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文长,现年67岁,现任内阁防卫大臣。
现在他正在自家的书房里走来走去,他一想到前两天来找自己的年轻人心里就烦燥不安。
那天晚上,他难得空闲地在家逗着小孙子玩耍,一个佣人匆匆忙忙拿着一个信封跑来,“老爷,老爷。”
放开包着的小孙子两眼怒视道:“巴嘎,喊什么,出了什么事?”
不怒自威的他还真有点让人害怕。
由于难得在家含饴弄孙,他老早就交代不管什么客人都不见,除非首相或天皇召见,现在这个家伙跑来败他的兴致,他怎么会不生气。
佣人畏畏缩缩地将手里的信封递给新城文长,“老爷,有个年轻人在门口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皱皱眉头看了看,没有接过人信封,新城文长怒斥道:“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吗。”
“老、老爷,我也对他说了,可是他、他——”佣人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
“他、他,他什么?叫他快点离开,要不然就叫警卫把他给轰走。”
新城文长怒火冲天地吼道。
有人不识象地来坏了自己的兴致,新城文长非常气愤。
可怜的佣人手里伸出的那个信封收也不是递也不是,嘴里讷讷半天,“老爷他说了,这个信封您可以不看,不过不要后悔,因为有很多报社争着想看。”
“嗯?”新城文长有些诧异,心中一凛,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还说,他还说……”
再往信封看了一眼,新城文长忍住了心头的怒火,“他还说了些什么?还不快点说清楚。”伸手啪地抓过信封。
“他说给您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请不请他进来见面,时间一到要是还不请他进来的话,他就将信封里的内容投到各个报社。”
被新城文长一吓之下,佣人的语速马上变得顺流起来,不带打顿地就一溜地说了出来。
撕开信封抽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打印了很多很多字,新城文长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他的脸色渐渐变红,接着由红变紫,由紫变青再变白,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不一会汗珠就滴了下来。
抬起头,眼睛冒起血丝,嘴巴哆哆嗦嗦哑着嗓子地向佣人喊道:“快、快、快请他进来。”
佣人连忙向外跑去,“等等,”新城文长喊住佣人,“把他请到我的书房去。”
新城文长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一样,走路的步子都有点蹒跚起来,精气神好像被抽干了一般。
刚刚坐在沙发上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书房门口外传来,“老爷,客人来了。”
“请进。”新城文长说出的话来有气无力。
一个丰神俊朗高大的身影进来。
新城文长抬眼望去,好一个堂堂仪表的年轻人。
浅灰色的西装挺括笔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满头的寸头短发,显得整个人精神抖擞,刚毅中不失阴柔。
只见佣人引着他跨步进来,新城文长对用人挥挥手,“记住了,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们。”
佣人退出书房轻轻将门带上。
年轻人向新城文长微微鞠躬,“新城先生,对不起了,请恕我冒昧前来打扰。我叫秦圣龙。”
两子眼睛向新城文长上下地打量。
看他坐在那的模样也就160多公分,虽不是很高,但却身宽体胖,一张圆脸,粗眉细眼,倒也有些气势。
脑袋上花白的头发,中间已经是童山濯濯,从一侧梳了几根将秃顶遮掩了一下,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新城文长,R国首位内阁防卫大臣。
新城文长生于R国长崎县南岛原市,毕业于首都大学法学部。
24岁时进入R国农林省工作;40岁首次当选R国国会众议员;历任自民党干事长代理,自民党总务会长等职务;57岁第一次出任内阁防卫厅长官,当时的还只是防卫厅没有升格为省;66岁第二次出任内阁防卫厅长官;67岁的他今年随着防卫厅升格为“省”,成为R国第一位内阁防卫大臣。
努力地提起自己的精神,新城文长扬扬手里的信封和纸张,虽然有些气馁,但他还是大模大样地没有站起来,“秦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秦圣龙笑道:“新城先生,您不都看了吗?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不等对方相让直接坐在了新城文长对面的沙发上。
咬咬牙齿,“秦先生这样做法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笑笑,秦圣龙慢悠悠地摸出一盒香烟,“您不介意吧?”
新城文长眉头一跳,大有暴走的模样,忍了忍,“你请便。”
“叮”的点燃香烟,秦圣龙吐出一团雾气,“新城先生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请先生帮个忙而已。”
眼皮张了张,“请说。”
秦圣龙环视了一圈书房,“这里说话方便么?”
“你放心,没我的吩咐没有人敢靠近。”
“新城先生已经67岁了吧,想必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了,很想和家里人团聚,享受一下生活了。”秦圣龙一副关心对方的样子。
新城文长恨不得冲上去将对方一把掐死,这个家伙给自己看了这么一大叠东西,现在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手里信封里所装的一叠纸张,看了之后心里直感到害怕,里面打印的这些东西要是传了出去自己不但会被押上法庭,说不定还会丢掉老命。
这些全都是他从第一次担任内阁防卫厅长官以来,收贿受贿的详细明细表,从时间到地点,到什么人,多少东西和多少金额都一一清清楚楚,有一些一二十万连自己都忘记了的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上边。
更有厉害的是,自己的亲信手下防卫省事务次官兵右卫门受贿的记录,一笔笔一点点一条条,清晰明了。
这条打印在最末尾处的记录好像与新城文长无关,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防卫省事务次官兵右卫门从新城文长第一次担任内阁防卫厅长官时就在防卫厅担任政策科科长,一直是新城文长的左臂右膀,可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至为亲密,这在R国政坛里早已经是不用说的事。
要是说担任防卫省事务次官的兵右卫门出了问题,而新城文长一点牵连都没有,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那些记录,自兵右卫门担任防卫政策科长起,他与山田洋行的董事打高尔夫球超过200次。
他还曾与对方赌高尔夫球、赌麻将,并接受对方餐饮、旅游招待和赠送的礼物,这些事情全都有细细记录。
就连过去五年间,兵右卫门与山田洋行一名前董事打高尔夫球约140次,前者每次只付1万R元,其余1.5万R元费用均由后者支付。
而在购买R国自卫队新一代运输机“CX”所用的引擎时,守屋指示部下与该董事新开的公司签合同。
无不一一在目,就如当时随行记录一般精确。
这件事情要使暴露出去,新城文长不但政治生涯完结,肯定得上军事法庭,他的结局要不是身败名裂苟且偷生,就是以死谢罪。
看着这些东西,新城文长的双手越来越抖得厉害,冷汗一粒粒地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嗓子嘶哑,新城文长干咽着口水问:“秦先生,你到底要我做些什么?”
“呵呵呵呵,新城先生不要太紧张,圣龙我只不过是想拜托先生在某个场合说上几句话而已,没有让先生去做什么为难的事。”
秦圣龙看了新城文长一脸惊恐的模样微微笑着说道。
新城文长不愧是个老政客,他先问了他要是照着秦圣龙的意思完成了那件事,他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秦圣龙依旧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好像是在和新城文长商量,但是那个语气让新城文长感觉不到有可以还价的地方。
“这件事当然由新城文长先生自己作主,不过圣龙我有言在先,请先生多多为自己考虑,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们考虑一下。要是这些东西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对新城先生的影响那可是太大了,以后你的家人岂不是永远生活在别人的鄙视之下。刚才圣龙进来时在客厅里见到您的小孙子,那真是太可爱了,我想新城先生不会让小孙子被人称为R国罪人的后代吧?”
内心挣扎了一下,新城文长心有不甘地说道:“秦先生,你也知道我掌握的内阁防卫省下有好几支特种部队——”
未等他把话说完,秦圣龙的眼里射出两道寒光,“新城先生我看你是有点糊涂了,能得到你手中拿着的那些东西的人会不考虑到这些问题吗?我还是那句话,请先生多多为自己考虑,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们考虑一下。哦,还要加上还有您的家人也应该考虑考虑。”
新城文长长叹一声,颓然倒在沙发上,“秦先生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秦圣龙嘴角浮起那抹邪邪的笑意,“叮”的再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是这样的,过两天千叶县柏市的丽泽大学请你发表演讲,到时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