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寒假的时候,积攒了人生第一个十万块钱的我们决定对亲人公开关系。
我把张东领回了家,张东买了一大堆礼品给父亲母亲,殊不知马叔也特地到场了,猝不及防的我们没有准备马叔的礼物。
对于马叔,我自从明白了伦理之事后就不知道怎么面对,生疏了许多,对于马叔的热情和溺爱都感到不知所措。
但是马叔从不计较,依然那么宠爱,只当做我长大了产生的隔膜、代沟。
我偷偷把给父亲的茶叶掏出来另外装了个袋子让张东递给马叔,马叔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家人对张东的满意让我十分开心,对马叔也减少了很多敌意。
他们跟张东说我小时候的事情的时候还对马叔埋怨了几句。
就那么几句跟马叔的互动,母亲竟然笑得十分敞怀,甚至有眼泪渗出眼角,一副很欣慰的样子。
然后画风突转就捂着脸抽泣起来,就好像我马上要出嫁似的。
饭桌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我跟张东扶着母亲回到她的卧室。
母亲把我留下说要跟我说一些话。
四十岁母亲的眼角纹开始明显,她抹干净了眼角纹上的眼泪。
沉默了好一阵才用一副决然的表情告诉我。
阑尾炎的那个晚上她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她知道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她和马叔、父亲的事情。
她还乞求我接纳马叔的关怀,因为马叔是我的亲生父亲,其实我应该叫做马苏。
当年父亲和马叔同年参军,同在一个班,同时当的志愿兵,相交莫逆,互为兄弟。
他们还同时爱上了母亲,母亲选择的是马叔,还偷食了禁果。
马叔正准备提交了结婚申请的时候被临时抽调去首都进行保卫的工作。
正当母亲发现自己怀孕,满心期待着马叔的回归的时候传来了马叔被愤青砸破了头昏迷不醒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父亲陪着母亲一起接回了外伤痊愈却醒不来的马叔,细心照顾着。
母亲的肚子渐渐隆起,在那个名声如生命的年代。
不能污了马叔英雄的名声的念头在母亲心里生起,英雄是不会有婚前性行为的。
未婚先孕的她接受了父亲的求婚,父亲也接受了马叔的遗腹子---我。
父亲申请转业到消防部门,照顾着怀孕的母亲和昏迷不醒的马叔,每天帮马叔擦身做运动免得生疮和肌肉退化。
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了母亲,我满月之后,母亲就主动把身子交给了父亲。
就在马叔的床上,握着马叔的手,一边说着父亲的好,一边埋怨着马叔,一边祈求马叔的原谅,同时还希望这样能刺激马叔让他醒来。
之后有一大半的性生活都是三人一起的,母亲握着马叔的手,父亲在母亲身上耸动。
可能母亲还会用语言刺激昏迷不醒的马叔,可能还会刺激马叔的肉棒帮他口交,但是母亲是不会详细描述的。
我两岁时马叔奇迹般地醒来,就在父亲在母亲身上耸动的时候,握着马叔的手的母亲感觉到了马叔手掌传来的握力。
接着花了两年时间慢慢康复,三人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马叔不怨恨父亲趁虚而入,父亲也不怨恨马叔突然归来扰乱了生活。
连房事也按照马叔昏迷时的情景延续了下来,这就是当年我看到的事情的真相。
抽抽涕涕地说完,母亲已经哭成一个泪人,被泪水迷蒙的眼睛带着期望看着我。
眼神里有如释重负的坦然也有羞愧更有期待,期待我发出谅解的信号。
我心疼地帮母亲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擦一边自己也鼻子一酸就流下泪来。
述说自己的无奈的同时母亲也祈求着我原谅他们的荒唐,至少不要怨恨马叔(马叔的真名就叫马叔)。
我还能怎么办,都是可怜的人。
特别是母亲,难得幸福,却因为我而变得忧郁。
我拥抱着母亲,安慰着她,保证以后孝顺父母,孝顺马叔,十几年的习惯要改口叫爸爸是很难的。
说着大学生活的趣事,说着张东的好,等到母亲平复下心情,我抱着母亲的一只手臂回到客厅的时候。
三个男人已经喝蒙了,父亲和马叔轮流给张东灌酒,三个人就差称兄道弟了。
难得看到不苟言笑的父亲和马叔一起滔滔不绝地教训张东。
低声吹自己年轻时的勇勐,父亲和马叔互相拆台说部队里对方的囧事。
还警告张东一定要对我好。
张东不敢顶嘴,只能点头再点头,抓住机会就往别的方面扯,用请教的方式来反驳两个老男人。
马叔甚至巴拉着脑袋上的短发给张东看伤疤,说要不是收到命令不准开枪不准用暴力,他一个人能打十个。
接着马上被父亲拆台说打不打得过不知道,睡了三年是真的。
我和母亲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三个男人喝酒吹牛。
过了几天又去见了张东父母,除了他哥哥参军不在场,大家都很满意,一切都很完美。
过年的时候我们两人父母还聚在一起吃了一餐饭,权当定亲了。
开学前,在母亲的安排下,我跟马叔在政府招待所私下吃了一顿认亲饭。
身份的改变让我有些尴尬,但是马叔大大方方地说以后就叫马叔就行了,他这个名字是见人大一辈。
这话让我联想到马叔的平辈们叫他的名字就矮一辈就不禁莞尔,一下子放松下来。
马叔把身世交代了一遍,他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红二代,养父母早已不在世了。
我读小学的时候,家人才找到他,认亲宴也是在我家进行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懵懵懂懂。
马叔还有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哥哥,虽然马叔属于私生子,但是他的大哥和已经八十多岁的父亲并没有歧视他。
马叔的父亲,也就是我真正的爷爷虽然退了,但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大哥也是一方大吏。
一手安排马叔走进了仕途,十年的磨砺,马叔走到了人生最重要的时间,要升厅级了。
但是马叔不愿意结婚,他不想离开我的母亲。
高级干部必须是成家之后才显示出稳重,连离婚都会失分,能单身走到副厅已经是政界的一朵奇葩了。
母亲一直催他接受首都家人的安排,结婚成家然后走向更高的岗位。
这次跟我吃饭也是要征求我的意见。
荒唐的一妻二夫要不要就此终结?
这到底是背叛还是改邪归正他也无法取舍。
打断畸形的幸福还是保持现状。
这么沉重的选择权交到我的手上,让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厉害的同时也感到无法承受。
只能试探着说,你们都老了,不如做点事情,那样的关系毕竟世俗不容。
幼稚的我就这样刺了马叔的心灵一刀。
一斤装的飞天茅台还剩大半瓶,马叔一口气喝掉,红着脸摇摇晃晃地走了,结束了这场认亲宴。
事后马叔说我的话让他很受伤,但是他不怪我。
还说现在社会安定,让我一定要活得自在、活得幸福。
无论任何时间地点,他都是我永远的后盾。
从此以后,马叔变了,虽然感觉他对我的关爱并没有少,还是有求必应,要求点什么总会得到满足。
但是和蔼的笑容很少出现了,上位者的威严愈加明显。
本来是他讨好我,渐渐变成了我主动说话讨好他。
三个月后,马叔就结婚了,我以干女儿的身份参加了婚礼,很多晚上七点新闻出现的人物到场,算是政治婚姻,但是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么狗血。
马婶只比我大几岁,高挑秀气,开朗大方,纨绔圈里溷过几年,留过洋,不但接受了婚姻安排还乐在其中。
照她的话说,挣扎是愚蠢的,反抗是徒劳的。
家人几辈子努力得来的优越生活凭什么为了愚蠢的逆反,虚幻的爱情而自毁。
而且社会地位和物质资源也不是平头百姓能给她的。
还不如从家人安排的婚姻中找到快乐和幸福。
马叔离开了,去了别的市主政一方,这是惯例,很少有一直在一个地方升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