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装修的清新典雅,室内布置采用中式的古董摆件和红木家具,既富古典韵味又不乏时尚气息。
苏柏将他们领到用餐区,宽敞透亮的斜角飘窗外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灯火阑珊,高楼广厦。
白母是个高挑纤瘦的中年美妇,在人群里极为亮眼,她一上来就给了周绵一个大大的拥抱,拉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把白慎勉和周妈妈冷落在一旁干瞪眼。
苏柏叫来服务生让他先上几盘餐前小菜,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含笑的望着周绵。
她脸蛋红扑扑的,似乎难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呵护,显得有些紧张无措。
周母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眼巴巴的瞧着周绵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也不甘示弱的拉起白慎勉问起了他的感情生活。
白慎勉总不能告诉她,我前段时间实在憋不住找你女儿做了彼此不能打炮的性伴侣,只能干笑着敷衍过去。
聊着聊着,话题就引到了苏柏身上,两位老人口径一致,逮住他就是一顿狠夸,极力把他和周绵促成一对。
周绵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苏柏的表情,她对这人心存着几分好感和好奇,想确认他的态度。
结果一不留神两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空气中像是有细微的电光闪烁,苏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两人极有默契的撇开头。
白慎勉觉得眼睛都要被亮瞎了,他将一大杯冰水灌进肚子里,非但没有把心里烧着的那把怒火浇灭,反而引起了一阵痉挛的疼痛。
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要留一分神关注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周绵的习惯。
她眉头微蹙,挪开他面前的水杯,将自己手中捧着的温茶递过去,低声斥责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胃病才刚好?”
白慎勉赌气似的把茶杯推的老远,瞪向周绵的黑眸就传达了一个信息:你不是光顾着和姓苏那小子眉来眼去吗?还管我做什么?
苏柏凝视了面前的茶杯片刻,端起它慢悠悠的品了一口,他生的唇红齿白,一笑起来有股奇异的色欲感,“丁香茶不错,养胃。”
周绵脸腾地红透了,那杯茶是被她喝过的。
白慎勉眼神阴鸷,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一把夺过茶杯,“咕咚咕咚”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傻小子争风吃醋的段位也太低了,跟他爸没得比。”白妈妈悄声对周母说。
正纳闷的喝着果汁的周绵差点呛住。
白慎勉的警觉性彻底被调动起来了,他像一只护食的大狼狗,密切的关注着周绵的一举一动。
每当苏柏有和她进一步深入交流的意图,就会被白慎勉插嘴打断,然后把话题带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地方去。
“你平常空余时间多么?都做些什么?”周绵和异性接触的经验少,有些苦恼的找着话题。
还好苏柏这个人很随和而且健谈,她说什么他基本都能接上,然后巧妙的延伸出更深层的东西,契合对方的喜好。
周绵不自觉盯着他啃起了指甲,两条腿在椅子下面晃来晃去,这是她信任对方的表现。
苏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拿掉了她含在嘴里的食指,塞了根吸管进去,“换个东西啃吧,小心把指甲油吃进肚子里。”
周绵从善如流的叼住吸管,“嗯嗯……你继续说。”
苏柏握着她的手忘了松开,失笑道:“听说女孩在她喜欢的人面前会很在意形象,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周绵倏地吐出吸管,管理好表情正襟危坐。
苏柏笑了出来,眼神很温柔。
就在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白慎勉面瘫着一张脸说了一句,“你理解的没错,她喜欢的人不是你。”
苏柏脸上的笑容一僵。
白妈妈气的在他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白慎勉睨着苏柏,挑了挑眉。
“……”
几次之后,周绵严重怀疑他对苏柏有那方面的意思,想和她抢男人。
她简直太悲愤了!
到了后面,白母和周母也实在没法忍了,有白慎勉这尊瘟神在,这场预谋已久的相亲根本进行不下去,这混蛋破坏气氛的本事一流。
白母灵机一动,说自己和周绵的妈妈想饭后消消食,让白慎勉把她俩带去保龄球室玩玩。
白慎勉端起杯子低头抿了口茶,“苏总是这里的老板,按理说对酒店环境应该更为熟悉才是,想玩什么找他就行了。”
白妈妈可不愿意和白慎勉讲什么道理,她不由分说地在他耳朵上拧了一把,“妈妈多久没和你见面了,想找块清净地儿跟你好好说些体己话不行吗?”
“可是……这里不比保龄球室清净多了。”
“你出息了啊,妈妈才刚来就和妈妈顶嘴。”白母虎目含泪。
白慎勉哑口无言。
苏柏好整似暇靠在椅背上的观战,然后冲周绵眨了眨眼睛。
周绵的小心脏很没出息的漏跳了一拍。
迫于无奈,白慎勉只能起身穿上外套,临走前,他朝周绵投入一道饱含警告意味的眼神。
那个姑娘恍若未闻,依旧春心萌动和对面的男人聊着什么,连看他一眼都吝啬。
母亲在背后催促,白慎勉却愣在原地挪不动步子,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离他远去。
比如那道总是追随着他背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