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黄色的药剂沿着针筒注射到羽的体内:“你刚受过刑,体力难免不济,对痛苦的感受也会减低很多。这种药可以让你一直保持清醒,提高身体的敏感度,放大每一处细微感受,好好体会一下这个难忘的夜晚。”
忍的声音不疾不徐,听来异常平静,却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羽冷冷地盯着他,眼神是前所未见的冷厉与坚决。
忍淡淡一笑,蹲到他身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最害怕什么,最害怕真田清孝看见你淫贱的样子,对不对?那双眼睛一盯,你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其实我本来想成全你们的,可是你自己不愿意,那只好另外给你找个新郎了。猜猜,他是谁?”
他笑着向后招了招手,羽朝那个方向望去,瞳孔突然收缩,震惊、愤怒、恐惧……同时在他眼中凝结。
目光所及,是忍的助手木户,他手里牵着一只高大的深褐色德国狼犬,足有半人多高,垂着猩红的舌头,上下门齿咬合如剪刀状般切合,看来异常凶恶。
忍看着羽恐惧得变了形的脸,抚摸着身边的狼犬,微笑着道:“喜欢么?这是我的助手手丹尼,他会陪你度过一个销魂的夜晚。别担心,他很有经验,操过的奴隶被你被操的次数还多,会对你温柔的。”
他直起身来,拿着喇叭大声道:“真田清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数三下,如果你还不出来的话,就等着看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吧!”
“一!”
“二!”
“三!”
羽闭上了眼,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滑落。
忍矗立了一会儿,无人应和,只有微凉的海风吹过。
忍一挥手,木户正待把铁面罩给狼犬罩上,却被忍止住:“不用了。我的小奴隶既然那么勇敢,怎么不让丹尼做足全套呢?”
木户眼皮不觉跳了跳,吞了口唾沫,放出狼犬。
那狰狞的狗脑袋往羽眼前一凑,鼻孔里喷出的热气直冲向羽的面庞,紧接着是湿漉漉的舌头……羽终于不可遏制地爆发出一声尖叫:“不——”
语音倏然中断,却是羽想起不能刺激到清孝而硬生生地顿住。
饶是如此,那呼声的凄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闭上眼睛,咬紧了下唇,任由异类舔遍自己全身……
四围寂寂,除了海风和偶尔低鸣的鸥鸟,只听到台上沉默而极度压抑的喘息声,和肢体痛苦挣扎下铁链发出的轻响,惟其无声,越发显得触目惊心,如上演无声默剧,气氛沉闷得像是灌了铅。
夕阳在迅速下坠,将海水染成赤红一片,仿佛有人将血倾倒在天边。
四盏聚光灯将展示台照得明如白昼,台上人影憧憧,冷眼注视着台中央一人一兽的无声肉搏。
被缚的人类,自由的犬类,构成了力量对比极端不均衡的对抗。
赤裸的肉体相对,最原始的肢体纠缠,这场景本该是淫靡的,下流的,但或许是海风太过凄冷,或许是夕阳太过壮美,竟给人一种异常冷凝肃杀的感觉,宛如卡拉瓦乔笔下的画作,沉重阴郁得令人窒息。
晚霞如此绚烂,太阳象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以此为背景,被聚光灯笼罩、被猛兽利爪撕裂的羽,看来竟有种类似宗教神迹般的美,宛如上古先民献祭给恶灵的羔羊。
他正在毁灭。
那徒劳而绝望的抗争,是美好被吞噬之前一刹那惊心动魄的艳丽与凄绝。
“你会记住这个夜晚,那将是你永生永世难以忘记的噩梦,终你一生也无法摆脱。”
每一处感受都被无限放大,每一个毛孔都被迫张开,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兽类粗硬的腿毛,带着腥味的呼吸,可以清楚地看到晃动的血红的舌头,四周人类冷酷的目光……
世界开始碎裂,血红的雾弥漫开来,包裹住所有的影像。
是眼里的血涌出来挡住了视线,还是世界本就混沌一片?
然而在这一片模糊的血雾中,一个身影却越发的清晰,那是忍。
从下往上看,他的影像是倒错的,看不清他的脸。
但不知怎么的,羽可以感觉到他在微笑,冷冷的、无声的微笑,象魔镜中幻化的恶灵,纤毫毕现却又完全虚空。
你可知道什么是爱?爱不过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谎言。
就像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人类害怕孤独,于是就制造出了爱的假象。
你可知道什么是生命?生命的本质,只是死神唇边的笑。
所以生是短暂的,死是永恒的。
所以快乐总是转瞬即逝,痛苦总是如影随形。
所以天堂永远在未来,而地狱……永远在现世……
微笑的忍,倒错的忍,正踏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向他走来,说着他不懂也不想懂的话。
这声音越来越大,血雾越来越浓,他被血雾包围着,这声音快将他逼疯,然而无论他怎样挣扎,也无法移动半分。
彻骨的奇寒从内心深处涌起,一寸寸扩散到四肢百骼,如同他深入内心的恐惧。
他很冷。
他很怕。
是的,他需要爱,需要爱来帮他对抗孤独。
是的,他需要温暖,需要温暖来帮他驱走严寒。
他需要……他要……
“清孝——”在兽类的器官进入身体的一刹那,他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狂呼出声,“救救我,清孝!”
“求求你,救我!”
“救救我,清孝!”
“求你了!”
……
那惨厉的呼声如同利箭般刺向摇摇欲坠的苍穹,余音不绝,在海岛上空回荡盘旋。
然而清孝始终没有出现。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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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星光淡淡,映照着忍柔和清俊的侧影。
他刚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棉质休闲服,懒懒地躺在露台的吊床上。
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发丝,散发出阵阵沐浴露的清香,是他最喜欢的松针味道。
旁边有个可移动的小茶几,几上有酒,还放着一个录音机,正是标准的海滨夏日休闲场景。
傍晚时血腥的一幕仿佛已如轻烟般淡去。
“肋骨断了四根,内脏有多处破损,引发内出血。好在断骨没有刺入肺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些是踢打造成的吧。丹尼还好,除了身体表面的一些抓伤和挣扎时的擦伤,对身体应该没有造成其他伤害,至于精神上的,就只有看他醒来时的反映了。”木户读完了报告,不无怜悯地瞅了一下展示台上那个寂然不动的身影。
忍似无所觉,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道:“伤口都处理好了吧?”
“是的,也打了镇静剂。现在应该在昏睡。”木户顿了顿道,“或者昏迷。”
“那就等他醒来时再说吧。”忍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下方的展示台,随手按下了录音机。
凄厉的惨呼声顿时响起:“救救我,清孝!”把木户吓了一跳。
“听听这个。”忍快进了一下,按到下一节。
惨呼已经变成无力的哀鸣:“求求你——”
“他没有再叫清孝的名字了。而且我觉得,这个你,不是指真田清孝了。”忍仔细地听着,对木户展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不知怎么的,木户只觉这个笑容让人胆寒,勉强笑了下:“是啊。应该是吧。”
忍注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疲乏地揉了揉脸,道:“觉得有点受不了了,是吧?坦白说,我也是。钱不好赚啊——”
他闭上眼,自言自语似的道:“有时真想把他掐死,这样大家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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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让人头疼的奴隶就伏在忍的脚下,虽然被冲刷了几遍,浑身上下还是散发着一股无以名状的怪味,腥臊味、食物的酸臭味、海水的咸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人闻之掩鼻。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还维持着刚刚解开他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但忍知道,他是清醒的。
“这几天伤口恢复得不错,就是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今天在展示台上当值的看守向忍解释道。
“吃什么吐什么,但还在吃。”忍笑了笑,踢了踢那具寂然不动的肉体,“说明还不想死啊。喂,抬起头来,别装死了。”
没有回应。
忍目光一闪,恶毒地道:“是不是在回忆你的新婚之夜?丹尼把你操得太快乐了,让你忘不掉?贱货,就只配被狗操!”
羽霍然抬头,眼里是深入骨髓的怨毒:“我是只配被狗操!这么久,不是一直在被狗操么?你以为你和狗有什么区别?除了比它心黑!”
忍一怔,不怒反笑:“你想激怒我?为什么?”
蹲下来看着这个奴隶,深思着道:“你想死,是不是?可是又不敢,怕清孝看到会忍不住跳出来,是吧?”
他讽刺地笑了:“还得装出像没事人一样努力地吃吃睡睡,以免那个没种的真田清孝担心,可是很难做到吧?身体总比你的意志诚实。”
羽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忍悠闲地挑起了羽的一缕发丝,淡然道:“很难熬吧,是不是一闭眼就看见丹尼?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挑衅,希望我激怒之下错手杀了你,这样你就解脱了。”
“可惜我不会上当。我会慢慢地加码,一点点地增加你的痛苦。到最后,你就会象一个气球似的,砰的一声爆炸开来。”忍夸张地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呼出的热气直冲羽的耳根。
羽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冷笑道:“你以为到这个地步我还会怕什么吗?滚开,别挡在我和阳光之间!”
忍的面上七情不动,悠然道:“你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告诉你,痛苦是没有极限的,你也可以趁机练练你的忍耐力,这样你的主人以后玩起来会更爽!”
看见羽不理不睬,忍只觉怒火在心头越烧越旺,一把揪起羽颈项上的铁链,厉声道:“你不是憎恨口交么?我偏要让你习惯!给他戴上环形口枷,护住牙齿,但把他的那张嘴巴撑开,给大家使用。吃不下东西,就用胃管灌!在这张嘴习惯于接受男人的阳具和精液之前,我要他彻底忘记食物的味道!”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老板!”
忍一向讨厌别人的身体接触,尤其在盛怒之时。
不耐烦地转身,发现来人是性格稳重的杉下,怒气立刻消了一大半:“什么事?”
“发现了真田清孝的踪迹。”杉下沉静的面容下有着一丝难以隐藏的兴奋,“我想,这次我们一定可以逮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