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和唐恬被这个大得出奇的声音震得耳朵有些嗡嗡响,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家伙正站在他们身后,对唐恬傻笑着。
唐恬皱了下眉头,问道:“你是谁呀?怎么会认识我的?”
那大个子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子陵哥哥啊,山西徐家的,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呢。”
徐子陵?
于同差点喷了,不由笑问道:“你好,徐子陵是吧,请问寇仲来了没有?”
大个子徐子陵伸手挠了挠头,满脸迷惑的道:“寇仲?那是谁啊,我不认识他啊,对了,小子,你又是谁,我和恬恬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于同笑道:“我是恬恬的男朋友,你跑过来和我的女朋友套近乎,我能不插嘴吗?”
“恬恬的男朋友?就你?”大个子一脸鄙视的道:“你哪里配得上恬恬?看你一付豆芽菜似的模样,我问你,你有我高,有我壮么?”
于同翻了翻白眼,没有理这个傻大个,唐恬也不耐烦的问道:“喂,大个子,你那么高,能看到我爸爸在哪里吗?”
大个子见唐恬夸他长得高,很是得意,嘿嘿笑道:“你说唐叔叔啊,我当然知道,他正在那边和我爸爸他们一起喝茶呢。”
大个子指了一个方向,又道:“来,我带你过去!”
唐恬闪身躲开大个子拉向自己的手,躲到于同背后,向大个子作了个鬼脸道:“我知道了,不用你带,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主人,我们走吧!”
说着拉起于同就向大个子说的方向走去。
虽然唐恬摆明了不喜欢自己,但是大个子仍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两人身后。
在接近看台的地方,于同看到了传说中的唐天豪,也明白了唐心儿为什么说自己一见到他就知道他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唐天豪冒然没有像于同想象中的那样一身长袍,但也绝对与大多数人的衣着不同,一身白色中山装的他坐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中间,分外的显眼,他这一身打扮,再过两年也许不会有多奇怪,但现在中山装还没有恢复流行,正式场合人们都是穿西装,想中国风一些的就是唐装。
唐恬走到唐天豪身后,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叫了一下,唐天豪却丝毫没有吃惊的样子,缓缓回过头来,对唐恬道:“回来了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讨厌死了,每次都这样,你就假装大吃一惊的样子不行么?”
唐恬撅起了小嘴。
唐天豪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对唐恬道:“别顽皮,先来见过几位叔叔伯伯!”
唐恬虽不谙世事,但对这方面的礼仪倒是颇为熟识,很大方的给和唐天豪坐在一起的几个人行了礼,那些人也都纷纷回礼,还都半真半假的夸了唐恬几句。
客套完毕,唐天豪看向跟在唐恬身后的于同和徐子陵,问道:“恬恬,这两位是?”
没等唐恬答话,唐天豪身旁一人笑道:“这个高个的,是小儿子陵,子陵,还不快来拜见唐伯父!”
大个子走上前去,鞠躬道:“晚辈徐子陵,见过唐伯父和几位叔叔伯伯!”
看着徐子陵那魁梧过头的身材,唐天豪笑道:“不必多礼,徐贤侄一表人材,体格奇伟,正是练习你们徐家‘大摔碑手’的好料子啊!贤侄的功夫已经练得不低了吧?”
“伯父过奖了,晚辈愚钝,今年才刚刚进入第五层而已。”
大个子故作谦虚的回答着,还得意的向于同瞟了一眼。
唐天豪道:“不错,你今年才刚刚二十一岁吧,小小年纪就能把‘大摔碑手’练到第五层,也算是了不起了。”
唐恬见自己的老爸和那个大个子没完没了,却不理会于同,心里有些不满,拉过于同给唐天豪介绍道:“爸,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于同,现在也是圆梦的学生,是我的……”
“还是我来自我介绍吧。”
于同打断了唐恬,如果让她说出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恐怕唐天豪面对这些人脸上会有些下不来,于是笑道:“晚辈于同,和唐小姐是同学,这次听说唐家要给她举办这个盛事,晚辈对唐小姐也是心存仰慕,所以便和唐小姐一起来了这里,希望可以和群雄一争高下,若能侥幸得胜,也可以一偿心愿,”
“哦?”
唐天豪看着这个口气有些大,但和女儿明显十分亲密的少年,微笑着问道:“那不知于贤侄师从何门,练的又是什么功夫呢?”
于同笑道:“我功夫是自己瞎琢磨的,并没有跟任何人学过武功。”
他这倒不是撒谎,因为他说的只是武功,师父欢喜大帝可没有教过他。
于同此言一出,旁边众人都惊讶的看向他,不过目光深处都隐藏着一股鄙夷,大个子冷笑道:“没有学过,自己琢磨的功夫也敢来这里?万一碰见个不知留手的人,你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
他的话虽然看似是劝告,但那意思明显却是激将,这家伙见于同和唐恬很是亲密,刚才唐恬还说于同是她的男朋友,让大个子嫉妒不已。
于同心中苦笑,怎么自己碰到的外表粗犷的人,除了李威之外都是些阴险之辈呢?
看来果然不能以貌取人,笑道:“多谢徐兄的提醒,不过为了唐小姐,我还是愿意拼死一试的。”
唐天豪见这个少年对自己的女儿似乎是一往情深,心里也对他大生好感,不忍他去冒这个险,于是也劝慰道:“于贤侄,徐贤侄说的不错,你还是不要强出关了吧,万一伤到哪里,就不太好了。”
“天豪,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比武哪有不误伤的?而且听心儿说,这位于小友的武功可是不在你之下哦!”
随着一阵悦耳的声音,文慧珠、皇甫明和唐心儿到了,说话的正是文慧珠。
见到文慧珠,一干人纷纷站了起来,向她行礼,一来这些人都是和唐天豪同辈之人,比文慧珠要小了一辈,二来,文慧珠的武功深不可测,甚至有传闻说,她是当今武林的第一高手,所以大家对她都极为尊重。
唐天豪扶文慧珠在主位上坐下,问道:“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文慧珠笑道:“闲着没事,就来看看呗,正好也可以了解一下现在的年轻人比之你们那一代有没有进步。现在比到哪里了,有没有发现几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啊?”
唐天豪苦笑道:“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年轻人的心思都不太放在武功上了,刚才一连看了十余场,却连一个像样的都没有,把好好的武功练了个乱七八糟,真是让人心痛啊,不过,徐家的子陵贤侄倒是不错,‘大摔碑手’已经练至了第五层,我们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没有这样的功力啊,对了,还有这位于贤侄,母亲说他功夫不在我之下,看来,当今的武林还是有些人才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明显也不是太相信于同会这么厉害,他小小的年纪,就算打娘胎里练起,也不可能及得上自己吧。
文慧珠笑道:“那就快些安排他们上去吧,希望可以引出几个真正的习武用心的年轻人。”
她的心里已经决定好了,不管比武的结果如何,还是尊重唐恬的选择,大不了跟别的世家闹翻,他们唐家还不至于怕了他们。
唐天豪也笑道:“正好也到徐贤侄出卖的时间了,于同贤侄还要再等一会。”
说话间,徐子陵已经脱去了外衣,露出只着一个小背心的上身,双拳轻握,身上的肌肉不住的跳动着,大步走上前去,唐恬鄙夷得看着他,小声道:“哼,肌肉男,一看就是个蠢货!”
刚才大个子对于同的不怀好意,唐恬也是能看得出来的,心里自然对他很不满。
鄙视归鄙视,不过这个大个子倒还是真的有几下子的,上台后只是片刻功夫,就连败了三人,中间也没有休息,打败第三个人后,他有些得意的看向唐恬,却见她正挽着于同的胳膊笑颜如花的和他谈笑着,心里不由大怒,对着于同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和唐天豪坐在一起的哪个不是成了精的家伙,自然也都明白徐子陵是对于同敌视上了,徐子陵的老子笑道:“天豪兄,刚才说这位于贤侄武功不下于你,看来小儿是有些不太相信,唉,这个孩子啊,就是太傲,从来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次正好让于贤侄上去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不再那么狂,天豪兄意下如何?”
他明着是在说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是不信于同会有多厉害,想让唐天豪叫于同上去,被自己的儿子打败,也正好露一下脸。
他的意思唐天豪哪里能不知道,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却听文慧珠道:“这样也好,就让于同去教训一下他吧,也省得太过狂妄。”
她听唐心儿详细说了那天她们遇险的事,也相信了于同的身手绝对不弱,所以没有一点担心。
众人看向于同,于同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正想说什么,目光却又一凝,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不用我了,自然会有人教训他!”
众人正不明白于同是什么意思,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唐家演武厅的墙壁生生被撞出一个大洞,一道人影在洞里闪出,凌空一直飞到了台上。
厅里一时陷入了安静,纷纷猜测来的是什么人,这手轻功也太过骇人了吧,从墙壁到大厅中间的高台,距离足在三十多米,他竟然丝毫不需要中途换气,一口气飞掠过去,这还是轻功么?
其他人只是震惊于这人的武功,可是文慧珠的脸色却是大变,于同也皱了一下眉头,他们都看得出,来人是一个修真,而且还是一个金丹期的修真,于同看他的路数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看来应该是一个散修了。
那人很快到了台上,在大个子对面站定,喝道:“你这小儿,快快给老夫滚下台去!”
众人此时才看清来人的相貌,他竟然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身上的衣服比唐天豪还要怪异,竟然是一袭天蓝色的长袍,倒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倒也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
大个子被这老头的身法吓到,见他呵斥自己,一时不敢回话,不过也没有听他的下台去,倒是台下有些大胆的人对老头叫道:“喂,那老头,人家是在选女婿,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的才行,你一个老头子上去做什么?”
老头没有再管旁边的大个子,阴沉着脸问道:“你们可是在为唐家那个叫唐恬的丫头选夫婿?”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极为清晰得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大厅里那有些嘈杂的气氛对他没有一丝的影响。
文慧珠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任由这个老家伙捣乱,那他们唐家的这次比武就完全成为一个闹剧了,于是莲足轻顿,身体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掠而起,轻飘飘的落到台上,她这一手虽然不如刚才那老头来得震憾,但更见美妙,下面众人不禁大声喝彩起来,纷纷道不愧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高手,看这身法,丝毫不在那吓人的老头之下。
文慧珠落到台上,对老头轻轻施了一礼,问道:“今天我们唐家正在聚集一些年轻后辈比试武艺,却不知老先生来此所为何事?”
老头子冷哼一声道:“你就是他们说的唐家那个文慧珠?果然不错,也算得上是一个高手了,不过在我张天魁的眼里,你还不够看,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灭你唐家满门,然后抓了那个叫唐恬的,去祭拜我的后人们!”
文慧珠奇道:“却不知我唐家与老先生有什么仇恨,让你要灭我满门?我文慧珠自认记性不差,却从未见过老先生你。”
“哈哈哈哈……”
老头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声里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没有仇恨?我张家日前被人灭门,你敢说与你们唐家没有任何关系?”
张家?
张天魁?
文慧珠忽然想起了这个张天魁的身份,却一时不敢相信,问道:“张天魁?你是三百年前开创蜀中张氏一门的张天魁?”
老头子冷笑道:“不错,正是老夫,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下你们可以死个明白了!”
文慧珠道:“张老前辈,我敬你是三百年前成名的人物,叫你一声前辈,不过前辈无凭无据,就说你张家灭门和我们唐有有关,不是太过武断了吗?”
“无凭无据?”
张老头冷笑起来:“这事明显就是你们唐家做的,我的玄孙前两天才派人去抓你们家的丫头,不过全都死在了那里,没过几天,我们张家就被人灭门,这不是你们唐家做的还能有谁?”
文慧珠冷笑道:“就算是我们做的也不算过份吧?你们张家能做出暗算强抢的事,就不让别人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