当秀云公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江寒青扔给她那套平民女子的服装。
脸上的泪珠仍未擦干,她高挺胸膛走到江寒青的面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要活下去!我要替父皇报仇!”
这倔强的女孩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长大了不少。
江寒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只要你想明白了就好。往后的岁月就要靠你自己了,没有人能够给你太多帮助。你明白吗?”
秀云公主坚定地连连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努力!我一定能给父皇报仇的!”
江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时间两个人相对无语。
阴玉姬在旁边目睹此情,心里想道:“青儿对付秀云这刁蛮丫头倒也满有办法的。唉!可怜的秀云,明天就将彻底告别皇室公主的身份了!希望她能够坚强地挺过来才好。”
她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女儿静雯,心里突然灵机一动。
“看样子秀云还满服青儿管教的。何不让她也嫁给青儿,这样和雯儿两女共侍一夫,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她们俩平时就要好,到时候在一起肯定能够相处愉快的。”
可是转念一想,阴玉姬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我真是昏了头!秀云是静雯的姑姑,怎么能够和她嫁给同一个男人呢!何况算辈分,秀云比青儿也高了一辈。不行!不行!这晕分可不能乱!真的搞错了,姐姐将来会骂死我的。”
在阴玉姬胡思乱想个不停的当口,静雯心里却打着同样的念头。
“秀云跟青哥其实还是蛮般配的。如果秀云也能和青哥好,那可就太妙了。
她马上就要失去父皇,后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如果跟青哥在一起,还有个人可以照顾她。
否则孤苦伶仃的,真不知道她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等有机会,我就跟青哥提提这事。
如果他也愿意,我就尽心撮合他们的好事。”
与母亲阴玉姬不同,静雯从小就将秀云公主当做亲姐妹看待,很少记起她其实是自己的亲姑姑的身份。
所以这时候她就根本没有像阴玉姬一样考虑到辈分的问题,只是发。
内心的希望能够促成秀云公主和江寒青的好事。
至于—贯好色的当事人江寒青,这一次对秀云公主倒真的没有什么异样的念头。
此时在他的心中一大半是在担忧明天开始生死未卜的逃亡历程,还有一小半心思却是放在怎样勾引姨妈阴玉姬上。
看到秀云公主的情绪似乎逐渐稳定下来,江寒青便侧身望了姨妈一眼。
阴玉姬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走过来轻轻伸手揽住秀云公主。
将她带到一边,用女性之间的交流来继续安慰可怜的公主。
江寒青向周围看了看,另外几个女人都还站立在旁边傻傻地找不到事情干。
其中两、三个还很明显是在紧张地侧耳倾听大院里其他地方的动静,手指紧张得紧紧缩拢。
担心这帮女人在这种关键关键时刻由于过分紧张而出现什么毛病,江寒青皴着眉头,想要找点事情给她们干,可是现在除了休息又哪里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摇头叹气一番,只好吩咐几个人道:“大家都回房去吧。仔细再检查一下自己的包衷,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必须的东西给遗忘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收拾好之后早点休息吧!明天卯时准备出发!”
几个女人却都没有作声答应江寒青。
让他很是奇怪地打量了她们半天。
这时他才发现除了白莹珏之外,其余的几个女人不管她们作出的外表姿态是什么,其实心思都已经放在倾听外面的动静上去了。
原来先前这群女人躲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换穿衣服的时候,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所以并没有感到什么紧张和异常。
可是一旦她们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磨刀擦剑的武士们,看到外面天空中漂浮着的燃烧弹(书里是档)后产生的淡淡清烟,听见院子外面小径上一队队武士来回奔跑的声音,还有兵器与兵器偶尔碰撞所发生的恐怖声音,这些一辈子生活在安逸中的贵族女人们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带来的死亡阴影。
江寒青虽然知道对于这些女人来说,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未免会感到紧张,可眼前的局面却让他更加担心这种紧张情况会影响第二天的逃亡计划。
他招收示意白莹珏走到身前,吩咐道:“你赶快带那几个女人进屋去!她们太紧张了!我担心会有人承受不了。你想办法安慰一下她们。然后尽快带着兰儿脱身出来,我有事情要跟你们俩说!”
白莹珏急忙招呼道:“姐妹们,姐妹们,咱们进屋去吧!再检查一下包裹,收拾东西!走!走!”
在她的招呼下,一群女人才慢吞吞折回屋里,静雯进屋之前还站在门口侧耳倾听远处突然响起的一连串金属碰撞声,身子紧张得微微发抖。
直到白莹珏察觉不对,方才一把将她拉入房中。
江寒青听到那阵金属碰撞声,也给吓了一跳,瞳孔剧烈收缩,手指下意识地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而院子里以耿思敏、林奉先为首的十几个武士也都站起身来,手握兵刃,紧张地注视着江寒青。
过了一会儿远处并没有其他声音传来,江寒青才恍然醒悟,刚才那阵声音是有人将兵器库的兵器用车拉出来倾泻在地供武士们挑选时发出的声响。
只是在这紧张的时刻,这样的连串的金属碰撞声难免会刺激人们早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
江寒青回头看见女人们都已经回到了屋里,便向院子中的一众武士们挥手道:“大家把东西都带上,退出院子去。”
一行人不敢怠慢,急匆匆收拾好东西都退到了院子外面。
江寒青方才肃然道:“女眷们太紧张了,不能再刺激她们!今天晚上大家就在这院子外面休息吧。不要到处乱跑,随时都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众人轰然应喏之后,江寒青开始布置明日撤退的事情。
他用手指着耿思敏道:“耿思敏,你明早出发之后带上四个人是一个小队,紧跟着女眷,必须保证寸步不离!保卫女眷的任务就交给你“”耿思敏拍了拍胸膛道:“少主放心,只要思敏还有一条命在,就绝不让家族的女眷受半点伤害。”
江寒青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又对其他人道:“蒋龙翔、陈彬、李可彪和江武雄,你们四个人每人带两个弟兄各组成一个小队,行动的时候分别跟在队伍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迎击当面可能之敌。”
林奉先急急插话道:“少主,那我呢?我怎么没有事情干?”
江寒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急什么急?我这儿还没有分配到你那里呢!”
这个时候白莹珏也带着兰儿从院子里走出来,江寒青看见她们两人便道:“你们俩来得正好!正在布置明天的事情呢!”
他指着两个女人道:“你们两个明天早上出发之后,和林奉先一起都跟在我身边,负责照应全局,尤其要注意保护小姨、五娘和静雯。”
说到这里,他又环视周围,提高声音道:“除了这两个女人和林奉先之外,其他的人在紧急情况下全部由耿思敏负责协调指挥。”
见众武士都答应“知道了”,江寒青便道:“明天出城之后,大家在路上一定要保持距离,又要能够互相照应,又不要让路人看出我们是一起的。大家一定要注意,各小队之间就算沐息时候走到了一起,也不要互相眉来眼去,更不要交头接耳,免得惹人疑心。记住,上了路之后,除非是碰到敌人需要互相支援,否则其他时候各小队之间就当彼此是陌路人!都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答应道:“清楚了!”
江寒青满意地点点头道:“各人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吧!耿思敏、林奉先,你们两个过来。”
他又对白莹珏和兰儿道:“莹姨你也先留下,兰儿就回去照顾她们吧。注意,不要让她们太紧张“”兰儿轻声答应了一声,便转身退回院子里去。而耿思敏、林奉先和白莹珏都围到了江寒青身旁。
江寒青低声问三人道:“大家对于离京之后的行程可都有考虑过?”
耿思敏斩钉截铁道:“我的意见是往南突!到达南行口之后再想办法西折,不行也可以再继续往南走。”
林奉先犹豫道:“我也基本赞成走南面,但是那方有翊圣、石嫣鹰,还有妃青思,形势也不好判断啊!”
白莹珏却嘟哝一下小嘴,不悦道:“那你还想着走南面?我的意见是朝东走,绕过平阳城,直奔三岔口。到了三岔口再想办法。这样路途虽然遥远,但也相对安全一些!”
江寒青本来是希望能够从三人那里获得一个统一的意见,好帮助自己下决定。
却想不到三个人的意见居然跟他自己心中所想一样矛盾,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耿思敏见江寒青苦恼的样子,知道他是拿不定主意,便问道:“明日全家出城之后,大家都是一起行动吗?如果是一起走,那需要考虑的东西是一样。如果不一起走,那需要考虑的东西又是另一样。”
此话背后大有深意,江寒青斜眼看了耿思敏一眼,觉得此人看问题颇有精道之处,难怪母亲会派此人入京协助自己。
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的人在附近活动,江寒青低声道:“父亲的主张是,明日成功走出京城之后,我和他分道扬镳,各走一方!”
耿思敏眼珠急速转动了几下,也压低声音道:“我看老爷子会选择走南面!”
江寒青眼放精光,盯着耿思敏问道:“为何有此一说?”
耿思敏没有回答江寒青的问题,反倒是一个劲将目光往林奉先身上瞟。
江寒青身边的两个人,白莹珏他是已经认识,知道是江寒青最贴心的人,但这林奉先和江寒青关系到底好到汁么程度,他心中却是没底。
江寒青知道他是不放心林奉先,轻笑道:“思敏有什么话尽管说!奉先表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事无不可言。你尽管说!”
耿思敏这才低声道:“走南面和走东面各有好处。南面呢,不确定的因素确实太多,但是距西域近,如果不出意外,将会很快赶到西域,东面,目前来看似乎确实安全一点,但是路途遥远却是致命的。夜长梦多啊!谁能担保将来局势会出现什么变化?”
林奉先急道:“这些跟你所说的老爷子会选择走南面有什么关系啊?”
耿思敏笑道:“当然有关系了!老爷子在朝廷上混了近三十年,最在乎的是什么东西?就是权力啊!
少主,这几年风头正劲,听说家族里面有不少少壮势力都支持少主尽快承家督。
老爷子难道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我才不相信呢!
如今京城大乱之后,老爷子迫于形势不得不撤往西域。
但是到了西域之后,他的根基远没有在京城牢固。
而且对于凤帅来说,是丈夫更亲,还是儿子更亲?
我想如果非要在两者间做一个选择,天下十个母亲里面九个都会选儿子。
这点道理我都明白,老爷子会不清楚?
所以为了确保手中的权力,老爷子自然是要越早过去越好!
我想哪怕是会多冒一点风险,只要是能够赶在少主之前到达西域,老爷子也会甘愿选择这条路线。
对于老爷子来说,最好的情况是,等到少主从东面绕了一圈回到西域的时候,老爷子在那方已经巩固了权力。
他继续当他的家督,少主继续老老实赏做自己的少主。
否则,我想老爷子也许宁愿……”
林奉先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直是发毛道:“你是说……”
耿思敏恶声恶气道:“我是说最坏的情况下,也许老爷子宁愿少主死在路途上,也不愿意少主去西域抢夺他的权力!”
耿思敏这句话一出口,江寒青眼中厉芒一闪,立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而林奉先却愤然道:“你这家伙,可不要无端挑拨少主和家督的父子关系!”
耿思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漠然道:“我可不是你江家的人,我只是听命于风帅的“凤翔军”一员。对于我来说少主之所以是少主,那是因为他是凤帅的唯一继承者。你们的那老爷子家督可不是我的主人。哼!再说,凤帅在军中已经宣布,“玉凤军团”将来的权力全部属于少主,跟你们那老爷子家督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白莹珏感叹道:“你们这些朝廷上的人啊!为了一点权力,连父子夫妻的关系都可以弃之不顾,我是真的一点都搞不懂。权力,这东西真的有这么重要啊!思敏,不是我怀疑你的观点,你真的认为为了那点虚无飘渺的权力,老爷子会狠心对付少主吗?少主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百年之后那权力还不是自然会交给少主!”
耿思敏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您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情啊!老爷子争夺权力,可不是想的将来要交给少主这回事啊。是的。少主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权力的唯一赵承者。可是在此之前,那些权力都是他的。谁要想从他手里分走丝毫,就算是儿子也绝不允许。你倒想一想,古往今来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有多少父子亲人最终反目为仇啊!”
林奉先由于年纪的关系,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黑暗的政治内幕,听了耿思敏这一席话,站在一旁是呆若木鸡,嘴里呢喃道:“真的吗?……可能吗?……”
江寒青从沉思中突然回过神来,咬牙问耿思敏道:“那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耿思敏道:“如果事实证明小的说的话没有错。那么少主也应该不顾一切,抢在老爷子前面赶到西域!”
江寒青傍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阳奉阴违?”
耿思敏点头道:“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可以往南走,我们也可以换一条路往南走。”
江寒青本来对于到底是向东走,还是向南行,确实一直拿不定主意。
可那也不过是纯粹对于路途安全与否的一个考量,完全没有涉及与乃父的勾心斗角。
如今听了耿思敏这一席话,却还真是对父亲的心思不放心起来。
缓过劲来的林奉先在一旁忿忿不平道:“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咱们走着瞧!看看老爷子是不是你想的那么恶毒!”
耿思敏无动于衷道:“走着瞧就走着瞧!我还怕你不成!”
白莹珏见两人还真对上了,而在一旁沉思的江寒青丝毫没有干涉两人的意思,便出来作和事佬,劝两人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好像天生有仇似的!别说了!都别说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说那么多闲话干什么?”
耿思敏知道白莹珏是江寒青宠爱的人儿,不敢得罪她,便顺势答应道:“好!都不说了!我也不跟那小鬼一般见识!”
林奉先嘟哝道:“小鬼,小又怎么啦!呸!死老头!”
耿思敏欲待再说点什么,见白莹珏面露不悦,就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吞回肚里,掉过头也不再看林奉先。
江寒青却还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念头,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口角。
也正因如此,直到多年以后江寒青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手下的两员爱将林奉先和耿思敏一碰着就要吵架。
林奉先说东,耿思敏就要说西,耿思敏说要做的事情,林奉先就嚷着千万不能做。
其实真正的根源就在于这次的口角。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过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白莹珏警惕地望向声音傅来的方向,原来却是江浩羽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白莹珏低声对林奉先道:“奉先,刚才那些话你可千万别泄漏出去。”
林奉先慨然应允道:“您放心!我虽然不赞同,可也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
耿思敏和白莹珏这才都放心地点了一下头。
江寒青却兀自还在沉思中,白莹珏使劲拽了一把他的衣袖道:“你父亲过来了!还在想什么啊!”
江寒青这才“啊”的一声惊醒过来,看看已经快要走近的父亲,对身边三人道:“你们三个先进去吧!老爷子可能找我有什么事情!”三个人刚转身离去,江浩羽一行便也来到了江寒青身边。
看着离去的三个人的背影,江浩羽问儿子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见江寒青点头应“是”,江浩羽便道:“那你跟我在大院里逛一逛!明天早上的事情还要给其他都布置一下呢!”
江寒青也不便推辞,就顺从地跟在父亲身后往其他地方行去。
路上江寒青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父亲,明天出城之后,咱们是往哪一个方向走呢?”
江浩羽“哦”了一声,轻捻胡须缓缓道:“这个我已经考虑好了!出城之后,我就向南直行,然后找机会转向西域。你呢,就向东走,等京城的风声过了——段之后,你再掉头西行。这条路线相对远—些,但也比较安全。”
江寒青装模作样焦急道:“父亲,你往南走很有可能碰上石嫣鹰啊!不若你朝东走,儿子向南。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保证您老人家的安全!”
江浩羽一愣之下,脚底下的步子也立刻停了下来。
他转头很仔细地打量儿子的表情,看到他满脸焦急之色,便微笑道:“青儿啊!你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儿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老头子就算安全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不要跟为父争了,咱们江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往东行,不要急于掉头,一直要等到确信时势绝对安全,再想办法折回西域你母亲那儿。如果到时候我这老爷子还在世上,咱们一家三口就又可以团聚在一起!”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死老贼,果然不出耿思敏所料!就是担心小爷夺你的权!你等着瞧,看看最后抓住大权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哼!有母亲的支持,我还怕斗不过你!”
一个邪恶念头又一次在江寒青心底涌起。
“到时候当着你的面操母亲那贱人。哼!看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气都要把你给气死!”
表面上江寒青却感激涕零地挤出两滴清泪,跪到地上呜咽着道:“父亲……
孩儿……孩儿……”
江浩羽轻叹一口气,伸手拉起江寒青,满面爱惜之色地轻轻抚摸他脸上肿起的地方,一把哭腔地说道:“孩子,为父刚才下手太重,把你脸都搧肿了!你不要怪父亲啊!”
江寒青作势一下扑到父亲怀里,啜泣道:“孩儿不怪父亲!孩儿不怪父亲!”
江浩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轻拍江寒青背脊道:“乖孩子,乖孩子!快别哭了!二十几岁的人,还哭什么哭?咱们又不是一定就会死在奸贼手上!走!一起去看看其他地方。”
说完便拉着江寒青的手往前走去。
江寒青走在父亲身边,用衣袖使劲擦干眼泪,却还抽泣了好一会儿,才作出情绪平复下来的模样。
父子两人的这番做作,如果让白莹珏看到,估计又会感慨半天了!
入夜之后,天下起了大雨,瓢泼大雨像水桶倒下来一般。
江家大院此夜实行灯火管制,绝大多数的灯火都被熄灭掉了。
所有的人都早早躺到了床上,可是真正能够睡得着的却没有几个,大多数人的心思都飞到了明日的突围上。
听着窗外劈里啪啦的雨点声,许多人都仿佛在风雨声中听到了明日厮杀时的阵阵惨叫声。
胆子小一点的紧紧抓紧身上的薄毯子,向同伴身上拼命靠近过去,似乎这样能够寻找到一点精神上的依靠。
夜,难熬的夜,无眠之夜啊!
耿思敏和林奉先率领的十几个武士按照江寒青的吩咐,在他那个院子的外面临时搭起了几个帐篷,十几个人就蜷缩在那几个帐篷里度过这在永安府的最后一晚。
虽然这群人中的每一个都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真刀真抢的搏杀,可是面临明天那种家族生死存亡系于一线的历史性时刻,每一个人心里还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耿思敏也不能例外,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不过严格来说,他那种情绪不应该叫紧张,而应该称为兴奋。
多年来在西域“玉凤军团”中磨练出来的军人本色,让他这样的人一听说厮杀就会感到兴奋,血管迅速地贲张,浑身的筋肉都充满了力量。
可是说来也是奇怪,越是这样兴奋,他的头脑却越是比平常还要冷静。
耳朵里传来的是外面豆大的雨点激打在地上发出的“啪啪”声响,耿思敏的脑海中回忆的却是从西域出发前拜见凤帅的场景。
那天也是下着这样大的雨,耿思敏已经收拾好行装,只等第二天一早雨停下来就立刻出发。
凤帅的一个婢女找到了他的府上,对他道:“凤帅请大队长过去还有事情要交待!”
前面几天阴玉凤已经单独召见过耿思敏多次,该交待的事情应该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为什么在这出发的前夜还要再召见他一次呢?
“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耿思敏不敢怠慢,迅速跟着婢女来到了阴玉凤位于日落城中心的“西域都护府”。
阴玉凤仍然像白天一样身着全套戎装,端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呆呆地望着灯笼出神。
耿思敏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凤帅,耿思敏觐见!”
说完耿思敏全身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对于“玉凤军团”的将士们来说,阴玉凤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神,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只能是俯首贴地。
阴玉凤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哦!你来了!坐吧!不必拘礼!”
耿思敏爬起身来,恭敬地弯着腰退到一旁的椅子边侧身坐下。
阴玉凤道:“思敏,该交待你的事情其实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今天叫你来,只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耿思敏道:“请凤帅指示!末将一定牢记于心!?”
阴玉凤侧头看着灯笼里闪烁的烛火,良久没有说话。
耿思敏不敢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阴玉凤。
以前虽然他也有过多次和凤帅单独的会见,可是面对高高在上的无敌统帅,他的眼神却从来不敢有稍微多片刻停留在她脸上。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大胆地观察像神一样存在的风帅。
美丽的杏眼所流露出的眼神是那么的忧郁,就像那闪烁的烛火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俏丽的脸颊上似乎挂着一丝淡淡的悲愁,让人禁不住想要替她分担心底的忧愁,修长雪白的颈项似乎正适合她清高的身份,那高傲的气质让人只能仰视。
耿思敏心底一阵激动:“这就是天下无敌的美女战神!这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凤帅!是什么让她如此忧愁?难道是在担心她远在京城的儿子”耿思敏有一种冲动,如果能够让阴玉凤开心,他愿意跪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心挖出来作为祭品呈现给她。
阴玉凤终于开口了。
“浩羽和青儿的来信中总是强调翊宇又有什么动作,王家又是如何得势,他们却根本没有搞清楚形势。在我看来,翊圣、翊宇、王明德、李志强这些家伙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耿思敏心底佩服道:“这些名字个个说来都是命扬天下,可是在凤帅眼中却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伟大的凤帅啊……”
耳朵里却听见阴玉凤继续道:“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是我畏惧的,那就是石嫣鹰!”
耿思敏注意到当阴玉凤说出“石嫣鹰”这个词的时候,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浓重的杀意。
虽然阴玉凤的眼睛仍然是盯着烛火,连正眼都没有看向耿思敏,他却害怕得低下头。
“石嫣鹰,与凤帅齐名的超级统帅!连凤帅都承认畏惧于你,你也真的值得自豪了!”
在耿思敏心底这样感慨的时候,阴玉凤继续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和石嫣鹰对抗,世间没有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此人的文韬武略,天下不作第二人想!兼之心狠手辣,所以能够横扫天下,莫之能挡。就算是我面对面跟她对垒,能保不败就已心满意足,丝毫不敢轻易言胜!此女如今已经南下永安,其骑兵前哨也已经在日落山脉的诸山口附近出没。狼子野心不言而喻!青儿他们呆坐京城,哪里知道这只饿鹰已经盯上了他们啊!”
这时阴玉凤终于转过头来望向耿思敏,神态黯然道:“你此去京城,一定要提醒青儿千万小心石嫣鹰!千万不得马虎!”
耿思敏刷地一下站起身来,拱手凛然道:“请凤帅放心!末将将您的话转告少主!”
阴玉凤缓缓点了点头,又掉头望向闪烁的烛火,轻柔道:“青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爱护之人。如果他不在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活的了!思敏,你此去京城,我就将青儿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青儿,拜托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其中充满了悲愁和痛苦。
耿思敏哽咽道:“凤……凤帅……末将就算粉身碎骨,也定要保全少主安然抵返西域!”
阴玉凤轻轻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你……下去吧……不要忘记了……石嫣鹰……”
耿思敏又跪下向阴玉凤磕了个头,这次弯着腰倒退着出去。
在即将退出房门的一刻,他又忍不住抬头望了阴玉凤一眼。
他眼里所看到的情景让他此后一生都难以忘怀:昏暗摇曳的烛光下,平日里叱诧风云、纵横天下的阴玉凤此刻却像一个无助的少女一般呆坐在害桌前,脸上一行清泪缓缓滑落,眼神里浸溢着无尽的悲伤。
昏黄的烛火摇晃个不停,使得那张倾国倾城的俏丽面庞也似乎变得阴晴不定,此时此刻却更增忧愁之意。
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在那书桌前坐着的不是阴玉凤,而是他过去在寺庙里上香时参拜过的天后娘娘……
“轰隆!”
一声响雷将耿思敏的思路拉回现实之中。
“这石嫣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啊?难道她就坐看京城动乱而一点行动都没有?她的军刚肯定已经在永安府附近,为什么又不采取什么行动呢?她在等什么?明天的行动会不会受到她的什么影响呢?”
由于石嫣鹰已经离开了永安府,所以耿思敏也不太将她当一回事。
可是这撤离京城的前夜,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阴玉凤那天给他说的那些话。
“凤帅如此看重石嫣鹰,肯定是有其道理的!可是这石嫣鹰为什么到现在运没有丝奄的显露呢?远离京城的她还能不能干出什么花样来?”
耿思敏越想越觉得不太放心,越想越觉得石嫣鹰一定会采取什么行动。
他想去提醒江寒青,可是转念一想这石嫣鹰毕竟已经远离京城了,只要明天早上江寒青成功撤离京城,她石嫣鹰再厉害,也只是留在永安府的人才有机会尝到了,与江寒青一行再也无关。
所以他又将想要提醒江寒青注意的念头给强行压了下去。
由于江寒青注意保密的关系,他并没有将次日行动的许多细节告诉耿思敏。
所以耿思敏也无从得知次日卯时的行动,原就是李家先提出来的。
如果他知道,他—定会不顾一切去提醒江寒青注意,而江寒青也自然会更加小心准备第二天的行动。
后面的许多事情也许就能避免发生。
可是此时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当耿思敏在院子外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里的江寒青也没有闲着。
他正准备让自己在京城里的最后一夜过得稍微充实一些。
今夜在这个院子里过夜的女人倒是不少,但是江寒青院子里的空房间本来也多,所以分配下来一个女人住一间都还绰绰有余。
阴玉姬的临时卧房就在江寒青卧室的旁边,而再过去一间是静雯的房间。
今夜住在院子里的女人里,李华馨、郑温云娥、张碧华、白莹珏都是江寒青调教成功的性奴,兰儿是小丫鬟,江寒青暂时还没有生出兴趣。
秀云公主这小母老虎,江寒青也不敢轻易去惹。
剩下的人中,江凤琴和静雯都已经有了不伦的肉体关系,却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调教。
不过现在江寒青真正的目标却是姨妈阴玉姬。
他的计划是要利用表妹静雯的性交来逐步调逗姨妈的欲火。
今天晚上就要开始第一次这样的尝试。
等到所有人都熄灭灯火之后,江寒青轻轻步出房门,准备摸到表妹的房间中去。
刚刚陷入男女肉欲中的表妹肯定不会拒绝他的求爱,对这一点他有充足的信心。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走到姨妈阴玉姬的房门口,却碰到了一个搁路虎。
“青儿,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你还要摸到什么地方去?”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从黑暗里响起。
江寒青暗骂一声:“倒楣!”
转身却待退回自己房间,一个身影已经从黑暗中一跃到了他的身前,伸手拦住他道:“怎么?你就这么讨厌和姑妈在一起啊?”
江寒青好不容易从喉咙里面挤出了两句的问候:“姑妈,您好!这么晚了,您迩不睡啊!”
江凤琴却轻轻靠到了他的怀里,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胸膛,腻声道:“小心肝儿,人家这几天想死你了!你怎么就狠心不来看人家?”
江寒青冷笑道:“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说着一把便欲将江凤琴从自己怀里推开。
江凤琴却早有准备,双手紧紧抱住江寒青的虎腰,将嘴凑到他耳边道:“人家不是告诉过你嘛!你跟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是你的姑妈!你为什么能和别人好,就是不肯再跟我好一次?”
江寒青聪她又提起那所谓的身世之谜,心里甚是恼火,却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心里稍微也有了一点兴趣,想要从她口中套出话来,便将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嘴里悄声问道:“姑妈,你为什么要告诉青儿那个天大的秘密啊!”
江凤琴吐气如兰,将头紧贴在他的胸口道:“人家看你搞那些女人搞得那么爽,人家也想好好享受一回嘛!”
江寒青自然知道她说的肯定是假话,却也不好再加追问,心想以后再慢慢试探你,不愁你不露出狐狸尾巴。
这时江凤琴已经开始将丰满的大腿贴在他下身摩擦,江寒青的肉棒很快便硬了起来。
他本来要找静雯的,这时有肥肉自己送到嘴边,也就乐得享受了。
不过他却有点担心被姨妈发现了他的乱伦秘密,日后勾引起来有了戒心就不太方便。
所以他便搂住江凤琴,一边用手掌狠力搓揉她的乳房,一边将嘴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房间里住着小姨,还是回我房间去吧!”
江凤琴噗哧一笑,喘着气道:“你该不会对你这姨妈也有了兴趣吧?”
说完这句话,她敏锐地感觉到江寒青顶在她小腹上的大肉棒立刻跳动了两下。
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江凤琴仰头含住江寒青的耳垂吃吃笑道:“凤姐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也就不是你的亲姨妈,你想上就大胆地上啊!要不要我帮你创造条件?”
江寒青听了她的话心里一凛。
“这女人骗我说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如今又鼓动我和姨妈乱伦?莫非她是想……
他心里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江凤琴这种做法似乎有点和阴玉凤有关系。
江凤琴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想实现什么目的?
江寒青现在并不急于搞清楚,对他来说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要享受这到手的美食。
他一把搂住江凤琴的柳腰,想要把她抱到自己房中,可是江凤琴却一口吻上了他的嘴。
一股香气从江凤琴嘴里吐入了他的口中,江寒青脑子微微一晕,突然想起第一次和江凤琴发生肉体关系的时候喝得那杯春酒,不由暗叫一声“糟糕”!
“妈的!又上了这婊子的当!”
果然,不一会儿江寒青就变得神智不清起来,除了女人他什么事情都顾不得了。
就在这大雨瓢泼的夜晚,就在庭院的走廊上,就在姨妈阴玉姬卧房的门口,江寒青粗暴地撕开了江凤琴的衣服,将她狠狠按到阴玉姬卧房的窗棂上,从身后粗暴地插进了她的下体。
江凤琴满足地轻叫了起来“喔……啊……好青儿……用力……好!爽死姑妈了!……”
就在江凤琴享受着江寒青那巨大肉棒带来的快感之时,卧房内的阴玉姬却在经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由于明天就要撤离京城,心里有事的阴玉姬虽然勉强睡着,却睡得并不很深。
这样当江寒青和江凤琴开始在外面纠缠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听出了外面是姨侄儿和一个女人在拉拉扯扯,心里不禁有气。
“青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了!居然在这外面都跟女人牵扯不清……这个女人却是谁?竟然如此不要脸? 莫非是白莹珏……”
就在她猜疑不定的时候,江寒青却公然在外面和那个女人真的干了起来。
而且那个女人居然就靠在她卧房的窗棂上。
阴玉姬气得简直想要破口大骂。
可是突然她听清楚了江凤琴的叫声,“呼”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
可是紧跟着她却听到了江寒青的声音喘着气道:“好姑妈!阴道好紧!真是爽!插死你这臭婊子!”
虽然在春药的作用下神智并不清楚,可是江寒青却还是能够记得此刻正被自己插得浪叫不停的女人是姑妈江凤琴。
他的这几句话对于阴玉姬来说简直就像晴天霹馑一样,震得她腾腾颤。
“青儿……青儿和……和他的姑妈……”
阴玉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绝望地瘫倒在床上,双手掩面哭泣道:“这个畜生……这个畜生……我怎么去向姐姐交待啊!……天啦!我的好姐姐你怎么生出这种禽兽的儿子啊!”
她想站起身冲出去怒斥外面那两个乱伦的禽兽,可却一点勇气都鼓不起来。
只能是躺在床上,绝望地哭泣,愤怒地臭骂禽兽的姨侄儿。
她突然想起了过去一段时间江寒青看她的淫秽目光,也想起了当日白天江寒青扑在她怀里装撒娇的模样。
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怀疑江寒青心里对她的邪恶欲望。
她觉得身子开始发冷,紧紧将毯子裹在身上,颤抖着、哭泣着,诅咒该死的江寒青。
“你这个畜生,你去死吧!死在王家、死在翊宇的刀下吧!不要再留下来为害人间。
你……你居然敢奸淫自己的姑妈……你……你还敢对自己的亲姨妈怀有淫亵的欲望……
你这天打雷劈的禽兽!”
在不断从窗外传进来的江凤琴的浪叫声中,阴玉姬哭骂个不停。
对她这样出身于帝国名门,成年后又成为帝国皇太子妃,随时准备登上皇后的大贵族来说,家里居然出了江寒青这样的怪胎,实在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上,将头连连在地上轻撞,撕心裂肺地说道:“姐姐啊!姐姐啊!我应该怎么对付你这宝贝儿子啊?他已经中了邪,入了魔道了!”
江凤琴虽然被江寒青操得快要爽昏过去,却还是在留意阴玉姬屋里的动静,当她听到阴玉姬那无助的泣诉时,她却更加恶毒地说道:“青儿,姑妈的身子好不好?你喜不喜欢?”
失去神智的江寒青下意识地回答道:“好!喜欢!真好!操死你!”
江凤琴得意地浪笑了一阵,又引诱他道:“那你妈妈的身体你喜欢不?想不想操死她?”
江寒青又回答道:“想!想死了!妈妈的屄美极了!我要操死她个骚货!到了这个时候,阴玉姬已经快要晕倒。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傻傻地听着窗外不断发出的浪叫和呻吟。
“青儿居然想对姐姐……”
如此恶毒的事情,她简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如今却在她的亲姨侄儿身上成为了真实。
她已经震骇到了极点,连哭泣都暂时停止了。
她在黑暗的房间中不停摸索着,试图找个可以扶手的地方支撑着站起来。
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有找到可供利用的东西。
她只能无力地在地上爬行,爬到床边然后再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自己艰难地挪到了床上。
呆坐在床边,阴玉姬好像傻了一般静听着从窗外传进来的淫秽声音。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在阴玉姬房中听来,雨点的声音几乎将江凤琴和江寒青干事的声音给全部压过。
正因如此,其他房间里的人包括就在阴玉姬隔壁的静雯都不能听到这面的动静。
阴玉姬仰首望着黑乎乎的屋顶,茫然无助地说道:“姐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啊!”
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彻底的绝望!
自从江寒青出生以来,她一直把心爱姐姐的唯一儿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也许在她心里,喜欢江寒青比喜欢她亲生的昭俊还要多一些。
可是现在,江寒青,这个她一直觉得十分听话的乖孩子,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魔鬼,一个居然奸淫自己的姑妈,却还对自己的姨妈,甚至是母亲都怀着邪恶念头的淫魔。
在阴玉姬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幅画面:她那美丽的姐姐阴玉凤被脱光了全身的衣服,而江寒青像一头饥饿的禽兽一般粗野地压上了母亲的肉体。
阴玉凤挣扎着、哭喊着:“青儿,青儿!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可是江寒青却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淫笑,粗暴地分开了母亲的双腿,将挺立的肉棒插进了那禁忌的阴道中。
在儿子猛力的抽插下,阴玉凤的哭叫越来越强烈……
阴玉姬想到这里,口腔里觉得有点干涸。
她使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却又突然清醒过来,自责道:“阴玉姬,你怎么能够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呢!姐姐是什么样的天仙,怎么能够让你这样亵渎地胡乱想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体似乎也有了一点肿胀的感觉。
成熟女性的她自然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东西。
“天啦!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啦?”
阴玉姬惊骇地发现当自己幻想姐姐被青儿强奸的时候,居然会出现性冲动的反应,心里简直怕得要死。
可是一旦身体产生了反应,她的身体就好像失控了一般,反应越来越强烈起来。
不一会儿她的整个下体似乎都有了瘙痒的感觉。
她回想起前面几次姨侄儿放肆欣赏自己肉体时候的目光,那目光是那么的淫秽,那么的放肆,那么的不加掩饰,可是她——堂堂的帝国皇太子妃,居然就在姨侄儿的目光注视下每次都产生出兴奋的反应。
像每一个有自尊的女人碰到这种情况都可能产生的反应一样,阴玉姬突然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
“难道我也是下贱的女人?不然怎么会对青儿那么下流的目光居然产生出反应?”
更加让阴玉姬恐慌的是,她越是思考这个问题,她对姨侄儿那放肆目光的回忆就变得愈加的清楚。
她的身体的反应也就愈发强烈。
再也无法控制身体的瘙痒,阴玉姬仰面躺倒在床上,啜泣着喃喃自语道:“不!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我是帝国的皇太子妃!我是帝国未来的皇后,未来的国母!”
她用双手掩盖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江寒青那淫秽的眼光却还是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似乎穿透了她遮盖眼睛的双手,再透过她的眼珠,一直往下直插她的心脏。
那眼光就好像在嘲弄她一般,无情地告诉她:“你就是一个天性淫贱的女人!”“不!我不是!”
阴玉姬低声哭泣着,仿佛在抵抗上天强加给她自己的命运一般。
窗外江凤琴的浪叫和江寒青野兽一般的喘息声不断传入她的耳中,配合对江寒青淫亵目光的回忆,让阴玉姬越来越疯狂。
她遮盖双眼的手,转而堵住耳朵,想要遮挡那淫秽的声音进入自己的耳朵。
可是声音虽然堵住了,她身体的兴奋却无法抑止。
甚至每当她多骂一声自己,她的兴奋似乎都会增强一分。
她的脸颊已经布满红晕,她的脑海里满是江寒青的影子在晃动。
她不愿意也不敢想,但却又控制不住总要去想,当姨侄儿压到她的裸体上那可怕的场景。
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和女儿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依偎在江寒青怀中的画面。
有段时间她似乎已经快要陶醉在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淫邪画面中,那种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丑恶事情却出人意料地让她感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刺激。
她甚至在幻想当别人知道她和姨侄儿乱伦时会用怎样的怪异眼光看她。
当她想到别人望向她的目光中将充满了鄙夷和不屑时,她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那种眼光是她这种出身高贵的女人怎么也无法忍受的,可是就是这样的幻想,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的理智,下体居然开始有热热的液体流出。
身体的反应更加刺激她已经昏乱的神智,而失控的神智又反过来让她更加难以控制身体的反应。
她的手已经开始缓缓伸向自己的阴部,隔着裤子在上面轻轻抚摸。
她的喉头也开始蠕动着发出轻微的呻吟。
可就在这心灵防线经受最强烈冲币的关键时候,她又听到了江凤琴的声音在外面道:“青儿……用力……用力……以后你也要这样狠命地干阴玉凤……干死那贱人……”
姐姐的名字就像暮鼓晨镝一般,重重敲打在阴玉姬的心头,让她蓦地清醒过来。
“姐姐!姐姐!”
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姐姐责备、怨恨的眼光,她仿佛听到姐姐无情斥责她的声音。
“玉姬,你居然成了这样堕落的女人!你不是我的妹妹!你给我滚!”
在这一瞬间,阴玉姬完全忘记了肉体上的生理冲动的反应,她的心中只有对姐姐的无限愧疚,她腾地一下坐起身来,茫然望着屋子一角黑暗的阴影自言自语道:“不行!为了姐姐我一定要制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青儿,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小姨不能眼睁睁看你走上邪路!”
下定了决心的阴玉姬跪倒在地上,面对着西方坚决地说道:“姐姐!请你赐给我力量吧!我要挽救青儿!虽然……虽然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是我一定要挽救他!我不能让你唯一的儿子走上这邪恶的道路!”
虽然还不知道如何挽救江寒青,但是阴玉姬却还是坚定意念一定要将心爱姐姐的唯一的儿子从恶魔控制的道路拖回来。
为了她心爱的姐姐,她愿意牺牲一切,哪怕是她自己的生命。
而这时候在窗外,江寒青和江凤琴姑侄俩也到了最后冲锋的阶段。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急促,被江凤琴所依靠的窗棂在剧烈动作的冲击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随时都有可能被撞破。
丧失理智的江寒青残忍地玩弄着江凤琴的乳房,拉扯她小腹下端茂密的阴毛。
虐待式的性爱刺激得江凤琴的神智也有点混乱。
她疯狂摇晃着身子,叫着、喊着、呻吟着,如果不是雨声的掩盖,此时肯定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会被她的浪叫声给惊醒。
阴玉姬呆呆地望着晃动不休的窗子,却对窗外两人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在嘴里不停念叨道:“姐姐,你的儿子……你唯一的儿子……我该怎么办啊!”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失去神智的疯子一般,如果让阴玉凤看到她现在那个样子,也许根本就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阴玉姬并不知晓自己的姐姐已经和儿子发生了乱伦的关系,否则她也许真的会当场崩溃。
可是这样的事实,她迟早是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