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干妈都叫了,我还没给过你见面礼呢。”
饭罢之后,泡上一壶热茶,冯诗晴拿出来一个古朴的小盒递给了他。
“看看这个,你姥爷给我的嫁妆。”
陈秋实倒也不客气,接过来打开看到古色古香的四方小盒里躺着一枚玉戒指,血红色的纹路渗透其中构成了无规则的几何图形,泽圆润且晶莹剔透。
“这是以前日本人在咱们这抢的,你姥爷参与了一场伏击战,从那日本军官手中缴获的战利品,小鬼子当是宝贝疙瘩,攥得还挺紧。他是个粗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就扔到一边后来给我做了嫁妆。老刘跟子豪也不感兴趣,就一直放那闲着了。”
刘元峰呷了口茶道“我有个朋友懂点这些门道,说是叫什么血玉的,还挺稀罕。既然你干妈做主,你就收着玩吧。”
陈秋实虽然并不了解古董之类的,但知道玉石文化是承载了整个中华文明的象征,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说人的品格应该和美玉一样无暇,这样的比喻实在有很多。
白玉、黄玉甚至墨玉这些都挺常见,但这样浸入了血丝的玉石的确很少遇到,甚至罕有听说,他是打心里喜欢,便应道“谢谢干妈,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边说边伸手去拿,当他的手指刚一触碰到这枚戒指的表面时,就看到玉石之间的血丝仿佛在跳跃,在舞动。
随后只觉得火辣辣的灼烧痛感传递过来,忍不住发出“哎呦”一声惊叫。
“怎么了?”冯诗晴关切地问道。
“这个……好像有点烫。”陈秋实把食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减弱了这灼烧的感觉,心里不免有些惊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嗯?”冯诗晴却是直接捏过那枚戒指道,“不会啊,分明是有些清凉的感觉。”
陈秋实不敢置信,刚才那种灼热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怎么到了冯诗晴的手中却是凉的?
忍不住便又小心碰触了下,这次完全没事!
而且血色的纹路并没有任何变化,难道刚才是幻觉?
“额…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陈秋实找了个理由先敷衍过去,将戒指接过套在了左手的小拇指上,虽然没有那般灼热但也没有凉凉的触感,反而有一丝暖意逐渐地传过来。
这确实有些过于蹊跷,但他并没有再表现出惊诧的表情,只是暗自寻思回去之后再慢慢研究。
这时叮铃铃的电话响起,刘元峰拿起来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色,挂掉电话之后抓起桌上的一支不锈钢保温杯和公事包,面色凝重地对陈秋实道“真让你说中了,农机厂的下岗职工把厂子给砸了,性质相当恶劣!!你在这陪陪你干妈,我要去一趟现场。”
“元峰,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冯诗晴紧张道。
“他们没这个胆,只是表达诉求的方式偏激罢了,放心吧。”刘元峰对爱妻故作轻松地道别,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有安排好的车子停在外面。
冯诗晴眉头紧锁,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满是忧虑。
陈秋实陪在一边,尽心尽责的履行这个干儿子的义务,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到了晚上11点时刘元峰又打来报平安的电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而他也告辞离开。
刚回到宿舍,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穿着睡裙的柳思慧,莫非又是来借卫生间的不成?
“那个……你昨天好像说过需要换药的。”柳思慧闪身进来,犹豫着道。
“哦,哦!!差点给忘掉了。”陈秋实故作恍然大悟道,对于她的表情完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分明是有意勾引他的节奏。
柳思慧此时像是娇羞的小女孩一样,拘谨地把双手捂着仅覆盖着双腿的睡裙,低着头坐在床边有些紧张。
陈秋实则将纱布胶带等工具拿了过来,延续前一日的行动。
附加动作?
那是没有的。
面对成熟美艳的熟妇不动心那是假的,陈秋实不是圣人,但却是个正常男人。
不过他尤其喜欢勾得女人主动宽衣解带,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贞洁烈女变成床上淫妇方才有成就感。
尽管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上药过程,这回主动将裙底风光暴露出去的柳思慧感觉格外却是格外刺激,总觉得在裙下炙热的目光中会不小心喷涌而出,况且她还特意换上了一条比较透明些的内裤,离得近了甚至可以透过那层薄纱看到微张的饥渴穴口,暖暖的大手滑过大腿娇嫩的皮肤时就会让她打冷颤,差点呻吟出来。
“嗯,恢复得挺好,再等几天就差不多了。”
陈秋实处理完毕之后恍如正人君子一般目不斜视,但柳思慧却瞧到他的裤裆中肿胀起一个大包来,更是惹得她有些心猿意马,胸口小鹿不停乱撞。
不过陈秋实这会儿没空跟她调情,将省里打算组建纺织集团的消息跟她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毛纺厂现在的编制是市属国营,直接听命于市里领导,对省里则不用多上心。
但要是日后被省里给划拉过去,即便是市政府也说不上多少话,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关系还得重新打点方能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
“秋实你可得帮帮我啊,老周他已经是自身难保,我要是……”柳思慧虽然平时作风强势,这下也慌了神,不知不觉中对他又多了几分依赖。
“不会那么快的,咱们厂名义上还是市里注资控股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改革,抓紧转型。一切都得在省里动手之前先独立出来,这也是私有化毛纺厂的最好时机!”
“私有化?”柳思慧诧异道,“那也得不少钱呢。”
“钱还不好找么,银行有的是。”陈秋实笑道。
“你当银行的钱是你家的啊,拿什么去质押才能贷出来?这可不是一万两万的小数目!”
“空手套白狼,听说过没有?”
陈秋实嘿嘿一笑道,“前提是市政府得同意,你得配合我,所以我明天打算去找一下王瑞山,他批个条子出来就有了。”
“只要你有办法,我保证配合。”
柳思慧已经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于陈秋实,论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她肯定要强些。
但对于未知的资本运作和现代化的企业化经营方式,也只能被时代所局限。
陈秋实并不怠慢,得到她的首肯之下,第二天径直推开代市长的办公室。
“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瑞山看着他递交过来的计画书,将毛纺业务剥离与二厂合并,仅保留制造车间。
离退休老员工交由市财政负责,并且申请私有化改革。
毛纺厂没了毛纺,还能叫毛纺厂吗?而且最核心业务是给了王大年掌握的二厂。
“王市长面前,我哪敢卖药啊。”
陈秋实嬉笑道,“一切为了企业发展,我们准备转型尅家纺和服饰,上游产业就交给兄弟单位经营,这样也能保证行业竞争力嘛。”
“你真这么想的?”王瑞山的把柄可还握在他手里呢,当下也害怕这小子又给自己下套,犹豫道。
“那是当然,不光如此,私有化之后我可以许诺给您5个点的干股,到时候就随便登记一个人名下,保证和您没有半分牵连,只要坐等红利即可。”
陈秋实一本正经,直接在市长办公室和他谈起了条件。
“唔……这有点难办啊。”王瑞山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了个转。
“5个点已经是大头了,员工要持股,投资人也要持股。市委和省里我都得打点不是?”
难办不代表不能办,王瑞山这老狐狸见有便宜赚,又岂能不明白这回主动权在他手里。
本想借此机会将他一军,但听他上面还有人,便又警醒了不少,他可还只是个代市长呢。
没摸清他的底之前,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如果这家厂子能够从中渔利的话,那么二厂自然也可以照办,有了一厂毛纺业务的合并,二厂的实力就要跃居首位,单说净资产一项就不少,留着青山在,也不怕没柴烧。
“咱们市里的项目那么多,开我这一个头,以后您不愁。”
“少拍马屁,我就怕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呢。”王瑞山没好气道,在他手里被吃的死死的就没讨到什么好处。
“这回我不光要吸收民间资本,还要拉外资进来,您不仅得了利,还有名!您这个位置坐得稳,我才安心呀。”
吸引投资是重要的政绩考量,代市长想扶正可不是随便修条路做做样子就行的,陈秋实不仅送钱还送给他急需要的政绩,那这就重要得多了。
“当真?”
“比珍珠还真。”
“那我就给你批了,下周让人过来拿文件,我等你的好消息。”
王瑞山心头一热便答应下来,毛纺一厂和其他国营大厂比不算大,但又不算小,所以就没那么引人注意。
合并之后的资产也不多,继续国有经营也没什么意思,他愿意折腾就交给他折腾。
市政担负几千人的退休养老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应承地倒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