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骁带着武甲回了公府,直接进了自己父亲书房。
英国公祁尚修看了安阳郡王的折子,惊怒交加。
他知镇北王狼子野心,在西北拥兵自重,早便蠢蠢欲动,不想晋中时疫扩散如此之快,却是他的手笔。
原本不过是天灾,现下天灾加了人祸,晋地早已乱成一团。
西北兵力已从陕西渗透进了山西,不知何时就会入冀。
他与祁世骁带了武甲匆匆进宫面见皇上。
皇上即刻招了众臣商议。
大臣门吵吵嚷嚷,分作两派。
一派认为即刻派兵围住白马寺,刻不容缓,直接剿杀季洪;一派顾及寺中自己的妻儿老母,以为入夜后悄悄包抄更妥,行突袭之举,逐步转移寺中僧众,再行清洗。
吵闹两个时辰,顾及寺中皇亲国戚诸多,便行入夜突袭之计,令英国公领京郊禁军、左威将军辅助,率众夜剿白马寺。
祁世骁跟随英国公左右,随自己父亲入夜后悄悄上了山。
祁尚修腿当年在战场上受伤,骑马作战已大不如前,便由左威将军领兵守山门正前门,负责正面迎敌。
祁世骁请战绕道后山突袭,祁尚修允之。
季洪正在收拾寺中承恩侯家那些散兵游卒,忽见前头涌来大批自己藏在后山的人马。
他大怒,道:你们为何会来寺中?
谁人传的令!
那手下道:小王爷!
我们后山藏身之处已教朝廷派来的禁军捣毁,后山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有些摸黑往山后逃窜,我们则被赶进了寺中!
季洪不想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便已暴露,他的危机比他想象得来得更早更快。
既然后山有人包抄,大军必在山寺前门等着他了。
他如今便是瓮中之鳖。
还没待他再想,守山寺前门的侍卫便来禀告,英国公率禁军已上山。
季洪思绪流转间,他想到被他拘着的祁世骧。
那纨绔听说身手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
到时他捉了他,有这块人肉盾牌在手,英国公不能不顾及一二。
况且他要逃,还需带了德平尸身。
这般想着,便领了人马往华严阁赶。
进了华严阁令侍卫去西次间通知女卫擡上德平尸身撤退,自己亲自率人去东次间捉拿祁世骧。
东次间门外守门侍卫已是不见,他心知不妙,推门而入,果见人去屋空,待他再出华严阁,外面禁军举着火把,已将他与他手下团团围住,领头一身头盔铠甲之人便是他要捉得那纨绔。
季洪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祁世骁领人自后山围入,直捣他巢窝,禁军混入季洪后山队伍中,跟着那些人入寺直接寻到了季洪。
祁世骁便将他围困在华严阁前。
他静静看着季洪放声大笑。
季洪道:三公子不愧是英国公的儿子。
虎父无犬子,我今日方知。
他看了一眼一旁德平的尸身,道:我妹妹阿湘看人的眼光不错,是我眼拙。
三公子在我面前演戏,演纨绔玩弄女人,将我骗过,实则是暗度陈仓,早就与那刺探消息的贼人一起摆了我季洪一道了?
可我实想不出,三公子如何将消息送出去的?
祁世骁这才明白,季洪将他当成了三弟。
听他之意,阿骧也与季洪正面对上了,还有另外不知是何人去刺探季洪消息。
他下意识清了清嗓,道:小王爷还是束手就擒吧。
季洪道:束手就擒?
凭你们?
祁世骧,德平在时,对你极是上心,今日你不妨看德平面上放我一马,待我镇北王府成事那日,便记你一大功。
英国公位子是你大哥的,镇北侯位子便是你的!
祁世骁见季洪身陷绝境,仍不忘蛊惑人心,道:还请小王爷下令,让众兵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季洪冷笑一声,举刀喊个杀字,便杀向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