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泼粪?”我楞了楞,方才想起了数年前,北京某明星的广告牌遭人泼粪的八卦新闻,明白了路昭惠具体所指的对象。
因为路昭惠提到这个事情,我不知不觉的也将思维转移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对象上,并忍不住的指出了那个对象和路昭惠彼此之间的不同来。
“不会吧,哪位又没和领导上过床,我记得她应该是领导儿子的偏房!听说她生了领导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丁,因为这个原因领导的儿子无法给她一个名分,也只能由着她胡来,算是对她生了儿子的一种纵容了。”
“你想哪里去了?我和她当然不一样,我只是说,假如我没有和我老公结婚。我现在顶多和她混的差不多。”路昭惠说着,身子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血雨过后,这座山谷的气温会开始迅速下降,我意识到了这点,明白路昭惠此刻应该感觉到了寒冷。
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我同样也感觉到了冷,但一则出于起码的风度,二则心中愧疚,所以,先考虑路昭惠的需求,便成了我的决定。
路昭惠对于我此刻的的殷勤似乎并不反感,坦然的接受了我的好意,然后身子后仰,裹着我的外套靠到了墙壁上,像是说明,又像是回忆一般喃喃自语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很爱我老公了。我知道他现在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可我还是很爱他的。因为他对我很好,即便知道我曾经被那老家伙糟蹋过,他依旧对我疼爱有加……不过他终究是男人,是男人即便度量再大,多多少少还是会对这种事情心存芥蒂的。我也明白这点,所以现在他找别的女人,我也认了。他隐忍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能稍稍放纵一下自己了,我这做妻子的,将心比心,对此也只能认命了。”
听着路昭惠此刻袒露心扉,我不仅对她的遭遇感觉到了极度的心痛。
但接下来路昭惠的话则让我一下子有了一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羞耻感。
“因为不是第一次被人强奸,我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所以你大可不必对刚才你强奸我的行为愧疚什么。因为我虽然不高兴,但我也想不出该怎么来报复你。杀了你?在这种地方,反正我们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动手还多此一举,浪费力气!把你小弟弟割了来解恨?也改变不了你已经插进去过的现实了。而且……”
说到这里,路昭惠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无地自容的我,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迟疑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坦然的说了出来。
“……而且你弄的我很舒服!我其实直到你刚才上我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感觉做爱原来能达到那么快活的程度。”
“你、你说什么?”我被路昭惠此刻说的话吓住了,我怎么都没料到,她居然会在我面前坦白她刚才被我强奸之后的生理感受……
“我和你也不知道这次在这山谷里能不能活着出去了。我也懒得再伪装什么了!你弄的我好爽,从来没有过的爽快。”一边说,路昭惠一边有意识的再一次接近了我的身边,同时伸手抚摸起了我的胸部和手臂。
“我这辈子到现在,就和包括你之内的四个男人上过床。那老家伙我不想说,我只记得他搞的我很疼,非常的疼。我只能咬着牙一直忍耐。我老公对我倒是很温柔,从他身上,我才多多少少能够享受到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快乐。不过他虽然对我好,不过那方面有些自私,不大考虑我的需要,他自己完了,也就完了!至于小朝……”
路昭惠顿了顿,喉咙里发出了轻轻呜咽声,但显然,她已经意识到李朝死去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了,所以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和小朝做爱很刺激,毕竟,我和他是母子乱伦。道德上的那种耻辱和罪恶感从某种意义上超过了肉体上直接的刺激。不过呢,他其实和他爹差不多,做爱方面都属于比较自私的,只考虑自己,所以实际上,和他做爱的感觉也没有你刚才弄的我更舒服了。呵呵……你听我说这些,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荡妇?可惜啊……我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点。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心灵最直接的通道就是女人的阴道……虽然她说的未必就是对的,但现在用在我身上,似乎倒是非常的合适了。”
说着说着,路昭惠抚摸我的动作停止了,眼泪当着我的面,哗哗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我先是楞了一愣,随即再无犹豫,义无反顾的将她搂进了怀里了……
“你不是荡妇!所谓荡妇是指人尽可夫的那种女人。你不是,你只会在你爱的人面前露出你追求爱欲的一面,那不是淫荡。那只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和对爱的渴望和追求而已……”我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擦拭着她面庞上的泪水。
我不是傻瓜,路昭惠此刻的话语中明显已经流露出了某种她对我好感。
我不确定那种好感是她真的爱上了我,还是在这种特殊环境下产生的某种特殊的依恋,但我知道,她需要安慰,需要依靠。
而我,不管是否是对她真的有意思,我都必须给予她此刻所需要的一切!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在我的抚摸和安慰下,路昭惠逐渐停止了抽泣。
靠躺在我的怀里,呆呆的望着外面出神,我知道她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和思维,也就一言不发,陪着她看着外面被红雾笼罩着的光秃秃的森林发呆。
却不曾想,看着看着……我和路昭惠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外面的红雾当中出现了某些难以置信的状况。
隐隐约约的,浓重的红雾中,不同的位置的地点能看到时隐时现的一些画面和影像!
“严、严平……雾气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路昭惠首先反应了过来,从我怀里坐直了身体。
“只是幻像……不是实体!”我当即给了路昭惠明确的判断。
就在刚才短短的十多秒时间里,红色的浓雾中断断续续接连出现了好几处不同的人物影像。
那影像的状态便如同现在高科技的投影仪投射在不断运动的水幕中的情况类似。
从事记者工作的时期,我最关心的是社会时事,其次便是各类科技创新方面的新闻资讯。
曾经多次参加采访过各种类型的科技创新博览会!
而此刻,浓雾中变幻的各种影像,同我在那些博览会上见到的某些影像投射新技术投射在特殊空间载体中的影像几乎如出一辄!
“你、你确定?”路昭惠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看的出,她此刻的心情极为紧张。
这山谷和凤凰山下面的那个囚笼一样,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所谓秘境之所。
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像囚笼中尸傀或者僵尸之类的怪物一点也不奇怪,她因此产生畏惧和紧张的情绪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她不久前才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而重新产生了活下去的想法,这个时候的她,求生的欲望甚至超过了一般的普通人。
“是幻影……你看,左边那边刚刚闪过去的那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身上穿的似乎是鳞片状的盔甲。现在你看,正对面过来的那一队人,中间那个穿的是皮甲……都是古代的装束,现在不可能有人还穿那样的东西……而且影像飘忽,都只是某种投影而已……”
为了消除路昭惠的恐惧感,我连忙向她解释起来。
一边解释,我也一边不断的环顾四周,我忽然发现,如今笼罩覆盖整座山谷的这股红色浓雾,便如一个巨大的气体银幕一般,不断的在四处闪动或者说播映着各种不同的影像……
飘忽不定的影像中有人、有动物。
他们在行走,在奔跑,有成群结队出现的,也有独自行动的。
而且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各不相同!
有的传着极为原始的兽皮,有的穿着麻布服装、甚至许多服饰,都是我之前只能在历史图册或者博物馆当中才见到的样子。
“这、这怎么回事!他们的衣服、打扮还有那些武器……这都是不同历史时期当中才会存在的啊?怎么、怎么现在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那、那好像是唐朝的服装吧?”路昭惠拉了拉我,伸手指向了右前方不远处一片浓雾区域中出现的人物影像向我确认起来。
我连忙将视线转移到了她所指的位置,那片区域中的影像时隐时现,但总算又持续了数秒后才消失,我确实看清了影像中人物的服装,随即点头对路昭惠的判断进行了肯定。
“没错,圆领小帽、旁边那个人上身穿的是明光铠,确实是唐朝的服饰装扮。”
“那边是什么时代的?”路昭惠又发现了一处出现影像的地点,抬手指了过去。
“衣服左衽,帽子后面有兽尾……这个人应该不是汉人,而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这装束似乎有点像南北朝北朝某个时期人的打扮了,我也说不准了!”我又不是古代服饰专家,虽然靠着部分历史知识能够注意到影像中人物的某些特征,但这些影像中的服饰和形象究竟该是那个时代的,我多数时候同样只能靠猜测了!
好在路昭惠对此并不在意,在注意到正前方出现的某段影像之后,她当即又拉扯着我将视线转移到了那片区域当中。
“你看,前面,一下出来了好多人!应该是什么时期的?”
这次,当我看清了新出现在浓雾中的影像后,我一下子呆在了当场!
正前方的浓雾当中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个行进中的队列。
队列当中一个白色的熟悉身影投射进了我的瞳孔当中……
“夏姜?不、不对,是夏姬……”
三次莫名其妙的梦境,三段连续的梦中场景,早让夏姬的样貌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脑海当中。
此刻浓雾中出现的夏姬影像虽然模糊不清,但那人影的姿态、动作以及基本的五官轮廓这些让我可以绝对的肯定。
影像中,走在队列一侧的那名单独的白衣女性必然是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夏姬了!
除了抬着某样物品的队列之外,夏姬的身边还陪伴着一个应该是男性的灰色人物影像。
那男性戴着中等式样的头冠,宽袍缓袖、行走的姿态似乎有些奇异。
夏姬极其队列的影像持续了数秒后逐渐消失了。
而附近又出现了新的影像。
路昭惠的注意力当即有转移到了新的影响上面,并未在意我没有就她之前的询问做出解答。
而我则一时间陷入了思索当中……
“怎么回事?这些影像中出现的事物,似乎各自都属于不同的时期!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在这红色的浓雾当中不断闪现呢?”
“还有,这里怎么会见到夏姬的影像?她和其他那些影像中出现的人物有什么方面是一致的?对了……影像中她不是一个人,除了身旁陪着的那个男人外,旁边还有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那些人马好像是春秋时期的武士或者士兵,他们好像扛着什么东西……”
瞟了一眼身边的路昭惠后,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拍脑门,当即明白并理顺了这些影像彼此之间的联系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些影像里出现的那些人,应该是从古至今曾经进入到这片山谷里的人的影像!当年,夏姬也曾经带着人,冒险进入了这片山谷。至于她进入山谷的原因想必和路昭惠这次进入山谷的原因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了!那些随同夏姬一同进入的武士和士兵扛着的,想必就是当初夏姬用特殊方法保存下来的夏南的遗体。夏姬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夏姬请来的当时的世外高人……不、不对!依据蔡勇还有沙马他们的说法,这定魂仪式不是只能救治频临死亡的活人么?已经死掉的根本就救不活了!夏南是自杀的,在梦境中,他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夏姬带着他的遗体跑去夏禹城跳大神有用么?可要不这样解释的话,现在我看到的这些影像出现在这里便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了……”
就在此时,路昭惠猛然拉了拉我的手臂,激动的指着新出现的一片影像区域对我说道。
“快看、快看!来了,来了,抱着孩子的人来了!”
我猛然从思绪当中惊醒过来,抬头朝着路昭惠指示的方位望了过去。
只见滚滚浓雾当中出现了两个快速行进的身影,身影模糊不清,但从外观装束看,确实已经是现代人的服装了。
其中一个人影穿着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统一流行的深蓝色外套,体型相比同伴,略显粗壮,显然是个男性,男性身影的手中似乎怀抱着一个婴儿的襁褓。
在其身体的一侧能够辨认出此人斜挎了一个水壶之类的物品。
他的同伴身形苗条,明显是个女性,行走的同时,还不停的扭头观望着男性人影手中的婴儿襁褓,显然非常关心,女性似乎斜挂了一个挎包,那挎包鼓鼓囊囊,里面似乎装满了东西。
这段影像同其他影像一样,维持了大约十秒左右的时间后,便逐渐消失了。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过去曾经进入过这片山谷里的人的影像了。”路昭惠其实非常聪明,这一刻,她得出了和我相同的结论。
跟着感叹了起来。
“那两个抱着孩子的,我想,他们应该是和我这次进入与山谷的目的一样了。那孩子可能快不行了,那两个人冒险进入山谷,恐怕是打算到夏禹城里施展和赵大师一样的仪式,救那孩子一命吧……天可怜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了!”
路昭惠此刻显然再次想到了李朝,一时间坐着再次进入了呆滞的状态。
而此刻我脸上的肌肉则抑制不住的连续抽搐了起来。
因为,虽然影像模糊,人物面部轮廓根本无法看清,但从体型和姿态方面,我已经认出了那名男性的确切身份……
“他们成功了!肯定是成功了!否则的话,我现在应该不会坐在这里。”我在心中默默的回答了路昭惠的疑问。
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毛瑟顿开般的感觉。
以往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大堆难以解释的奇怪状况,此刻,我仿佛都找到了答案!
“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意外!因为在我看来,你应该是个死人才对……”我第一次在兴隆贷款公司的办公室和王烈面对面交谈时,王烈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看来,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了。
我曾经是个死人,或者说,曾经极度的接近过死亡……但我父亲带着我,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来到了这片山谷,来到了夏禹城,并用某种方法拯救了我的生命,让我活了下来了!
王烈作为两仪,对各种阴阳气息极为敏感。
很显然,他感觉到了我身上残留着的那股曾经无限接近死亡的气息,并由此作出了他自己的判断。
我记忆中的人面鹰也是真实的经历。
只不过,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婴儿,在父亲的怀中,我看见了人面鹰从空中飞过的景象,并将其印刻在了脑海当中。
只是婴儿的记忆在成年后很难被发掘出来。
所以,直到我再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之后,我才从脑海中挖掘出了这段尘封的往事……
父亲的水壶被沙马捡到也就可以解释了。
那块绣着我名字的婴儿裹布……
想到这里,我低下了头,想要寻找,结果把石屋的地面来回扫视了半天我才猛然发觉。
除了麦乳精的铁罐和那几片破烂的尿片之外,那张奶奶绣了我名字的裹布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眨了眨眼睛,这才猛然想起了之前路昭惠在我的强暴之下陷入假死状态后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个斗篷人来!
“路姨、路姨。”我连忙摇晃起了身边路昭惠的身子。
路昭惠在我的摇晃下清醒了过来,但望着我时,脸上却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你叫我什么?还叫我路姨?”
我楞了楞,方才醒悟了过来。
我都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了,虽然她看上去已经原谅了我,但很显然,“路姨”这个称呼已经不适合我继续对她使用了。
女人似乎在这些方面特别的敏感,意识到这点,我连忙改换了称呼。
:“昭、昭惠。你翻出来的那张婴儿裹布哪里去了?就是绣了平字的那张?”
路昭惠对于我改换称呼进行了表情上的认可。
但在同样低头望了望石屋当中的状况之后,也随之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咦,奇怪了,不是和罐子还有那些破布丢在一块的么?怎么不见了?”
确认路昭惠此刻态度认真,并无和我开玩笑的意思后,我跟着追问道。
“你醒过来的时候,又没有见过其他人?”
路昭惠摇了摇头。
“要有其他人出现的话,我早都会把你喊起来了。又怎么会坐着等你自己醒过来?”
听着路昭惠的回答,我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来路昭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斗篷人出现过的事情了。那个斗篷人是什么人?当时我他妈的脑子里就只想着操逼了,整个人也糊里糊涂的,看东西也都看的模模糊糊。只是感觉那家伙应该是个女人,从体型还有声音来判断……还有就是她奶奶的好像帮我把那事情给解决了。因为我感觉我那东西最后还是插进了某个温暖、柔软的地方才射精的,不是嘴,就该是女人的肉穴。可那个斗篷人出现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只为了过来帮我解决生理需求?这理由也太操蛋了吧?任谁也不可能相信啊!对了,难道是她带走了婴儿裹布?她要那东西干啥?那婴儿裹布现在看来,确实就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了。我拿着,多少是个念想。她那去有个毛用啊?”
“你、你怎么了?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嘛?”路昭惠的询问打断了我此刻的思绪。
我脑子里想的这些,当然不能对她明言了。
尤其是在她假死昏迷期间斗篷人曾经出现这点尤其不能说,谁知道告诉了她之后,她会不会产生严重的心理恐惧了。
所以面对她的追问,我连忙打着哈哈搪塞了过去。
“没、也没啥重要的。就是想那裹布不见了就算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着设法去和贺老大还有唐先生他们汇合才对。这地方之后会越来越冷,呆在这里,我们两个绝对会被活活冻死的。”
听了我的话,路昭惠也反应了过来。
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躲避那恐怖的血雨,现在血雨已经停止了。
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赶紧去找贺老大等人才是正事。
明确了这点后,我和她连忙站了起来,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
路昭惠的内外上衣被我之前扯掉了好几颗扣子。
此刻只能勉强的罩在身上,如此一来,我的外套更发挥了作用,路昭惠套在身上可以御寒,扣上扣子后,也正好用于遮掩她此刻的窘状。
为了她的面子,我就只有靠着仅有的长袖背心继续坚持。
毕竟,我是男人,一切都需要优先考虑路昭惠了。
路昭惠整理衣服时,我检查了一下从路昭惠手中抢来的手枪。
躲避血雨时走的有些急,我只随手从地上捡拾了三枚子弹。
这便是我和她现有的全部自卫火力。
虽然从夏禹城撤出同那些武装分子脱离接触后至今,我们没有再遭遇任何的外来袭击。
但这片山谷中危机四伏,怎么着,我都还是需要确保我和她在关键时候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了。
整备完毕后,我正打算拉着路昭惠立刻出发。
结果路昭惠突然指着远处浓雾当中又出现的一片影像对我说道。
“你看,那个人做哪些姿势和动作什么意思啊?”
我抬头望去,见到了新出现的影像。
影像中,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似乎正在缓慢的行走,他行走的步伐极为奇特,似乎是走两步,停一停,走两步,停一停。
同时两手仿佛随意的朝着四面指指点点一般……
这段影像似乎颇为奇特,持续时间也比之前出现的影像要长了许多……
刚看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看了十多秒后,我忽然意识到眼前男子的行走步伐似乎之前在其他的影像当中也有人采用过。
比如陪伴在夏姬身边的那个戴冠男子。
而且除了此刻影像中的男子外和夏姬那段影像中出现的男人外,貌似前面还有好几段影像中的某些人物都曾经是相同的步法。
又观察了两、三秒,我反应了过来!
“禹步……这些人行走的时候,踏的是禹步!”
“禹步?禹步是什么东西?”路昭惠对于我此刻的解释显然一窍不通。
“禹步也叫罡步。传说中,大禹走路和普通人走路不一样,他总喜欢踏着特殊步法行走,而他走的这种步法就是所谓的禹步!据说这种步法是大禹通过观察北斗七星的排列后思索出来的行走方式,而北斗七星古代也叫天罡北斗,所以也被称为罡步。古代祭祀或者一些宗教仪式当中,祭祀者或者主持仪式的人依据祭祀或者仪式规则,很多时候在过程中,需要走禹步了。”我随即对路昭惠进行了进一步的解释。
“原来如此,那现在这个人除了走禹步外,还到处指指点点的,诶,想起来了,我有次去日本,参观过日本的一个什么祭祀庆典。你别说,现在这个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就好像那个祭祀庆典上开路跳舞的人一样。”
路昭惠此刻的话提醒了我,我连忙又观察了片刻影像中男子上身以及手部的姿态动作,最终在影像消失前得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你没说错,这个人确实在跳舞!他跳的是傩舞!”
“傩舞?你别忽悠我啊!我前些年去云南考察投资的时候,当地政府邀请我观看过傩舞表演的。傩舞不都是要带面具蹦啊跳啊的。和那个人刚才的动作、姿态那些完全不同么?”路昭惠斜着眼白了我一眼!
“呼……”我禁不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都还在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经过昨天在这山谷的一整天,我已经意识到留给我和她的时间不多了。
血雨之后会起红雾,红雾持续的时间有多长,昨天我虽然没有计算过,但很明显,红雾尚未消散的时候,伴随着雷声响起,那些恐怖的阴兵就会出现并开始巡山了。
我曾经询问过沙马那些阴兵具体什么时候出现,还有从哪里出现。
结果沙马给我的回答则是“不知道!”
不过她终究还是又告诉了我一些她推测的大致情况。
据她推测,她怀疑阴兵应该是从夏禹城周边甚至夏禹城中的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的,接着会兵分两路,沿逆时针方向顺着这东、西两个圆形山谷的边缘行动环绕一周后消失。
阴兵出现似乎都在日落前半个小时前后。
在这里,我已经无法具体的计算时间了,不过从此刻光线和物体的影子角度推断,距离日落只怕已经不到一个小时了。
这就是说,我和路昭惠真正想要安全,就必须在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到达沙马所说的那处绝壁洞窟的位置。
在离开赵老头返回试图劝说路昭惠前,我也曾经大致推算过接下来各种遭遇所需要的时间。
在我原定的计划中,只要避开了血雨,我和路昭惠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设法追上赵老头等人的。
但没想到,我自己会突然兽性大发,强奸了路昭惠,跟着睡觉再和路昭惠说话谈心已经耽误了大把的时间了。
此刻再不走,我和她没准真的会和那些巡山的阴兵撞到一起了。
想到这里,我伸手拉住了路昭惠的手臂,拖着她,朝着我认为的西南方位走去。
不过为了避免这女人跟我较劲,我还是边走边说的向她说明了我认为那个人正在跳傩舞的理由和原因了。
“那个人应该是古代人了。具体那个时代的?他光着膀子,咱们也看不出来!不过他的那些举动,肯定是在跳傩舞了。傩舞是现代的说法。古代的‘傩’并非单纯的舞蹈。而是一种仪式。在某些时期,甚至是军事演习!古代的很多王朝政权,每年冬天都要搞大规模的野外军事演习,当时就被称作‘岁末大傩’。周礼当中就有关于宫廷大傩之礼的明确记载。傩舞只是傩仪当中的舞蹈部分而已。”
“你在云南看到的傩舞只是一种而已。傩舞在我们中国种类繁多,有很多种了!而且,禹步这种步法同傩舞有非常密切的关联。很多用于驱邪降魔的傩舞都是踏着禹步才能跳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日本看到的应该是日本祭祀死者或者祖先的某种典礼了。因为你说你看到的日本的那个领舞者和刚才那个人的手部动作类似。而刚才那个人跳的似乎应该是用于安定灵魂的某种傩舞动作。日本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国传过去的,估计是他们学习傩舞的时候没学全,光学了上身动作,忘记学禹步了。”
解释到这里,我其实还有个原因没有告知路昭惠,便是刚才影像中那人的舞蹈动作居然同夏姜在公墓门口跳的镇魂舞蹈动作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那男人的动作显得刚劲有力,颇有气势。
而夏姜跳出来则变得婀娜多姿。
我判断那人跳的是镇魂舞便是基于这个原因。
“舞蹈中,需要配合禹步的舞蹈,十之八九都应该是某种傩舞。所以我判断那个人应该是在跳傩舞了。”
我牵着路昭惠的手,在浓雾中穿行。
一边说明这我判断的理由。
四周的浓雾中依旧不断在远处闪现着各种各样的不同时代的影像片段。
我和路昭惠发现,那些影像片段中,经常能看见踏着禹步或者像之前那个男性舞者一般跳着傩舞的人影出现。
路昭惠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是傩舞就是傩舞了。反正我也不懂这些。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在山谷里走禹步,跳傩舞都是为了什么?”
听到路昭惠如此说,我有些傻眼了。
“对啊……这些古代进入这里的先人、前辈做这些干什么啊?难道他们和现在的广场舞大妈们一样,跑这里来跳舞健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