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化蜈蚣死了,威胁消除了。
队伍里的人们却也没有了继续休息的念头。
关总指挥一声令下,二百多人再次分批踏上了行程。
原本专注于拍摄采访的摄制组成员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们不想继续拍摄,而是摄像机被王烈借走了。
没了工具,拍摄采访的工作自然也无法继续下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
王烈带着我和黄炎栋跑去对付魔物的时候,刘令坤和谭亦欣不顾两位老总和其他人的阻拦,也勇敢的跟在了我们的后方,并远远的拍摄下了我们三人对抗魔物以及魔物最终死亡的整个过程。
如此一来,王烈便以借口查看检讨这次除魔经过的理由拿走了摄影机,并在队伍行进中,反复查看着影像记录中出现的马群以及那只极为神骏的白马。
看的出来,他对那白马极为上心。
至于原因,他稍稍对我和黄炎栋解释了一下。
他说他在看到白马的瞬间,隐约间似乎感觉自己同那匹白马存在着某种莫名的联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所以想要查看视频以让自己安心。
他顾着看视频,黄炎栋则需要在前队承担侦查开路的任务。
母亲显示真身实力后,春日、观雪几个“圣女”看老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害怕,若非母亲明确指示,哪里敢往母亲身边凑。
如此一来,便只有我陪在她和夏姜的身边一道随着队伍缓慢前行。
“两仪那家伙怎么抱着摄像机不松手?怎么,他打算抢刘令坤摄影师的工作?”
母亲似乎很不适应行进队列中少了跑前跑后的采访摄制组,皱着眉头向我询问起来。
“之前那马群你也看见了……王烈说他对那匹白色头马特别有感觉。拿摄像机看录像回放呢。”我说着耸了耸肩膀。
“这样啊……嗯,末代黄帝也是两仪,当初就是从这核心区域离开的,那白马说不准跟那个黄帝接触过吧!对了……刚才你跟他在那边抽烟嘀咕,你不会把我告诉你的那些东西告诉他了吧?”母亲走着,贴到了我身边,斜着眼睛瞟着我的脸。
而夏姜注意到了这点,吃着队伍之前搜集的果实,有意无意的挤占了我另一侧的位置,我就这样被两个神女夹在了中间。
“这怎么可能呢……你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事情,我哪敢不遵照执行?我就只告诉了他需要找到曾祖父推测的那座城市而已。”被两大美女包夹的滋味对我而言实在是有点苦乐参半,母亲似乎还有所克制,夏姜除了闷头啃水果,就是借着走路的惯性摩擦我的侧面。
她的体型三围比母亲还更丰满一些,走着走着就让我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生理反应。
而这其中也有她身上的玄阴气息始终对我体内的红莲之火存在某种刺激的原因。
为此,我只能拼命的让自己的思维放到其他方面,以减轻生理上的不适。
“那就好!妈妈可是把什么都给你说明白了……你也认同了你曾祖父的计划安排!咱娘俩现在可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以及繁荣在努力奋斗。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呢!”母亲确定我没有说谎后显得得意洋洋,言语上格外的不找边际。
望着母亲此刻忘乎所以般的表情,我禁不住“切”了一声。
母亲听到了眼睛一瞪!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你难道在怀疑妈妈伟大而高尚的道德情操么?”
“得,你说对了……不瞒你说。我怎么看都不觉你有那么高尚!冒着危险拯救世界这档子事,曾祖父他老人家干的出来,王烈那家伙做了我也不会奇怪!惟独你……我还真不认为你有这种觉悟!你现在做的,也都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的交代而已。我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你乖乖照办,但这肯定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本心。”现在的我格外的喜欢同母亲在口舌上进行争斗。
这种交流方式能让我觉得舒服和自然。
“唉……唔”
母亲伸手到我背后,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我痛的差点没叫喊起来,不过总算勉强忍耐了下来。
“臭小子……敢这种口气质疑自己老妈?不给你点教训还得了了!告诉你,从我进了严家的门,咱们严家就是我这个长房媳妇儿说了算!只要我决定的事,别说阿夏了,抗美、援朝甚至公公他大多数情况下都的由着我来。也就婆婆能对我实施否决权!婆婆不在了,家里我最大!咱们严家从来都是女人说了算!”母亲恶狠狠的在我身边强调起了严家的“优良传统”!
母亲这话并非夸张,因为事实如此!
叔叔严援朝在婶婶面前始终是弱势的,虽然我以前对于曾祖父、曾祖母的了解并不多,但从家族其他长辈哪里也听说曾祖父这一辈子被曾祖母给管的死死的,两房小妾实际是曾祖母给他张罗的。
曾祖母是封建家庭小姐出身,在祖父出生前真以为她和曾祖父两人长期没孩子是自己的问题,而她作为曾祖父的正妻,承担不起严家无后的责任,所以主动出面以正妻身份为曾祖父纳了两房妾氏并强迫曾祖父接受。
曾祖父纳妾并非自己愿意,而纯粹是曾祖母强塞给他的,所以后来民国颁布婚姻法后,他才会立刻就解除了同两房妾氏之间的婚姻。
爷爷当年听说也差不多,而父亲因为同母亲双重关系的原因就更别想在母亲面前有抬头机会了,反正母亲当初以奶奶身份在我面前训斥父亲的时候,那真的就跟骂儿子没任何区别,当然,两人的实际关系也就是母子!
除此之外,最近文招娣对严光的掌控力度也在增加,严光不但不觉得受到了压迫,反倒对文招娣产生了某种逆来顺受的习惯。
我们严家“妻管严”的传统那还真是有着悠久传承的!
“对、对、对……家里从来都是你说了算,不过恐怕也就是因为你太强势,爷爷心理不痛快才又跟二奶奶……”单纯的出于争胜,我没有想太多,此刻这话是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方才意识到了什么,把最后的首尾给硬生生吞回去的同时斜着眼睛朝她看了过去。
母亲的脸皮是很厚的,厚到根本无所谓别人对她的看法,厚到藐视一切的道德伦理!
但此刻我说的事情却可以说是她最为痛苦,也最不愿意去正视面对的!
昨天夜里,在黑暗中,我和母亲又哭又笑,毫无保留的坦白着彼此心中最隐秘的一切。
坦白的结果当然是我获得了心理上的解脱,并从某种方面彻底缓解了同母亲的关系。
而母亲也对我倾诉了她同祖父以及父亲之间一切的种种过往。
让我得以知晓了之前曾经最让她痛苦和难熬的往事。
倾国倾城的美色,让人欲仙欲死的热情!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性!
但偏偏祖父在同她婚后,却同自己的童养媳,也就是二奶奶春桃之间发生了让母亲难以忍受的“出轨事件”。
母亲对此根本无法理解……她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在得到了她的全部爱恋之后居然同春桃又发生了关系?
这对她如宇宙般庞大的自信心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虽然后来她接受了二奶奶同祖父之间关系的现实。
但直到现在,她都没能明白为什么二奶奶那样普普通通的女性能够从她这里分润到祖父的爱情。
母亲当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趴在我怀里抽泣,追问。
那时的我临时充当了一回心理分析师替她对那种情况进行了分析。
母亲是美人,这世界上很难找到比她更完美的花瓶了;母亲是女妖是女神,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羞涩,一切以追求最大的肉体快感为原则;母亲聪明勤快,一切家务事一学就会,把清源镇老家整理的妥妥帖帖;母亲嘴馋,但更喜欢自己动手,在曾祖母的培养下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母亲拥有超人的能力,男人做起都觉得苦累的农活对于母亲而言只是活动下身体而已!
不考虑身份、性格、道德方面的问题,母亲根本就是完美的女性存在!
而我在分析到最后,将二奶奶能够成功勾引到祖父的原因归结到了母亲在家庭中的强势地位方面……
此刻我毫无心机的顺势提及,对母亲的心理伤害可想而知!
她原本嚣张的表情落寞了,就在我正要开口对她道歉的时候她忽然又一次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伸手揪住我衣领的同时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
“……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我的强势,阿夏才会去找春桃抱怨、倾诉!不过我从来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所以现在你跟其他女人上床什么的我也能够忍受!
但我要你明白一点,你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你属于我!我不管你跟什么女人多少女人上床做爱。但你最爱的人只能是我这个妈妈,还有你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我这个妈妈的掌握和控制之下!你要是敢违抗,老娘我就把你从下面再塞回自己的肚子里,让你再一次彻底跟妈妈溶为一体永远无法分开!“
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着!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疯狂,也最匪夷所思的恐吓和威胁了。
我没有想过反驳,因为我不知道反驳之后母亲还会说出什么或者可能做出什么让我心惊肉跳的话语和行为,所以我最终保持了沉默,同时理所当然般在脸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我正在接受着与母亲之间的这种奇异的彼此关系。
而且已经到了某种理所当然的程度了。
母亲喘着粗气等待了片刻,见我没有表露出任何对抗性的状态之后,方才松开了我衣领,恢复到了正常与我并肩行走的状态。
一时间,就只有夏姜嘴巴的吧嗒声始终持续的传来。
“……总之,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我们现在是在完成你曾祖父的遗愿。一切以他老人家临终前的意志为第一优先!”
夏姜啃完了苹果,又从母亲给她准备的挎包里掏出了梨……队伍之前一路搜集的各种野生水果在全体人员一致同意下,无条件的优先供给给了我们的头号吃货。
母亲大人意识到除非夏姜彻底吃完挎包内的存货,否则伴随了我们一路的咀嚼声响绝不可能消失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打破了同我之间的沉默。
“明白了……”见到母亲终于又把话题转移到曾祖父交办的任务后,我随即松了一口气。
抬头朝远处望了一眼。
此时队伍正走上了一处缓坡山脊,视野瞬间开阔,数公里外正与我们队伍平行前进的阴兵队列赫然在目,望着漫山遍野几乎无可计数的阴兵,那强烈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夏姜到底召唤出了多少阴兵?这些阴兵也在曾祖父的计算之中么?”尽管夏姜就贴在我的身旁,但我清楚这丫头一旦吃起东西来,除非吃完,吃饱,否则所有的注意力都只会集中在食物上面而对周边的事物反应迟钝。
所以与其问她还不如直接询问母亲来的直截了当。
“数量多少我那知道!公公的计划里没有这些阴兵了。当年他只是从我这里知道了夏姜的存在,还有就是推测夏姜拥有神格羽化的可能而已。又不知道夏姜阴气化茧后获得的是气运、战争方面的神格力量。”交谈虽然是母亲主动,但她很显然并未完全消气,面对我的询问没好气的回应着。
“那你干嘛要让夏姜召唤阴兵?这样不是就改变了曾祖父他老人家的预期了么?”
“切……公公的计划仅仅只是一个大致的行为流程而已。都是我千方百计、见机行事才得以达成现在这个状况。他想的倒是简单,组织好队伍,借用夏姜开启密道,进入核心,直奔神城,查勘九鼎封印现在的具体情况,然后该修复修复,该加固加固。可这过程中可能的变数危险什么的,他根本就无法确定。要不是你在埋尸谷地放了一把火,把谷地里头的脏东西烧了个七七八八,你觉得这队伍里有多少人能活着进入核心?核心区域里面的危险那是埋尸谷地能比的?既然夏姜有能力召唤阴兵,我干嘛不利用起来?我胆子小,有这些阴兵给我保驾护航我心里才觉得安全……你看、你看……看见没有!还敢说召唤阴兵是多此一举么?”
母亲说着说着将手指向了阴兵队列所在的方向。
在与我们队伍平行的阴兵大军的另一侧此刻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黑点,因为距离远,即便是我也看不太清楚具体是些什么生物。
那些黑点同阴兵大军边缘的一个阴兵阵列撞到了一起,并发生了某种程度的战斗。
看到这一幕,我闭上了嘴。
因为透过红莲之眼,我能观测到那个位置魔气以及阴兵所散发的阴气之间的强烈震荡,从这一点我做出了判断,那些黑点必然是某种恶魔生物,阴兵很显然正在对恶魔实施攻击。
“哼……敢质疑我的判断和决定?跟妈妈相比,你个小屁孩还嫩着呢!那些魔物现在距离我们是很远,但要没阴兵现在拦住,说不准过一阵子就跟我们这队伍撞到一块了。看上去数量还不少,到时候凭你和两仪你们这几个人,能对付的了么?就算你们几个能把它们全部灭杀,这队伍里会死多少人你能计算?”见我无言以对,也或许是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母亲的气焰再次嚣张了起来。
就在母亲借机数落我的时候,曾经的野马群居然再次出现在了队伍的视线当中,不过这次它们并未出现在队伍周边,而是出人意料的奔驰在了远处阴兵队列的侧面。
因为马群此刻的位置位于我们队伍同阴兵之间,因此队伍多数人都注意到了它们。
走在我和母亲前方的王烈将摄影机丢还给刘令坤后,全神贯注的观察起了马群的动向。
“那头马是疯的么?怎么带着马群朝阴兵冲过去了?”
野马群踩踏妖魔的举动此刻队伍内的人员都已经知晓了。
也因为这一举动,队伍里的人们很自然的对这群野马产生了天然的亲近感和关切之情。
因此当发觉马群此刻正在极速的冲向阴兵队列后,队伍中有人禁不住担心的叫喊了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马群即将因为冲击阴兵队列而遭到阴兵攻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那些原本队列齐整森严的阴兵队列面对奔腾而至的野马群不但没有任何敌对的举动,竟然还主动将队列分散开来,任由成群的野马从分散了的队列间隙之间穿越而过。
不仅如此……马群经过附近的阴兵居然做出了整齐划一致敬欢呼般的动作,似乎在剧烈碰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密集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
因为做出举动的阴兵数量太多,那些声音即便是距离两三公里之外的我们都清晰可闻。
马群从阴兵阵列当中穿越而过,接着迅速接近了阴兵同魔物的战斗区域。
之前见到的一幕再次上演。
奔腾的野马群以一往无前般的气势从侧面冲向了正同那片区域阴兵战斗着的魔物群体,毫不留情的撞击、践踏。
来回碾压了数次后,我的视线中便再也看不到任何还能够活动的魔物黑点了。
消灭了那堆魔物,野马群维持着此刻的方向,在头马的带领下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之前那部分战斗的阴兵们则迅速再次组成了整齐的队列阵型,一边重复着之前那些阴兵的欢呼举动,一边继续随着整个阴兵队列朝着它们原先的预定方向开始了前进……
目睹了这一过程的我不知怎地心理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感。
“……了不起啊!简直就像是一场经典的步骑配合作战!阴兵是步兵,马群是骑兵。步兵结阵拦阻敌人的攻势,骑兵从侧面来回冲击!难道那群野马和阴兵之间懂得相互配合不成?”
“也许吧……嚯嚯!这倒是意外的发现了……看来除了阴兵之外,这群野马没准也能成为咱们前往神城途中的保镖和护卫!”母亲和我的反应截然不同,发觉野马群会主动袭击妖魔之后,一如既往的想到了利用。
“……对了,两仪那家伙不是说他跟那匹头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感应么?嘿嘿,你去找两仪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把那头马给勾引过来,然后给咱们保驾护航了?”
“我说老妈……你怎么总这样呢?利用这个,利用那个……难道周围的一切对你而言,就只有利用的价值么?你看那些阴兵,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它们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那种豪迈气势么?这是一只军队,一只真正的军队!”
“视死如归?拜托……都是阴兵了,还视死如归?它们本来就是死的好不好?
嗯……这个,这个,直接说它们是死人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尊重了。不过很明显,它们同活人肯定是不一样的生命存在了。但、但肯定同我们理解的那种活是不一样的……“母亲原本正打算对阴兵评头论足一翻的,但没想到!远在两三公里之外的那些阴兵就如同能听到她此刻的揶揄话语一般,动作齐整般的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那就是所有阴兵的面向在那一刻似乎都转移到了我们队伍所在的方向上来了。母亲察觉到了这点,立刻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言语之间虽然还在硬撑,但却显然吓了一跳。
很快,我明白了阴兵突然将视线转移到我们队伍的真正原因……就在我和母亲彼此抬杠的时候,夏姜已经吃完了背包里的水果,满足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同时无意识的扭头望向了远处的阴兵队列。
也就是她扭头注视阴兵的时刻,阴兵队列集体做出之前的那一行为。
夏姜眨巴着眼睛,似乎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
发觉阴兵集体扭头朝向这边之后,先是楞了一愣,接着抬起右手,像是招呼般朝着阴兵所在的方向的拢了拢手指。
她这一拢不要紧,远处的阴兵阵列传出了山呼海啸般的金属轰鸣声……
阴兵队列依旧在前进,并发出了肃杀齐整的步伐声响,伴随着令人恐怖踩踏声的则是有节奏的金革之声!
那感觉就如同是军队正在经过检阅台前一般。
夏姜自己可能都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举动竟然得到了那一方如此热烈的响应,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想后退。
却不曾想母亲在她试图后退的时候突然站到了她的身侧,强行撑住了她的身体。
不仅如此,母亲还在夏姜耳畔大声说出了这样的话:“别害怕,要勇敢!你是它们的信仰,是它们坚持至今的信念支柱,别退避,去接受它们的致敬吧!”
母亲此时的话语引起了我的诧异,一直以来,母亲在同夏姜交谈过程中一直使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那种古代语言,而此刻她居然使用了完全现代的语言。
但片刻之后,我忽然明白了母亲此刻说这话的意思了……
阴兵忽然“异常”的举动不仅仅造成了夏姜的胆怯,队伍中除了王烈和我之外的其他人同样也受到了惊吓,并因此产生了畏惧之心,连行进队列都开始了偏移,队列前方的人员几乎本能的想要拉大同阴兵队列之间的距离。
母亲此时的话在安定夏姜心理的同时也是为了队伍中附近的人员能够安定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一个情况……我们这个队伍当中可是有“人神”存在的!
伴随在“神”的身旁,有必要那么害怕嘛?
队伍虽然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很明显依旧人心不稳。
母亲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招手把观雪喊了过来。
神格身份显露后,母亲发觉到朱钰那几个女的不敢再亲近自己后,便让观雪承担了携带乐器的工作。
从观雪手中接过吉他,母亲抚摸着吉他淡淡的说了起来:“夏姜是战神,阴兵的崇拜可以说就是她神格力量的体现!而我虽然能赐予凡人以青春活力,但实际上我主要的神格力量却是音乐……你可能不知道,在漫长的时空当中,我曾经感应到无数人向我祈祷,他们祈祷从我这里获得对音乐的灵感!我明知道我的回应以及赐予必然会给他们带来负面的结果,但因为他们执着的热情,我还是忍不住动用我的神格力量给予了一部分人以回应。那些获得我神格回应的人无一例外都在音乐方面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成就,但他们也因此失去了他们原本应该拥有的平稳人生。这中间有人一生孤苦,有人沉湎虚荣,有人身体残疾,甚至于有人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或者遭遇不幸而直接死亡。我也曾经想过要停止对那些祷告和乞求继续做出任何的回应,但当我每每听到那些接受了我赐福的人们创作的音乐旋律和作品的时候,我的决心就会动摇!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行为……我想知道?我这样运用神格力量,到底对还是不对?”
观雪和我面对母亲这突如起来的自言自语,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不远处的王烈听到母亲的话语后平静的给予了回复。
“……原来如此!难怪历史上但凡搞音乐的,有所成就的家伙中间很难找到几个真正人生美满的……看来他们的创作灵感许多都来自于你的神格回应了!你用不着故意装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摸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我会把那些家伙的不幸归咎到你的头上然后向你兴师问罪是吧?你放心……我处事有我的原则!在神格力量的运用上,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少我觉得没问题。对于真正热爱音乐的人,他们甚至于可以用生命去换取他们对音乐的执着。你只是被动的运用你的力量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回应,既然不是主动,那我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说你的不是了!此外,能够受到乐神的青睐,也很难说他们幸或者不幸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想做什么放手做好了!只要对现在的情况有利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母亲听到王烈的回答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奸计得逞般的表情。
挺直了身体,手指拨上了琴弦,美妙动听的旋律在寂静的旷野中开始了盘旋回响……
“这、这不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么?难、难道说黄、黄……”
听清母亲演奏旋律的瞬间,我傻眼了,同时脑子里转过了一连串被认为是英年早逝的音乐人的名字。
这一刻,我好像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英年早逝”的具体原因了!
母亲哪里会在意我此刻内心的所思所想,拨弄着吉他一边迈步一边开始了纵情的歌唱。
这首歌不羁豪迈的旋律以及歌词迅速感染了队伍中的成员,那一刻,对未知的迷惘以及畏惧在母亲的歌声中被人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队伍不但恢复了正常的行进队列,而且许多人更随着旋律也开始了歌唱。
队伍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
曾经穿越迷雾时的那一场景,再次上演。
在广阔的大地之上,出现了令在场人员可能永生都无法忘怀的场面。
一边,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在神女的演奏和歌唱中急速奔行,而另一边,一支成千上万的阴兵大军在平行向前,它们的步伐同样形成了某种节奏和旋律,两者彼此激荡、交织,传播到了更加遥远的地界……
“严哥,还有一只!”
霍尊华话音未落,刚刚出现在他视线中半人大小的灰白色魔蛛在我“星炎”的攻击下碎裂成了数十缕黑灰粉末接着随风飘落在了地面。
“集合、集合……别继续分散了!”
灭杀了眼前的这批魔物后,我大声招呼着四周因为躲避魔物攻击而分散的探路人员,同时将视线转向了左侧。
在哪里,王烈所在的探路分队也顺利消灭了出现在他们周围的妖魔,并在王烈的带领下正朝着我此刻所在的位置靠拢了过来。
在我们的身后,母亲的歌声仍在持续。
她的演奏和歌唱中蕴含着她所拥有的神格力量。
那力量不仅令人振奋,让人勇往直前,甚至还拥有恢复疲劳和精神的种种神奇。
“星炎”这种能力我在与萧肃言对抗尸魈的时候就曾经使用过。
那一次,灭杀了十多头尸魈之后,我便感觉到了难以坚持的疲劳。
而如今,在母亲这位乐之神女的咏唱声中,我却始终保持了充沛的精神以及体力用以对抗此刻不断袭来的各种妖魔。
一个多小时前,我们的队伍离开了地形崎岖复杂的丘陵区域,进入到了满地石子石块且岩石耸立的戈壁滩内。
从那一刻开始,出现在我们周围的各种妖魔鬼怪陡然增加了许多。
我和王烈也因此离开了大队,和黄炎栋一样直接加入到了队伍最前方的探路小队当中以应对前进路线上不断出现的威胁。
此刻的我对于母亲之前让夏姜召唤阴兵的行为再也没有了怀疑。
事实上出现在我们队伍前进路上的妖魔数量相比之下算是少的,因为大部分出现的妖魔都被与我们平行前进的阴兵大军所吸引。
在那片区域,甚至出现数千各类魔怪冲击阴兵军阵的状况。
我曾经以为阴兵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然而半个小时前的那场惨烈战斗彻底推翻了我想当然的这种想法……
面对侧面袭来的妖魔群体,阴兵们摆出了半月型的阵势,将我们队伍后方的右侧面也纳入了它们的遮蔽范围。
若非如此,那批妖魔中将会有相当部分有可能会冲到我们队伍所在这片区域。
而在同来袭妖魔的战斗中,我亲眼目睹了许多阴兵的身体被妖魔撕咬粉碎的场面。
总算相较于出现的妖魔,阴兵的数量更为庞大。
而且比起只知道乱冲乱撞的妖魔来讲,阴兵懂得列阵,还对妖魔集团实施了包围打击,这才得以在短短十多分钟的激烈战斗中完成了对这批妖魔集团的彻底灭杀。
而当战斗结束,阴兵再次恢复到行军队列之时,我察觉到阴兵的行军队列中似乎缺少了个把千人方队……
“王烈……看见老黄了没有?”见到王烈带人朝我靠拢,我隔着老远就冲着王烈询问起来。
这一批次出现在我们这一区域的各类妖魔足有数十只之多,并出现在了全部三支探路小队的周围,三个小队一时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
战斗中,原本跟随在黄炎栋身边的俞明纯等几个人边开枪,边跑动,跟黄炎栋跑散了,结果同我和霍遵化所在的小队汇合到了一块,我禁不住对黄炎栋的安全感觉到了担忧。
“没看见……不过别替那家伙担心!在这种地方,他比你我更善于生存!”
王烈清楚我的心思,人还没到就先行给我吃了颗定心丸。
前卫小队人员汇聚到一起后,我和王烈不约而同的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更远的地方,在哪里,天空中出现了一处明显的分界线……
靠近我们所在的天空一侧一片碧蓝,而在分界线的另一侧则是乌云密布黑云滚滚!
只是看一眼,都令人的心情感觉到压抑。
“呼,很明显……越接近乌云笼罩的区域妖魔就会出现的越多!这要进去了,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东西拦在前头呢!还有那个螺旋塔……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天了,可这距离怎么感觉跟进来时候看到的还是一样呢?”
跟随在王烈身边的宋奎喘息着,说出了他的感受。
王烈则不以为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卷好的烟卷,点燃后放进了嘴里。
“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继续前进了!咦……那是……是老黄,怎么样,我就说不需要替他担心吧!这家伙什么时候一个人跑前面去了?”
正如王烈所说,黄炎栋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正前方数百米的地方,只见他一边朝我们奔跑,一边喊叫着双手比划着某些动作。
我和王烈先是楞了一愣,但转瞬间便从黄炎栋那略显夸张的表情动作当中解读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城市!在前方不远处有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