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一个人的心可以痛到这种地步,就算经过了这么多万年,那种痛楚的感觉依然这么强烈。
我眼前的朱雀似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十几万年前那个把朱雀封印起来的封神大阵中心的巨石,而我,不,应该说是孤独正趴在石头上嘶叫着。
受荒天八道和我的领域力量保护的巨石不会被任何东西,包括那时的孤独所摧毁,唯有等待十数万年后的另外一个领域.孤独是唯一的永恒的拥有者才能把这封印破开,只是,那时候孤独早就不在了。
我所感受到的就是那时候孤独心中的强烈痛苦、不舍和内疚。
我彷佛化身成孤独趴在那石头上,正一遍又一遍的喊叫着那已经不可能回来的心爱女子。
“小朱朱……”也不知道是孤独对面前的女子的呼唤还是我被那久远的记忆影响,反正,我忽然莫名其妙的以一种非常情深意切的口气喊出了小朱朱这个名字来。
眼前幻象忽消,正以胜利者之姿君临结界空间的朱雀依然站立在我面前。
听见我的呼唤后,朱雀身子一震,让我震惊的是她的双眼陡然一红,一丝泪水从眼眶溢出,从脸颊滑落。
然而,朱雀软弱的样子只维持了短短的一瞬间,紧接着,她猛然面色大变,神色从原本的悠闲平静转为铁青,然后,我只听见整个天地都充斥着朱雀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去死!”
朱雀话音刚落,我身体周围就突然炸裂无数大洞,呼呼的直冒白气。
朱雀发狂了!
这是我心中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好痛!
非常的痛!
头、肩、胸、双手、腹部、腰、大腿、小腿,身体各处在一瞬间遭受到无数来自朱雀的快速重击,那疼痛感的同步感,几乎令我错觉朱雀会分身无限一样。
退,一退再退,幸好静炎劲已经和我的身体合而为一,所以就算散在体外的真气被轰散,朱雀那致命的高温也无法真正侵入我的肌肤,焚烧我的五脏六腑,饶是如此,单从能量上来看,每一拳的轰击都能要我半条小命。
不论我退到哪里,朱雀的拳劲都铺天盖地的涌来,令我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妈的,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朱雀的高温烧死,我也会被活生生打死!
他妈的,真是他妈的,有没有搞错,到底朱雀这个疯婆子发什么神经,我叫了她一声小朱朱而已,需要动这么大的火吗?
她根本就是想把我硬生生打成肉酱,再踩上几脚泄愤。
到了后来,我都已经被打得不辨东西,身体也因为太痛而到了感觉不到痛的境界,也就是彻底麻木了,只能依稀从眼前依然不断闪烁的光芒知道朱雀还在打。
我只知道,后来朱雀的每一拳都没有带着她的火焰,只是单纯的对我能量轰击,不住的把我打飞,打落。
我并不知道朱雀此刻是边打边流泪,因为我的眼角已经肿了,荒天八道的真气也全数被击散,无法展开痊愈的功能。
“反击呀!你既然是孤独的转世,你就反击呀!”朱雀哭叫着,再度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把我打得深深陷入地面。
至此,她也终于停下了那疯狂的拳头,鲜红的血迹染满了她的一双玉手,那当然是本少爷我的血,他奶奶隆的东,如果我护身的武功不是号称天下最强,不败真身凤凰不灭体,肯定会被朱雀轰爆。
接着,周围光华乱闪,结界消失,一下子我们就又回到了比赛擂台,只是我依然身陷比赛擂台下方,整个擂台都消失了,深深凹陷下去。
朱雀发飙时的物理力量的确惊人的可怕,连她自己本身的结界也被轰出异变──本来绝对不会影响现实空间,此刻也对现实空间中的擂台造成了如斯破坏。
她最后一拳更有奇妙的力量,把我从结界空间轰到了现实空间,带我做了一次空间旅游。
观众们惊讶的看着突然被光华笼罩,又突然再度出现的朱雀,还有一眨眼间就遭到严重破坏的擂台,刚才那阵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他们更惊奇的发现擂台上面,不,应该是擂台下面,本该有的两人中竟然缺少了同样身为比赛主角之一的我,难道说朱雀赢了?
朱雀没有说话,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垂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孔,没让人看见她的泪水。
不过,如果谁看见了她的泪水,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南方朱雀绝对不能哭,哭就是认输,就是向命运低头,就是软弱,她朱雀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可是,孤独真的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就算领域、力量,还有灵魂都一样,却依然不是那个和她有着百多万年恩怨关系的孤独,她可以想像当日孤独封印她后的痛苦,因为她就算被流放在异空间,也听见了孤独那悲哀的呼唤,那更令她黯然神伤,却也是支持着她,度过那恍若无尽岁月的黑暗时光的支柱。
但没想到,当她终于重见光明的时候,那个不老不死不灭的孤独,赫然已经永远不在了,所谓的转生,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不,无论如何,孤独都只有一个,雷正永远不可能成为孤独。
孤独,心爱的孤独,那狂傲、自信、绝强、沉默、冷酷、善良,体贴又温柔的孤独,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孤独──”朱雀猛然昂天嚎叫,狂暴的力量把正要上来宣布她胜利的裁判吹得弹到了观众席上,紧接着,她就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她真的不能再站在这里了,不然她真的会哭得不可收拾的。
因为朱雀离去时自然散发的火焰的关系,擂台地表因为高温再度下陷,也让那些观众们看见了那个我被轰而造成的几乎深不见底的地洞。
我正在那个地洞里面一动也不动的躺着,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根本无法行动,刚才朱雀一阵狂风暴雨的打击不能说致命,却让我承受到有史以来最可怕和最沉重的伤势。
全身几乎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断成两截已经是小事了,有不少被朱雀轰的粉碎,力量之羽被打散离体,只遗留下最本源的力量在灵魂深处,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无法再度使用。
耳膜被震穿,鼻子被打断,牙齿全被打掉,眼睛也被打瞎,可以说,我现在和废人一样。
至于荒天八道,护体的静炎劲也只剩下平时的万分之一,这丁点力量正在我的体内护卫着我的五脏六腑,避免受到朱雀火焰的火毒侵蚀。
斩雷劲不到原本百分之零点一的力量正自发性的恢复着体内被阻的经脉运行,我想,若是其他人受到这样的重伤,肯定已经可以宣布他的一生是完蛋的了,不过幸好我不是普通人。
领域.孤独是唯一的永恒发动,细胞重组,身体所有的伤势恢复,恢复最强战斗状态!
一个意念,我全身登时笼罩在一片灿烂的银光之中,这银光甚至透过那个地洞传出了地面。
仅仅一眨眼间,银光消失,我再度龙精虎猛的躺在地洞里。
“朱雀!”我大喝一声,冲回了地面,却发现地面上赫然人去楼空,只剩下我一个,结界空间也消失,我重新回到了比赛擂台。
就在周围观众映入眼帘的瞬间,我第一时间猛然想起一件很糟糕的事情,那就是衣服的问题!
刚才我用领域痊愈了所有伤势,当然不可能同时也把衣服恢复,本来用领域就要付出代价了,我才不想为了那价值一块几毛的东西又付出令心伤痛的代价。
我哪里会想到朱雀就这样突然收回了结界空间,更离我而去,那么刚才那一阵暴打算什么?
出气?
报复?
把对孤独的所有不满情绪都发泄到我身上?
算了,女人的心思我们永远无法了解,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件衣服过来穿穿再说。
斩雷劲高速发动,我化作一道金光绕场转了一周,花费了大约零点零一秒的时间,由于速度太快,所以人类的视线,除了一些受过非常强的训练的强者,其他人都无法捕捉到我。
当我终于出现在擂台上的时候,观众们看着突然出现并且气定神闲的我,似乎觉得我有哪里不同,身上有点不妥,但是又发现不了哪里不妥。
这时,喧闹的观众中传出了好几个人微弱的惊叫声,诸如“哎呀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我的裤子、皮带、鞋子呢……”等等。
聪明的我当然是绝对不可能只拿一个人的衣服的,不然那个人就会发现自己的衣服忽然消失,然后出现在我的身上。
所以,我要取好几个人的,那才不会造成困扰,而让他们猜出事实。
既然朱雀离开弃权,那么胜利者自然是我了。
所以我也不等裁判过来,大会广播一宣布我成为胜利者,我就立刻冲回了自己的选手席。
笑话,我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好几个人的衣服,一时之间他们可能认不出,但不担保不会被他们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今天的这场比赛对观众们来说,可以说是最无聊的一场了吧?
他们只能看见一个半圆形发光能量圈把擂台包围着,无论谁接近都会被弹开,等了不知多久,朱雀莫名其妙的出现,我莫名其妙的消失,再接着,朱雀莫名其妙的离去,我莫名其妙的胜利。
其实我自己也是满肚子疑惑的。
回到选手席时,法撒尔本来一脸紧张,不过当他看见我后,不禁迅速的转为惊讶,接着一把抓着我的手臂,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老大,怎么你出去打个转,回来的时候就穿着女孩子的紧身无袖衣?”
“啊?”法撒尔说了我才发现,刚才病急乱投医,衣服是乱拿的,所以穿在身上的上衣赫然是属于一名女子的。
我立刻刷的一声把衣服撕裂,又踢飞了脚上那明显小一号的鞋子。
不一会儿,我身上就只剩下一条直筒牛仔裤了,只有这东西倒是和我挺合身的。
但我不能就这样出去呀!
看了看正站在旁边的法撒尔,我计上心头,一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法撒尔,你帮我个忙,去帮我买些衣服来顶着,你也看见了,我这样走出去不行的。”
没想到法撒尔苦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出了恍若晴天霹雳的话。
“老大,我们没有时间了,快跟我来,大嫂出事了。”
“什么!”我惊叫一声,魔法世界立刻散发出去,小雅、姐姐、小珩,奇怪呀!
她们都好端端的,生命能量也没有特别波动,怎么会出事呢?
嗯?
许珊,许珊的生命能量不见了!
魔法世界全力开动,把整个希望岛都笼罩在里面,然而,我惊讶的发现我依然没有找到许珊的生命能量,怎么会这样,许珊赫然已经不在希望岛上?
这样就算我要使用瞬间移动,也无法去到她的身边呀!
基于我的领域而出现的瞬间移动,最远只有一公里的路程而已。
“走吧!”刚才我使用魔法世界只用了零点一秒,所以现实世界中是法撒尔告诉我出事之后,就拉着我的手直跑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反手一把抓着法撒尔的肩膀,提气纵身,快速的向外面跑去。
“上机再说!”法撒尔也不废话,只是叫我不要那么快,因为飞机就等在校门外。
飞机?
当带着怀疑的我看见那停在校门口上方大约五十多米,显得惊世骇俗的超薄型战斗机时,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了。
这飞机好像上一年才从电视上得知,是联盟最新研发出来的超音速隐形战斗机,型号叫什么歼灭者什么三十的,据说价值四亿以上。
“我们上去吧!”法撒尔拉着我的手,证实了我的猜想,我的确就是要坐这架飞机。
此时此刻我也没有多余时间可浪费去想为什么法撒尔能动用这价值昂贵的战斗机了,相比其余问题,我更在乎的是许珊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拉着法撒尔,双脚一蹬,登时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转眼就飞过了那战斗机。
战斗机上方突然打开了一个小门,我便在法撒尔的指示下,透过那小门进入了战斗机。
全长只有四米多的战机比想像中的要宽广不少,里面的驾驶员再一次的让我感到惊讶,因为那个驾驶员赫然是阁衣。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
“许珊被听风的人追杀,现在在日本九州岛。”
阁衣言简意赅,短短一句话吓得我三魂不见七魄,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咆哮道:“怎么会这样!?”
“老大,冷静点,让阁衣好好开飞机,我告诉你。”法撒尔拉住了我。
“好,你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愤怒的叫道。
法撒尔嗯了一声,慢慢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原来,就在我和朱雀进入结界后不久,想要离开的许珊就被听风的人堵住,接着那些人又立刻通知了封邪。
兴奋的封邪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简单,许珊这个白痴竟然自己走出来,说起来,他也对法撒尔那个固若金汤的家感到有点无奈,那哪里是一个家,分明就是一个战斗堡垒,哪里会有人在自家花园装备红外线瞄准激光冲锋枪的,还有需要密码,三秒说不出就爆炸的声控后门,反正为了入侵那个看起来很豪华的地方,他们就损失了数百精英,最后还只不过攻入了巨力大门内数百米。
尝试硬闯无效,他才改为采用通过领域和阳光合作,把七星僵尸虫注入许珊的体内,以达到控制许珊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又被我先前种下的雷霆劲破坏,令他功力大大倒退。
看着被手下抓到面前的许珊,封邪得意的大笑着,他伸出手,轻浮的抚摸着许珊滑嫩的脸颊,神色狰狞的说道:“大小姐,我不是说过,你逃不掉的吗?”
“呸!”许珊毕竟还不是小雅那种性格刚烈的女子,所以最后一口口水也并没有吐在封邪的脸上,而是地上。
“给脸不要脸!婊子!”饶是如此,也足够落封邪面子,他脸色一变,啪的一巴掌打在许珊脸上,许珊的脸立刻就高高肿起了。
许珊的眼神更倔了,哪里还有平时她那种温柔可人的神情。
“哼,你们看,这个婊子就是叛离我们听风的今代圣女。”封邪眼珠一转,抓着许珊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周围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听风阁这五十年来没有圣女吧?原因就是她!这个受不住男人诱惑的荡货!”封邪说着又狠狠地刮了许珊一把,这时,许珊两个脸颊都肿起来了。
“师尊推算出十年后惊世妖孽横空出世,要克制他唯有集合天地灵气,灌输入我们听风的圣女身上,再让圣女舍身以处女鲜血加上我们听风的封神咒法,封住妖孽的一身魔力,所以,听风这五十年来都没有圣女,是师尊为了聚集更多的灵气而作的努力呀!”
封邪一指许珊,厉声道:“问题是这个婊子,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她竟然私自逃离听风阁,跑去和一个男人同居,破坏了师尊的计划。更可恶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就是师尊推算出来十年后会成为灭世魔王的男人,你们说,我们能原谅她吗!”
“不能!”、“杀了她!”、“剥她的皮!”
看着神色有点发白的许珊,封邪冷笑道:“说,雷正能轻而易举的破解我使用的听风的绝招,是不是你早就全都传授给他了!”
“封邪,我知道你要面子,但是很可惜,听风的武功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正是凭着他本身的能力战……”
许珊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脸色发青的封邪已经一拳重重的打在她的肚子上,令她吐出一口血来。
封邪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抓起许珊,凑身在许珊耳边低声说道:“小师妹呀小师妹,难道你就真的这么需要男人,这么需要男人来插你?那你大可以找师兄我,我保证比那个雷正强,配合我们听风的一些器具,我绝对能让你欲仙欲死的,要不要试一下,只要服侍得我舒舒服服,做我乖乖的母狗,我答应我可以不杀你。”
许珊脸一红,没想到封邪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接着她这次终于忍不住呸的一声,把一口血水吐在封邪的俊脸上:“淫棍,你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