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的一阵哆嗦,我终于从噩梦当中惊醒过来。
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在床头柜上找到了烟盒和打火机,双手颤抖着掏出了一根,然后点燃。
当烟雾顺着气管进入肺部后,之前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方才在尼古丁的作用下缓缓的安定了下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大约五点多钟了。
想着即使再睡,到天亮之前只怕也很难睡着了。
我干脆叼着烟,光着身子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雨喷头……
洗完澡后,终于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想着去编辑部早了,我一边打开了电视,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了昨夜和朋友外出宵夜,打包回来的残留食物,放进微波炉内加热。
一分多钟后,微波炉发出了加热完毕的声响,我端着盘子,坐在了电视机前,一边收看着早间新闻,一边用加热过的剩余食物满足着肠胃对早餐的需求。
吃光了面前的食物,觉得有些恶心,便又连忙沏了一壶红茶以中和胃内的不适感觉。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过了上班前最后的时光,然后便穿上了外套按部就班的前往编辑部点卯。
在编辑部,我的身份有些特殊。
因为我实际的人事关系一直保留在某报业集团公司内。
对外的准确身份也是该集团公司下属的一名新闻记者。
不过两年前集团决定和某奢侈品企业联合出版一份时尚类杂志月刊,编辑部建立伊始,我便被集团的人事部门阴差阳错的给插进了这份新办杂志的编辑部之内。
说是阴差阳错其实也是借口,因为作为新闻记者,在同事们看来,我的政治观点比较激进和极端,以往的采访和发稿经常给集团新闻部惹来麻烦。
据说省委宣传部某高官甚至在多次会议上指名道姓的点到了我的名字。
一再强调,叫集团公司领导管好下面的人,要维护政府部门的正面形象等等。
换做其他传媒企业,我这样的刺头早都被扫地出门了。
总算所在集团几位领导也都是老牌媒体人出身,表面固然在主管部门领导面前唯唯诺诺,但骨子里依旧坚持着新闻报道自由的职业原则,总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的对我进行维护。
我方才得以保住了眼下的这份饭碗。
不过在他们看来,我留在新闻部总是集团公司的一颗定时炸弹,因此当决定和其他企业联合创办新杂志后,我便被集团公司以联合筹办人员的名义塞进了现在的时尚杂志编辑部。
最初是筹办人员,跟着便直接被集团刻意留在这家编辑部当中,最后还被委派了一个副总编辑的职位。
集团领导如此安排的用意我心知肚明。
但也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在他们看来,新闻记者报道事件真相,揭露社会问题这些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但在如今的大气候环境之下,为了集团公司的业务发展,我这样完全没有政治敏感性的“二愣子”还是远离新闻报道采编一线的好。
何况他们也给我安排了一个在外人看来绝对优越和舒适的工作岗位。
我即便再不满意,也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在编辑部“长期休养”了。
编辑部主任和其他人员也都清楚我的情况,而且知道我对所谓的流行时尚这块完全的兴趣缺失,因此从来也不要求我在杂志的编辑、出版等工作中做些什么。
我就如此神神叨叨的在编辑部里经过了两年光拿工资不干活的“逍遥”日子……
不过最近的情况有所变化。
年初编辑部新进了几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青丫头。
她们和之前的老职工不同,不了解我出现在这家编辑部的实际原因。
因此对我这个“光拿工资不干活”的副总编辑极其的不满。
而且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大,根本就没有所谓“尊重老同志”的觉悟和思想概念,看不顺眼直接就在编辑部召开的各种会议上提意见,好几次弄的编辑部主任下不来台。
考虑到长此以往必然影响编辑部内部的团结协作,我终究决定主动找到主任并开始承担起了部分杂志的编辑工作。
虽然当初的主业是新闻记者,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编辑部内大部分的工作我实际上都能够独立承担。
不过主任终究考虑着我留在编辑部的真实原因,所以也就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实际业务,而是让我有空帮着校对一下文章稿件或者协助排版或者设计插图封面之类的杂活。
这样一来,我这个“副总编”也就成了编辑部里实际意义上的“勤杂工”。
啥事都干,但干的又都不是专职。
一天下来忙忙碌碌,看似一直在做事,但实际上做的事又都做不得数。
但因为我做事了,主任便有了说法,编辑部内针对我的种种不满和非议总算因此而消停了下来。
昨天集团公司某部门掌柜来编辑部参观指导,此人是我当初在新闻部的一位前辈,和我颇好,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彼此唏嘘不已。
因此公事处理完毕后,我扯着他外出宵夜。
彼此聊天时他透露给了我一个在我看来足以改变现在生活状态的消息……
“集团公司派驻中东地区的记者站近期可能要扩充人员了。”
“什么原因?”
“你这家伙,这两年变迟钝了啊!都不关心时事政治了么?利比亚、埃及政局不稳,叙利亚的局势也越发扑朔迷离了。很明显,那边近期会发生巨大的政治变动!甚至可能打起来。现在公司在中东的常驻人员就那么四、五个人,明显的人手不足啊。”听到这里,我几乎本能的意识到了这其中的机会。
就这样在这个时尚杂志编辑部里混日子一直混下去?
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不管我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我从来都认为我是一个新闻记者。
作为记者,只有深入到事件的第一线,成为历史事件的见证者才能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公司那边对人选有什么要求没?”我试探性的开始询问起来。
毕竟,我掌握的外语仅限英语一门而已。
而到中东地区工作,掌握阿拉伯语是以往派驻人员的基本条件。
“条件就一个,自愿!傻瓜都看的出来,那边很快要打仗了。想要掌握第一手新闻资讯,十有八九就必须深入交战区域拍摄采访,这可是玩命的工作。上头几个老大可不愿意CCAV女记者躲在宾馆里报道地震新闻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我们集团公司这边。所以这次选拔人员的唯一条件就是自愿……你、你问这干什么?难道你想去?”前辈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了我头脑中的念头。
连忙劝解起来。
“子匀,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你现在在编辑部这边收入不低,两边拿钱!杂志卖不好,你都还有集团公司那边的干饷。而且工作也清闲。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何苦跑中东、北非这些荒漠之地冒险呢?听哥哥一句话,知道你在这边闷的慌,但将来离开的机会还有的是,何苦凑这趟热闹呢?”面对前辈的谆谆劝导,我当着他的面佯装称是,但在内心深处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向集团提出申请。
因为我是一个记者,而且再经历了之前的某些事情后,我早已经对自己的生命不放在心上了。
对我而言,我一定要借着个机会搏上一回。
如果不能功成名就,我宁可选择在采访的过程当中意外的死去……
所以,上午当我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定之后,便立刻动手写了申请前往集团公司驻中东地区记者站工作的申请,并通过电子邮件直接发到了集团人事部门老总的邮箱之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确认邮件发出后,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之上,思考着申请被接受的可能性。
在我看来,我的这份申请十有八九会被批准。
驻记者站工作即将面临的危险性是显而易见的。
集团公司里大部分的记者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
一部分有社会责任感和道德良知的未必就有去战场搏命的胆色;而没有这些的每日里只是热衷于报道娱乐八卦以及花边新闻;更多的则是自愿充当了宣传部门的传声筒。
集团公司上层对于自己公司下面这些人员的情况也很了解,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次人员选拔中只确立了一个“自愿”的原则。
所以,提出申请的人肯定很少,而我,作为集团公司实际上“被流放”的“刺头”,既然自愿去那种危险地方玩命,那就是自己找死,和集团公司无关了。
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跟着开始在网上开始查询起了中东以及北非地区近期的新闻报道。
既然确定申请会被接受,我从现在起,便要开始进入自己即将工作的角色当中。
而且国内能看到的这些新闻报道对于我这样的业内人员而言,都是不可相信的。
一切真实的情况都需要从这些报道文章的文字当中进行推理、分析后,才可能从中得到少量真实的信息和情报……
“原教旨主义”、“逊尼派”、“什叶派”……当这些专有名词一个个经过我的视网膜传输到大脑的中枢神经后,我的脑海中竟然再次出现了许多年前那个深夜发生的巨变……
“阿平……阿平……你在哪里?出来啊……”声音柔和的几近诱惑一般。
在黯淡光线的照射下,赤裸的女性在家中每个房间里反复游荡着。
高耸、丰满的胸部以及圆润、后突的臀部在配上摇曳婀娜的身姿,对于当时年仅十六岁情窦初开的我而言充满了难以言状的诱惑。
如果不是女性当时赤裸的身躯上沾满了恐怖的鲜血,一只手上拿着依旧滴淌着父亲鲜血的尖刀,这一切对我造成了巨大恐惧。
我当时很可能会在生理欲望的刺激之下从床底下那狭窄的空间当中不顾一切的爬出去……
灵堂地面上用鲜血绘制成的诡异图形符号……图形符号正中父亲的尸体……
……房间四周密集燃烧摆放的蜡烛……
这一幕幕的画面又一次的在我的脑海当中如幻灯片一般反复播映着,就在我沉迷于痛苦回忆当中即将迷失自我的时候。
一声“严平”的叫喊,终于及时的将我从回忆当中扯回了现实。
猛然警醒过来我一手撑在办公桌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让叫我名字的李箐箐异常的诧异。
“你怎么了?”作为年初新进编辑部女大学生之一的李箐箐见到我此刻的状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原本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属于那种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所以丝毫没有因为我脑袋上顶着的那顶“副总编辑”的帽子而对我有任何的尊重。
此刻再见到我丧魂落魄般的形象,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见到我略微缓过了一口气,也不等我向她解释自己之前状态的原因,便冷冷的告诉了我喊我名字的原因。
“门口有人找你。”说完,便像躲避怪物一般从我身边快速的逃离了开来。
此刻的我也没心思去考虑太多的问题。
带着依旧恍惚的心境晃荡着来到了编辑部的门口。
见到来人,方才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
找我的人是我在部队服役期间的战友卢志航。
面对他,即便是出于礼貌,我也必须要振作精神强颜欢笑了。
从部队退伍后,卢志航没有向我一样进入现成的公司或者单位应聘就业,而是干起了个体户。
他胆子大,有冲劲,加之其家族在其故乡人脉极广,所以短短数年便混的顺风顺水,很快便成了一个颇具身家的小老板。
不过卢志航并没有成为什么巨富豪商的远大理想。
所以当完成了一定程度的原始积累后,便安心维持其现有产业的经营。
而一旦事业走上了一个惯性发展的状态,他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从事他自己一直感兴趣的某些爱好。
卢志航的爱好说穿了无非两个:一是旅游,二是摄影。
这几年,他背着相机不定时的外出旅游、拍照。
不知不觉中在本地的驴友圈子和摄影爱好者当中闯出了些许的名气,其拍摄的部分摄影作品甚至获得过《国家地理》杂志的认可。
编辑部有人前段时间在内部的会议当中提出为了迎合现在年轻人的口味追求,而在杂志现有版块当中增加一些户外运动和旅游介绍的相关内容。
因此我便想到了他,联系他为下期杂志提供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风光照片和景点介绍。
当时也没有获悉有机会申请前往中东地区报导新闻这个信息。
此刻对方应邀前来,不管我的申请是否被批准,只要还在编辑部一天,出于起码的职业道德,我也需要出面接待并谈论协商新增内容的事宜。
毕竟是战友,当年吃住都在一起,相互之间也是非常熟悉和了解。
所以尽管我竭力掩饰,但卢志航还是发觉了我此刻精神状态的不适。
“阿平,你昨晚上抓鸡去了?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魂不守舍的样子啊?”
战友关系是所谓“三铁”之一,因此卢志航和我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客套和虚伪,此刻见到我的样子,张嘴便习惯性的拿我开起了玩笑。
“切,我倒是想去抓啊……怎奈年老体弱,早就力不从心了。昨晚上没睡好,可能有点感冒了。”对于卢志航的玩笑,我一边自嘲般的进行着解释。
一边带着他来到了我的办公桌旁,找了根椅子让他坐了下来。
“年老体弱?你垃圾吧倒吧……你比我还小一岁吧?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正好本命年……三十六岁就他妈的力不从心了?”卢志航一边笑骂着,一边从随身提包中拿出了这次见面他特意准备的一些他自己拍摄的风光摄影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
虽然退伍已经多年,但他身上的那种兵痞子习气依旧如故,开口说话要不带上“国骂”就不舒服。
“你省省吧,我和你不一样,你现在是事业有成,家里娇妻外头美妾伺候着,子女如今也双全了。我倒现在都还独着呢……哪能跟你比啊……这都啥地方拍的啊?怎么都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啊?”我一边不着痕迹的揭露着卢志航在外包养小三的“劣迹”,算是对他的某种“回击”,一边翻阅着他提供给我风光照片。
手里的照片按照卢志航之前的说法,是他几个月前前往西南地区徒步旅游时拍摄的。
大部分是风景照,但其中部分照片中也拍摄了一些人文景观照。
因为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分布广泛且民族众多,所以此刻照片中能见到穿着各种不同类型民族服饰的人物。
“广西、云南、四川、西藏的都有……你看你觉得那里的合适了?今天给你看的都是我挑选过的。每个地方每个民族的我都只带了两三张过来而已,你一旦确定用那里的,我再回去把其余的给你送过来。”卢志航原本还打算继续和我斗嘴下去,但见到我看照片看的仔细,便也将注意力的重心转移到了我们两人此刻谈论的正事当中来了。
“这个藏族的……嗯,这个应该是彝族……唉,这个是什么名族啊?”我一边辨认着照片上的民族服饰,一边询问着其中我尚未辨认出来的部分照片。
“你说这个?是羌族了……这张这个老婆婆是傣族的……还有这张也是傣族……”意识到我对少数民族的服饰认知有限,卢志航一点也不客气的在我面前卖弄起了他的知识层面。
当眼前的照片即将翻到最后几张时,一张卢志航也辨认不出来的人物服饰照片出现在了我俩面前。
“这张……嘶……等等,这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民族了。我看看日期?五月七日拍摄的……我想想,五月份的时候我在哪里?对了,这张照片是在雅鲁藏布大峡谷以东的一个小村落随手拍摄的。当时我和另外几个驴友结伴准备进入峡谷区探险,结果走错了方向,无意中经过这个小村落。当时觉得他们的服饰和藏族以及其他民族的服饰都不太一样,所以随手拍了几张……别说我认不出来了,连和我同行的那几个老鸟也都没认出他们是什么民族?”卢志航回忆着眼前照片的来历,一边向我解释着。
“你们当时没有开口询问么?”见到卢志航到现在都不清楚照片上人物是什么民族,我忍不住开始对他吐槽起来。
“问啦……不过我记得那村子里的人好像都不会说汉话。同行的人中有一个懂些藏语,用藏语和他们交流,多少才勉强能够进行一些沟通。他们帮我们重新指了正确的道路,然后我们就离开了。不过那个懂藏语的家伙告诉我们,那个村子绝对不是藏族村落。因为他在藏区居住过很长时间,对藏族非常了解。根据他的判断,那个村落的人估计是因为同周边的藏族居民有接触,所以懂一些藏语,但绝对不是藏族了。”卢志航此刻倒是回忆起了关于眼前照片的大部分记忆。
但依旧无法说清楚照片上的人和服装属于那个民族。
听这卢志航此刻的解释,我脸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缩了起来。
“得,那就选它了。”跟着,我立刻便做出了决定。
“选它?喂喂……咱们现在连这照片上的人是啥民族都没弄清,你就要把这些照片刊登在你们杂志上?”卢志航像看傻瓜一样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他从未见过的珍稀动物一般。
“你懂什么?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刊登!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就喜欢猎奇!你想想,神秘的雅鲁藏布大峡谷!不明来历的少数民族村落!无法辨认的民族服饰!这就是噱头,这才能吸引眼球!”我一方面奚落着卢志航,一方面根据我以往采编新闻的惯性思维向卢志航解释着我选择这些照片的原因。
要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
“选这几张照片,那这个版块你打算怎么搞?”卢志航有些不服气的申辩着。
他虽然因为旅游增长了不少见识,但毕竟隔行如鹤山,在制作媒体杂志这些方面他远不如我了。
“我跟你说,这版块现在也就是实验性的,下期杂志也就只占一页的版面,而且还是在杂志最后的几页当中,前后都是奢侈品广告。权当是广告部分中间夹杂着的小花絮了。页面的主要内容就是你拍的这些照片,然后在照片旁边附上一些充满神秘感的说明文字,再装模作样的把这个地方的大致经度、纬度列出来,这页的内容就算搞定了。
总之,就是说,这个地方有一个神秘的,弄不清楚什么民族的小村落。有兴趣的人可自行前往探险!“面对卢志航这样的外行人,我毫不客气的糊弄着。当然,也算不上糊弄,因为这确实只是一页试验性质的插页。
编辑部里根本就没人重视,因此主任才把这个任务交到我的手中让我搞定。
而我也确实打算就像我此刻说的那样交差了事。
送走了卢志航,我百无聊赖的继续坐在座位上无意义的等待着集团人事部可能给我发回的申请回复。
正常情况下向这样的调职申请最起码也要在三天之后才会有回应,所以我再一次拿起了卢志航拍摄的这几张不知道是什么民族服装的人物照片神游物外般的凝视着。
照片上的形象是一个青年男子,浓眉大眼、五官颇为英俊,英俊中透出了些许山民特有的憨厚和淳朴。
不过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想来想去也弄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疑惑因何而生。
午饭时间,我终于决定放下眼前的一切,专心离开编辑部,外出觅食。
下午,卢志航将他在那个无名村落拍摄的其余照片送了过来。
我随意的挑选了几张,找到页面美编随意的确定了照片位置和放置顺序后便将下期杂志的这页内容敲定了下来。
一周之后,新一期的杂志顺利刊印发售。
而我也得到了集团公司人事部的正式回复。
“申请已收到,等待人事部门进一步通知。”看着人事部官腔十足的邮件,我仿佛能够看见人事部那几个同事幸灾乐祸般的嘴脸。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收到了我的申请,我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等待而已了。
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我和往日一般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之中。
一边狼吞虎咽的吞噬着带回来的外卖晚餐,一边随意的打开了电视新闻。
新闻中,一个漂亮的女记者正在某个偏远的乡村采访某位农民对于中央某个新近发布的农村政策的看法。
看着这个农民兄弟明显在该记者的指挥下仔细阅读着摄像机后写着“正确答案”的题板,然后结结巴巴在镜头前念诵出来画面,我突然心中一动。
“白……照片上那个青年男子的皮肤太白了!完全不像是长期在户外耕作劳动的人。电视画面上的这个农民兄弟是西北地区的,因为长期劳作,皮肤粗糙且肤色黝黑。雅鲁藏布大峡谷地区的平均海拔在三千米以上,最低海拔也有八百多米,其紫外线强度比之西北地区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不知道什么民族的小伙子怎么能保持那样白皙的皮肤?”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之前对照片疑惑的由来。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一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某某杂志编辑部的严平编辑么?我是城东派出所的黄越,我想询问一下,你认识卢志航么?”在我给与了明确的答复后,名叫黄越的这名警官在电话中告之了我一个让我难以置信的消息。
“卢志航今天中午在住所内死亡了。我们查看了他的电话记录,发现你和他这些天联络的极为频繁,所以,能不能请你来这边一趟协助我们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