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然无声,亮煌起几簇昏黄的灯光,像透明的水里滴了几滴桔黄的颜料,在夜色中氤氲。
偶尔听到村巷里传来一长串“咣——咣——”的狗叫声。
我们紧紧相拥在一个狗窝里,不,是鸟窝里,麦垛的中心就是一个露天的巢。
近处夏虫唧唧的长吟,远处日夜向前不停息的小河流水声,还有袅袅娜娜的歌声,应该是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吧。
再就是这轮明月,她皎洁的银光洒满大地,洒满青玉的双眼,像猫儿的眼睛发出一种幽绿的光,那光极有穿透力,她仿佛让我看得更清晰了,我自己应该是透明的了。
我们浸泡在一种暧昧的如水月光里。
她的发痒痒地搔在我的下巴、脸颊,我闻到了她身上越来越浓的体味儿,因为她出汗很多的缘故。
男人出的是臭汗,女人出的是香汗。
这句话,你可以不信,但我信。
因为我像狗趴在她身上嗅着鼻子。
“你闻什么?”她在我耳畔轻声问,那声音比月光还要淡,像是散发出来的麦香。
“你的味道。”
“女人味,对吧?”她的眼睛定定地圈住了我,像暗地里流出的清泉,默默地流淌着。
我的五指插入了她光滑的秀发,她的脸完全呈现在银光里,天啦,这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庞啊,没有哪一个画家能画出这么美的脸来。
《蒙娜丽莎》的美也许就美在这里吧。
珠圆玉润的流线型,光洁的肌肤上像寒冰浮着一层水雾,那光亮的额头镀上了一层圣辉,她暖暖的气息就是从浮雕着的秀气鼻子传导过来的,我感受到了这气息。
她的唇像一朵欲绽开的蓓蕾,花开有声,我的欲望从这一刻点燃,我是光明的。
我全身膨胀着,血液开始沸腾,呼吸加速。
双唇像充满电荷的电极片,终于粘在了一起。
我们全部爱的能量开始释放,忘情地吸吮着,双手像蟒蛇一般彼此紧紧缠绕,扭动着狂野的身躯。
我们的舌头在拼命地绞动着对方,像贪婪的吸蚁兽,让津液在口腔里泵流着,畅快极了。
我们像两板烧红的铁板,就要粘合在一起了。
我的心狂跳不止,脑电波发出高负荷的电势。
下面充满了血,像个火花塞,打响了马达。
我的手解脱了出来,抖抖索索地解开了她的衬衣扣子,我不再是鲁莽少年一把撕开,我要享受过程,像剥壳取笋一般,一层层剥掉她的笋衣。
颀长的脖子露了出来,再是小笼中关了很久的一对玉鸽扑腾了出来,我一手一只,盈肥有余,那颗小蜜枣诱惑着我,我回归到了襁褓时代,拼了吃奶的力气吮吸起来。
她被我吸得生疼难忍,叫出了声音。
那声音,更刺激了我的神经。
我滑过小蟒腰,越过平坦的小腹,亲亲小腹那个涡梨小眼,似乎在挑逗着我。
我要解开她最后一道屏障。
皮带解开了,却找不到扣子。
我想起来了,女人的扣子在右侧,很多年后开车到香港,发现香港的行车方向和驾驶方向恰恰相反,很不习惯。
她自己解开了这粒小冤家。
我太想揭开谜底了。
抬起她的屁股褪了下来。
这是一道美体盛宴啊。
很多年后,我在重庆吃过这种人体盛宴。
但我想与月光下的美体盛宴是没得比的。
油亮的麦堆,烨亮的银光,衬托着洁白如玉的美体。
现在的我,就是一匹饿狼,恨不得将眼前这道佳肴一口吃进肚里;但我只是色狼,没有用牙齿,而是用味觉高度集中的舌头,四处寻找异味。
它灵敏的鼻子很快嗅到了味浓的源泉,它找到了这处幽泉,像舔着蜜桃的汁液,让人亢奋、血液贲张。
她抖动着,呻吟着,掐着,咬着。
我又像一只海豚被她紧紧夹住了脖子。
这只海豚弄进了深海里,那是生命之源,快乐地在海里纵跳着。
她涨起了潮,一浪高过了一浪。
她要我的好宝贝,那是龙宫的海底定海神针。
只有它才能镇出大海深处汹涌的潮汐。
她伸手像牵住牯牛的角一般,将它牵进一处山泉,强按住牛饮水。
牛牛早就渴极了。
一轱辘扎进去,像起动的蒸气火车,哐当哐当开动了起来。
一场野战,让我们筋疲力尽。
临了,她说了一句:“有进步。”
我嘿嘿接了一句:“名师出高徒。”
“放屁。这个还要学,天生就会。你生下吃奶,有谁教过你?”
“我生下来,听说是不会吃奶的。要老爸挤下来给我吃的。”
“乱说,你刚才差点把我的血都吸出来的,还不会。鬼相信。”
“打露水了,我们回吧。还得当心他——”
“你怕,我不怕。刚才的血气哪里去了?迟早有一天——”
“不,我!”我想到纸真的包不住了火的那一天,简直晴天霹雳。
“你什么?你骑上了虎背,女人是老虎。嘻嘻嘻。哄你的,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让你尝尝鲜,还不感谢我吗?”
“我走了。”我又忍不住看看月光映着的白花花的细皮嫩肉。
“小冤家,提起裤头就不认帐了。小白脸真不可靠。”
我只得慢慢帮她一件件穿回去。
偶然,我抹到了她的眼泪。
我诧异极了,她真的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