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被摸着乳房仍看着这壶姜茶出神。
刘易刚才表情平淡,什么也没说就来这屋烧水,知道他是闹心了。
不用说,自己与刘易的事让那个董洁知道了,董洁是郑秀的介绍人,知道这事定是怒不可遏,两人吵起来,就董洁那个霸气样,打人绝对干得出来。
而且已经干了,这一巴掌真重,现在都快四个小时了指印仍然在脸上清晰可见。
打得自己都心疼了,自己在与情哥哥接吻的时候都怕他痛一个劲的温柔,他却被人打了这么重的一巴掌。
如果不是差着自己与刘易的一层关系,中间隔着一个郑秀,自己绝对会跳起来找董洁算帐。
但刘易又与董洁说了什么?
两个人喜笑颜开一起开车去吃饭呢?
自己是真爱上了刘易了,这个小白呆瓜已经长大成熟了,他坐那里沈思的专注神情,那烧水沏茶的熟练动作,那剑眉星目有棱有角的面相表露着一个男人的潇洒,身上的块状肌肉更是令自己意乱情迷,自己每次见了都头晕一下。
在跟刘易第一次之前自己是没这感觉的,难道男人与女人上了床一个男人就变了?
一个女人与男人上床也会变了?
那学校那个王八蛋怎么没变呢?
不,学校那个是变了,是变心了。
自己本应该追命千里去消灭他,他估计也是怕自己找他的麻烦才不远不近的,现在可以出国了,才敢承认。
而自己因为想到他在学校时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确实对自己也挺好的,他人很优秀定是找了一个比自己强的,想想过去的好也就算了。
人家感情都没有了,自己何必折磨自己呢?
自己的痛苦难道还有人会心疼?
而现在抱着自己的竟然是别人的准老公,他受自己的诱惑才有了今日,这男人都是受不住美色诱惑的,犯错误难免,就看有没有良心。
他也是知道最后一定没结果,怀着侥幸的心理在偷腥,偷一次算一次,早晚也得停手。
自己能放过他吗?自己与他没有任何承诺,没有任何誓言,就是以玩游戏的名义在一起鬼混,结果玩着玩着却玩出真爱来了,自己怎么办呢?
陈如正在想着,刘易却看姜茶已经冲开了,打开了盖子,用个长勺搅了搅,又倒了个小茶杯,拿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见水温合适,才递到陈如的面前,又压低声音说:“先喝一口去去寒气,一会就凉了。”
陈如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温柔体贴真让人受不了,这一刻刘易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了,我要的就是此刻的柔情。
按理来说,自己此时卧在刘易的怀里,刘易此时喂自己喝茶就更完美了,但他却没动。
陈如想了一下,也起身双腿跪坐,直腰俯首,双手捧茶,慢慢地吟了一口,这淑女的范儿还是要的,仙妖混和体才最有吸引力。
陈如慢慢喝了这碗茶,却没再倒在刘易的怀里,而是起身跪坐在茶台的对面,又取了一个杯,将双杯并列,拿起茶壶缓缓将双杯倒满,然后捧起其中一杯举杯过顶递到刘易的面前。
刘易见她玉颈低垂,眼神内敛,一副淑女范儿,不仅想起了曾学过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古典夫妻模样,却又看陈如的睡衣前襟半开着,酥胸半露,傲人的双峰将睡衣支起大半,低头都能看见两个水粉色的小乳头,不仅有些意乱情迷,只得接过茶杯也慢慢地喝茶,心中一个劲的翻滚,此刻想说什么也张不开口。
陈如也拿起桌上的茶杯几口将糖水喝了,将杯倒满,却不再喝,而是将双手平放在双腿之上,眼睛凝视着茶壶里的水,含胸低首,像个日本艺妓似地等着刘易说话。
刘易眼睛看着这个人间美妖,茶水在嘴里直翻波浪,就是咽不下去,将茶杯举在嘴边半天也放不下,只好望着墙上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楞神,最后两句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现在有三个婵娟,一个在千里之外望月,一个在自己的面前看水,另一个可能喝多了回家睡觉去了。
陈如见刘易半天不说话,便先问了一句:“董洁是让你跟我分手吧?”
刘易一楞,为什么每个女子都冰雪聪明,都能未卜先知,无论是董洁、陈如还是郑秀都能在自己未说话之前就能看出自己的想法?
是自己太无能还是她们太狡猾?
自己遇上的为什么都是成精的人妖啊?
刘易仍是尴尬一笑,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得将杯中茶干了,仍旧放在桌上,陈如又举起壶给他倒茶,眼睛看着茶杯一边缓缓倒茶一边慢慢问道:“你舍得离开我么?”
陈如是没法问爱或者不爱的,这个不是在爱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关系,只有一起和离开两种说法。
两人注定的分手或者说是结束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半路杀出了一只狐狸精,要使这个时间提前,现在就看刘易怎么办,而自己的想法是尽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拖它个天荒地老。
刘易叹了口气,却不敢看陈如,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如见刘易犹豫不决,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知道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已经爱上了自己,不是玩玩那么简单了,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跟自己上了床心里当然是感觉对不起郑秀,但自己与他是真刀实枪的对干,他的心里更会对自己过意不去,现在就要看他的心里天平要往哪面倒了,自己哪方面都不比郑秀差,一样会让他升官发财,一样会让他快乐无边,只是自己身上的污点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傻?
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现在什么也挽回不了,这个有点郁闷,相当的郁闷。
刘易终于回过眼来看陈如,又嚅懦了半天才说道:“陈如,我们……分手吧。”
陈如却没有任何反应,傻坐在那里,这句话刘易早晚是要说的,却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刚才自己在床上心里已经准备了半天,但当刘易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当头一棒,打得自己有点发傻。
刘易见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便继续说下去道:“陈如,我们还是分了吧,我已经是女朋友的人了,这样下去早晚也没结果,以后万一再传出去,对谁也不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行为也要负责的。”
陈如坐在那里痴呆了半天,泪水突然涌了上来,两行眼泪串珠一样掉落了下来,却没有擦,任由眼泪在脸上流着,滴在自己的胸前。
陈如就这么痴呆似地哭着,模糊的双眼仍然在看着桌上的茶杯,虽然连喝了两杯热茶,但仍然感到心上发冷,从里到外的冷。
自己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从小到大天天就是学习,练习各种技艺,每一个老师都像凶神恶煞一样对待自己。
自己的童年、少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快乐,连个朋友都没有,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终于自由了,却又碰上个薄情郎,自己的那些才艺成了他向别人炫耀的资本,而自己对这些东西早就不感兴趣,只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东西有了用处,让自己成了一个全校闻名的才女,满足了自己和别人的虚荣心。
当自己人生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刘易,这个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竟然敢英雄救美,一下吸引了自己。
自己把这些东西又都搬出来,这回是自己主动地奉献出来,来讨他欢心,吸引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他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也是非常感兴趣,他越是喜欢自己就越爱表现,真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只要他喜欢,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甚至想到了他想要对二人的关系保密,自己也刻意的算计着二人如何藏身,自己是不在乎别人的眼神的,大不了自己就嫁给他。
而今,自己的情人又要提出分手了,这个与上个是不同的,那个本该是属于自己的,而这个压根就是别人的。
人都说,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学校那个王八蛋不是好东西,而这个也是不好东西,他背着自己的女朋友来这偷情。
自己是什么?
是艺妓还是妓女?
自己把这个家弄得像个妓院似的,也难怪这么想,但嫖客就没有爱上妓女的时候?
何况还是个他亲自救回来的妓女。
陈如认为自己太低贱了,自己的不光彩的大学生活一定是让这个男人害怕了,或者说是嫌弃了,他虽然无钱无地位,但原来也是个清白人,跟自己混弄脏了,也洗不清了,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想离开了。
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三妻四妾的,而女人只要有了一次甚至是被骗了一次就再也没机会翻身。
不,我这么想是不对的,刘易还是爱我的,他这个单纯的人不会说假话,也不会骗人,他的眼睛里面什么也藏不了,他热情如火的时候绝对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一种融合,一种珍惜,一种投入而不是简单的占有,现在提出分手是因为董洁那个狐狸精,她跳出来吓唬他,用郑秀来要挟他,让自己的爱情夭折。
我要怎么办呢?
怎么来对付那个狐狸精呢?
那个狐狸精不过是用郑秀来考问刘易的良心,让他悬崖勒马。
但郑秀自己却使用不上,反而是刺向自己的一把刀,怎么办呢?
想了这么些的陈如又把目光望向了刘易,刘易见陈如泪如雨下也心疼不已,此刻见陈如又望向了自己,那泪光晶莹的双眸,梨花带雨的模样,象一个泪美人一样楚楚可怜。
刘易真的受不了了,这个曾经受过伤的女人不能再受伤了,恨不得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一切安慰她的心,但现在隔着桌子,又仿佛感觉到了董洁的大嘴巴在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又迟疑了。
陈如见刘易那关切的眼神,饱含着痛苦、悲伤、怜爱与忍耐,自己不能再等了,自己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心。
自己刚才竟然跑到他的对面,摆什么范儿?
简直是最大的失策,此刻应该在他的怀里哭,让他手足无措,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想到这,便双膝跪地,娇啼着几步就挪过茶台,一下子扑到刘易怀里,这才放声大哭。
刘易抱着陈如又有点傻了,自己是来提分手的,话还没说完,陈如就如此悲痛,这要真分手陈如还不得自杀啊?
不自杀又会去折磨自己,就是因为她干这虎事,自己才沾上她的,她要是再出事自己不是白救了吗?
自己怎么办啊?
这三个女人是老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吧?
现在三个女人是不是要将自己逼死?
董洁在吓唬自己,陈如可能在以死相逼,而郑秀虽然还不知道,那里的压力更大,那可是人格与信誉的双重损失,良心最大的折磨。
呸,我有良心吗?
我干的这是什么事啊?
陈如哭了半天,终于止住了哭声,还在抽泣着,自从被刘易救回来,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就再也没哭过,这次算是哭了个够,老帐新帐一起算。
片刻,陈如终于说话了:“刘易,你是不是嫌我?嫌我不干净?”
不干净?
没有,从来没有,虽然知道她的经历,但她在自己眼里是个仙女,冰清玉洁的,自己一直认为是自己太肮脏了,根本就不配,哪里还敢想别人脏不脏,但自己不会表达,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说:“小如,你想太多了,我从来没那么想过,真的。”
刘易的一个月字打动了陈如的心弦,她知道刘易这个大笔杆子写起文件和发言稿来那是刷刷的,满纸胡言。
但一到感情表达上来却没什么词,惜字如金,但只要他说出来就是真的。
看他的眼神也知道他没这想法,既然没有这想法那就剩下郑秀了。
她跟郑秀是发过誓的,他也是爱郑秀的,否则他不会那么痛苦,这个问题却解决不了。
自己还有最后的杀手锏,这招狠点,估计董洁那个狐狸精也想到了,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让两人分手。
陈如等了片刻又问道:“你爱我吗?”陈如开始逼宫了。
刘易又迷糊了,爱,自己当然爱,自己与陈如在一起,不仅是为了干那事,还有快乐和无忧,即使没那事也想与她在一起,这也就是爱吧?
自己与郑秀在一起时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是这么想,但怎么说呢?
如果开口说爱,那郑秀呢?
再说郑秀我也爱?
自己成了什么?
自己不是成了一个花心大萝卜,不就是另一个移情别恋的王八蛋了。
那陈如又怎么想?
她横刀夺爱,夺来的是一个什么人?
夺来的一个是违背了自己誓言的人,言而无信的小人,这种人既然能背叛了他的真爱,那他为什么不能再背叛你呢?
不,我不能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犯了错,我不能再继续下去,犯更大的错误。
陈如抹干了眼泪,瞪着眼睛看着刘易的眼神,两人的眼睛相聚咫尺,刘易的心理变化一切都在眼睛里闪现。
他虽然成熟了,在单位是假话连篇,面不红心不跳,但在感情上面还是隐藏不了的,陈如已经从刘易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陈如也知道刘易轻易不会说出来的,但还是期望着。
只要他说出来,自己就有勇气去做下一步,只他说出来,自己就亲自出头把董洁那只狐狸精和郑秀那个小精灵搞定;只要他说出来,自己就无所畏惧什么事都敢做,抢人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然而,陈如失望了,刘易的眼神几乎像骰子一样在翻滚最终定格在了拒绝,刘易已经移开了眼睛,证明他不想说了。
陈如失望了,离开了刘易的怀抱,跪坐在刘易的一旁,一切希望都破灭了,自己的那个杀手锏也不值得拿出来了,即使能成功使刘易违心地跟自己在一起,他也不会幸福了,他背上了郑秀的良心债。
他现在欠了两个人的情债,就看他选择哪个来背了,最终选择了自己。
刘易终于开口说话了:“小如,对不起,你知道我的心的,但我不能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的身份背景你很清楚,我其实是配不上你的,我也配不上郑秀,我原来不属于这个圈子,我就是来混口饭吃。没想到是老天成全了我,让我跟她在先,我已经发过誓,除非我死了,或者她变心了,否则我不会做那对不起良心的事。”
刘易说完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对不起良心的事已经做了,尽管自己正在尽量挽回。
刘易的最后一句话又让陈如燃起了点希望,陈如接口道:“那郑秀变心了你会不会跟我?”
刘易看着陈如的眼睛,那眼晴虽然发亮但眼神是相当的复杂,一时也看不透,刘易心想陈如不会远奔千里去搞死郑秀吧?
董洁说这个女人是妖精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心里不仅有点发毛。
想了半天才说道:“不,郑秀不会变心的,她让我一定要等她,她说过,我要是变心了,她就去自杀。”
陈如却一声冷笑,说道:“这个誓发得可真高,你变心了她去自杀,那她变心了怎么办啊?”
刘易一想也是啊?
当时我也好像也发誓了,都是说我怎么样怎么样,她要是变心了什么也没说啊?
她要变心了能怎么样?
甩了我呗,我这种人被甩正常,要是知道我跟陈如的关系更甩的问心无愧。
陈如看着刘易那思索的眼神,又有了新的想法。郑秀是一把剑,却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她是自己的情敌,消灭了她一切都应刃而解。
郑秀仍然是一个在学校刚毕业的小妹妹,现在的进修生活等于出了校门又进了校门,她这种不差钱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不会再在钱上下功夫,剩下的就是去寻找自己的真爱,与自己在学校的时候差不多,虽然自己也曾找了个有钱的但不是因为钱。
而郑秀在京城那个人烟鼎盛的花柳之地再碰上个真爱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她不可能自己只要去下点功夫也能让她再遇到一个,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想到这里陈如在心里先笑了,自己只要求助于自己的哥哥,花钱弄去个情人杀手,几天就能让孤单寂寞的郑秀上套。
她长了一双杏核风流眼,想主意的时候眼珠四转,流光闪动,天生的风流情种,出轨这种事就是命里注定的,自己只要拿到她出轨的证据一切完美解决,以后的事她自己去解决吧。
刘易想了半天又回头看着陈如的眼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及含着刀锋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想法,刘易一阵心寒,女人怎么都是相当奇怪的动物?
一个个柔情似水却转瞬都能暗藏杀机,为了自己的目的都会不择手段。
不,不能让她对郑秀下黑手,自己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让她受伤害。
自己虽然想不出陈如会搞什么阴谋诡计,但绝对没有好方法,失去了郑秀才是真正地失去了自己的一半,陈如只是个备用品,自己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不能再转嫁到郑秀的头上。
刘易想到这已经不用再想了,眼看着墙上的《水调歌头》冷冷地说:“郑秀是不会变心的,我们的感情是真实的,我不想再伤害她,我也不想别人去伤害她,我们到此为止吧。”
刘易的几句话又打破了陈如的美梦,陈如望着刘易的脸,面沈似水中透露着刚毅,眼神冷漠中隐现着杀机。
心想刘易变聪明了,自己没说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最关键的是他的态度,也许他柔柔地说自己还会心软,但他这冷冷的口气让自己心寒,一副要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公主而要去拼命的样子。
这个英雄的模样是自己最喜欢的,而自己最心爱的人却要去保护别人而变成了这样。
陈如又愤怒了,心寒变成了怒火上升,你刘易是什么人啊?一个一无是处的小白人,说大话吓人,得了便宜又在这卖乖。
你跟别人装英雄也就算了,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英雄?
我做得还不够多吗?
我献得都已经不知道再献什么了,我甚至愿意让你干出孩子来,我那样不是为了你欢心?
你却仍然在保护你那还没上过床的假公主。
她哪里比我强啊?
你对我这么绝情难道不是另一个王八蛋吗?
你与学校的那个王八蛋有什么区别?
想了这些陈如终于心火上升,怒不可遏。
觉得学校的老情人与刘易两个人在自己眼前变换着,自己本应该抽出墙上的宝剑一剑要了他的命,但想了想还是心软了,这个男人是从别人哪里抢来的,今天这个场面也知道早晚要发生的,只是自己为什么那么傻,以为会是另一种结果?
刘易的温柔体贴与英雄壮举又在陈如的眼前晃了晃,终于救了他的命。陈如的眼神由愤怒渐渐地变为无神,先轻说了句:“滚,滚出去。”
刘易有点发楞,与陈如一起从认识到现在,除了听她骂过王八蛋之外再也没听她说过骂人的话。
这句虽然不算是骂人,却是无情,往日的柔情百转转瞬皆无,刘易又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却听陈如又大叫了一句:“滚,给我滚出去!”眼神又恢复了愤怒,脸也有点扭曲。
刘易只得讪讪地起身,经过陈如的身边,想要说点什么却实在不知还要说什么,最终只得说了一句:“陈如……原谅我。”
然后到方厅穿了外衣,穿上鞋拿了手包出门。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却看到陈如跑了出来,睡衣不知道为什么脱落了下来,极美的双乳一颤一颤的,站在方厅门前泪眼婆娑。
但门关的太快了,刘易有点没看清。
刘易下楼出门,长叹了一口气,这段情是结束了,虽然它是那么美好,那么消魂,但值得不值得呢?
刘易已经又想不清了,笨啊,我天生就是一个傻瓜,却还要玩高雅搞什么谈情说爱?
我随便找一个不就完了吗?
自己这只癞蛤蟆不仅是想上天鹅还要搞仙女,我到底是他妈的什么货啊?
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此事古难全,难全……
刘易一路叹息着古难全,出了陈如的楼门。
才过到转角,在前面看到一个汽车,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么牌子的。
未到车前,却见车大灯一打,照在自己的身上,晃得自己两眼都睁不开,这谁啊?
吓死我了,虽然想着,脚下却没停,到得车边,只见右侧门一开,一个声音喊道:“刘易,上车。”
晕啊,董洁?我亲爱的姐姐不是回家送车去了吗?难道车库在这?不可能,离她家有十好几条街。
刘易只见车内顶灯已经打开,董洁笑吟吟地在车里看着自己,只得先上车,董洁见刘易拉着脸那样,却笑问道:“搞定了?”
刘易无精打采地答应了一句:“嗯。”
董洁又笑了,说道:“怎么,还有点舍不得?”
刘易又挺直了身子脖子左右扭了几下一声没吱。
董洁又一笑。
心里一阵欣喜,心知不用再说了,人分了心未分,正在痛苦阶段,过几天就好了。
董洁关了顶灯,发动汽车调头而去,没想到,九楼阳台纱帘后有一双眼睛愤怒似火地望着这辆汽车,转身摔碎了古筝。
董洁开着汽车,见刘易沈着脸不说话,心里也有点难受,心里又想道自己这属于拆散一对野鸳鸯,“宁拆十座桥,不拆一桩婚。”
这个古训自己还是知道的,但今天偏偏就干出了这事,不对,我拆野鸳鸯是为了真鸳鸯,不算得缺德吧?
但这对野鸳鸯也是有情有义的,英雄救美的传奇弄成了两情相悦的悲情绝恋,也是一对有情人,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呢?
刚才两人吃完饭自己将刘易送回家,心想他们二人天天晚上在一起,今天也不会例外,平时都是陈如去网吧接人,今天也一定会在暗处等待。
自己开车进出小区却没看见陈如的汽车,明天是星期六,今夜本应是两人的狂欢夜,陈如一定不会放过刘易,自己便也隐藏起来看热闹。
果真,陈如的汽车从另一个小区出来,拉着刘易直奔她家而去,心想陈如这妖精是又鬼又痴情,一天也不想放过,那刘易去做什么呢?
到她家是继续还是分手?
董洁也拿捏不准了,便也开车跟踪到小区,估计二人上楼去了,才开进小区在楼外等待,看到底会是什么情况发生,在楼下也看到阳台上纱帘上人影晃动,不知道结果如何。
见所有房间灯都开着,就再等一会吧,如果熄灯了刘易还不出来,那我今天就是白跟他说了,我这个老弟从此后我再也不管了,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欲的人干不了什么大事。
就这样的男人,以后在官场也是个完蛋货,吃口消停饭得了。
不到一个小时,刘易一个人出来,心中一阵惊喜,心想刘易还是有点出息的,能管住自己的欲望,这“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的事是个男人都愿意干,但“醉离美人膝”的事却没几人。
刘易对郑秀还是有真感情的,我的良心大法还是让他后悔了,迷途知返,回头上岸的人也是真英雄。
见刘易过来忙打开车灯让他上车,送他回家。
刘易坐在副坐上一言不发,心里直滴血,自己也知道早晚要分手的,没想到是让人家给赶出来,这面子是丢大了,面子?
我这种人还有什么面子?
自己的面子还不都是人家给的,屌你有面子,不屌你啥也不是。
车走了片刻,刘易却说道:“姐,停下车,我买盒烟。”
董洁看着心事重重的刘易还是找个路边停车了,刘易下车找个超市买了盒烟,然后就坐在道边的马路牙子上郁闷地吸烟,而董洁抱着肩膀告在车上看着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刘易吸民一根烟把烟头扔掉,叹了口气,自己没面子,但人家陈如有啊,这么个高档大美女吃喝玩睡都快八陪了,放弃了一个少女的所有尊严让自己快乐,教自己各种手法技能,即是玩伴又是导师,可以说是生活中另一个董洁,但我怎么就辜负她了呢?
陈如哭的时候我是真心疼了,如果没郑秀我就真娶她,不,是我嫁给她。陈如这种小妖精似的人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真让人受不了啊?
上吊?
刘易的心里忽悠一下子,这个陈如原是个冷面美人要的就是面子。
在党政办公大楼里,她在大学的不光彩事除了自己和董洁之外没人知道,她悲悲切切地搞了半年,谁也没跟谁说,失恋了却去失身。
自己跟她一个办公室还坐对桌,虽然是自己是让人家给赶出来,但实际上是自己抛弃了陈如。
这以后上班还怎么见面啊?
以前的事没人知道也就忍了,但现在负情郎天天摆在面前,搁谁也受不了,就是自己也不想再看到啊?
想到这,刘易急说了一句:“姐,我们回去。”
董洁一楞,转头看着刘易的脸,转瞬什么都明白了,都是女人、都是漂亮的女人、都是要脸的漂亮女人,都是聪明的要脸的漂亮的女人,这事还用说吗?
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忙打方向盘往回调头。
董洁也是个新手,车技并不高明,转弯的时候差点没撞到道边的护栏上,幸好半夜车少,要不早就跟别的车亲嘴了。
董洁加速往回跑,心中也着急,这陈如要是死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这刘易搞的什么事啊?又让我操心。
二人快车到楼下,看到陈如房间的灯还是全开着,在方厅隐现一个身影。
但实在太远看不清楚,两人下车对视了一下,这楼上还是不上?
进去说什么?
说看你自没自杀?
两人还不得让陈如用剑捅死?
要不上楼陈如要真自杀呢?
她这么个高雅的人估计死也要讲究个上档次,估计跳楼一类的俗法是不会用了。
董洁想了一下,说:“咱们两个一起进去吧,你先进,没事我就不进去了。”刘易一听也只能这样,毕竟自己才是主角。
到了门前,刘易要按门铃,突然想到自己包里还有她的钥匙,本就是想今晚上来的时候用的,幸亏走的时候忘记还给她了,要是按门铃她不开门估计都死透了。
二人打开门坐电梯上楼,都心急如焚,出了电梯刘易又用钥匙开门,手都哆嗦了。进了门没动静,董洁也不好意思进去,只在门外等待。
刘易鞋也不脱,直奔方厅,那是两人的快乐窝,陈如一定在那,一开门,刘易嗷地喊了一声:“陈如。”
董洁一听不好,一步就从门外窜了进来,只见陈如真上吊了,用一条白绫吊在吊灯上,董洁几步上前一把抱住陈如的腿就往上举,但白绫卡在脖子上,没抬下来,董洁回头看刘易傻子一样楞在那里,心中急怒,大喊一声:“你快想招啊?”
刘易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帮忙,一看白绫高的要死够不着,转头看墙上的古剑,上前一把抽出,转身一个飞身,一剑就把白绫斩断。
董洁抱着陈如的下半身顺势把陈如放在地毯上,刘易却看这古剑发楞,这剑太他妈的快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陈如要是给自己来一剑还不当时就要了自己的小命,自己还充什么英雄?
现在想这个干什么?
快救人啊?
刘易再看陈如,已经平躺在地上,董洁正趴在她的胸前听心跳,好似还有点声音。
董洁急忙给陈如急救,双手叠压胸前,给她做胸外心脏按压,心想这可能是在大学里学的唯一有用的东西了。
搞了几下见没什么动静,董洁又急忙给陈如做人工呼吸,刘易这个时候也没闲着,急忙扔了剑去找手机打急救中心电话,手机呢?
在包里,包呢?
没了,找了半天发现在方厅门外扔着呢,急忙翻出手机,按了几下,靠,键盘锁是哪个了?
这一个破直板手机搞什么键盘锁啊?
哦,对了,急救电话不用开键盘锁,112,不对,是110,也不对,是他妈的120,我这是怎么了?
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
刘易回到陈如的身边打电话,终于挂通了,那头一个女声说:“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给您需要什么样服务?”
刘易未等对方说完就说有人上吊了,却看陈如轻咳了一声,眼皮翻动,悠悠醒来,刘易举着电话说:“不用了,她醒了?”
那头刚说句:“啊?”
刘易这头已经把电话撂了,上前一把抱起陈如,眼泪却一下子就下来了。
董洁搞了大半天,累的直喘粗气,心想这个妖精性子也太烈了,就这点事也要去上吊,现在这个小妖精终于是救回来了,这才注意到陈如竟然穿了一套湖绿色的宫服纱装,里面是白抹胸短衣。
又想这个小妖精挺有格调啊,竟然穿这身衣服去上吊,要是穿了一衣红,死了还不得变鬼来找我啊?想想有点哭笑不得,没出人命就好。
这里陈如终于睁开了眼睛,感觉有人抱着自己,进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却不是刘易,而是坐在对面的董洁,心想,我是不是死了?
否则董洁这个狐狸精怎么会在我的房里?
又转头看到了刘易,又想没死也是在做梦吧?
刘易不是走了吗?
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抱着我了。
咦?刘易怎么哭了?我的小冤家啊,你别哭啊?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看你伤心啊。
想着却伸手去摸刘易的脸,泪水湿湿的,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到了阴间,刘易真的来了,真的又来救我了,他又抱着我了,我这一刻什么也不要了,就要他抱着我。
想到这却也泪如泉涌,抱在了一起。
董洁在旁边看这生死绝恋的情景也受不了了,忍了眼泪起身去厨房去哭,自己今天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又差点出人命,心又想这个刘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怎么就这么能在女人身上惹事呢?
自己不用说了,当时是看他饮食不济,那抑郁无助的样子自己动了一点侧隐之心,后来却英雄起来帮自己渡过难关,如果不是因为郑秀,自己也就与他在一起了。
但没想到会搞到现在这个样子。
跟郑秀那是正常处对象,却也让郑秀对他死心塌地的,在千里之外揪心。
如今这个陈如却是他救回来的妖精,为了跟他在一起连命都不要了,这一个小白呆瓜在机关呆了二年多,怎么就变成了情天大圣了呢?
董洁听方厅里渐没了声音,也擦了擦眼泪,起身又来方厅里来看。陈如仍然在刘易的怀里卧着。
董洁到了陈如面前,低身去看,四目相对,陈如看到了董洁关切的眼睛,心中一转,却从刘易的怀中挣扎起来,一下跪在董洁的面前,哭叫了一声:“姐姐。”
便抱住董洁又哭,那个模样就像失踪的小孩找到了妈一样,董洁一下也有点傻了,这真个妖精啊,自己与她并不熟悉,甚至是从无交往,她这一闹一哭一跪一抱,彻底把自己打败了。
一声姐姐叫得自己心颤,自己从此后再也不用提郑秀的事了,自己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只能放手了,何况刘易根本就与自己的关系也说不清。
董洁只得长叹了一声,唉,郑秀那面怎么办呢?
那个郑秀天真烂漫,双晴带水,却又挺胸抬头,总梗着个脖子也是个情种。
要是知道了这事会不会也整这一出啊?
这可要了命了,那个刘易呢?
现在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你英雄救美也就算了,别上床啊,上床也就算了,别让人为情自杀啊?
刘易现在仍然在旁边坐着呢,见陈如换了拥抱对象,只得起身,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宝剑又插在墙上的剑鞘里,拾起白菱却揣兜了,别再留了,吓人。
再看地上发现琴台翻倒在地抬了起来,却看古筝已经摔破了,琴弦都断了十几根,心想陈如真是想死了,把自己最爱的筝都摔了。
刘易把筝收拾了起来。这边陈如已经停止了哭声,与董洁拉着手却去主卧室了,把刘易扔在一边。
刘易只得继续收拾房间,这个是老本行,却也是董洁教的,房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看茶台还在,继续烧茶吧,估计陈如眼里的水都流干了,早都应该补充了。
董陈二人来到卧室,相互拉着手坐到床上,陈如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敢去看董洁,自己被救死心一无,这要脸的大事又上来了。
董洁先笑了一下,说道:“小如啊,这事都怪你姐姐,我没想到你们爱的这么深,你这么做可是要吓死你姐了,让刘易以后还怎么活啊?”
说完心想,我第一次跟她说话,怎么就叫小如了?
陈如冷哼了一声,说道:“让他跟那个假公主郑秀过去吧,一辈子也不安心。”
想想这么说不对,毕竟董洁是先承认错误了,忙又说:“姐姐,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没想开,一时糊涂了,这天下男人千千万的,怎么就在一颗树上吊死呢?我要感谢姐姐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我这命就是姐姐的了。”
说着又去跪,董洁吓得忙去扶,又把她扶到床上,心想这妖精太能说会道了,一下堵了自己的嘴,却不用再劝了。
只得笑说:“救你的可不是我,是刘易,他半路上就让我心急火燎地跑回来,进屋一剑斩断白绫,挺英雄的。”
陈如的脸又红了,自己的英雄救自己两次了,心里又一阵激荡。
董洁在旁边看了不仅也有点心动,见她身穿宫纱,头梳望仙鬓,脚穿软底白绫鞋,一副月中嫦娥的打扮,那个害羞的模样更是绝美娇柔,心中又叹了一口气,这下凡仙子变成了百花妖,真是迷死个人,自己看了都心动,别说刘易那个呆瓜了,但这小美人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董洁想了想,还是得说,便说道:“小如,你也算人间奇女子了,才貌双绝,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刘易的好坏我不好评说,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他是有苦难言,也是凭良心在做事,你也不要再怪他了。”
陈如心想,你就是郑秀的介绍人,竟然又替刘易求情,我俩情深还用你说吗?
但听这口气又想到两人在车上的对视,那关系一定不一般,我也得拉拢几个人了。
便说道:“姐姐你多心了,我一点也没有怪刘易,只是我自己命苦,总是遇人不淑的,阴差阳错地遇见了不该见的人,姐姐,我们做干姐妹吧?你带带我,我以后就跟你好了。”
说着又泪眼朦胧。
董洁一听,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但看她说的动情,心想这妹子从哪方面来说都得认啊,要不认再出什么事可不得了,也只得说:“我们不早都姐妹相称了吗?我一见你就喜欢的不得了,我就认你这个妹妹了,但怕我自己陋质无盐,高攀不上呢?”
陈如忙说:“哪有啊?姐姐也是人间少有,才貌双全,尤其那气度风韵,我见的人中没一个比的上的,姐姐才是人中龙凤,我还怕姐姐不要我呢?”
董洁一听呵呵一笑,这喜嗑谁都乐意听,两只妖精各怀心机,半真半假的相互吹捧,倒一下把关系拉进了许多,真的有点像亲姐妹一般。
二人正说着,刘易却端着茶盘进来,上面壶杯具全,站在二人面前,也不知道冲谁讪讪说道:“喝点茶吧,都口渴了吧?”
陈如却低头不说话,董洁看了陈如一眼,心知这个妖精现在还有点不好意思,忙说:“妹妹喝一点吧,刘易好心煮的,以前没见过他这么勤快。”
说完觉得不妥,以前是什么时候?
这关系怎么解释?
但话已出口,不好再收,只得假装不知。
果真,陈如心内生疑,早就听说你俩关系不正常,今天晚上的眼神都要气死我了,没同居也在一起过,幸好我将董洁的关系拉过来,要不说不定怎么算计我呢?
今天再让你看看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