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外面万里晴空阳光灿烂春光无限小鸟叽喳莺歌燕舞,为什么非要把工作室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还要再把黑色的窗帘拉得紧紧的连一丝光线都漏不进来搞得不见天日气氛诡异视线不佳简直和恶魔居住的地狱差不了多少呢?
这样对眼睛也不好吧?
操偶师再怎么奇怪,对眼睛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吧?
怎么可以在这种环境长期工作呢?
而且那满房间的一堆一堆的小山一样的物体是什么?
明明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的,不,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这么多的。
至少那时候还不妨碍通行所以也就忽略不计了,但是仅仅是短短几天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连立锥之地都很难找到的局面??
藤原倒是习惯到不能再习惯了,在堆满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屋子里天然空出的仅此一条别无他处的弯弯曲曲甚至可以媲美山间小道的通路中灵巧地穿梭,几秒种内就走到了桌子前面。
我先是等待了几十秒钟让眼睛适应了一下房中的黑暗,然后稍微目测了一下小道的宽度,再打量打量两旁边的障碍物,深呼吸几下,终于抬起一边脚,轻轻放下,再抬起另一边脚,再轻轻放下……
“橘子,你在那里原地踏步干什么啊?!快点给我过来!”藤原完全不体谅我的苦衷,还在那里催促。
我哀怨地看看前方的路,再抬起头看看他,叹口气,终于向前走——
啪。
旁边垒的高高的书山上的一本书在我不小心的擦碰下掉下来了。
“真不好意思。”我尴尬地笑了笑,俯下身去捡那本书,然后尽量不碰到其他东西小心翼翼地用10秒钟移动3mm的速度站起身来,再用拇指和食指拈起那本书以蜻蜓点水般的轻巧将它重新放在了那书山之上。
完美。
那始终维持着危险平衡的高耸着的书山在稍稍晃了晃以后恢复了平衡,稳稳地屹立在藤原诡异的工作室里。
我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欣赏自己的成就——
咚。
我的脚撞到了一个站在地上的玩偶。
那个玩偶被我一撞失去了平衡,向后面倒去,头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隔壁堆砌着的方块状的木头堆上。
一个原本就随意地摆在木头堆的顶端的边缘的正方体从那稳定的六面体山上滚了下来,骰子一样转啊转地,碰到了旁边竖直倚靠在书堆上的一轴画卷。
那画卷被它一撞,顿时失去平衡横倒下来又砸在了那保持着完美的书山上,停止了动弹。
一片寂静。
上帝保佑,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危险崩塌循环没有发生,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脚——
轰隆隆隆隆!
山崩啊地裂啊火山爆发地震打雷下雨收衣服啊!!!!
不对,这时候应该喊的是:逃命啊!!!!
原本就和直达天堂的巴比伦塔一般高度的书堆明显是碍了上帝老伯伯的眼,再次重蹈了塔罗牌第十六张“塔”牌所蕴涵的历史,噼里啪啦淅沥哗啦铿锂锵锒全部都砸了下来,其壮阔绝对比的上彗星撞地球。
倒塌的书本就如同飞落的火山灰几乎给把我先砸成个脑震荡再活埋了起来,跟在雪崩中遇难的登山队员也差不多了。
不过和我这一身没有肌肉却也有着一副坚实的骨架的身强力壮的身躯比起来,那些年代久远纸张脆弱被书虫啃的也差不多了的古书似乎会更脆弱一点,所以我在挣扎了十几分钟之后也顺利的脱逃成功了。
再看看这连唯一的走道都被我引发的书山崩溃给填埋的一干二净的书房,和用未受伤的左手艰难地把书一本一本从地上拣起来再堆成山的藤原,我这次是带着无比的歉意极有诚意地道歉:“藤原,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定会负起责任好好地把这里收拾的一干二净,你就去休息一下吧。”
藤原叹了口气,带着一副“真的没问题吗,希望不要出大问题才好”的表情在唯一没有遭难的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把睡在那里的发妖掏了出来,左手拿起梳子轻轻地为她梳起头来。
睡的迷糊的发妖像一只小猫舒服地哼哼着,头发在不断的梳理之下不断长长,直到有了原来的两倍的时候,藤原就把那长发像折被子一样折成几折,又拿起一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刀子,嚓嚓几下,切菜一般把发妖的头发切成了几段相等的长度。
藤原把每一段长发都理成一捆,用红色的缎带绑上放到一边。
然后拿起梳子重复原来的动作。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偶的头发就是这样批量生产出来的啊,真是纯天然无污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既方便又省钱的资源啊!
发妖的头发不管怎么长都不分叉,是那种不需要特别的洗发水润发露保养就能保持黑黑亮亮清爽不油腻而且又没烦人的头皮屑的绝佳发质。
用这样的头发做出来的人偶一定也十分漂亮吧?
——只是用真正的妖怪的头发制作的人偶会更加诡异吧?
好了,我也该做些什么弥补一下我所惹下的弥天大祸了。
我卷起袖子,从我被埋住的腰部开始整理那些书本。
真的是极其古老的书啊!
皮质的封面上是烫金的字体印着的书名,基本上都磨损掉落到了十个字里面只能认出六个剩下四个得用猜的才能知道的地步。
纸页基本上都发黄了,而且还带有着一种古书特有的书香味。
虽然这些书平日里都被这样随意堆放着沾满了灰尘,但实际上都被保养的很好,书页都没有翘脚和破损,看得出来是精心爱护的宝贝。
只是我有一点点不了解藤原的做法,既然这么爱护这些书,为什么要把它们随意地堆在这里天天搞地震呢?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去管其他不该管的事情,我现在最应该优先处理的事情就是把我从这些书中清理出来,再帮藤原整理一下这个房间腾点路出来。
别看我是菜鸟,在编辑部里我可是做惯了这些动不动就塞给新手搞定的文书问题,更别提整理书本本来就是我有点点与众不同的个人兴趣。
嗯,先从我手边的书开始吧。
什么什么?
这本是《怎样制造活人偶——初级入门篇》,这一本是《人偶种类图鉴》,那边还有一本《妖怪图鉴》,哇靠,全是没有出版社的用毛笔写的精装手抄本?!
难道说这里堆着的全是操偶师世家历代家传的书籍笔记?
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堆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这里的书我全部都看过了。”藤原仿佛会读心术一样,一边给发妖剪头发一边回答我根本没问出口的问题。
哇!
藤原,你也太厉害了,不光能看出我的心思,而且居然看完了这里小山一样的书籍,还是这种字体难辨的手抄体!
我好佩服你啊!
这边几本书的名字就有些难以辨认了,我眯起眼睛,仔细看那歪歪曲曲的字体:“人……妖……的制作方法?啥?人妖的制作方法?!!有没有搞错?!”
“当然搞错了!你的眼睛有问题啊!那写的是《人型妖偶的制作方法》!”藤原瞪了我一眼,纠正道。
55555……不能怪我嘛,谁叫这里光线又暗这字写的又差嘛,大不了我收敛一下好奇心,不管书名老老实实收拾就是了。
先把书捡起来,再分门别类的放好:人偶制作放一堆;妖怪图鉴放一堆;设计图纸一堆;日本经典传说再放一堆……
终于,总计花去8个小时25分钟又34秒的整理任务在太阳将要下山前总算完成了。
只在中途休息了一下用了午餐的我好不容易才揉着酸痛的肌肉打量着我整整一天的成就:我花了3个小时才将藤原的书全部垒好,又花了一个小时把占用了他的书橱的不知名物体全部在他首肯之后清理到了大纸箱里,然后又用了2个小时15分钟把这些书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打上标签排进书橱,最后的时间全被用来整理那些散落满地的玩偶,木头,以及人偶的某些部分。
最后再从角落里翻出多年不用的吸尘器狠狠地吸走近3公斤的灰尘。
当我搞定了这一切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成为了藤原家专用菲佣的感觉。
就算原来这人偶公馆里只有藤原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活人,没人收拾没人打理没人理会这种脏乱差环境,而唯一的管家樱又是那种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家伙,但在几天内就把一个天天使用的工作室给搞成那种人间地狱一样的场面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难道说操偶师的自理能力比常人差?
抑或是捣乱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正在我带着满腹疑惑伸懒腰的时候,小白叼着一个正在响着水户黄门的主题曲的手机铃的手机一蹦一跳进了工作室。
藤原瞄了一眼手机,难得地皱起了漂亮的眉头:“又是本家打来的?我不接!”
小白把手机放在了桌上,歪歪脑袋,强硬地道:“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是早点料理掉吧,不然……”小白带着奇怪的表情朝着我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在藤原耳边说了些什么。
藤原脸色铁青地向手机伸出了手,拿起了电话,走到工作室外去接了,具体内容我听不见,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什么“狐狸”啊,“本家”啊,“继承者”啊,什么的词语。
难道藤原他也有家族继承的问题?
奇怪啊,不是说他已经是候补国宝了吗?
怎么还会有继承问题呢?
我看他那样也不会是那种想抛弃家业不继承的人啊?
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我只好看向小白,问:“哎,小白,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藤原老家里的情况啊?”
小白对我一笑,露出了森森白牙:“操偶师家族内部的问题是不能向外人透露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好奇。
“除非你是藤原的正妻或者是不会透露秘密的死人。”
真是只让人讨厌的狐狸。
这不就是在变相着说“你知道了秘密就得死吗”?
开玩笑,我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前途怎么能因为小小的一点好奇心就在这里挂掉呢?
虽说好奇心能害死猫,可是我又不是猫,被好奇心害死就太说不过去了。
藤原臭着一张脸回来了,看来是和对方沟通的相当不愉快。
他看看我,只说了一句:“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今晚不会回来了。你好自为之,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乱碰东西。”
如果能离开人偶公馆的话,我是希望能暂时和藤原分开一下了啦。
但是如果我还得呆在这里的话,我还是愿意和藤原在一起。
虽然他有一点点神秘有一点点不爱说话有一点点爱恶作剧,但他毕竟是个人,而且是个美青年,对若实姐那种人来说性格再怎么有问题和长相比起来都不是问题了。
而且和他呆在一起这么多天,我也觉得他不但满可靠的,有时还满可爱的。
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就算明知道小老虎有多凶猛可是看见了那身可爱的皮毛可爱的脸忍不住扑上去的人还是有的吧?
虽然我大概不是这种人,但也是那种明明看见蛇躺在草丛里乘凉不但不会绕道而行反而会找根竹竿对着它捅啊捅的,直到它火了扑上来才会尖叫着逃跑的类型。
现在我更是渐渐受到了若实姐的影响,至少是会硬着头皮伸手去摸摸小老虎的头,然后再在心底感叹一下“好可爱”的。
想和藤原这头喜怒变化极快的小老虎一起住的话,就绝对不能做出会激怒他的事是不用再三申明就能牢记在心的事情,更不用说在他心情不爽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学习大和抚子的精神。
“放心,放心。我一不会逃二不会躲三不会乱碰东西四不会到处乱逛。你就放心地去吧!”我笑嘻嘻地道,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个公馆里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我没有走过。
“那我就和小白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就找樱吧,她会帮你料理一切的。”
对哦,只要不把我料理了我就没意见的说。
藤原拎起小白往口袋一塞就走了,我目送着他出了门,不由得感觉一阵无聊。
“切,只有傻瓜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我可是被派来做藤原的贴身跟踪采访的记者——虽然目前只是菜鸟——要是每次都听话的在家里看家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打杂的菲佣?——还是免费义务劳动那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既然是记者,就要上天入地无孔不入地探听消息,区区操偶师家族的秘密,又算的上什么?!”
我冲进房间把相机抓上,又不忘拿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压低一点权当伪装,然后往被子里塞了个枕头,捏着鼻子跟樱说了一句我感冒了不想吃饭只想睡觉让她别来吵我,再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出门去。
还好,等我出门的时候,藤原还没走多远。
他一反常态地在走到路口后就招了辆计程车,我也连忙效仿,拦了辆计程车远远跟上。
藤原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哪里,计程车开的是越来越偏僻,路旁的景色是越来越单调,到最后完全就成了荒山野岭,更别提我的心脏已经随着高涨的车费的变化而狂跳不已。
藤原啊,藤原,你平时省钱省的过分,怎么现在都不体谅一下我的钱包呢?
快点停车吧!!!
车子开啊开,完全不体会我狂跳的心脏和估计下车时会下陷非常多的钱包,只顾一路狂飙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鸟不生蛋准确地说连有没有鸟都不知道的偏僻山林之中,远远可见一幢古老的日式庭院被山林拥抱坐落在半山腰,难道那就是藤原的目的地?
我的心脏跳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次倒是带着少许的兴奋。
凭着身为记者的职业直觉,我嗅出一篇绝佳的独家报道的气味。
嘿嘿,精英之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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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藤原的目标是那深山中仅有的一幢典型的日式庭院,我就不再和自己的钱包作对,在差不多可以用双腿走到的距离下了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那幢庭院挺进。
天色早已黑了,但幸好我的相机包里在上次的迷路之后就备有了手电筒与指南针。
再加上连续这么多天我始终逃脱不了在山林里打转的奇怪命运已经让我处变不惊,也习惯了在山林里行走,这点小困难还难不倒我。
我如猫一般轻巧的蹑起脚在山间小道上行进,豹子一般在黑夜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狼一般两眼闪烁着兴奋的绿光,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那山中的庭院。
虽然是日式庭院,但它那高耸铁栅栏围墙可跟藤原的人偶公馆没多大的区别。
树丛比藤原家的还要高还要密,把栅栏之间的空隙完完全全严严实实堵了个密不透风,更别说想从这里看见院子里的景色了,没门!
我嘿嘿冷笑,要是这么容易就进去了也忒没劲,既然和藤原扯上了关系,就一定要有一些诡异神秘的气氛加上《古墓丽影》里的古墓里的重重机关还要有一堆长相实在不能恭维的日本古代神话里才有的妖怪出现才对。
这是挑战啊!
挑战!
能不能成为一个上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不对,应该是上得天堂下得地狱的记者,潜入偷拍技巧可是决定性的技能!
我向四周看去,终于在栅栏旁边找到一棵长着奇怪枝桠的参天大树,那粗大的枝桠正巧延伸入庭院,而且地理位置绝佳,绝对是方便易爬又容易观察屋内一切使我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
别看我在编辑部只是个菜鸟记者,在若实姐的手下我可锻炼出了一副钢皮铁骨——准确的说,要是没锻炼出来的话想活下来都没那么简单——爬个树又算的了什么?
Just a piece of cake!
我背起相机包叼起手电筒脱下球鞋丢在树下的草丛里,先是蹦了蹦够到了最低的枝桠,然后三下五除二顺着树枝向上爬。
我爬!
我爬!
我爬爬爬!
避开那些易断的树枝,我专挑那些一看就知道绝对可以承受我以及相机的重量的粗大枝桠踩,还尽量把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灵巧的像只猴子。
不过这树还真够高的,我好不容易爬到那个目标枝桠的时候,早已经是气喘如牛。
看来有事没事还得去练练爬树。
记者这种职业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活!
在那比我两只大腿还粗的枝桠上坐定,我从相机包里掏出相机,把手电筒熄了放进包里,用长焦镜头对准屋内。
带了这个相机连望远镜都省了,看哪拍哪实在划算。
只是藤原在哪里呢?
我找,我找,我再找!
终于,我在中庭里看见了他那在月光之下闪亮着的一头飘逸的银发。
他那保养良好的头发连条条发丝都如同洒上了银粉,在月光下晶晶亮亮的,特别显眼,即使是我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一下子看见。
不过藤原身上的一袭白衣倒是有点古怪,不但不是他下午穿的那一件,而且还是一套满有古代感的类似神官穿的只有在时代剧里才能偶尔看见的我似乎知道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叫什么的衣服。
但是老实说,藤原这样穿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像安倍晴明。
哦!
对了,我想起来了,原来那衣服就是狩衣啊!
但是藤原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呢?
他又不是阴阳师。
他是操偶师啊!
难道这两种职业之中还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
而且为什么要在突然之间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的奇怪宅院里来呢?
话说回来,这几天我怎么都在往深山老林里的奇怪宅院跑呢?
是不是现在人一有点钱就喜欢把房子建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呢?
还是说只有这种地方才适合剧情发展呢?
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先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地形。
这日式大院的主人看来相当有品味,在古香古色的庭院里种满了那种满能制造古典意境的花花草草,更别提还在地势稍微低洼的地方挖了一个挺大的池塘,还修了几座小桥连着一个亭子,荷叶片片浮在塘中,衬着几朵开了的粉色和白色的荷花,还有几只青蛙只闻声音不见身影地在那里呱呱几声,倒也雅致。
塘旁边还立着几个石灯笼,不过看起来这种东西也就是增添气氛的摆设没啥实际用途。
老实说我还真没看见过这种叫做石灯笼但是看起来比较像石柱而不是灯笼的东西被人们使用过。
藤原就站在这样的池塘边,两手负在背后,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不过偌大的屋子不可能只会有藤原一个人吧?
说起来小白到那里去了呢?
是在屋子里面吗?
我端起相机透过了炮筒一般的镜头往屋子里瞧,只是屋子里头虽然点了灯,却没开窗户也没开门,除了被屋里晃动的似乎是烛火的光源照映在纸糊的拉门上的影子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说起来这屋子还真是满大的,虽然只有两层,但是每一层的占地面积都十分广阔,夜幕太深我估量不清楚,但少说也有小林律师豪宅的1倍到1.5倍大。
具体构造我是没办法看清楚了啦,但是就从那屋前的走廊和极有古典风味的拉门来看,应该和《阴阳师》里拍的古代皇亲国戚住的大宅子差不了多少。
果真藤原的来头不小。
按我听到的那些词语推测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藤原所谓的‘本家’。
我是听说过这种大家族是经常会分本家分家旁系直系而且对于辈分长幼问题是异常严格简直是到了有点变态的地步,现在大多数这些家族里的年轻一辈都对这些规矩烦不甚烦。
那么藤原到底是遵守祖训的孝子还是不符规矩的新新一代呢?
真好奇啊!
啊!屋子的拉门开了!有什么人出来了!!!
我急忙举起相机,仔细一看:哇!
那出来的竟然是个拄着拐杖的狐狸老太!!!!
真的是狐狸啊!
而且那大小那身材,完全和弯腰驼背的人类老太婆一个样!
只是那满是毛的脸,细长的眼睛尖尖的鼻子以及那与人类完全不相同的耳朵,都在述说着她是狐狸老太的事实!!!
这个绝对是轰动的独家新闻。
我调好焦距一阵猛拍,这照片可是证据啊!
证据!
虽然不知道不用闪光灯在这种距离之下会拍成什么样子,但有拍到总比没有拍到好!
有了这些我还怕写不出好稿子来吗?!
看来这次我的选择真的没做错,上帝老伯伯还是在眷顾着我的!!!
只见那狐狸老太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走上回廊,再来到院子,走到藤原身边不知道叽哩喳拉说了些什么。
可惜啊!
可惜!
早知道的话我一定向若实姐要几个窃听器来装藤原和小白身上,要是能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就好了!
我带着点点的遗憾和好奇往外蹭了一点,希望能通过他们对话的嘴型看出些端倪来。
不行,看不见,我移!
还看不见,我再移!
切,怎么还看不见!
我移我移我再移!!!
我……咦??!
我身下的树枝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尽头??
而且居然还啪哧一声往下矮了三公分?!
我往后一看,却见一条硕大的裂缝横在我的屁股后面5公分的树枝上!
不好,绝对不好!
糟糕,绝对糟糕!
要是从这种地方摔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更何况要是被藤原和狐狸老太发现我在这里的事实,我就连剩下的半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我移我移我再移!
一定要在树枝断裂前给我溜回去!
好在只是短短的5公分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
我坐在安全地带,擦了把冷汗——
卡嚓。
我面前的那段树枝又向下下降30公分,看来那裂缝正在逐步扩大中,我看我还是先溜为妙,不然要是这根树枝掉下去的话,照样会把藤原他们给引过来的!
可我的屁股刚向后移动0.0065CM,那一截树枝就很没水准的掉了下去!
上帝老伯啊,我知道你恨我,可也不用每次都先给我点甜头之后再让我从天堂摔到地狱里吧!
再这样的话我就去投靠撒旦大哥!!!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种东西的时候了,因为就在树枝断裂的那一刻,那个狐狸老太神经质地向我这里扔出了某种细长型的东西!
飞刀?
银针?
还是忍者手里剑?
我直觉地头一偏一躲,在看出那细长东西的真实身份之后也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了下去。
筷子!
居然是筷子!
狐狸老太扔出的暗器居然不是飞刀不是银针更不是酷酷的手里剑而是两只油腻腻的还沾着肉末的筷子!
我居然要因为这种逊到不行的武器而英勇牺牲吗?!
这么土的死法我才不要啦!!!!
先不提死不死的问题,即便是从树上掉下去,我还是秉持着记者的职业精神把相机抱在怀里,毕竟这相机的价钱可不低,要是我人没事相机坏了估计我也要去跳楼了。
面临着地之前,我还记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然后就先吓晕了过去,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的话,应该也没多大的痛苦。
BYE BYE,藤原,我真的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了啦,希望你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别让那些狐狸啃我的骨头啊!!!
BYE BYE我可爱的读者们,还有既讨厌又可爱的若实姐和绝对讨厌的天狗大叔,还有樱和小白,然后还有恨我的上帝伯伯,路西法大哥哥,你就直接把我接进地狱吧!
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