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翩翩可是个精明人,上海的女孩儿都很精明,这话里夹的什么音她可听的出来,婆婆这话可是很不好听了,她开始是觉得自己确实是办的亏心事儿,她这样说也耐心解劝,
“我晚上在学校加班,太晚了就住在学校里了。”
可婆婆那没给她这台阶:“你老公不在家,就别天天的在学校那忙起来没晚,早早的就应该回来,要不人家问媳妇怎么也天天不在家,当面不说背后指不定嚼什么,当然我不信,但有的话好说不好听,咱们自己得注意着。”婆婆操着上海话,噼里啪啦。
“……这话我就不太明白了,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钟俊不在家我就不许忙了吗,他在家也没帮我什么啊。”
“你忙是忙啥呢,真忙工作呢吗?”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自己心理有点数。”这音调可就上来了
“您这样说可有点过分。”
“我说什么过分的了,让你注意不是为你好?我儿子不在家,我这当妈的不该替她把好门吗?”
“我注意什么,我怎么了?”翩翩想到过这种事儿纸里包不住火,长期这样总会露陷的,上海哪里背不住有个熟人就看见什么。
“你注意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好自为之,我家可受不了背地让人指指点点,全家背脏水盆。”
“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翩翩明知婆婆说的没错,可她的火气也上来了,人就是这样,尤其你不喜欢的人面前,都不愿低头认错,凭她的性格,肯定是听别人说过什么,但没有确凿实锤。
“行了,都少说几句,别说了!”公公出面也板着脸制止,这晚就这样是又一顿争吵。
黄翩翩回到里家,深思了一夜,这样的家究竟耗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钟俊第二天回来了,过问了她和母亲吵架的事情,翩翩知道他就还是那个样子,官腔越拿越足,顶多和个稀泥,不指责她就算不错了,对他不抱希望,对这个家都没什么希望。
这天她去学校,中午时在楼下碰到了苟经理,他发现翩翩眼是有些肿,情绪不好,就问怎么了,翩翩开始说没什么,苟经理说现在有事忙,晚上找她。
这俩位晚上找了个隐秘餐馆吃了个饭,翩翩委屈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苟经理听完沉默一阵,也有点无可奈何,这些你别跟她计较,这都赖我。
饭后俩人又去酒店开了房睡在了一块儿,心理委屈着但这做这个不能耽误,说了一会儿先躺床上来一次再说。
“这也是都怪我,让你受了委屈,当时我要不招惹你,也不至于这样。”
“你就别这么说了,我开始创业那么难的时候,只有你帮我忙。那次在海南要不是你,我没准都出不来了。”
“那次也算是幸运了,你知道那边儿都啥人,那要不闹着玩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告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可不得了,那天要不着我大哥,我都没准出不来了,你知道他们幕后的老大是什么人,他们是……”苟经理小声和黄翩翩说了那个在村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因涉及过于敏感的话题这里就不展开细说了,开始作者想要交待个明白,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请谅解;
黄翩翩听完惊讶不已,还是心有余悸啊;苟经理像安慰小女孩儿一样,好言劝慰一番,说不必害怕,有我呢之类的男子汉宣言,有时女人就吃这一套,几句好话下来,她自又是好好服侍他一番……
“苟连福”
“啊”
“你爱我吗?”她做完爱光着身子依偎在他怀里问。
“爱啊,当然爱了。”他迟愣了一下说道。
“那你愿不愿娶我?”
“你啥意思,开啥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离婚吧,我嫁你。”
“你这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不想在这个家待下去了,我想和你一起,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才轻松……”翩翩趴在他怀里感概动情的说。
“……别冲动”
“你是不愿意吗,开始嫌弃我了?”
“没有的。”
“那你唯唯诺诺的?”
“这事儿有那么简单吗,你觉得你老公能同意吗?”苟经理忧心的说。
黄翩翩嘲讽他几句,俩人没有再深说下去,这时已近年关了,她的工作更忙,除夕这天是几年来难得全家凑齐的一次,往年不是钟俊值班,就是黄翩翩有航班,一家人也很长时间没聚在一起吃个饭了。
钟俊出差很多天,回来后先面对的又是老婆和母亲的摩擦,这是他特别头疼的一个问题,知道母亲有些霸道专治,但她本质不坏,老婆为何就不能迁就一下,总是要针尖对麦芒。
这晚他订在一家高档餐馆,本意全家聚一起好好吃个饭,也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朋友们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吵过闹过平和下来好好把话说开了,生活还是继续。
父母的神情轻松了不少,理解儿子的用意,婆婆也对那天自己的言行有些反思,确实因为劳累言语有些激烈,说儿媳有些重。
今晚特意备了个大红包,给她个压岁钱也就算过去了,一家还是欢聚一堂。
但黄翩翩不冷不热的应付这年夜饭,点了一桌丰盛的菜,她没吃几口就说饱了,带糖果出去玩,公婆的脸色也随之不好看,钟俊劝她座下来,再吃点这么多好吃的,特意为她点的,好好聊会天。
她说吃饱了,座那里也基本不说话,不时露出片刻空乘技能版的微笑,八颗洁白的牙齿露的特别齐,这饭谁也没吃痛快。
回到家里,钟俊就埋怨她:“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这把爸妈叫出来,全家一起不就是缓和一下,没多大的事儿,一吃一笑就过去了,侬还要摆着个脸,没完没了的,侬怎那么不懂事的。”
翩翩开始还说自己累了,就是没有胃口,后来听烦了“我就是不想去,不想吃行了吧,有什么缓和的,骂我那么难听吃顿饭就把我打发了,真以为我是奴婢下人呢?我是不是太好糊弄了。行,钟俊,咱们别在争执,和你家生活的太累了,咱们离婚吧!”翩翩生冷无情的说出口。
钟俊愣住了好半天“侬说什么?”
“我说离婚,受够了!”
“侬受了什么,就受够了,你说话冷静。”
“我冷静很久了,你去跟你妈说,你怕你妈生气不好去,我去说也可以!离婚,我受够了。离婚的条件你提,我全都答应!”翩翩说完转身回房间关上房门。
钟俊呆座在房间,老婆的怨气很大,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顺着她的,生了女儿后本想给她介绍个规律的工作,托朋友都讲好了,她想继续飞,不想去坐办公室,那顺着她,娃交给父母,然后她又想创业,给她提供资金场地各种需求,和父母闹矛盾,也没深说过她,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第二天,他没上班想和翩翩好好谈一谈,有什么话说开可能就好了。
但老婆还是那个态度,不想谈什么,身心都很累,也许是自己的错,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忍。
钟俊很有诚府,你不想谈,那就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但他没有往她有外遇这方面想。
他也没和父母说,和往常一样生活,过些天冷静下来也许就好了,老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能最近就是情绪燥动期。
可仅一周后……钟俊来到看守所时,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会以这个身份座到这个他之前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的男人面前。
他叫苟什么都不记得了,刚认识时是大厦的物业部经理,大概就了解这么多。
在这方面还是太木讷,真没想到老婆和他会有瓜葛,钟俊对工作一丝不苟,全情投入的事业型男人,职场走的也是顺风顺水,与生俱来就带着优越感,真的没有把眼前这个有些粗鲁的北方男人当回事,老婆替他请求帮他牵线商业时,他有些不悦,认为没必要多管闲事,但真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是如今,当他听说老婆的死与眼前这个男人有瓜葛时,简直不敢相信。
他约见了这个叫苟什么的男人,这个男人曾当面指责过他不替老婆分担,他身为物业经理帮过老婆开学校很多的忙,一个完全不入流的小人物而已,可,就是他,老婆的死居然和他有关联。
如果不是那个警官从陈晓兰那里刨根问底,也许永远不会知晓。
钟俊在机关工作快十年了,从没有面对某个人时有如此尴尬的感觉,心中难出这口闷气,人不在了,可他真的搞不明白,也理解不了。
他通过局里朋友的关系,请求与他当面会谈一次,虽然不方便,但老同学生是帮了他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