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群豪在武当派用膳,费慕鹏在盛情难却之下,与十位掌门人坐在首桌边用膳边听他们的奉承。
真是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青年才俊,等一大筐恭维字眼不由令他的全身鸡皮瘩暗跳不已。
费常虹六女在邻席目睹他的尴尬神情,不由暗笑。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费慕鹏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却听清宏道长含笑起身说道:“请各位移驾敝派议事厅吧。”
说完,先行转身离去。
费慕鹏朝六女作个苦笑神情,立即跟着行去。
他已陪着十位掌门人坐在幽雅的厅中,立听清宏道长道:“贫道有一件重要之事,需征求各位的同意。”
群豪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何事,立即含笑不语。
清宏道长续道:“当今武林经过这些年来的纷争及昨夜一役,已经元气大伤,这一切全是贫道无能。为了及早整顿武林及恢复各派的元气,贫道打算把武林大会简化为此时之聚会,不知诸位有何卓见。”
净心大师立即点头道:“贫僧赞成。”
清宏道长又道:“费少侠之武功及人品,各位已经有目共睹,贫道打算推举他继任武林盟主,不知各位有否异议。”
净心大师诸人立即一致赞成,费慕鹏红着脸道:“在下年轻识浅,恐怕会辜负诸位前辈的厚望,因此,恳请诸位前辈收回成命。”
清宏道长摇头说道:“少侠,您别推辞了,贫道相信各派高手在目睹你的武功及奋勇牺牲精神,一定会鼎力支持的。”
“这……”
“少侠,盟主之职甚为艰巨,贫道原本不该如此勉强你,不过,为了武林安危及天下苍生,请你惠予答应。”
“这,这……”
清宏道长正色道:“少侠,目前整顿武林之最佳时机,你又最有资格担任整顿工作者,你不妨放手施为。”
“可是,我如此年轻,又默默无闻。”
“对事不对人,当初缔盟之时,各派早就签妥十二条共同约章,任何帮派或各人万一误蹈,盟主有权予以处分。”
说完,立即转身自柜中取出一个长形锦盒。
铁盒一开,各派掌门人倏然起立。
费慕鹏跟着起身一瞧,立即发现盒中摆着一本小册子及一支小旗。
清宏道长打开小册子,说道:“少侠,你瞧瞧这十二条约章吧。想起来惭愧,各大门派在这些年来即已违反不得私斗之规章了。”
费慕鹏瞧了一阵子之后,点头道:“真是订得挺齐全的哩,不过,处罚规则订得太严了,难怪道长会不忍执行。”
“唉,贫道太优柔寡断了,太辜负这面令旗了。”
说完,缓缓地抽开那面三角令旗。
那令旗乃是一面三角形绸布,布上正面绣着武林盟主四个金字及一条栩栩如生的腾云金龙。
背面则画着斑斑血字,乃是当初缔盟十位掌门人之血书。
清宏道长收妥令旗及小册子,说道:“少侠,贫道打算当着各派高手将此份盟主信物移交给你,请移驾吧。”
众人立即含笑跟了过去,他们刚走到三清宫殿前,立即发现群豪及武当派弟子已经聚集在清理干净的宽敞广场之中。
清宏道长朝他道“请”,立即与他并肩站在殿前台阶上面,其余的九位掌门人立即站在各派之前面。
费常虹六女则与南宫义站在一起含笑瞧着他,他毕竟尚是一个大孩子,面对此种正式的大场合,不由得尴尬万分。
清宏道长朝众人逐一扫视之后,倏地取出令旗一扬,绸布随风轻飘,那条金龙冉冉欲飞,群豪立即拱手喝道:“参见盟主。”
“免礼,请听本盟主最后一道命令。”
群豪立即挺胸瞧着他。
清宏道长寡声道:“本盟主方才与九位掌门人会商决议恭请费慕鹏少侠继任盟主,谁有异议,请尽早提出来。”
群豪立即默默地盯着费慕鹏。
“好,既然各位毫无异议,贫道就将令旗交给费少侠,请各位今后服从他的指挥,违者按规章议处。”
说完,收旗人盒,再以双手递给费慕鹏,然后,掠到武当派弟子身前。
费慕鹏正在尴尬之际,群豪已经宏声行礼道:“参见盟主。”
“哇,这免礼,免客气。”
说完,双颊已经火烫。
十位掌门人立即一一上前道贺,南宫义率领六女站在他的身旁陪着他向群豪致谢一阵子之后,突见一只信鸽疾飞而来。
一名丐帮弟子扬臂撮唇异啸数声,那只信鸽立即飞人他的手中,立见他自鸽脚取出一个小竹管递给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打开一瞧,立即欣喜地上前,贺道:“盟主,捷报,恭喜你啦。”
费慕鹏匆匆一瞥,朗声念道:“尽歼万紫帮及血手党高手,树倒湖狲散,血堡已经付之一炬。”
群豪立即欢呼出声,费慕鹏与十位掌门人商议一阵子之后,决议先请各派回去整顿,俟他决定居住何处之后再通知十位掌门人。
于是,众人在殷殷珍重声中告别了。
费慕鹏及六女在丐帮安排之下,搭乘一辆密篷双骑马车快马加鞭地朝金陵方向疾赶而去。
费常虹含笑道:“鹏哥,恭喜你出任盟主。”
“真是不好玩啦,挺别扭的哩。琪妹,你的伤势怎样了。”
沉琪含笑道:“好多了,不过,可能要休息三、四天哩。”
南宫菁菁含笑问道:“肋骨有没有断。”
“没有,不过,受创较重。”
“只要肋骨没断,不出半个时辰即可复原,鹏哥,把万年寒剑借给我使用一阵子。”
费慕鹏啊了一声,立即想起她曾以它替南宫义打通穴道之事,于是,欣喜地取出万年寒剑递给她。
“琪妹,请宽衣吧。”
沉琪立即羞赧地褪去外衣,南宫菁菁以剑光将伤口药粉剔净之后,含笑道:“琪妹,你先运功,非经我吩咐,暂勿停止。”
沉琪立即吸气闭眼调息。
片刻之后,南宫菁菁以剑身在沉琪的全身大穴逐一贴附,然后来回地在伤口附近缓缓地移动着。
费慕鹏诸人在旁目睹沉琪右肋伤处之红肿逐渐消褪,不由暗赞万年寒剑之奇妙功效。
不久,她伤处红肿已经完全消失了,南宫菁菁将它放在沉琪的手中,低声道:“琪妹,置于气海穴继续调息吧。”
沉琪点点头,将它置于脐下,默默地运功调息。
翌日黄昏时分,马车抵达金陵神骑帮联络站了,他们七人一下车,徐诗芳三人已经含笑相迎。
费慕鹏刚看见院中站了百余名身裹纱布之各派高手,立见他们躬身行礼,说道:“参见盟主。”
“真是不敢当,请免礼,免得又扯裂伤口。”
“是。”
他一见他们尚站在原地,立即关心地道:“各位负伤在身,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立即率领九女进入厅中。
徐诗芳三女带着他们进入小乔的房中,他们立即发现她已经恢复女貌,神色灰败地躺在榻上休息。
费慕鹏忙上前问道:“娘,你怎么啦。”
小乔苦笑道:“中了两剑,三掌,又连续拼斗,导致失血过多,力乏昏倒,现在已经好多了。”
“娘,孩儿助你恢复些元气吧。”
“别浪费真气。”
“真的没关系啦,邪不胜正,你来吧。”
南宫菁菁手持万年寒剑,柔声道:“娘,它可以活血导气及神凝筋脉,你只要提气固守丹田即可。”
说完,她朝费慕鹏一瞥。
费慕鹏诸人立即离去,不过,徐诗芳及倪琴却留下扶住小乔,方便南宫菁菁施治。
沉葳葳带着他们进入客房,立即看见裘景扬夫妇神色灰败地躺在榻上休息。
他们二人一睁眼,费含烟立即露出笑容,费常虹三人忙跪在榻前。
“起来,别这样子。”
费常虹附在她的耳边低语一阵子之后,三女立即扶起他们二人靠坐在榻壁,立听费含烟激动地道:“鹏儿,他,他……”
过度欣喜之下,她居然说不出话来。
费常虹含笑道:“爹,十大门派掌门人已经邀请你们的贤婿出任武林盟主,你瞧瞧盟主令旗吧。”
费慕鹏立即自怀中取出锦盒递了过去,裘景扬二人一见令旗,立即欣喜地双眼浮现泪光。
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一见是皇甫靖,刚转身行礼,立听他哈哈笑道:“好鹏儿,果然了不起。”
话未说完,立即凑上前去打量令旗,同时又道:“不错,它正是至高荣誉的武林盟主令旗,哈哈……”
说完,立即坐在椅上。
众人分别在榻沿及椅上坐定之后,皇甫靖又道:“玄武湖一役多亏亲家及亲家母帮忙,否则非全军覆没不可。”
裘景扬苦笑道:“愚夫妇错估血堡会有伏兵,导致大伙儿伤之甚重,至今心中难安哩。”
“哈哈,你们不是伤得更重吗,若非乔帮主及你们拼命地阻挡,大伙儿至少要多伤亡四五十人哩。”
费慕鹏一见他们自动地攀起亲来,心中一喜,立即问道:“爹,谈谈玄武湖一役吧。”
“好,这是我今生遇见的最惨烈拼斗,双方刚列阵,亲家及亲家母立将万紫帮副帮主及四名顶尖高手摆平。接下来就是大拼斗,大混战,一直拼了一个半时辰,我方原本已经胜利在望,却冲来了二百余名血堡高手。血堡武功果然凌厉,所幸亲家、亲家母及乔帮主缠住那十名顶尖高手,才暂时稳住局面。不过,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情况立即告急,我这两处剑伤及一处掌伤,就是在那时留下来的。正在危急之时,神骑帮及丐帮弟兄们突然采取同归于尽的招数,由两三人与一名血堡高手血拼。哈哈,这招果然有效,连那些尼姑、道士及和尚也用上了,虽然伤亡惨重,却宰光了那批人哩。”
费慕鹏听得热血沸腾,握拳道:“我一定不容许这些家伙继续在武林之中耀武扬威。”
“哈哈,够魄力,你放心,经过这次‘大扫除’之后,没有人敢再出来耀武扬威了,谈谈武当山之役吧。”
费慕鹏立即扼要地将武当一役说了出来,皇甫靖惊喜地道:“不简单,我看如来圣童这老鬼一定死得莫名其妙也十分不甘心哩。”
裘景扬点点头,说道:“不错,若非鹏儿及令嫒出其不意地下手,当今武林恐怕无人奈何得了他哩。”
三日之后,群豪相继恢复不少的功力,费慕鹏设宴招待他们之后,含笑道:“各位,告诉你们一件秘密。”
说完,含笑朝坐在身边的小乔点点头。
小乔立即含笑起身,同时卸去脸上之易容。
群豪及神骑帮近百名好手下乍见她不但是女儿身,而且美若天仙,不由为之一怔。
“各位,她正是家母,一个很伟大的女性,不过,她已经决定退隐,帮主一职由我接任,可有人反对。”
神骑帮好手立即起身鼓掌表示欢迎。
“铭谢支持,请坐。”
众人坐下之后,费慕鹏又道:“我打算仍把此地作为神骑帮联络站,另外在玄武湖畔购地搭建神骑帮总舵。”
丐帮帮主田忠煌起身道:“此事可否交由本帮代理。”
“哈哈,行,你们出力,我出钱,谢啦。”
“多谢盟主赏脸。”
“哈哈,我甚为好客,记住多盖些客房。”
“是。”
“各位继续在此地疗养,我必须先回一趟扬州哩。”
说走就走,在丐帮弟兄沿途供应马车接运之下,他们终于在正月二十六日中午返回扬州了。
三辆马车刚在倪家大门外停妥,立见阮氏跑到费慕鹏的身前,低声道:“小鹏,有人找你,已经等了一天一夜啦。”
“奇怪,会是谁呀。”
“不知道,是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哩,另有十二名老先生跟随哩。”
“他目前在何处。”
“在你的书房中,他一来到此地,除了吃喝、就一直待在书房中,我听小湘说他一直在看你的画哩。”
“好,我去瞧瞧他。”
说完,立即带着九位爱妻及小乔朝后面行去。
倪顺及倪虎则兴致勃勃地向阮氏叙述金陵之行情况。
他们九人刚走近竹林,立即看见一位青袍老者在竹林中散步,那人一转身,立即含笑掠了过来。
肩未晃,衣未扬,一掠即达三丈余远,这份精湛的轻功立即引起费慕鹏诸人的注目。
那人停在他面前六尺远处,含笑道:“老夫程柏仰,请问少侠是否为新任武林盟主费少侠。”
“正是在下,请问老先生有何指教。”
“敝上仰慕少侠之画技,专程来访,请恕冒昧之罪。”
“老先生太客气了,请。”
说完,立即跟他行去。
他们绕过老屋院中之后,立即看见那些婢女脆呼:“主人,夫人,您们回来了。”
她们同时欣然出迎,费慕鹏含笑朝她们点点头,朝程柏仰道:“老先生,请人内一叙吧。”
“不,老夫不便入内,请。”
费慕鹏疑道:“那老先生你在何处膳宿。”
“宿于四周林中,膳食方面惠蒙她们供应。”
“真是,那待会一起用膳吧。”
“别客气,请少侠先与敝上见面再说吧。”
说话之间,倏见一位身着宝蓝绸袍,俊逸脱俗,身材瘦削挺拔,年约双十的青年已经走了出来。
他瞧了众人一眼,含笑拱手道:“在下赵慕秋,久仰公子的画,才冒昧造访及擅自居住,尚祈海涵。”
“赵兄客气了,请入厅再叙吧。”
入厅之后,费慕鹏先介绍九位爱妻,才问道:“小弟一向名不见经传,越兄为何会获悉我小名及住处呢。”
赵慕秋含笑自袋中取出一封信,朗声道:“小弟蒙阮大人推介,特来求教,推介函在此,请惠阅。”
费慕鹏接下后,正欲拆阅之时,突闻信中飘出一缕幽香,不由暗忖道:“这不是……”
他立即朝她一瞥,她却坦然含笑道:“费兄,有何不妥吗。”
那洁白整齐的贝齿立即又使他一怔,他轻咳一声道句“没事”,立即拆阅,只见上面写着:“鹏儿:好友之子幕秋君素好绘画,他在偶然目睹你之大作后,顿生求教之意,吾特书此函,望汝多费心指教。阮文明敬笔。”
他唔了一声,刚欲启口,突觉有异,立即轻咦一声。
“费兄,有何不妥吗。”
他将信递还给对方,道:“赵兄,小弟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赵慕秋将信收下,含笑道:“请说。”
“此封信真的是敝大舅所写的吗。”
“这,小弟不清楚,因为,此信乃是阮大人交给家父的。”
费慕鹏正欲告知这封信乃是阮文昌之笔迹时,倏听耳边传来一股苍劲传音道:“鹏儿,别揭破内情。”
他略一思忖,突然想起传音之人乃是叔公皇甫仲赐,不由忖道:“奇怪,叔公怎会赶来此地呢,姓赵的是何来历呢。‘倏听赵慕秋诧问道:”
费兄,你方才为何会对那封信起疑呢。““小弟只是觉得敝大舅为何那么客气呢。”
“阮大人一向温文儒雅,对任何人皆很客气呀。”
“唔,恕小弟只与他相处数日,相知甚浅矣。”
“费兄,小弟渴盼能够及早恭聆教益,可否立即赐教。”
“这,此时已近用膳时间。”
“小弟不饿,请吧。”
费慕鹏不由怔道:“此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好似在指使下人哩。‘他立即望向九位爱妻及小乔。
小乔悄悄地传音道:“鹏儿,对方是女儿身,别胡来。”
他似遭雷劈,立即傻眼了:“怪不得那封信会有处子幽香,怪不得明明是二舅之字迹,却故意写上大舅之姓名,二舅分明在暗示对方的身份嘛。叔公是密探副统领,却吩咐我别再问下去,看来这个马仔的来头一定不小哩。‘倏听小乔又传音道:”
鹏儿,她已上楼了,快去吧。“他吸了一口气,立即起身行去。
他在行走之际,清晰地听见楼上轻细的脚步声,立即忖道:“奇怪,这个幼齿仔之功力不弱哩。‘他立即决定要庄敬自强及处变不惊。
不过,当他进入书房发现对方已经站在画架后面作画之时,他仍然禁不住一怔,对方却含笑继续作画。
他走到画架旁一见对方正在勾划轮廊,而且自己赫然变成模特儿,立即默默地瞧着。
那稳健的笔法及细腻的勾挑使他暗暗心折,尤其那对隐含威仪的凤眼在张合之间,更是令他倾服,他就站在对方的旁边瞧着对方作画。
对方似乎也很喜欢他这样子,于是,立即继续专心作画,在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完成了素描。
“真是好才华,太逼真了。”
赵慕秋放下画笔,摇头道:“不,我仍然觉得有某处不妥,可是,却偏又不知道出自何处。”
费慕鹏指着画中人之嘴角及双眼,说道:“赵兄,你是不是觉得小弟应该冷傲些,才符合你的理想呢。”
赵慕秋的双眼异采一闪,瞧了他一眼之后,点头道:“不错,武林盟主何等的崇高及尊贵,不宜太随和,否则,难以统御三教九流。”
“真是,请恕我直言,我原本无意要出任武林盟主,因为我出身微薄,不但年轻才疏学浅,而且没有群众基础。不过,目前武林元气大伤,若再纷争下去,一定会灭绝,所以我暂时出来稳定一下这个局面。我只希望他们在帮派中恢复元气及培育下一代,我并不希望领导他们做些其他的事情。我自愿当个跑腿员、服务员,因此,我必须很随和,不宜高高在上,请原谅我的这一番直言。”
“你真是最特殊的武林盟主,居然放弃盟主的大权,你不怕他们认为你太嫩可欺吗。”
“不会,他们皆是历劫幸存者,绝对不会有此种念头,如果有人敢如此的话,我会好好的和他聊聊的。”
“聊聊,如何聊。”
“先软后硬,我一向不惹事,不怕事。”
“喔,看来我还错估你哩。”
“你客气了,赵兄,你的才气横溢,不过,稍嫌纤柔,这几条线段就有这种现象,对吗。”
他佩服地道:“不错,小弟早就有此感觉,虽然想改进,可是,却无法克服,你是否可指点一二。”
“没必要,真的没此必要,你不妨让这份纤柔秀气尽情地发挥,效果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他立即企盼地凝视问道:“真的吗。”
“马上试试看吧,请。”
说完,立即带着他走到另外一个画架旁。
赵慕秋却走到窗旁默默地遥望着那片竹林,费慕鹏怔了一怔,深深地瞧了他一阵子之后,拿起画笔迅速地开始作画,不到半盏茶时间,立即完成草图。
他又深深地瞧了一阵子,立即全神作画。
好半晌之后,赵慕秋徐徐地吁了一口气,偏头一见费慕鹏正在作画,他立即好奇地走了过去。
当他看见画中人之际,倏地神色一变。
原来画中人之相貌与他颇为相似,不过,却是秀发垂肩、一身白色衫裙,正在一座华宅院中舞剑。
他警觉地吸气稳住情绪,含笑道:“费兄,你的画技令人心折矣。”
费慕鹏轻轻地摇头道:“全凭意会揣测,出入太大矣。”
“费兄,你的话中有话,莫非……”
“赵兄你别误会,小弟别无他意。”
说完,就欲撕下画纸。
赵慕秋急忙道“住手”,同时按住他的右掌。
双掌甫接触,赵慕秋倏地全身轻震,缩手退到一旁。
费慕鹏将画笔朝架上一搁,立即转身望向窗外。
赵慕秋默默地望着那副画,好半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卸下那副画,然后开始作画。
他画得很柔,很缓,很专心。
不久,费慕鹏转身走了过来,他朝画纸一瞧,立即身子一震,脱口道:“好美,好柔喔。”
赵慕秋露齿一笑,继续作画。
费慕鹏站在一旁欣赏,偶尔提出自己的观点,他立即含笑修改,直到黄昏时分,方始搁笔。
一幅天仙美女闺中操琴彩画栩栩如生地完成了,赵慕秋瞧了好一阵子,问道:“这幅画真的是我的作品吗。”
“不错,集真善美于一身的佳作,能否……”
话未说完,倏然住口。
他知道这幅画的主角就是赵慕秋自己,他冲动地想要一睹赵慕秋的庐山真面目,不过,旋又克制住了。
赵慕秋似乎明白他的心意,全身一颤之后,低头蚊声问道:“你知道我是女儿身了吗。”
“我我,对不起。”
她的羞态反而使他暗感不妙,慌忙出声道歉。
她却低声道“用膳吧”,立即低头离去。
他又朝那副画瞧了一阵子方始离去。
他步入大厅,立即看见小乔及九女已经陪着赵慕秋坐妥,在赵慕秋与费常虹中间主位则空了出来。
他挤出笑容朝她们点点头,立即在主位上坐下,九位婢女立即在旁侍候。
原本该嘻笑连连的晚宴,由于多了一位神秘的赵慕秋立即显得文文静静的,最觉别扭的人莫过于费慕鹏了。
因此,在婢女送上水梨,他吃了一片之后,立即起身含笑道:“请慢用,在下失陪了。”
同时朝房中行去,他先洗个痛快的热水澡,然后,站在窗旁望着黝暗的窗外,却是满脑子的问号。
这些问号全绕着赵慕秋打转,他忍了又忍,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又默默地朝书房行去了。
他刚开门,立即看见赵慕秋双眼灼灼地站在画架旁盯着自己,那炙热的眼光,立即使他内心一颤。
他立即低声道“对不起”,就欲关上门。
却听一声清脆的“等一下”,他不由一阵晕眩,真是好清脆的少女音喔。
一阵幽香刚扑鼻,赵慕秋已经飘到他的眼前,而且以炙热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瞧着他。
他被瞧得阵阵晕眩,心儿狂颤,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半晌,赵慕秋的双掌在脸上一阵轻搓,取下一张易容薄膜摘下那顶软帽之后,满头秀发及亦嗔亦喜面孔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不由令他瞧得全身一晃,好似被兜心揍了一记雄浑掌力。
她却羞赧地低声道:“原谅我瞒了你。”
“哦,没关系,孤男寡女不宜同处一室,我……”
“不,先听我把话说完吧。我是当今皇上的长孙女宜苹公主,我是从阮文明处获悉你的消息。我很欣赏你的画,因此特来瞧瞧。想不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的才华委实令我倾折。”
“真是雕虫小技,贻笑行家矣。”
“你太客气了,午后作画期间令我感受良多,你可否再为我绘幅画供作永远的留念。”
“这,公主午后那幅画已是佳作,在下不敢再班门弄斧。”
“不,旁观者清,劳个驾吧。”
说完,径自走到那柜前取出那把古琴。
她将古琴朝桌上一搁,稍一调弦,立即凤眼炙热地望着他拨出一串悠扬、轻快的音符。
他缓缓地走到画架前,聆听好一阵子的琴音之后,拿起画笔似快刀斩乱麻般迅速地移动着。
不到盏茶时间,一副美女奏琴图已经出现于画纸中,他刚退后一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掠了过去。
“天呀,太完美,太传神了,我我……”
激动之中,她倏地转身投入他的怀中。
他好似被一枚百吨炸药炸中般,身子一晃,“砰”一声,结结实实地仰摔在地上。
他刚张口欲叫,双唇却已经被她的樱唇封住,面对这种“突袭”,他醉茫茫了,他昏沉沉了,他只知道紧搂着她,贪婪地吸吮着她,而且由樱唇逐渐地蔓延到她那张娇颜的每一寸肌肤。
缘乎,孽乎,他全都甩了。
出身于至尊深宫,一向眼高于顶的她乍见文武全才、貌逾潘安的他,立即如痴如醉了,方才那些音符已经诉尽她的爱慕之意了。
他的双唇沿着她的娇颜进入粉颈,然后又侵袭向雪白如脂的酥胸,两颗心儿狂跳不已了。
一不作,二不休,他开始替她解除装备了。
她在兴奋及紧张之中,全身连颤,藕臂却紧搂着他那结实的身子,双眼更炙热地盯着他。
他不停地爱抚,吸吮着她的胴体,直至将她剥得全身清洁溜溜之后,才抱她进入屏风后面的锦榻上。
芳径未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一阵火辣辣撕裂般疼痛立即使她的神智一醒。
他却在此时再度开始封住她的樱唇及攀越双峰,双重刺激之下,她整个地豁出去了,她任由他如何摆布了。
他也不负她之厚望,在热情的爱抚之中,替她除去破瓜之不适,开始带她进入仙境。
在他积极的铁探之下,在阵阵澈骨酥酸及通体麻痒,使她胡乱的扭动及挺摇不已。
他以不变应万变的继续的疾旋速转,不到半个时辰,她开始婉转呻吟及颤抖不已了,他如识途老马般带她飞翔于飘渺仙境之中,直到她泪流满面,香汗淋漓,才停了下来。
她羞赧地瞥了他一眼,立即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拿起枕旁之毛巾轻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及泪水之后,将被覆身,搂着她慢慢地进入梦乡。
一个时辰之后,他轻轻地制住她的黑甜穴起身着衣之后,立即默默地朝楼下大厅行去。
他刚入厅,费常虹九女立即起身低声道:“恭喜。”
他满脸通红问道:“娘呢。”
费常虹含笑道:“在前面厅中与荆大人会谈。”
“哦哦,你这个漏子不小哩,她是公主哩。”
“你呀,色胆包天斩首示众,株连九族啦。”
“你们别唬我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怜葳妹腹中那无辜婴儿要跟着完蛋,你呀,这回稳死啦。”
“真是的,你们别黑白乱讲啦,我不信。小琴,你说实话。”
倪琴窘红着脸道:“我,我不知道。”
“你骗人,快说实话。”
倪琴望望诸女,苦笑一声,立即低下头。
费常虹低啐一声,说道:“别欺侮人啦,解铃仍需系铃人,只要她肯跟你,那就天下太平啦。”
说完,咯咯连笑不已,费慕鹏道:“好呀,你敢逗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上前拉住她的纤腰,又朝雪臀一搭,抱起她匆匆地掠去,诸女不由脆声低笑着。
费慕鹏抱她人房之后,手一伸立即在她的双峰揩油,逗得她咯咯连笑,边挣扎边宽衣解带。
没隔多久,两人便光溜溜地上榻了。
她翻身上马闯入禁区之后,低声问道:“鹏哥,公主玩起来会不会比较过瘾些呢。”
“不好玩,太紧张了。”
“咯咯,不好玩,太紧张了。咯咯,我听她的咽喉声音,好似很乐哩。”
“那当然乐啦,你们这些老将都乐不思蜀,她能不乐吗。”
“她到后来好似很浪哩。”
“那是情不自禁啦,你当初还不是一样,对了,婷和薇怎么没有进来和你联手作战呢。”
“咯咯,你享受不到这种妙味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有喜啦。”
“天呀,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啦,珠妹及琴妹及芳妹也凑热闹哩。”
“啊,真的吗。”
“是呀,娘已经鉴定过啦。”
“啊,好辉煌的成果呀。虹妹,你该加油啦,你是大姐哩。”
“讨厌,人家已经够紧张的啦,别再害人家更紧张嘛。”
“好好,我不说。”
“鹏哥,她美不美呀。”
“美,不过尚逊你一筹。”
“讨厌,别逗人家白高兴啦。”
“天地良心,我不相信有人会比地狱双娇美丽。”
“胡扯,珠妹就不逊于人家。”
“不错,她是不逊,不过并没有超越呀。所以,你还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尤其这份妩媚。”
说完,在她的双峰轻轻地握揉着。
她又问道:“鹏哥,告诉我,咱们十人之中,哪个人最能带给你妙趣。”
“哦,那真是各具千秋啦。”
“说一下嘛。”
“那当然是你喽。”
“讨厌,又在逗人家啦。”
“真的啦,你真是既美丽,又热情,谁挡得住呀。”
“讨厌,你就挡得住,而且挡得人家,哎唷,好酸喔。”
说完,她就好似疟疾发作般哆嗦着。
“虹妹,你今晚怎么如此罩不住呀。”
“人家好想你,一下子全耗光了嘛。”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呀,那我该再去找谁呢。”
“去找菁妹吧,琪妹好似尚未痊愈哩。”
“虹妹,我送你一程吧。”
说完,身子一翻,一式霸王举鼎轰轰狠炸着,让她美得冒泡,乐得发透,疯狠地扭动及呐喊了。
好不容易将她轰垮之后,他倏地一阵哆嗦,立见她欣喜地道:“鹏哥,你怎会……”
他亲了她一下,边开枪边说道:“虹妹,我已能收发由心了。”
“真的这么棒呀。”
“你怎么也会套用我的口头禅啦。”
“咯咯,这叫夫唱妇随嘛。”
“哈哈,有意思。”
两人彼此爱抚一阵子之后,费常虹催道:“鹏哥,回去陪她吧,毕竟她一向处尊养优,别欺负她嘛。”
“再让我多搂搂你嘛。”
“鹏哥,明早她起来之后,你带她到客房来,我会替她准备盥洗及新衫,免得她不习惯哩。”
“虹妹,你真是设想周到哩。”
“谁叫人家是大姐嘛。”
午后的阳光分外得柔和,赵慕秋伸个懒腰,凤眼一睁,一发现置身于陌生之处,她先是一怔。
继而,她马上想起昨夜之事,她倏地向左右两侧张望,然后,一挺腰,打算起身下榻。
下身那阵裂疼立即使她皱眉躺回榻上,片刻之后,她缓缓地起身下榻之后,她立即为自己的浑身赤裸感到阵阵羞涩及难为情。
尤其,当她瞧见被褥上之斑斑落红及秽迹之后,她更是羞喜得满脸通红及一阵臊热。
倏见榻柱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挺拔有劲之字迹道:“秋,浴室中有香汤及新衣,鹏。”
她心儿一甜,步人榻旁之小房,果然看见一桶热水及迭妥之干净中衣及白袍。
她关上木门,羞涩地冲洗身子之后,一出门,立即看见榻前桌上摆着一个小砂锅及一张字条:“爱,就是把它吃光光。”
她打开锅盖,立即发现里面摆着一碗又热又香,自己最喜欢吃的莲子羹,她的心儿又是一甜,她果真努力地把它吃个精光,然后走出屏风外。
她立即发现费慕鹏正在含笑作画,她正羞赧之际,他已经柔声道:“秋妹,过来瞧瞧。”
她趋前一瞧,立即凤眼一亮,道:“好美喔,我不配。”
他牵着她走到榻前镜旁,柔声:“秋妹,瞧仔细些,配不配呢。”
说完轻轻地将她搂人怀中,她羞喜地立即低头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坐在榻沿,柔声道:“秋妹,恕我昨夜亵渎了你。”
“鹏哥,别如此说,跟我入京一趟,好吗。”
“理该如此,何时动身呢。”
“由你安排吧。”
“好,咱们先去见见娘及虹妹她们吧。”
“我,我好尴尬。”
“秋妹,没啥难为情的,都是自己人嘛。”
说完,轻轻地搂着她站了起来。
他们步人大厅之后,立即看见小乔及费常虹诸女和十二位老人,正在品茗欢叙,他立即轻咳一声,那十二位老人忙起身行礼道:“卑职参见公主。”
赵慕秋羞涩地低声道:“诸位别多礼,请坐。”
小乔含笑牵她坐在身边,说道:“公主……”
赵慕秋低头道:“娘,请直呼秋儿之名吧。”
“好,秋儿,荆大人已经向我提及你出京之原因及经过,我先欣喜能够缔结这段良缘。这是费家之荣幸,亦是武林同道之光荣,不过,鹏儿不谙宫中礼仪,你可要多加帮忙。”
“秋儿知道,皇甫副统领(指皇甫明珠之叔公皇甫仲赐)和二位阮大人亦会指点的。”
“很好,此外,鹏儿目前已是武林盟主,必须经常在外奔波,因此,无法在京城定居,请代向皇上禀呈。”
“秋儿知道。”
“好,虹儿,你们姐妹们好好地去聊聊吧。”
费常虹九女及赵慕秋立即起身行礼,然后步向竹林。
小乔含笑道:“鹏儿,荆大人他们十二人奉命护送秋儿来到此地,你该好好地表达谢意。”
费慕鹏立即起身一一行礼,大内密探统领荆绍璋立即含笑道:“卑职有一件事必须向驸马直言,请多加海涵。”
那声“驸马”立即令费慕鹏满脸通红地道:“请说。”
“皇上远在京城却一直心悬天下苍生福祉及武林动乱,驸马身为武林盟主,可要替皇上分担忧劳。”
“请指示。”
“宏扬武学,除魔卫道。”
“多谢指点,我会全力以赴的。”
“卑职出身于点苍,欣睹武林出现驸马这颗彗星,甚盼你仰礼天心及皇上圣意,造福武林及黎民。”
“我会全力以赴的。”
荆绍璋立即欣慰地点了点头,皇甫仲赐轻咳一声,说道:“禀驸马,卑职有私事请示。”
“叔公,别这样子,请吩咐吧。”
“咳,皇甫世家如今只剩下令岳一人,他已经不再续弦,因此,延续皇甫烟火之事可能要落在珠儿的身上了。”
“叔公,请明言。”
“欣闻珠儿已经有喜,可否在她日后分娩第二名男婴之时,过继给皇甫世家以继承皇甫世家之烟火。”
“理该如此。”
“谢谢,谢谢。”
“叔公,你太客气了。”
“鹏儿,你打算何时入京。”
“叔公,您说呢。”
“皇上一定正在心悬公主此行之结果,因此,如果时间许可的话,最好早一点入京。”
小乔立即含笑道:“鹏儿,明早动身吧。”
“好吧。”
“好,你陪荆大人他们好好地聊聊,我去吩咐小湘她们多做几道佳肴,今晚好好地庆贺一下吧。”
说完,朝荆绍璋诸人颔颔首径行离去,厅中立即洋溢着欢乐喜气。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