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谢松的事情后,谢清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好事要同他们两人讲,他从衣襟里掏出用灰布包裹的东西,一边慢慢解开灰布,一边略激动道:“大哥在追捕那野鸡的时候,跟着它跑入深处,没想到在朽木上发现了这个。”
谢文和谢松二人紧盯着那物露出真面目,鼻尖还闻到一股香味,谢文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大哥,这莫不是是灵芝?”
谢清赞赏地看了谢文一眼,“没错,正是灵芝。”
谢清手上的灵芝经日晒雨淋,吸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色泽光亮,黑盖赤理,香味四溢。
谢文讶然道:“这竟然是黑芝!”
《五芝经》云∶灵芝且多黄、白,稀有黑、青者。
然紫芝最多,非五芝类。
但芝自难得,纵获一、二,岂得终久服耶?
谢文接过那黑芝,细细观察,道:“黑芝,味咸平。主癃,利水道,益肾气,通九窍,聪察。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一名元芝。”他抬眼看向谢清,眼里流淌着浓浓的欢喜之情,“大哥,这黑芝啊!价值千金呢!”
“没错!”谢清也是难掩激动之色,他挖这黑芝时,手都是颤抖的。
谢松看看谢清,又看看谢文,泄气道:“大哥,三弟,你们在说什么呢?松子没听明白。”
谢文嘴角含笑,眸子晶亮,“二哥,大哥挖到宝贝了。”
谢松撇嘴,瞧着谢文手里拿黑漆漆一团的东西,摆明了看不上,“这丑兮兮的东西怎么会是宝贝呢?三弟,你又骗我!人家都说宝贝是会发亮的。”
谢清接过话茬,哄着谢松道:“二弟,还不去看看你媳妇,这会说不准她在生气你没过去看她呢!”
谢松一听,一蹦三尺高,嗖的一声就跑了出去,“媳妇,你别生气啊!松子就来了!”
谢文看着谢松飞快离去的身影,暗暗蹙眉,看向谢清,“大哥,二哥这么喜欢白姑娘真的好吗?若是以后……”
谢文的未尽之言,谢清一清二楚,他瞧了瞧那黑芝,肃着脸道:“白姑娘的卖身契捏在我的手里,日后若是她的家人真的寻来,我们也是有理由不让他们带走白姑娘的。”那刚硬的脸上冰冷十足。
谢文哑然,他从未见过大哥如此冰冷强硬的一面,大哥真的只是因为二哥喜欢白姑娘吗?
他的内心忧心忡忡,总觉得那白姑娘就是个祸害,原本消失的抵触又恢复了。
谢清不愿再提这个,岔开话题道:“我今日先进城去探探黑芝的行情,若是遇上什么大户人家需要这味药材,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谢文也顺着谢清的话,“行,大哥一切小心。家里有我看着呢!”
“成,那我就先去了!待会得跟二弟说,让他保密,这事别乱说出去。”谢清叮嘱道。
怀璧其罪,谢文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大哥,你放心,我会跟二哥提的。”
谢清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白姑娘那边,你细心照顾着,也跟她解释解释我们谢家绝不会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的。”
谢文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大哥,已经是晌午了,你不先吃了饭再去县城吗?”
谢清摇摇头,“不了,还是尽早解决为好。”最重要的是,白姑娘身上还穿着春花的衣服,他得进城给她置办一些衣物,不能委屈了她。
谢文见状,也不强求,便道:“大哥一路小心!”
谢清点点头,将黑芝重新包好,再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冲着谢文点点头后,便掀开帘子,大步离开了。
被这事一闹,谢文也没心思再温书了,他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去煮中饭,刚出了门,就见二哥谢松傻乐着从西屋出来。
瞧他脸上那灿烂如霞的笑,谢文暗忖看来是白姑娘原谅二哥了,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解释的。
谢松见到自家三弟出来,身后却没跟着大哥,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大哥呢?”
谢文示意谢松跟着他到厨房,谢松一脸不解地跟了上去,“三弟,怎么了?大哥呢?”
谢文转身,望着谢松那澄澈的双眼,沉声道:“大哥有事去了县城。二哥,今日大哥挖到宝贝的事情绝对不能说给别人听知道吗?”
谢松咦了一声,“为什么呀?”
谢文连恐带吓道:“要是别人知道了,就会来家里抢,说不准见了你媳妇,看她漂亮,也抢走了。以后,你就见不到你媳妇,所以一定不能讲知道吗?”
一听到会被人抢走媳妇,谢松吓得急忙捂住嘴,瞪着一双桃花眼,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说,打死都不说。
谢文松了口气,看来媳妇这名头很好用啊!
最起码,在有白姑娘之前二哥绝不会这么听话的,通常他都要说的口干舌燥才能说服或者可以说是哄骗他成功的。
他自嘲,这难道就是有媳妇存在的好处?
不过,谢文眸光一冷,二哥这么明显的一个弱点,那白姑娘一定也是知道,若是她凭着这点轻易拿捏住二哥,做出一些坏事,或者是挑拨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也不能怪他多想,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怎么忍受地了一朝突变,华服不在,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糟糠野菜,这心里的落差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若是个心地善良的,他也不介意家里花钱哄着她,但是若是个心机毒辣的,还是乘早送走她为好。
只不过,这事有点难办,且不说二哥对她痴迷不已,就连大哥,他瞧着也是春心萌动啊!
谢文心里直叹气,这白姑娘是长得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才能让一向严谨的大哥都沉沦其中。
可是谢文忘了,谢清不是贪恋女色之辈,若那白姑娘品性不好,心机深重,谢清又怎么会无知无觉地沉沦下去?
一时想不到解决的方法,谢文也不是死脑筋,净往死胡同钻,他决定先试探一下,看看白姑娘到底为人如何。
院子里的小鸡仔们围着谢松团团转,一个个用那尖尖的鸡喙啄着散落下来的米粒,扑哧扑哧吃的可欢了。
喂完鸡仔后,谢松又按照以往谢清的吩咐,往鸡窝的水槽里添了水,又去看了看种在院里的小菜,他原本也想为菜苗浇浇水,后来想到大哥说,不能在大中午给菜浇水,不然会死的,他便收回了手。
回到厨房,谢文正在烧菜,锅里散发着一股股香味,馋的谢松口水直流,他摸摸咕咕叫的肚子,问道:“三弟,还要多久啊?”
谢文见他那副馋样,轻笑道:“二哥,就快了!你叫白姑娘出来吃饭吧!”
“好嘞!”谢松蹦跶去了西屋,他掀开帘子,咋咋呼呼道:“媳妇,媳妇,可以吃饭了!”
小萌躺在炕上,睁眼看着破旧的屋顶,正在思考这下雨天会不会漏雨,听到谢松的叫唤,坐了起来,“知道了!就来!”
小萌起身理了理衣服,这家里穷的连铜镜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型乱没乱,虽然他就只是随便挽了个发髻,他理了理鬓角,问着谢松道:“我的头发乱了吗?”
谢松摇头,“没有啊!好看的紧!”
“是吗?”小萌有些狐疑,他伸手摸了摸,也没摸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放弃了,“走吧!”
“恩!”谢松开心地凑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小萌的手,谢松就像牛皮膏药一样,小萌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就任他去吧!
谢松知道小萌妥协了,笑得眉眼弯弯,甚至还嘚瑟地甩了起来。
小萌(#‵′)凸:你以为我们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走到厨房时,谢文刚好端了菜出来,热气腾腾的,他头也不抬道:“二哥,饭好了,你去端吧!”
“好嘞!”说到吃饭,谢松总算愿意松开小萌的手了。
自由了的小萌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索性就在那看着谢文,他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木质的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端着那搪瓷的碗,衬得格外的好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小萌心里暗叹,这谢家三兄弟真是妥妥的颜值高,各有千秋啊!
谢文放下手中的菜,余光瞥见桌子一旁那鹅黄色的衣角,他知道来人正是那白姑娘。
他一抬首,心中微怔,饶是知道她长得姿色非凡,但是亲眼所见时,却还是忍不住失神。
佳人手如柔荑,颜如舜华,腰肢袅娜似弱柳,那发髻微乱,透着一股慵懒之气,她只是单单地站在那儿,微微一笑,他却觉得满目生辉,心跳如鼓。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连大哥那般不近女色的男子都会心动,因为就连他,这心跳在那一瞬间也是乱了节拍。
她的双眼顾盼生辉,眼波流转间,却是风情万种,勾的人魂都飞走了。
谢文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只是拱手道:“白姑娘请坐,饭就好了!”
小萌点头,坐了下来,回道:“麻烦了!”
谢文一本正经地回道:“姑娘严重了!”便转身进了厨房,只是瞧着步伐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