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弘昼回园,即是才归京,便唤了冯紫英等要紧门人来理说些头绪。
一时却说有事要差冯紫英去办,冯紫英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忙弯腰恭谨道:“请主子吩咐……”
弘昼翘个二郎腿,端着那粉彩团云粉霞小扣碗儿吹着饮口姜茶,却才淡淡道:“如今旗下门籍是哪里在管?”
冯紫英见问得奇,笑着答道:“这却是内务府的首尾……主子要问究竟细里,寻内务府那老于驼子来,他是昔年陕西于中丞的胞弟,先前捐的这差事,管这个已有八九年了……”
弘昼摆摆手道:“就是不想太惊动了外人……八旗门籍自世祖爷入关来,这风起云涌的、改换门庭的、获罪失漏的、并旗易帜的,多有遗漏。我这儿有个孩子,却是原来阿济格表亲的旁支,算起来也是正白旗人,只是年代久远,失了籍,若用我来抬籍,倒显得没出身,反而可怜了,你可寻个由头,给造个册子就弥缝了,内务府倒不用晓得……”
冯紫英闻言更是奇怪,论起来满八旗制度,其实自从顺治初年,多尔衮之变起,其建制人丁历经三朝,任谁都有些说不清哪一族哪一宗根本了,那阿济格本是清太祖十二子,一百来年前的人物了,什么表亲的旁支,这么七拐八弯的又哪里考据来,想来竟是要自己假造门籍的意思。
这论起来也不是大事,其年间也有一等人攀龙附凤,只想要手本履历好看便假托昔年从龙后人,只是以弘昼这等尊贵身份,若是要抬举下头人,明目张胆抬谁入正红旗,是其本管职权,以他的威赫权势,谁敢来过问,何等便当,怎么又要闹这些玄虚。
但这是外头常有的小手腕,自己本主说了,乐得替主子担待,便想了想,陪笑道:“是。奴才自然办得妥帖,老赫尔泰昔年就欠了奴才人情,这等顺手慈悲也是善举,哪里敢说个不字。断然不用提到主子。只是主子既然说了,还请主子示下,这册子上写什么名字年纪来历才好呢?”
弘昼想一想道:“就写昔年入关时,留在关外了,满姓……就当是锡伯族人,胡乱拟一个生辰谱系,女孩子,如今……就写十六岁。汉姓……就说姓冯,冯氏……下余的,你瞧着办……”
冯紫英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主子果然依旧是个风流性子,原来竟是看上了哪家姑娘,竟不是要拘来受用,而是起了个走明道纳入府里的念头,以弘昼身份,便是纳个妾,也当是上三旗正牌子名门之后才妥当,想来这家姑娘却是汉人,所以才要自己瞒天过海,让三府里不知觉给办了。
这等又是简单又是颇讨主子欢心的事,如何不能用心办差,再一想到,弘昼府里人丁不全,若是今儿替着办差的这女子给弘昼纳为侍妾甚至侧福晋,那自己当真是给自己种下好大一人情,想到这里,已经是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是,奴才自然办得妥妥帖帖,回头就拟了,直接递进去存档,主子连过问都免了才好呢”。
弘昼点点头,知他素来机灵,定是妥当的,想着后头还有几个门人候着自己接见,便端茶让冯紫英自去了,只坐着接见三府里佟客双、周秉通等人,无非是说些京中各处光景,三府里差事等琐碎事务,一一交代,只说自己要在园子里过年,让他们少来搅扰,有要紧事再来通传罢了。
渐次倒晚间,才一一见过遣走。
弘昼今儿入园子,本来是一时兴起,听闻湘云身上不好,来瞧瞧。
适才到那闺房里,见果然是病了,身子滚烫,血色潮红,见了弘昼本来挣扎着要起来拜见,便也不忍闹她,叫她自歇了,才到外头来带着金钏儿,让翠雨伺候着见人,此刻见人已毕,环顾厅堂,又不免觉得些些寂寥,腹内又略略有些饿了,一时也未曾拿定主意,是该叫翠雨翠墨这里伺候用饭,还是回顾恩殿或是去哪处。
正想着,哪知翠墨见厅里外人走了,却上来回话,只说:“凤妃在外头候了半日,不知主子可要传见……”弘昼正好略略觉得有些无味,闻得此一句便叫进来。
却见王熙凤已是换了衣裳,头插累金珍珠彩凤苋云钗,挽了个倒挂杨妃涵烟芙蓉髻,身上穿一件明黄色五彩斗纹束身袄,里头衬着紫红色牡丹翘首裙衫。
那袄子并那裙衫却也别致,于那脖领胸膛这里,却是两条子修裁得挺拔的竖心立领,自脖领开一条“一线天”的小小分叉,直到前胸末梢,将那乳沟儿一条纹线露得妖娆娇媚,那乳形却依旧用两侧衣襟遮掩得严实,更显得诱人几分。
除了这两条领子裁剪挺拔,衣裳其他线条却是处处修身贴体,用条梅花漏空的镶边腰带一扎,真是娇羞妩媚与那精神利落并举。
再配着这衣裳纹理华贵繁缛、细处清爽考究,当真是眼前一亮,好似个天宫仙子降凡不俗,却依旧用那露出一条雪腻乳沟,乖乖诉说着身为性奴禁脔的顺从风流。
弘昼本正无趣,此刻看得这等颜色,越发喜欢,却见凤姐儿已是万福施礼,口中笑道:“凤儿却冒昧了,只是想着主子见人,天色又晚了,云妹妹病中料理不得,怕主子饿了岂非是我们罪过了。不敢来混闹主子,只是带了些吃食来,主子若有兴致,便用了也好……若是凤儿多事了,主子还要去哪里,自然也由得主子,莫怪凤儿惦念主子这片糊涂心思就是了……”
弘昼给她说到心头事,更是欢喜,便笑骂道:“小狐媚子,说得这等委屈。既备了吃食,左右云丫头躺着,我们也不去闹她,自然你陪我吃饭了,鬼得你……”看着凤姐这身儿打扮着实动人,心下便有些痒痒,招招手让她过来。
凤姐见弘昼招呼意思,便就上前,也不敢再造作,度量着弘昼手势,由得弘昼扯了臂膀,托到怀里,乖乖将玉股坐在弘昼大腿上,自己身子软软贴贴伏在弘昼身上由得弘昼轻薄。
后面早有平儿带着四个小丫头,将那紫漆食盒摆了掀开,原来那食盒也是考究,却是一发三层,下头一层点着一盏蜡碗油灯,上头菜肴才是滚烫,却是一壶热梅茶,一壶女儿红,一碗砂锅煨鹿筋,一碗酱汁墨鱼卷,一碗糖心桂花藕,一碗红辣兔腿肉,一碟子新烫菜心,一碟子蟹粉蘑菇,另有一煲官燕玉露羹,冬夜里瞧着也是馋人。
平儿同着翠墨一起在厅堂四周掌了灯火,才都退到外头去伺候。
弘昼看着一桌子菜肴香色,正合此刻心意,怀中又抱着个娇柔妩媚却穿得格外动人的美人儿,不由喜悦,一边命凤姐给自己斟了梅茶,一边忍不住在凤姐腰肢里抚摸,看着凤姐身上最是吸睛的那条露春领子,口中调笑道:“这身衣裳选得好……园子里一些女孩子虽美却太小,穿不起来这等气质,还是你穿才好……这条沟儿露而不淫,领子挺而不扬,最是能显得你这身段……也是如今以你为奴才能穿的,否则……便是昔日你丈夫,也断断没这福分看你穿这等衣裳……”
凤姐本是羞笑,听他忽然说起“昔日丈夫”,几乎唬了一跳,偷偷看弘昼眼神,全是色眼迷离,便才安心,知道主人是刻意调戏,依旧在弘昼怀里,也不敢一味卖弄风骚,只是小小挪动一下屁股,让自己的玉股边缘轻轻蹭一下弘昼之下体,低头道:“主子能赞一声,凤儿便是虔心到了。这衣裳本来是内务府送来的,是太太……哦……是那贾王氏悉心改了,说是领子里头要用大料子撑起来,越是挺拔,越是……”说得也是羞了,低头玩弄自己腰带。
弘昼挺她娇音说来,更是妩媚,忍耐不住在她臀上捏一把,问道:“越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凤姐只得轻声道:“是……太太说,领子越是挺拔,当中夹着那条勾缝越是显得柔媚……但愿……主子能喜欢呢……”
弘昼听得哈哈一笑,忍耐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一口道:“你个狐媚子……你姑妈也是个狐媚的,不过确实用心,要她掌衣衫是用对了人……”
凤姐笑着劝道:“主子饿了,还是先用晚膳吧。一味笑我是怎么的……我是主子之奴,只好胡乱揣摩主子心意,不知道主子用着可否香呢。”
弘昼笑吟吟夹了几口菜肴品了,赞着不错,又亲她脸蛋一口道:“巴巴的跑到枕霞居来送饭……你胆子越来越大,便是云丫头病了,你怎么知道爷就没兴致?若这会子在用云丫头身子,你就僭越在门口送饭。哼哼……凭你穿得再媚,菜蔬再好,也是该罚……”
凤姐听他全是调戏口吻,一只右手更在自己软软臀肉上抓捏个没完,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开始从自己领口探索进去抚弄自己胸乳,虽然说的是个罚,也再没个一味怕的,娇羞低头,却不敢逃避弘昼轻薄,自己手儿腾出来,替弘昼夹菜,只是喂到弘昼口中,幽幽道:“主子说罚便罚了……只是来求见主子,却不尽全是想主子,尽奴德,还是园子里事务,有回主子的呢?凤儿自己知道,自己比不上园子里妹妹们年轻妖娆,穿得再好看……也不敢……不敢老是来着主子烦……今儿回了主子办好差事,便是不敢来搅扰主子兴致的。”
弘昼此刻心绪甚好,一只手上只管隔着裙子摸弄凤姐的臀,一只收从那领子里探进去,干脆已经从凤姐内里低胸开叉的肚兜里塞进去,从这妖娆少妇的胸前嫩肌上沾染拖延,满满摸玩淫弄起她一对滑腻腻软绵绵的羊脂玉峰,捏弄两下,更直接开始逗玩凤姐那娇滴滴的乳头了,嘴里还要品着凤姐递送过来的鹿筋,听她说道,便一边口中嚼菜,一边已略略有些喘息,笑着道:“你说自己还不好看……那天下可还有几个美人儿,只是再美,也没旁人可以瞧着了,只有给本王玩身子尽兴不是?难道还惦念自己是大家子少奶奶,可以调戏小叔子大舅子?……嘻嘻……自己说说,你这奶儿怎么越发嫩软,难道巧姐儿如今这么大了还要你喂奶?……你有什么事体要回?……”
他呼呼哧哧连着前言后语,凤姐如今已知几分这主子心性,要紧处丝毫逆不得一丝半点,自己胸前那对豆蔻越发给弘昼逗弄得胀鼓鼓的,又痴又醉,又羞又软,其实下体都羞羞得有些湿润了,却依旧乖乖的,一句话亦不敢拉下,也娇痴痴如同呻吟一般,强自压抑着胸前被淫玩亵弄之快意,喘息着回话:“是。回主子,我是不是美人儿,都自然只能给主子玩身子尽兴了。我便是想着自己是大家子少奶奶,也只能……恩……乖乖给主子一个人淫弄,取悦主子一个人了……恩……我的奶……奶儿……是主子摸的软了……巧姐儿都十二岁了……哪里还吃奶……恩恩……巧姐儿都长大了……也等着和我一般儿,用身子给主子尽兴呢……”
说道这里,自己也忍耐不住媚眼如丝,呵气吐蕊,脸蛋儿潮红,身子越发扭来扭去,轻轻在弘昼怀里蹭弄,一时连自己要回什么事都有些迷糊了,说道“是主子摸的软了”已是有些迷迷瞪瞪失神,再说道“巧姐儿都长大了……也等着和我一般儿,用身子给主子尽兴”已是觉着自己下体这里一股暖暖的汁液沾湿了内裤,似乎连外头裙子都要映出水泽来,弘昼两只手各自都在轻薄自己,自己只好用手喂弘昼吃食,却有些个想在自己那羞人处稍稍抚两把也好,却也到底羞涩哪里敢,一时忙回了神,又喂弘昼一口兔肉,胡乱说着话儿,只为让自己不至于被弘昼淫弄得失了神智,勉强抓了句话头:“主子别一味摸弄凤儿了……要受用,什么时候不成……这会子好歹再吃点,空了腹回头倒更乏累……这兔子肉丁外头的辣子是凤儿自己制的呢……”
她却哪里知道,弘昼早已是久惯风月之人,又是才遇到那一等朝廷里最是险要之事,虽回了园子避事,面对一屋子只得奉承自己的佳人,那思绪却依旧留着几分外头惊醒警觉。
虽说园中女子,有几个恬静的,有几个贞烈的,有几个畏惧的,但大多之数,着意妆扮,用心作局,只为让自己顾加青眼,受用身子一番,论礼是奴德,论心是求安,也是常有之理。
但似凤姐这等实则内有城府之人,今儿如此巴巴过来,悉心妆容,暖烫酒食,件件样样如此贴心,一思量,若非来试探迎春房中信笺有提到自己丈夫之事,便是求着饶恕迎春,若迎春都饶了,自己自然更是安全。
他度量了凤姐心思,本来上来就要敲打两句,讲究个“祸福由主,强求是空”的意思,只是到底风流性子,一时瞧着凤姐这身立领露胸衣衫实在可爱妩媚,便转了念头,只管受用这风流少妇这一等畏惧小心,献身求安的滋味就是了,才只顾轻薄起来,一时却又忍耐不得,小小撩拨一句“便是昔日你丈夫,也断断没这福分看你穿这等衣裳”,就要引得凤姐开口哀告。
哪知眼下瞧着,凤姐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努力取悦自己,倒也欢喜受用。
又听凤姐言语恭谨温顺,有个“今儿回了主子办好差事,便是不敢来搅扰主子兴致的。”
的话头,自己摸着凤姐身子,已起了用过晚膳,偏偏要脱了凤姐这身明黄大衫,压在榻上好好受用奸玩一番的念头,便更不忍心此刻唬坏了她,言语上逗玩她两句,便加了一句“你有什么事体要回?”
,只等候着她求说迎春之事。
哪知凤姐那一等风月言语,都是乖巧应答,自辱自轻,却依旧免了后头的话,只要自己吃菜,心里不由暗笑凤姐,只怕她到底怕着自己,便又吃口辣子兔腿肉丁,道:“昔日说你性子跋扈泼辣,南边人所谓'凤辣子',炮制起来自然有料……”说到“有料”,那正在逗玩凤姐一对玉乳的手加了气力,探在衣服里头将整个乳球都托来起来捏得变了形,口中又道:“用了膳……便来用你……这身衣裳好……倒逗起火儿来……回头先用奶儿给本王好好揉揉……你要有话回就这会子回,回头云里雾里,玩你身子取乐时,那耳朵嗡嗡的,可听不真呢……”
凤姐乍着胆子啐了一口,才努力憋着浑身酸麻,道:“是……主子。是这么着,眼见要过大年了……我和可卿妹妹、宝钗妹妹、纨姐姐都商议了,往年……我们是府里过年,自有一番规矩,也尽有些个虚热闹……只是……只是如今不同,府里遭了罪,蒙主子庇佑才能姊妹们安生;这年当怎么过呢?主子又说要在园子里过年……不怕主子着恼,园子里论礼都是性奴,只有用身子伺候主子这一条,但是却怕主子一味腻了……银子尽是有的,但是怎么操办……也怕主子委屈……我冒死说一句,也怕姊妹们委屈……”
她支支吾吾说到这里,弘昼已是听明白了,算起来也是人间荒唐事。
这除夕一节,无论满汉蒙藏回,唐宋元明清,但凡神州华夏一脉子民,自是守岁、祭祖、放炮、饮宴、百戏、看灯凡此种种样样年下光景,乃是头一等要紧事。
若是寻常人家,即便是大内皇家尊贵讲究,也是一般要极致喜庆张灯结彩礼貌先王。
若是寻常王侯家里有那一二个下人奴婢,性奴禁脔,这等事一则无权,二则没钱,三则上不了台面,却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论起来普天之下,只有这大观园里,说道根上是一园子性奴禁脔,只有供弘昼淫玩取乐一条的女子。
但是论规模体制、行事举动、规矩排场、上下人口,怎么瞧着,其实已经是王府行宫一般,开天辟地头一遭,倒难为了凤姐这当家人。
即说一句“也怕姊妹们委屈”,却确实是一片至诚之心了,若是以获罪人家性奴下贱之份度量,自然也免了节庆,一味只是宣淫为上,到底也怕园中众女添了悲戚。
弘昼听来,连弄她身子的手也一时停了停,略沉吟一思,忽尔展颜笑道:“这的确难为你们几个想着了。我今年要在园子里过年,难道还能寂寞了本王……即说了,便索性大大操办起来。你们昔年宁荣祭祖之事……恩……实在是不宜再办,难为你这份心思也是可怜。宝丫头、云丫头她们也该当周全,本王便开个恩,发个文,允你们贾府……恩……自然还有你们王府、薛府、史府几个罪余没在牢里的后人,几两银子可以过个年就是了……哎。自然……你丈夫其实是个狗娘养的,如今饶了性命已是上上份的恩典,既到了黑龙江,为了这点事放出来是没有的理,叫军营里许他遥祭金陵祖上也就是了……”他这会又提到个“你丈夫”,却也是由心而发,与适才有心试探、嘲讽调戏却也不同。
王熙凤只听得意动神摇,本来还是娇喘吁吁之间,此刻却已经禁不住眼泪自那眼圈里滚了出来,居然大了胆子,挣脱了弘昼两只手臂,在地上就跪了,只道:“主子说到哪里去了。凤儿一心只为主子操持打点园子……说要过年,也是想着,希望园中姑娘们多一份展颜,怕都惆怅病了,主子赏用起来不得趣儿……凤儿如今便是用些心思,归到根上,只有一条,怎生办来才能让主子快意……凤儿是女子家,自度容貌身子也不敢一味自谦自矜,是有些颜色的,自然一层上望能给主子弄玩些个,我羞耻了,就算是尽尽心意了……但是主子再三警训,除了用身子,还要用心……所以才想着能操办些热闹漂亮,喜庆欢颜,也是为了主子年下快活,能在园子里受用……如今主子说甚么贾家、王家,凤儿不敢说都忘了,却只能说不敢惦念,更万万拐弯抹角变着法子来求甚么。主子,昔年府上都是主子庇护才有一线之明,若是还有人再不知足还算个人么,主子是怜惜我们,才说收为性奴亵玩,其实以主子身份,哪里还缺女孩子……都是恩典……园中姑娘们更没一个不日夜感念主子这份心的。哪里成想如今主子还要施恩。这会子倒是我多嘴,叫我死无葬生之地了,我不敢替昔年两府上谢主子,只愿主子多多淫我身子,万万不要怜惜我,只管用些折磨糟蹋,换取主子一些欢娱,赎些罪报答主子……至于……主子说丈夫……凤儿无福,是昔年许了人的……比不得有些姐妹,不能给主子干净身子玩来有滋味……却也是如今尽心用意服侍主子,哪里有什么丈夫。主子是饶他、杀他、赦他,尽是主子给他的恩典,凤儿是一概儿不想的……便是主子想着凤儿不贞,是有过丈夫的,如今要怎生罚来,也是随主子意来处置,凤儿也不敢有一丝委屈……”
弘昼听她说得也是至诚可叹,点点头,倒亲自扶她起来,擦了她两腮珠泪,安慰道:“莫哭了……你即说道有这份心,便是了。安生用心作好本王性奴,这辈子只是花心思让本王变着法子快活,便是你们知恩了。既然许了恩典,哪里有出口不算的事,回头就让冯紫英托下头人去办……莫再怕了……你是来哄本王高兴的么……且说说……园子里……年下怎么操办才好?”
王熙凤点点头,忙自己擦了泪,转过颜色来,又现了几分娇羞,只道:“一样儿是办群芳雅宴,一样是为主子贺岁,还有那等做豆腐、接玉皇、赶乱岁、照田蚕、贴门神年画、喜福寿字自然不消说的,我琢磨着,还要将园子里妆点一番,用些喜色,弄些个有趣宫制花灯才好;凤儿是不成的,自小读书不多,但是园子里有才的妹妹不少,回头再整个灯谜节会;园子里还有不少丫鬟奴儿年纪小,若主子说妥当的,我还想着,一并办些炮仗烟花来玩;外头男人再不敢放进园子里来,但是京中还有那一等女孩子戏班,就选叫来唱几天戏,或者再让三府里太监帮着去天桥寻,有那等女孩子演的百戏也寻些来给主子瞧玩;园子里几房年轻姑娘,如宝妹妹云妹妹林妹妹等才具都好,字也好……我想着,就让她们做了园子里春联,倒不必去外头寻了……还有么……自然是用些心思……让主子玩些风流新鲜趣儿……这个就容我们各房自己想去了,再也没那个脸羞,一起来商议的……其实字画一道我是不通的,我几日听说,可卿妹妹备了幅画儿要进献主子,怕不是也为了这个呢……”
弘昼听她叽叽呱呱说来,倒好一似描绘一幅年下园中,花红柳绿,芬芳吐艳,热闹非凡,旖旎风流,不由也是鼓起兴致来,哈哈大笑道:“好。既如此,便全由得你们去办……左右是在园子里,外头也不知道,凭你们闹翻天了,也是有趣……若要银子,只管问内务府要,若再不成,打发小太监去王府上寻你们月姝姊姊要,只说我许了就是了……恩……你说情儿备了什么画儿……”
凤姐见弘昼欢喜招手,让自己依旧坐上来,便也只乖乖依旧坐到弘昼腿上,点头笑道:“是……我本也不晓得。是巧姐儿在学里,说是李姐姐让几个孩子临摹呢……问是什么,巧姐儿只羞红了脸……小孩子家家也晓得红脸,必是好的……”
弘昼淡淡一笑,点点头说道:“那赶明儿自然要去寻来看看……你这份心倒也难得,情儿是个心思巧的,你倒也不瞒着掖着,不吃醋?……”
凤姐历来大胆,适才闹了一番更是遮了脸,听弘昼说到自己心眼里也是夸赞之意,笑骂道:“这有什么好瞒着主子的……可卿妹妹这么软软香香的身子,主子向来最喜欢,我这粗粗笨笨的怎么敢吃她的醋……旁的不说,有时候瞧瞧她那等颜色,我若是主子,也要喜欢呢……她有心思,也不过是讨好主子的意思,我只是和主子闲话说说,倒一味瞒着不许主子知道?那不成了绿林霸王,主子更要不欢喜了……”
弘昼哈哈大笑,又用一口燕窝羹,眯眼笑道:“一味说嘴……适才还说自己有几分颜色,这会子又成绿林霸王了?今儿你这身衣裳怎么好辜负了,晚上偏偏奸你才好……”
凤姐红了脸,倒是弄了弄裙带,羞道:“主子要用,是凤儿福气……只是去哪里呢……这里是云丫头房子,总不好闹她……”
弘昼见她这幅娇羞模样,越发心头欲火渐生,此刻用了些菜肴茶汤也是暖了心,在她脸上拧一把道:“一味乱讲……云丫头便是病着,也一般是本王之奴……不在病里赏用她已是她福分,你不是那日病怏怏还伺候过本王?……偏叫她听听,羞羞你,也羞羞她……我才喜欢……”
凤姐心头一酸,也是一阵悸动,这主子要变着法子羞辱自己取乐也是规矩,只是如此说到底有一份耻意,自己虽然和园中女子一起为奴,给主人奸身子是自然之事,只是平素里自己位份是妃子,论昔日辈分也是二少奶奶,在那湘云等未出阁女孩子面前总有一等尊贵,今儿也不知这主子要怎生行事,若要给湘云听到自己婉转娇啼,承欢被辱的动静,到底也是觉着羞耻,只是弘昼即说了,今儿便是难逃此劫,何况今儿她其实所思所想,样样中意,弘昼一路来也畅意抒怀,这下余的,也实在不可求全,只好回个“凤儿凭主子吩咐”。
弘昼又是草草扒拉了几口饭菜,叫平儿、翠墨、蕊官一起服侍漱口擦脸换了衣裳,却也毕竟不曾去挪动湘云,就抱着凤姐到那湘云闺房楼下的卧房里,只风言风语要淫她身子“消食取乐”,凤姐无可奈何自然只得由得弘昼摆布。
弘昼本来瞧她这一身衣衫动人,更一时起了念头,只命她自己脱衣裳,却只可脱得下身衣裙并里头肚兜,最外头那件大领子露胸裙衫却不许动,倒把凤姐难为了,只好作了法子,扭着身子从那里头件件般般,将自己内衣除去,此刻果然那衣衫说遮不遮,不遮还遮,只两片胸襟稍稍拦着女儿家胸乳之晕,那里头种种春光更胜,倒果然添了许多意趣。
弘昼却也自有一番花样,将那凤姐搂抱着背对着自己坐在自己胯上。
这等羞人姿态,更是惹的几分哀羞,几分激荡。
待等凤姐坐得上来,已是娇吟羞啼,玉波流转,飞汁小漾了,却又要她自己举动,凤姐纵是羞,也是只得听命,本来这等被辱,想着楼上还有一个湘云,只怕听着了更是无地自容,奈何弘昼倒似颇有兴致,扶着自己腰眼,一时探那衣裳里头嫩乳,一时摸索自己背脊脖领,下头里里外外,只将自己奸了个红浪颠倒,实在忍耐不得,连连告饶喘息,娇吟哀求,想来那一等浪声淫语,主人是有意要让楼上听了去折辱自己嬉戏取乐,更是干脆求告得钻心眼儿。
至于楼上湘云听得听不得,也实在顾不了许多了。
如此陪欢侍奉,倒折腾到子夜,才是罢了,想来那湘云便是听到,也只好装个听不着。
及次蕊官等进来,替两人擦拭了身子,凤姐又劝弘昼到底好好安息,弘昼到底也不愿就在这楼下小卧房里就寝,就干脆携了凤姐,同去缀锦楼里凤姐房里歇息,晚上只另有一番厮磨风流,也不必尽述。
这真是:
红尘朱楼戏
酌醉珍馐席
伊人颦笑语
寸寸是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