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的徐云慕一眼瞧见门口陈主事手扶一撮胡子,对着远处白衣窈窕的少女倩影满脸淫笑,口水直吞的样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目了然。
听的有人咳嗽,才猛的扭过来,看是徐云慕才谄媚一笑,用眼色使唤道:“老爷,您看那娘们滋味如何?”
徐云慕心里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背影无比纯洁如雪道:“她美的像是仙子,唯独是经历太多苦难了。”
陈主事自告奋勇的过来为他讲解,看的出来他很垂涎这女子,把她家情况都打听的一清二楚道:“这娘们原本是姓南宫,叫做南宫梦霓,后来他爹被人诬告罪死狱中,家也被抄了,她娘气不过上吊了,唯独她年纪小,才七、八岁被这养父给收养了。”
徐云慕道:“那这养父对她如何?”
陈主事滋滋笑道:“这个养父可是个硬骨头,自以为清高,把人都得罪了,但对这娘们可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然,何至于让她来回奔波,到处求人?”
徐云慕道:“他这养父到底犯了什么事?”
陈主事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说出来可别吓着了您,前年边镇缺饷哗变,是上边的大人物克扣的银子,但没人背锅可不行,就把他这个养父拿出来顶罪,要不了多久,可就要问斩了。”
徐云慕道:“那他叫什么?”
陈主事讪讪笑道:“养父叫做江辅源。”
徐云慕摇摇头道:“真是祸不单行,好人多磨难。”
陈主事凑过来道:“少卿老爷可不要感慨,现在机会难得,趁他爹还没死,您可以拿做这个当威胁,逼这娘们乖乖就范,好好的享受享受,保管在床上欲仙欲死,尽情尝尝她的滋味,像这种大家闺秀,那可是人间极品!”
徐云慕淡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宋寺丞的办公地。”
陈主事在前开路,冒着些许雨滴也不打伞,不忘大骂宋寺丞道:“这王八蛋最不是东西,天天不会过来,就知道自个享受,不许别人喝点汤。”
徐云慕好笑道:“那是你不懂他心思。”
陈主事歪头奇怪道:“什么心思?上官指教指教!”
徐云慕随手折了一枝花,拿在手里道:“宋寺丞在这大理寺,简直就是皇帝老子,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进了大理寺的娘们和银子都是他一个人的,又岂能容你们外人染指?”
陈主事破口大骂道:“这狗东西,早晚弄死他!”
徐云慕道:“所以你看,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仇是有多大?”
陈主事气的浑身哆嗦道:“去年下官才看上一个娘们,一番威逼利诱就要到手,却被他直接就给抢了去,在里边弄的那娘们哭爹叫娘,爽完之后,看着那娘们又是被开了后边屁眼,疼的路都走不成,一瘸一拐的出来,他还痛骂下官一顿,至今想起来,真真气煞我也!”
徐云慕难忍笑意道:“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癖好,不过正因如此,咱们皇上才让我过来呀。”
陈主事领着他里边走,来到环境优雅的偏房,推开进去后道:“这就是宋寺丞办公事的地方了,平常天天不来,别看这房子规规矩矩的,厉害的在后边暗房里边。”
他说着伸手掀开椅子后边的字画,露出一扇门来,推门进去后,里边豁然开朗,原来是个样样齐全的刑房。
这宋寺丞的暗房里边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有捆绑用的粗麻绳子,有用来吊人的铁链子,还有猩红椅子,墙边架子上,还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最醒目的是张大床,床上点点血迹,斑痕,不知是有多少人。
陈主事大加羡慕道:“咱们这宋寺丞有个怪癖,从来不爱前边,只爱开垦后边,也不知道多少有头有脸,出身名门的漂亮夫人在床上被他玩了个通透,想想都觉得刺激,平常看她们进来高高在上,还想着自己是高贵夫人,没过多久就被宋寺丞抱到床上弄得哭爹叫娘。”
徐云慕摇头道:“这也太大胆了。”
陈主事听来大觉好笑,不屑一股道:“大胆?进了咱们大理寺的人,那真是一条狗都不如,要他家里做什么就做什么,要银子拿银子,看上他老婆就只管上,不让上就往死收拾他男人,那个女的顶得住?”
徐云慕打量了几眼,便不想多呆,径自出来道:“无外乎,别人是宁死都不愿进这里了。”
陈主事得意的跟出来道:“只要少卿老爷把这宋寺丞搬倒,他有的一切就都是您的啦。”
徐云慕来到花园里边,想起那个梦霓道:“她有……被那个么?”
陈主事馋的大流口水道:“那还能少得了她?”
徐云慕心里一沉道:“连她也,遭了毒手?”
陈主事淫欲横流,狂是羡慕道:“要不然,他老爹怎么会住那么好的牢房!”
徐云慕瞬间皱眉道:“此人真是该死,连这么美的女人都舍得糟蹋!”
陈主事满脸冷笑道:“她刚来的时候却是宁死不肯,但如何是宋寺丞的对手?只消一番软磨硬泡,花了不知多长时间,才逼的她走投无路,不乖乖就范都难。”
徐云慕心里不舒服道:“那她困境如何?”
陈主事记得一清二楚,大是敬佩宋寺丞的手段道:“这小娘们美的是天仙一样,还真是个人物,硬是拖着死活不从,宋寺丞何等人?直接就逼她拿银子来,这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倾家荡产也填不了无底洞,等她家产变卖的一干二净,再欠的一大堆债时,拿不出银子就给他爹用大刑,您说说,这时候的人,她还是人吗?”
徐云慕紧握拳头道:“拿人至亲要挟一个弱女子,这是何等卑鄙手段?”
陈主事满不在乎道:“大老爷,您可别看手段卑鄙,这可是百试不爽,管用的很,宋寺丞为的就是享用这仙女儿,岂能逃得了她?没银子就拿人来抵,任她冰清玉洁,也被抱到暗房里边,第一天晚上,咱老陈就记得这娘们被宋寺丞干的又哭又叫,连路都走不成,除了后边不保,前边可还是个没人碰的圣女地呢,正好可以轮到少卿老爷享用。”
徐云慕在书香家里长大,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血淋淋的黑暗,所见所闻真是触目惊心,不由一阵冰冷道:“那她现在做什么?”
陈主事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想办法挣银子啦,宋寺丞不把她榨干是不会放手的,他爹本来早该被斩了,就是这样拖着她,拖一天是一天,一边乖乖交出银子,一边老老实实跟她爹一样进了宋寺丞的牢房,一个在上边被宋寺丞弄的叫爹,一个在下边天天等死,要不才说,谁人都怕咱们大理寺?”
徐云慕简直是全身都感到透骨冰冷,能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这还真真切切,就是在天子皇城里边发生的事,怪不得徐太傅要让他过来,怪不得昨夜老头儿跟他说,他战胜了自己,但还没有战胜良知这个障碍石。
他又不禁要问,人要磨灭良知,又如何是人?
可如果不残忍,又如何乱世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