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伸个懒腰,我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
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也是我在藤原家生活的第一天。
不过仔细想想,在藤原家生活一不用做饭二不用洗碗三不用打扫卫生——因为都有樱打理——更不用花水电房租杂七杂八的费用,我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米虫。
被人请来当个米虫,又何乐而不为?
但是,我并不是被请来的,而是为了补偿藤原为我受伤这件事而搬过来住的——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一直精打细算在金钱问题上特别小气抠门的藤原为什么这一次会作出这种不合算的决定?
我手不能提脚不能踢连反应都慢于常人在工作上更是菜鸟一只,一不擅长家务二不能生财有道三不美型可以说是毫无实用价值,既不能帮藤原做他那精细工作,又不能帮他包扎伤口——再说藤原那表哥也不会答应。
从他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这位表哥是将雪当作真正的雪花那么呵护的,捧在手里怕伤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冻在冰箱里怕着凉了,他可是宁愿三天两头自己跑来查看雪的伤势恢复如何也不愿让我这个菜鸟帮藤原换药的——我真不知道我留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米虫就米虫,反正是他自己愿意的。
我这样想着,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下了楼去吃早餐。
昨天一天不见人影的小白此刻正臭着一张脸吃着早餐的秋刀鱼——一只狐狸早晨竟然吃这么好,真是没天理啊——我在它对面坐下,樱为我摆上了餐具和饭菜,我拿起筷子正准备吃——
咦?
摆在我面前的是什么?
碗里的是白米饭,盘子里的是酸菜,小碟里的是纳豆——寒酸也就算了,比不上对面那只狐狸的早餐也就算了,可是,在我面前那碗汤里忽沉忽浮的奇怪白色圆状球体是什么??!!
我好奇地拿起筷子戳了戳那有着奇特黑色圆点的白色圆状球体,只见那球体忽地旋转起来,从汤里蹦了出来,在桌上滚来滚去。
“樱,你的眼睛掉出来了。”小白望了这球一眼,道。
只见樱缓缓地抬起头来,果然,她的右边眼眶里面是空的!
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张着大口要把人吞进去一般煞是恐怖,另一边的眼睛还在骨碌碌打转。
她看了看桌上的球,恍然大悟道:“难怪樱今天老是看不清东西,谢谢你哦。”
我的喉咙里全是酸味,好想吐啊!!!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正常会有人(人偶)在煮饭的时候把眼睛掉在汤里还一点知觉都没有的吗?
顿时我的胃口尽失,只觉得无尽的恶心感正在捶着我空无一物的胃部。
只是樱似乎比我还要迟钝,她抓起那颗眼球,在围裙上擦了擦,塞进眼眶,对我笑道:“先生,请用餐吧!”
用餐?
从汤里冒出一个眼球出来,这我还吃得下去吗?
不吐出来就算好了吧?!
正常人都会有常识把汤换掉吧?
不,就算是换一碗汤估计我也喝不下了。
我压抑住几欲呕吐的感觉,随意地就着酸菜扒了几口饭就迅速离席,至于那汤,我连第二眼都不敢看,更别说碰了——看来在藤原家的生活,不是那么好过的。
痛苦地吃完早餐,小白给我布置了新的任务。
原来平时藤原因为低血压的问题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而现在受了伤以后估计早上也没法自己起来完成一系列的穿衣洗漱动作,所以,我的职责就是照顾受伤的藤原的起居生活。
但是藤原的起床气可不小,要是冒冒失失把他吵醒了,估计会当场凄惨万分地沦落为炮灰。
只是,面前的一偶一妖已经完全将我当作藤原的御用炮灰,我也只能眼泪往肚里吞,慢慢吞吞地走上楼梯。
推开藤原的房门,我不由得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这次不是被吓到,只是眼前的景色实在是太国色天香让人血气上涌头晕目眩——藤原的睡相实在是太……太太……太可爱了!
似乎是为了减轻痛苦,藤原把受伤的那只手靠在了软绵绵的大抱枕上,整个人侧躺着,正面对着我。
银丝铺洒在床上,覆盖了大半那白里透红的肌肤,那在发丝中若隐若现白皙如雪的皮肤晶莹透亮,又透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就像是多汁的蜜桃,让人好想咬上一口;微启的朱唇像涂了蜜一般鲜润欲滴,正轻轻地吐着温热的气息;双眸紧闭着,却衬托出了他那微微颤动着的长长的睫毛——如果说藤原制作的娃娃是极品中的极品的话,那么藤原便是神制作的极品中的极品!
就算文学大家搜索枯肠估计也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人偶般的天人,更别说我这个出道不旧的菜鸟记者,此刻只能呆立在门口魂游九天。
一步,两步,我向猫学习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轻巧无比地向藤原走去,战战兢兢地向那光洁无比的滑嫩皮肤伸出手去,只要一下就好,让我碰一碰吧——
“叮玲玲——”尖锐的手机铃声好死不死地在这时候响起,吵醒了藤原,也让我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嘿呵呵呵……”我望着藤原那刚睡醒还带有一层水汽的迷茫的眸子,尴尬地干笑几声,立刻缩回手拔出手机冲到房门口极不甘心悲愤无比地大喊道:“谁啊?!”
“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敢用这种口气跟你老姐我说话?!”对方以不逊于我,不,应该是强我几千倍的气势吼道,我心中大喊不妙,是若实姐!
“若实姐好!小的不知道是您老打电话,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请多包涵!”我对着手机点头哈腰,直道一个惨字,刚才应该先看看来电显示再说话的,这下糟了,居然惹火了这个女魔头!
“死兔崽子,还不快点滚到编辑部来!又有新闻了!老头叫你去!”
“可是……今天是星期天……”我小声道。
“你想死啊!身为记者有新闻就要追,哪有什么休假不休假的道理,再这样磨下去独家头条都被人抢光了,我们还混什么吃啊!限你15分钟内赶到,不然我就把你的XX给OOXX再XX……(无限消音ING)了然后丢到海里喂鲨鱼!”连珠炮的不堪入耳的脏话中的脏话居然从一代女流口中如此流利地骂出来,我只能感叹男女平等,女子也同样支起了现代社会的半边天。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要知道若实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要是我真的没在15分钟内赶到的话……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挂了电话,无奈地看了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我的藤原,道:“我要去跑新闻了,先走了。”
藤原拢拢头发:“哦,路上小心。”
我点点头,立刻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入房内,背起相机包,再冲出公馆,搭上计程车往编辑部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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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是因为手痛,而是因为早上特有的低血压。
其实他早醒了,只是懒得起来也没劲起来,看着那菜鸟在房门口晃悠也满有意思的,只是那通电话还来的真不是时候,害的他本来还有所期待的后续发展情节全泡汤了,真扫兴。
他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穿上,原本就没受多重伤的右手在昨天的治疗下基本上好了大半,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只是为了把那小菜鸟留下才拜托表哥把伤势说的异常严重。
虽说这有点利用那小菜鸟的同情心的嫌疑,不过,要是让这样好玩的玩具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有点太亏了?
再说,他也有点担心橘子昨天遇上的那黑发男子,要是真的是那家伙的话,说不定……
应该不会吧!
藤原边想边摇头,不过昨天他和表哥的讨论结果是把这小菜鸟留在家里,这样不管是就近监视保护甚至是饲养都异常方便,真是个省事的办法。
心情畅快的藤原梳洗好便向房外走去,无意间从橘子刚刚匆忙之中打开的房门中看见三台相机——两台尼康专业相机外加一台超薄型相机——都乖乖地躺在桌子上,。
奇怪。
藤原好奇地想起昨天橘子一边擦相机还一边向他炫耀自己仅有的三台相机——本来是四台,有一台被藤原处理掉了——那么现在三台都在这里,那菜鸟带走的是什么?
“傻瓜!居然带个空包去跑新闻,不要命了!”藤原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把相机带上,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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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啊你!!!!!!”凄厉的吼声划破云霄冲击着我的耳膜在我幼小脆弱的稚嫩心灵上划下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痕,然后言语的子弹排山倒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滚而来把我射的千疮百孔:“天下居然有记者会白痴到拿个空相机包出门,你这菜鸟难道不觉得包很轻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身为一个记者哪怕是头菜鸟都要整天随身携带相机以防不时之需,更不要说我还打电话通知你有新闻,你居然连相机都没确认一下就拎个破包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真是千百年来都没看见过像你一样菜的菜鸟!……”
5555……我泪眼婆娑地望着口沫横飞连口气都不喘水都不喝不用打稿就能在几秒内叽里呱啦一长串并且还有永远地持续下去不停训人的若实姐,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带相机的,只是昨晚把相机拿出来保养以后就忘记放进包里了,更不用说被若实姐那XX的XX的恐怖威胁一下,更是来不及确认地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过来,赶到编辑部后立刻被若实姐揪到了这不知是在哪个山头上的富家宅院中——真不知道那些富人是怎么想的,走了一两个小时都没看见人影,要是没有若实姐带路我这个路痴恐怕就迷失在山林中活活饿死。
话说我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同样莫名其妙的深山老林中的某富家宅院中呢?
其实是这样的:这家宅院的主人小林藏人——某家大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兼负责人——在收到了不知谁寄来的奇异的诅咒人偶之后三天内暴毙身亡。
警方千查万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以急病猝死结案,因为相信不管哪个国家都不会将诅咒杀人当作刑法制裁对象。
但是,遇上了这种不可思议事件的时候,就该我们记者出马了。
想我们个个都是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五寸金刚之笔写遍天下无敌手吹破牛皮不低头趾高气扬颠倒黑白,比律师还胡搅蛮缠比侦探还防不胜防,抽丝剥茧无中生有来保证少许的销售量,如今这种警方解决不了的看似平常但稍加修饰就能变为一篇吸引无数读者的现代怪谈,就算是我们杂志社也不能不放手一搏,紧急抽调一资深记者外加一菜鸟前来取材。
算算我们的旅行时间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到现在才发现没带相机确实是我的失误,但是现在想回去拿也来不及了。
再说,能说会道的若实姐自己不也没带相机吗?
自己不能以身作则还说我……哼,不公平!
“死夏木!你是不是在想我没带相机还说你?!”若实姐杏目圆瞪柳眉倒竖吓得我灵魂出壳。
怎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读心术,还是我的思想真的可以完全从脸上看出来?
“你这……”若实姐刚想开口继续那说上三天三夜估计都不会停的训话,一个清冷却在我听起来无比悦耳犹如天上仙乐的熟悉声音响起:“橘子,你的相机。”
哇!
藤原,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真是我的神仙我的救世主我的幸运星,我爱死你了!
我感激涕零地望着藤原,就差没激动地将他一把抱住,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能救我一命的相机。
我的宝贝相机啊!
你终于回到我的怀抱里了!!!
若实姐光是看到藤原就忘记了所谓的相机问题,只见她双眼放射出奇异的光芒,就像拜见神明一般用颤抖的手握住藤原没受伤的左手,并且以那种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却让我寒毛竖起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小女生口气道:“藤原大人,您一路前来一定很辛苦吧,这种地方很难找,真是麻烦您了!”
“不,没什么麻烦的,我一路问路过来,很容易就找到了。”藤原仍是用那招牌型百试百灵比万精油还厉害比神秘媚香还能让任何雌性生物——没准对雄性也同样适用——神魂颠倒的101号笑容,让身为千人杀万人斩之邪恶魔女的若实姐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这几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的地方藤原你是向谁问路的啊!
瞄瞄藤原背后那从刚才就在晃来晃去的灰白色影子状物体,我还是决定忽略这个不知道的时候会让我心痒痒知道了以后恐怕几天睡不着觉的问题,拿起相机准备取材。
在拍了几张这山间豪宅的照片后,我们按响了门铃。
在宽敞的客厅接待我们的是小林藏人的遗孀。
这位大概三四十岁的新寡妇穿着一身黑的丧服,两眼红红地带着哭腔为我们讲述着这个奇异的现代怪谈。
话说小林律师是个具备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活人说死了死人说活了的五十年不遇的才能的律师,帮人打赢的官司不少,收取的费用更可观,嫉妒的人不少怨恨的人挺多,总而言之想杀他的人多如牛毛杂乱到各行各业黑道白道各色人种什么都有。
只是这位律师一向小心谨慎,雇佣数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保镖24小时跟监保护,日子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下来。
没想到前几日他们夫妻在这里悠闲地度假的时候,一只毛色如火的红狐狸叼着一个小白布包哧溜哧溜地钻进花园,把那布包丢在了他们喝茶的茶几上。
小林律师觉得好奇就把布包打开了。
这一看不得了,白布里包着一个粗制滥造但怎么看怎么像小林律师的布娃娃,浑身扎满针不说,胸口还钉着一张用毛笔写着小林律师的名字的白纸,根本就是小说啊电影啊电视剧中常常播的那种巫毒娃娃或者是叫诅咒人偶之类的东东。
小林夫人完全只当是恶作剧,刚想开口让小林律师把这人偶丢掉,没想到律师突然就指着围墙外大叫一声,随即昏倒在地。
小林夫人顺着刚刚丈夫的手指的方向向外看的时候,只见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啾’的一下不见了。
她这才觉得害怕起来,赶紧让保镖把丈夫抬上床休息,没想到没过七十二个小时,小林律师就这么一命呜呼去见上帝伯伯或者是路西法大哥哥了。
“这么说,小林律师是被吓死的?”我问道。
“胡说八道!”那遗孀狠狠地瞪着我,气势汹汹道:“这绝对是诅咒杀人!诅咒杀人!你们一定要把这件案子的真相公诸天下,让世人知道,这绝对是杀人事件,保险公司应当理赔的!你们说是不是?!”
关键还是保险能不能拿到手吧?这女人还真是现实。
我和若实姐对望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遗孀会这么积极地要求我们这种杂志社来进行采访。
“请问,您还保留着那个人偶吗?”估计有牵涉到人偶的事件藤原都相当感兴趣,只见他这样彬彬有礼地问道。
那寡妇立刻两眼放光芒坐的靠近了许多,娇声娇气道:“哎呀,那么可怕的东西人家怎么会留着呢?人家可是很胆小的,哦呵呵呵呵……”
我说,你既然很胆小就别给我用那种嗲声嗲气的口气说话最后还加上那种女王式笑声嘛,恶心死了,害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好几地了!
我在一旁拼命翻白眼,却挨了若实姐一肘子。
“白痴小夏,人家再怎么说也是采访对象,别给我捣乱!”命令的声音相当小也不意味着口气的强硬度有丝毫的减弱,我只得拼命忍住那股恶寒感目睹那寡妇勾引藤原。
“已经丢掉了吗?那还真是可惜啊。要是能见到那个人偶,也许就能明白什么也说不定呢。”藤原带着遗憾的口气这样说道,那寡妇却得寸进尺地干脆坐到了藤原身边:“哎呀,人家当时不知道嘛,就想着这要是很危险的东西留在家里就不好了,还是赶紧处理掉的好,便叫管家收拾掉了。要是能早一点认识藤原大人就好呢!也许我就不会把它丢掉了。”
啊啊啊啊!
你这女人怎么能坐得离藤原那么近呢?!
还说什么“要是能早一点认识藤原大人就好呢!”的,我看你的实际意思是,在你认识小林之前先认识这位美男子然后把他吃干抹尽了吧,不行!
我不答应!
我绝对不答应!
等等……奇怪,我不答应什么啊?
就在我的思绪飘到了奇怪的方向的时候,那女人又对藤原伸出了她的禄山之爪,眼看藤原这块香甜可口白白嫩嫩连我都没吃过的小豆腐就快被这头母狼给拆吃入腹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碰!
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那大理石桌子上竟发生剧烈的地壳运动产生了一条如东非大裂谷般壮观的裂缝。
只是这杯子不是我手里的,而是坐在我旁边的沸点比我低1000C的若实姐的。
她明明刚刚才警告过我要尊重这采访对象,下一秒就已经达到沸点火山爆发了。
寡妇啊寡妇,你今天可是做多了孽,惹火了若实,就是那些虎背熊腰的保镖也保不住你啊!
自求多福吧!
估计这寡妇平时也没烧几柱高香,只听得霹雳啪啦淅沥哗啦咚哩个啷丁冬——因为太可怕了,我实在是不敢看——几个保镖就被打的稀里糊涂鼻青脸肿红红绿绿青青紫紫比花旦还五彩缤纷比焰火还精彩,更别提那嗲声嗲气的寡妇,估计连她妈都认不出她是谁了。
藤原倒是一脸事不关己地悠闲地喝茶,好像刚刚贞操受到威胁的不是他而是千百里外的某个什么人一样。
若实姐打得个兴高采烈然后问一句:“你们的伤是怎么来的?”
“被……被大姐头你打的……”一个保镖捂着被打肿的脸哆哆嗦嗦地道。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啪的一拳又招呼上去。
“我再问一次,你们的伤怎么来的?”
“是……是……我们自己跌出来的……”终于听到了正确答案,若实姐满意地点头:“要是你们对本姑奶奶的爱心教育方式敢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们的XX给XXXXX了再XXX,听懂了吗?!”
连珠炮似的连肌肉男都不敢随便用的脏话竟然这么简单流畅地从一介女子的口中冒出,估计对这几个被打成猪头的保镖惊吓不小,只见他们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收拾干净了,我们去哪里喝茶吧。”若实姐小鸟依人地对藤原温柔地一笑,甜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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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茶馆,你在哪里?”哼着自编的小调,我百无聊赖地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走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这片山林的边际,而且脚下的道路越变越小越变越泥泞,到最后居然完全被落叶覆盖,两旁除了树还是树,全是些来的时候没见过的景物。
看来我们真的是遇到了最大的危机——迷路。
“都是小夏到处乱走了啦!都说不能让他带路!真是超级大路痴!”若实姐似乎是口干舌燥懒得说话,沙哑着声音嘀咕了几句就作罢,我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逃过一劫。
不过,迷路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只不过比他们走的稍微快了一点而已,再说,要跟着我来的可是藤原,要跟着藤原走的可是若实不是吗?
到最后一个跟一个莫名其妙走到迷路,也不能把责任完全推到我身上啊。
如果他们这些走在后面的能够早点发现不对,我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啊!
说来说去都是编辑部的错了啦!
说什么经费不够请你们自己想办法。
害得我们只能坐上人挤人挤死人的公车到达山脚然后一步一步地爬上来,现在再一步一步地靠着人肉机器走到山脚再坐公车回去。
只是回去的这一段路上出现了小小的方向问题,终于在我们三个人的埋头赶路下变成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到最后完全迷失在林中不知方向的严重事件。
藤原盯着旁边那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上一溜小刀划的三个小叉——我们每经过一次就在树干上划一个小叉——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不,也许不是橘子的错……”
“啥?”我一愣,藤原会用这种表情这种口气说话,就说明我们绝对绝对是遇上了什么不一般的事情,该不会是什么迷路妖精在捣蛋,或者是想吃人肉的山妖婆婆,再不然就是爱玩神隐的天狗大叔——
“小雪~~~~~”带着奇怪的句末上升语调的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甜腻腻的几乎让人想吐的呼唤声,一个黑影拍打着翅膀从天而降完美地落到地上,并在0.1秒之后扑到了我的身上。
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天狗天狗就到,原来我的乌鸦嘴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了?
不知道说金子的话天上会不会掉金子?
不,如果掉金子的话会砸死人的,还是掉钞票会比较好一点吧?
不过我刚才好像都没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口嘛,这样的话不就不是乌鸦嘴而是心想事成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灵验的话,就拜托哪位神仙姐姐把这帅到不行的超级近视眼天狗大叔——不,按那相貌怎么看都应该叫他大哥——给我丢到赤道雨林里去喂蚊子北冰洋里喂鲸鱼南极洲上喂企鹅宇宙里去喂星星吧!
可是等我闭上眼睛满心期望我只是走昏了头出现了幻觉再次睁开眼睛时就会发现那只天狗根本没出现,然后祈祷15秒钟再次回归现实的时候那家伙还挂在我身上蹭啊蹭的嘴里还用甜腻腻的声音叫着“小雪~~~~”
这也太过分了!!!!
为什么你明明是叫着藤原的名字偏偏要黏到我的身上来?
明明是比我高一个头的帅哥级山神(或者说是妖怪?)却像只长臂猿一样吊在我的脖子上???
而且明明上次藤原去表演的时候他还满有礼貌的叫他“藤原”的,怎么这次出现却变成了“小雪”???
“咳……”我清清喉咙,生怕这个没带眼镜跟没带眼睛效果一样的实际年龄大概上千岁的老山妖哪天不小心扭到耳朵连听力都不好使,用足了70分贝的嗓音大喝道:“我不是藤原!!我是橘夏木!”
“啥?搞错了啊!没趣!”那天狗搔搔脑袋,放开了我,再向四周一张望,对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去猛蹭起来。
“喂,又搞错了啦,藤原在这边!”我看着那个裸视视力估计只有0.011的天狗这次抱着一棵大树像只欢迎主人回家的大狗狗蹭啊蹭的,有气无力地嘀咕。
——不过天狗大叔似乎没听到的说。
算了,反正只要那只长臂猿加忠犬的混合体不挂在我或者藤原身上就行,管他那么多。
不过,刚刚就感觉到的背上这扎人的两股视线是怎么一回事?
我深呼吸两下转过身,就看见一对充满了热情的火焰的兴奋的大眼睛大约在我鼻尖前2.5公分处盯着我。
“哇啊啊啊啊啊!!!若实姐!你别这样吓我啊!!!人吓人吓死人,鬼吓人更吓死人哪!!!”我一下跳开五米远,一边安慰着我那颗年纪轻轻就饱经沧桑饱受磨难的小心脏,一边抱怨道。
“混蛋小夏!你是拐着弯骂我是鬼??!”若实姐一下子暴走,不过好歹看在帅哥的面子上,瞬间回复小鸟依人状态悄悄在我耳边问:“那是谁啊?”
天狗啊。
我真的很想这么回答。
但是这么答的话不是被当成疯子就是被扁,或者是被藤原鄙视,或者是被天狗大叔带回家里喂那一池子啃掉我相机的热带鱼……总之都不是好结果。
“你再不回答我就把你丢到女厕所的马桶里冲到异世界去哦!”恶魔的威胁在耳边响起。
不行,那样不就变成了《今日开始○王》的有利君?
我可不想变成那样了啦!
好,我豁出去了,说就说!
“他是天狗。”我可是实话实说,100%原汁原味纯净无污染一点也不掺水的答案,信不信由你不关我的事。
“唬谁啊你!敢骗你老娘?我要是不把你打得连你儿子都认不出你来我就不姓若!”
55555555……我明明是实话实说啊,为什么要被打啊?
而且我还是孤家寡人怎么可能会有儿子,而且若实姐你本来也不姓若而是姓山田啊?!!!
无奈啊无奈,我抬起头,带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向对面的藤原求救,满心期望他能想出一个更好的答案。
沉默了5秒之后,瘦弱的美青年终于开口:“他是天狗。”
“哦,原来是天狗啊,我就说他为什么会有翅膀呢!”若实姐恍然大悟道。
可问题不是这个吧?!
为什么我说那家伙是天狗你不信还要扁我,藤原说他是天狗你想都不想就接受了呢?
难不成人的外貌能够改变事实颠倒黑白把错的变成对的把对的变成错的?
那还要律师干什么啊?!
不过就这么干脆地说出来可以吗?
天狗这种山神(或者是妖怪)不是不可以被世人所知道的吗?
只是藤原和若实姐完全不顾我的担心,走到那严重近视的天狗面前做介绍去了。
只见那天狗温文儒雅地整理一下衣襟,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似乎是新配的,因为比上次那一副看起来新潮很多——先是用眼镜布细细地擦了一番,然后才戴上。
“请问您尊姓芳名?”那天狗极绅士地一边腿跪地,一边托起若实姐的一只手,轻轻地放到嘴边礼仪性的吻了一下。
怎么动作完全和刚才不一样??
难道这天狗是双重人格?
喂!
你难道是英国的贵族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老套的问候方式啊!!!
“山田若实,叫我若若就可以啦!”
还“若若”哩,我胃都在抽筋了。奇怪,为什么就我一个在吐槽?
“对了,您为什么会跑到这里呢?”藤原总算问出我想问的问题了,只见那天狗疑惑地歪歪头,道:“什么啊?不是你叫这只狐狸来找我的吗?”
狐狸,是小白吗?
我好奇地也凑了上去,只见那天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毛球抖了一抖。
我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只头上肿了一个包明显昏了过去的红狐狸。
“不,我的狐狸是白色的。而且我也没叫过其他狐狸去您那里。”藤原断然否定。
奇怪啊,那只狐狸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哩?
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和小白差不多的狐狸,火红的像掉进染缸的毛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一口白森森的尖牙……
“啊啊啊啊啊!!!!这不就是那天咬我那只狐狸?!!!!!”我一拍脑门,大叫起来,“藤原,它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个黑衣男子带着的狐狸!”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那家伙的狐狸会跑到天狗大叔那里去哩?!
为什么那家伙要让天狗大叔来这里哩?
那家伙究竟是谁哩?
嗯,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