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狠心,还要可怕。
都做到那种程度了,他仍能死守住底线。周绵一方面赞叹他的毅力,一方面对两人的未来感到绝望。
这种关系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呢。
如果只是求而不得也就算了,再这么把人胃口干吊着又不给喂饱下去,她的身体都要被搞坏了,到现在还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阴蒂充血……
无论换成什么姿势都不舒服。
白慎勉那近乎蛮横的占有欲总能给她一种错觉。
他总有办法让周绵觉得,她的存在于他是特别的,他离不开她,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他就能被她掰直。
可昨晚那一宿的折腾总算让周绵醒悟了。
他对女人的抗拒是深埋在骨子里的。
是她勉强不来,破除不了的。
周绵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她却感受到了一阵轻松。
想到以后不必再为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伤神,不必再困在这段看不到出头之日的感情里,周绵觉得自己灵魂都升华了。
周绵用复杂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慎勉,就在她想趁他熟睡之际溜下床的时候,白慎勉搭在她腰侧的手指动了动。
……该怎么面对你我的大兄弟。
自己最后貌似腆着脸求他干了来着……然后被无视的很彻底。
以这家伙的性格一定会拿这事嘲笑她的,没准还会借机提一些很过分要求……
就在周绵惶惶然脑补的时候,白慎勉只是换了个睡姿,由侧卧变成了平躺,又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
周绵摸着胸口吁了口气,触手是光滑的丝质面料。
她低头一看,所幸白慎勉这个灭绝人性的禽兽还知道给她套件衣服,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得女性吊带睡裙。
周绵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在白慎勉家过过夜了,那仅有的一次还是高考结束,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对未来满是憧憬的时候。
回到家却发现四处空荡荡的,双方的父母丢下他们结伴丹麦十日游去了。
周绵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做的更绝,家里除了一些零花和够吃一星期的大米什么都没留给她。
周绵揣着剩下的八十块钱紧巴巴的过了几天,她本就是缩宅,拒绝了班级聚会,不分昼夜的窝在床上,整颗脑袋都是懵的。
成绩出来了,白慎勉考的那么好,不知道去的是哪所大学。
是不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高考前三个星期,白慎勉突然良心发现,招呼都不打一声跑到周绵家里,美其名曰要替她恶补她的薄弱项——数学和物理。
周绵心里自然是感动的,但从以往被他辅导的经验来看,白慎勉实在不是个好老师。
这家伙是个智力超凡的主,他的学习方式着实不适合周绵这样的普通人,对逻辑思维和空间想象能力要求太高。
而且他往往自我感觉讲明白后,也不管周绵听没听懂,就自顾自的丢下她打起了拳皇。
那所私立高中取消了晚自习,白慎勉每天都要呆到10点左右,等周绵妈妈委婉的开口赶人了才肯离开。
简直就是变相的监视。
周绵不忿的想着。
这要源于那天,白母带白慎勉来她家里做客,两个女人在厨房里其乐融融的做饭聊天。
周绵呆呆的站着,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觉得十分尴尬。
虽说妈妈让自己招待他,可白慎勉分明是个爱答不理的样子。
正好这时周绵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也就如释重负的顺势走开了。
是沈骁源打来的,他不知用的什么方法从班主任那里要到了周绵的手机号。
相比人高马大的身形,他的声音则是清润温柔的。让人联想到春风化雨,微微的沙哑感增添了一丝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朝气。
于是周绵默默地听他说了五分钟,中间一直没有插话。
要不是话筒里传来她的呼吸声,沈骁源几乎要怀疑那头根本没人。
继体育馆那次众目睽睽之下的拥抱后,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儿,班级里有两个男的是沈骁源的发小,受了他的叮嘱对周绵颇为照顾。
比如在周绵做不出题、单词背得不熟练被批评的时候带头起哄,发动嘲讽技能。
又比如在有男同学和周绵搭话的时候疯狂捣蛋,对男同学发动嘲讽技能。
又或是伪装成周绵的好友把她约到学校体育用品仓库将人反锁在里面,一直锁到深更半夜,还是沈骁源接到消息赶来救了她。
那天晚上,因为周绵贫血饿的头晕眼花,路上不慎一头栽进了花坛里。
沈骁源背着她走了几百米才找到一个夜宵摊子,用一碗炒河粉让周绵活了过来。
周绵狼吞虎咽,吃的两眼发直的样子实在太傻了,沈骁源忍不住转过身假装不认识她。
直到周绵吃完招呼他付钱,然后继续把她背回家。
沈骁源斜睨着她,“你不是说吃饱了就能走的动了吗?
周绵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自己好爬上去。
“之前科学喂养了你那么久,现在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向前方来个一百米冲刺!”
沈骁源站着不动,嘴角抽搐,“你是拿我当马骑吗?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都没拿我当马骑过。”
周绵插着腰,气的鼓腮帮子,“我这段时间遭的罪都是谁害得?三更半夜的让我骑一次怎么了?又不会有人看见。”
沈骁源不明所以,“你这段时间怎么了?”
周绵:“……谁通知你我在仓库的?”
“徐花楹啊,她说约你在那儿见面,结果却没等到人。刚刚你妈打电话问她你怎么现在还没回家,她就猜到你可能被锁在里面了。”
“这事她应该找老师啊,找你干嘛。”
沈骁源不自在的避开她的视线,“大概她以为我是你男朋友,而我手里又刚好有学校仓库的钥匙。”
他疑惑的样子不似作假,看来是真不清楚他那俩哥们干得好事。
夜很深了,路上行人寥寥,沈骁源背着周绵,步子刻意放的很慢。
“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拒绝我。”他轻声说。
“有什么想不通的,我这么优秀还不是被人拒绝。”周绵想起和白慎勉的种种,觉得憋屈。
沈骁源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说:“周绵,你是我的初恋,我以为你也是一样。”
听了这话,周绵虽然努力克制了,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平心而论,沈骁源很不错,尤其眼光特别好。
但实不相瞒,她初吻都没了。
那之后沈骁源好几天没再主动找过她。
今天却是又来了电话。
周绵捂着手机细声细气的说:“嘘……声音小一点,有什么事明天咱们学校谈。”
沈骁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苦笑道:“你这么急着挂电话,是觉得我在纠缠你吗?”
房间门“吱嘎”一声打开了,白慎勉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双臂抱胸皱眉审视着她。
那眼神让周绵误以为自己出轨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