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热闹极了,民众们全体出行,对着凯旋归来的军队们夹道欢迎。
士兵们激动地挥手,有些甚至和前来相见的亲人相拥哭泣。
影三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四周人群在欢呼雀跃,他转过身子,对着抬轿的士兵吩咐道:“将轿子抬入李府,将萧仁好好安顿下来。我这就前去皇宫请御医!”
“遵命!”
御清宫
“皇上,李副将求见!”周顺上前,俯身道。
“让他进来!其他人都退下去,无朕的命令不许入内!”景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命令道。
“奴才遵旨!”影三进去后,周顺遣退宫人,守在了门口。
屋内,影三对着景文帝行了礼,恭敬道:“影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一路上宁王可有联系你?”景文帝问道。
“回皇上,宁王曾在三天前派人交给属下一张小纸条。他说,待庆功宴后,这些大臣会一同上书,以确保李副将能得到大将军的位置。这是名单!”影三从袖子中掏出小纸条,交给了景文帝。
“吏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兵部尚书……”景文帝眯起眼,将名单上的每个名字都一一浏览过去,“宁王真是好手段!朕都不知道原来朕的这些大臣就是这么对朕忠心的!”
景文帝冷笑,神色冷峻,“影一,派人给朕好好查查名单上的大臣,一旦有异常的,让影卫取代之。”
“属下明白!”影一来无影去无踪,接过景文帝手中的纸条后,瞬间消失。
景文帝站了起来,看着案台上插着的蔷薇,玉女翠帷薰,香粉开妆面;不是占春迟,羞被群花见;纤手折柔枝,绛雪飞千片。
这是太后在他看望方昭仪后叫人送来的,现如今花朵开的正艳。
景文帝伸手碰了碰蔷薇枝下的刺,然后摩挲了下手指,目光幽暗。
这太后与蔷薇多像,满身都长着针刺,时时刻刻用这样的铠甲保护着自己,使觊觎者对她望尘莫及,望而生畏。
但是一旦拔光了这些针刺,就能碰触到最娇艳的内心。
他收回目光,看向影三,问道:“萧仁怎么样了?”
“回皇上,萧仁依旧昏迷不醒,据军医说,毒气已入五脏六腑,他们只能靠药材吊着他的一口气,只希望回京后,御医能有办法。萧仁无亲无故,现下被属下送往李副将的府上代为照顾。”
“毒气已入五脏六腑?”景文帝皱眉,食指敲打着案几,这可难办了!
若御医都无法救回他,或是如上辈子一样,只能在床上躺着,萌萌该多伤心!
他原本是想把这个当做惊喜送她的!
“日后好好照顾萧仁,朕会派最好的太医过去医治。若是名单上的大臣联系你,立马向朕汇报。下去吧!”
“属下明白!”
待影三退下后,景文帝立马下旨派御医前往李副将府上,务必要将萧仁给救活。
为了怕小萌得知自己的哥哥上了战场,如今生死未卜,他命人封锁消息,模糊焦点,只说是有个英勇抗敌的士兵受伤而已。
夜晚,宫中举办庆功宴,邀请各大臣参加,觥筹交错,美酒佳肴,不亦乐乎。
永寿宫里灯火通明,小萌逗弄着怀中的小乖,听到外边时不时传来的喧哗声音,问道:“净心,今日宫中是举办了什么宴会吗?”
“回太后,是皇上宴邀大臣,举办庆功宴。前线的士兵凯旋归来了!”净心回道。
闻言,小乖咻地抬起了头,双眼如鬼魅般注视着远处。
“这可是大事啊,哀家怎么没听说?”小萌挑眉,宫里这么无聊,一点点小八卦就满天飞,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丝毫没有接受到消息。
净心笑了起来,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您又整日呆在宫里不出去。这消息怎么传到您的耳朵里去。就连奴婢也是刚刚知晓的。”
净心说的有理有据,小萌也不再深究,颇为好奇地问道:“那这有什么趣事可说的吗?”
“这趣事吗?倒是没有!”净心摇摇头,细想了下,道:“不过,听说杨大将军战死沙场了,晋国又失去了一员大将。大家都估摸着这李副将会顶替了杨大将军的位置。”
小萌在识海里翻了翻剧情,确实有讲到这一出,但是由于景文帝的死,后面的剧情中断,重生的剧情又没有打开,他也不确定这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好像还有个英勇的士兵摘下了敌军大将的首级,可惜的是,他受了重伤,至今昏迷。”净心可惜道。
小乖眸光闪了闪,它用牙齿小心翼翼地摩擦着小萌伸入的手指,时不时用舌头舔舔。
“英勇的士兵?”小萌嘀咕,问道:“知道姓甚名谁吗?”
净心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听说是个无亲无故的,如今也只能暂住在李副将的府上。真是想想就觉得可怜!”
小萌不置一词,战争就是这么的可怕!一将功成万骨枯!
“行了!哀家还是洗洗睡吧!反正没咱们什么事!”小萌摸了摸小乖的脑袋,起身抱着它进了内室。
翌日
金銮殿里,景文帝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如玉般雕刻的模样,剑眉入鬓,嘴唇偏薄,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着冷冽的光芒,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周顺尖着嗓子高声道。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出列,作揖行礼,道:“臣有本启奏!”
景文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可惜底下无一人看见,“讲!”
“启禀皇上,边关告捷,李副将奋战沙场,杀敌有功,不如提拔李副将为大将军,也好震慑周边国家,让他们不敢进犯。”
“众爱卿以为如何?”头顶上,景文帝的声音波澜不兴,无喜无怒。
兵部尚书转头,朝吏部侍郎示意,吏部侍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出列,道:“臣附议!”
有了吏部侍郎的附议,很快的,底下大臣立马三三两两地出列,表示同意。
望着底下全体出列的大臣,景文帝摸着龙椅上冰凉的宝石,眼神冰凉如水,“准奏!退朝!”
“皇上圣明!恭送皇上!”众臣高呼。
兵部尚书心中大定,走出金銮殿,吏部侍郎疾步跟上,低声道:“尚书大人,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下官!”
兵部尚书抚须道:“放心,该给你的时候自会给你!”
“可是!”吏部侍郎急道:“尚书大人,您明明说过,只要下官今日配合您,您必会将东西交给下官的,您不能出尔反尔啊!”
闻言,兵部尚书停下脚步,冷哼一声,看着吏部侍郎如同看垃圾一般,“不要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东西什么时候给是本官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吏部侍郎,你只要乖乖听本大人的话,本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如若不然,本官让你身败名裂绝不是说假的!”说完,大步离开。
吏部侍郎站在原地,气的火冒三丈,握紧了拳头,松了又放,放了又松,良久,才抚平情绪,疾步离开。
御清宫里,影一恭敬地跪在景文帝面前,道:“皇上,属下不负您所望,派人找到了当年照顾萧府幼子的奶娘。”
“此话当真?”景文帝一喜,“她人现下在哪?立马带上来!”
“属下遵命!”影一走了出去,很快就带着一名乔装打扮后的妇人进来。
那妇人自从被影卫抓住后,一直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是惹上什么事情了。
进了皇宫,被影一点了穴道藏在暗处,直到现在才被带出来,饥饿交迫,战战兢兢,见到龙袍加身的景文帝后更是直接软了腿,跪了下去。
“民……民妇参见皇……皇上!”
见到奶娘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景文帝不喜,开口道:“你无需害怕,朕只是问一些关于萧府的事情,问完后,自然会送你回去。”
闻言,奶娘松了口气,明显镇定了不少,道:“皇上您问,民妇一定知无不言!”
“你曾经是萧府幼子萧萌的奶娘,那你知道萧府将这幼子送去哪里静养了吗?那萧府养女又是从何而来?”
奶娘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问萧府的事情,自从萧府遣退一帮下人后,她便拿着银钱回了老家,老家在乡下,消息闭塞,她至今都不知道萧府出事的事情,虽然困惑,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其实那幼子萧萌与养女是同一人!”
“你说什么?”景文帝大惊失色,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他甚至于有些恍惚,瘫坐在雕花大椅上,一动不动。
奶娘被景文帝的反应吓到,她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上,嘴里直呼:“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说,这是怎么回事?”景文帝脸色阴沉,眸光阴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