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荧幕就挂在两株大枫树之间,大黑匣子一样的大扩音器就安置在树杈间,那音乐一起,方圆数十里都传开了:今晚有电影,是宽荧幕香港武打片《少林寺》。
那晚的人真多,门前的稻草都垫了屁股,黑丫丫的挤满了村前的草坪,灯笼火把还不断从山间地头,田野塘头冒了出来,喊声、笑声、孩子的追打嬉闹声混杂一片,每棵树上爬满了孩子。
妈本来不凑这个热闹的。
我说:“你过去看的是窄荧幕,现在放的是宽荧幕,再说了,这么大的声音,吵着也烦啊。”
妈最近总喜欢躺着闭目养神:“我听个热闹也遂心,外面风凉露水重,妈受不了那个寒。根儿你去瞧个热闹,妈都习惯了,陪着不陪着,都是清闲,说话不说话,都是安逸。妈年轻的时候也爱瞧个热闹看个稀奇,现在妈觉得什么都在眼前,都一幕一幕地浮在眼前。有时,妈还能一个人说话呢。”
“妈,你一个人留在屋里,净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了解妈,妈,你骗不了我,我拿书到你这儿读。”
“砰砰......”有人擂门,原来是国庆哥横披着昵子大衣过来。
“萌根,你青玉嫂让你背三婶到我楼顶上看电影。告诉三婶,我有军大衣哩,冻不着,我那里靠山背风。快去吧,我马上要作报告了。”说完,我背着手踱着方步走了。
我二话没说,背着妈到了国庆家,妈拿着手电棒照路,青玉还在家等着,她帮我扶着上到楼顶,国庆早已放了一张躺椅和一张凉床,果然背风,看荧幕略嫌远了一点,但关了所有光源一定清晰无比。
妈一个劲地催青玉到现场去看,青玉笑着说:“三婶,国庆本来就安排我在楼上看的,怕我撞了谁,偏绿玉那妮子非要挤到人堆里看,我还愁没人说话。我想到了接三婶过来,也有个热闹。我煮着玉米棒子哩。”
“好,咱娘俩就唠个电影散场。根儿,你要在这里看,还是下去看个热闹。”
“妈,我在这里看,你们聊天,我保证不插嘴,还替你们保密。”
“你这孩子,说话没个正经。我们还能嚼了人家的舌根子去,还不是自家的话。”
“就说萌根的话,三婶,我们就淘萌根的白。”
妈淡淡地笑:“根儿这孩子,人前话不多,娘面前话可多了。一会儿问这了,一会儿问那了。答不上来,这孩子就犟,不依不饶,一个劲地钻牛角尖。如今,娘什么问题也答不上来喽。”
“三婶,现在是我们问我的问题,我比我们懂得多,见多识广。”
我不敢作声,只是帮妈裹得严严实实的。
再隔一会儿,传来了发电机嘟嘟的声音,挑在竹竿上的电灯亮了。
孩子们禁不住“哦!”兴奋地尖叫起来。
放映员杨师傅出现在亮光中心,我熟练打开投影灯,投影灯射出极强的光矩,孩子们对着灯光作着各种手势,光矩几下校准好了,“喂――喂――”广播响了,“下面请村主任国庆同志做报告。”没掌声,骚动的人群依然骚动着。
国庆的报告很长,足足念了十多分钟,在每个人心中,足足让人浪费了几十年青春那么漫长。
报告完了,然而,第一个片子是故事片《特区姑娘》。
主要讲一个姑娘养鸭致富的故事,特区的高楼多少给人一种新鲜感。
我不知不觉进入了情景之中。
突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伸过来,我伸手一摸,是腿。
我抓起她的脚,放在我的腿上,伸进裤管摩娑着,我俩坐在妈后边,妈是躺着的即使回过头,也只能看见我俩的脸。
楼顶只有淡淡的星辉,远处的光都在荧屏上,包括所有的眼光,谁会注意到楼顶上的黑影,即便回头,也发现不了我的小动作。
许久,没有触摸那丝绸般光滑,玉石般圆润的肌肤,有一种电流瞬间传遍了我的周身,心像一台加速到极限的发动机,呼吸频率骤然加快,几乎就要触到腿根,但再难延伸半寸了。
突然,竹竿上的灯泡发出刺眼的光芒,换片了,我赶快恢复了常态。
“三婶,玉米怕是熟了。我下去端吧。”
“让萌根去吧,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个闪失。”
“三婶,不行,萌根哪知道熟透没熟透。不到火候,兴许,还要加把柴呢。”
“萌根,你也下去帮个忙吧。熟了,给国庆、绿玉妹子也送点。”
“是,妈。”我装着不情愿地跟着青玉下了平台,走在楼梯间,我抱住了她,一阵急雨飐花,青玉推开我:“一只偷腥的馋猫,你不怕我突然回来。”这话真管用,一盆冷水扑灭了熊熊燃烧的欲火。
青玉格格地笑着,牵着我的手下了楼:“傻爪,我上了栓。我回来,也要敲门啊。”
我们来到厨房,果然锅里冒着热气,弥漫着玉米的清香,但比不上青玉肌肤的暗香。
我再次抱住她,她坐在我的腿上:“不要让妈生疑。我还不能给你,会流的。我只想同你说说话。”
我噙住她的乳蕾,含糊地答道:“你说吧。我没空,忙着哩。”
是啊,不让我上,好玩的东西多着哩。
“我现在很矛盾。”她亲了亲我的额头,“我怕对不起我妹妹。”
我诧异地抬起头,绿玉的出现,是她的安排?我满脸疑虑。
“我又要你拿主意了。我不知道,绿玉喜不喜欢取代我。”
“不行。这太荒唐了。青青……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同意了,绿玉同意了,国庆哥同意了。还是不行的,因为整个社会不允许的,行不通!”
“所以我拿不定主意,冒险请你出谋划策。”
“好,青青,你一定得听我的。你沉住气,待瓜熟自然就蒂落了。”
“什么瓜熟,什么蒂落?”
我现在已经骑上了虎背:“听我说,青青,要是绿玉真对国庆有意思,只待她落在你手中,你便可以出牌了。到那时候,千百个不是,也是我们担待了。”
“还是老办法:捉奸,对不?”
我很鬼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