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n manchmal dicke Tropfen auf Lockenhaupt fallen,so bleibe dennoch ruhig,es ist nicht der Regen welcher durchdas Dach sickert.Weine nicht und drucke mir nur schweigend die Hand.—— H.Heine有时豆大的水滴落在你的卷发上,请你还是不要动,这不是屋顶漏下的雨水,请不要哭,而只是默默地紧握我的手。
那一年,我参加了大专联考,或许是表姐辅导有方,或许是奇迹出现,更或许是万能的天神赐给我神奇的力量,我竟然蒙上了一所私立大学。
为此爸妈高兴的要命,直认为是表姐的功劳,带给我巨大的转变,并特地买了一辆摩托车给我做礼物……当然,表姐是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改变,我第一次由情欲驱策的偷窥,开始去思索有关性灵的,情爱的种种;由一个纯粹旁观的观众,下场玩了生平第一场所谓恋爱的游戏,当然,对于一个甫自高中毕业,还不懂怎样照料人,怎样收放感情的我,这是一场太沉重的游戏,不管对我,抑或对她……
放榜没多久就跟几个常一起在学校打飞机的死党(打飞机就是躲在天桥或楼梯底下偷窥啦!!),一起去从事了一项健康活动——去爬大霸尖山。
下山后又到日月潭去玩了几天,认识了一票马子。
有一个叫小洁的,长的很可爱,但并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型的。
一上来就老缠着我,令我有点受宠若惊。
自认长的不怎么样,没有女孩子缘的我,竟然有女孩“轻踩”,令我有点恢复了对自己的信心。
一问之下,原来她满欣赏我那安静又带点忧郁的表情(天知道,那是因为我没话讲,满脑子糨糊,所以只好不说话,装出一份忧郁的样子,人家不是说沉默是金吗?),一聊之下原来她跟我都考上了W大。
怀着对异性的好奇,加上死党的起哄,就把我跟她配成一对了。
我想这样也好,同校要做啥都很方便。
无鱼,虾也好嘛!
至少以后要舞会啥的也有个伴啊!!
日子在嘻嘻哈哈中又过了好几天。
到了回家的时刻,同伴们一个个依依不捨,倒是我反而有一份期待与盼望。
因为很快又可以跟表姐见面了。
在北上的火车上,小洁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火车轰隆轰隆的奔驰着,离家越来越近,心中的那份期待越来越浓……表姐现在不知在做些什么呢?
……暑假就可以天天腻在一起了……我的心情,就像一位离家多年的游子,期待在家乡的马路上,能看到绑在树上的黄丝带。
低头端详一下小洁,她正甜甜的睡着,一个单纯,青春,可爱的女孩,有我们这一代新新人类的活泼与自信……
她知道坐在她旁边的是一条不敢噬人的狼吗?
小洁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梦到了什么,也好像在回答我的问题。
若就此认定了她,不要胡思乱想,或许日子是单纯而快乐的,至少能救我摆脱情欲的纠缠……但我又不肯就此歇手,一颗飘泊的心,不应该那样轻易就停顿休息。
我的心中有更大的野心,在黑暗来临时,才会苏醒蠢动,随那肾上腺咚咚的战鼓起舞……我是狼,虽然渴望温暖的人家的灯火,但,我不想有个家,我宁愿躲在暗处,作一只高傲的狼,狼是不能被收编的……对于小洁,只是我生命中的逗点,绝对不是句点。
对此,我一点都没有罪恶感,我与她,没有承诺,在一起只是男欢女爱,合则来,不合则去,who care?!
就是有,这年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
倒是我不安分的手,趁她熟睡时,狠狠吃了她几下豆腐。
“这是我赚到的”我如此想着。
与小洁在车站交换过电话地址后,我归心似箭地赶回家。
一进门,爸妈都不在。
习惯性的跑到阳台去做那很久没做的巡礼。
意外的发现衣架上少了那套青春的配件。
急忙翻了一下洗衣篮,也没有!!
表姊到哪里去了?
回家了吗?
……一颗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就窝在客厅里闷闷不乐起来了。
这时,母亲回来了。
“小雄,你回来啦!?”“对啊! 怎没看到表姐?”“小如啊?……前天家里来电话,听说她爸生病了,就赶回家去了。这孩子还挺孝顺的呢!”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她搬走了哩!!
好家在!!
跟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小洁的事也没跟她讲。
我不大喜欢把秘密跟别人分享,况且跟小洁根本还没怎么,跟她讲了,又要唠叨一堆。
晚饭过后,借故头痛,就上床睡觉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偷偷溜到表姐房间,小声打开衣橱,拉开下层抽屉,把如所有的内衣裤全部取出来,铺在床上。
我像阅兵般一一检视表姐的贴身配件,如同把玩着一件件收藏的古董。
我是收藏了它们的啊,在内心的深处,属于我和表姐的,幽暗而暧昧的角落。
每一件亵衣都是一个故事。
其颜色,形式,味道,甚至如何时穿它,我都能如数家珍般托出。
回想我与它的总总情事,及初睹表姊穿着每件贴身的情景,我竟然脸红心跳了起来。
我轻轻躺下,想像如正躺在我身边,很奇怪的,往日的兴奋与激情却消逝不见,……无边的寂寞与自怜自艾感袭上了心头。
她可知有位少年已陷入她无边无际的情欲漩涡?
辗转难以成眠?
啊!
表姊!!
小如!!
本以为自己对表姐的欲念只是面对一个青春肉体的自然反应,就像对以前那些被我偷窥过的女子,我不知道她们叫什么,我的偷窥对她们而言也许只是一段糗事,就像一个无害的谣言, 很快就gone with the wind了;将来只要交了女朋友或找到更好的“发泄对象”,自然能转移目标。
但离家归来,却赫然发现表姐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悄悄占据了我心中的一个角落。
透过对表姐肉体的遐想与偷窥,对她贴身的欣赏与把玩与自渎,我似乎一步步坠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爱恋。
很奇怪的感情,是不是?
由纯粹肉体感官的迷恋与刺激,我偷窃了她的私密情事,掌握她绝大部分的生理秘密,但一种奇妙的感情却在慢慢孳生着,因为对她生理的了解,我越来越像她的男人(虽然是我自己的认定;或是你说是我的自慰也可以),除了肉体上的幻想与欲求,内心却有对她更大的渴求,那是超乎于占有她的肉体之上的;我竟然开始想去探索她的内心世界,分享她的欢喜悲伤。
我希望不再只是对她偷窥,只是像一个小偷般窃取她青春的秘密,我希望能跟她说“小如,我爱你!!”很难相信自己对大我两岁的表姐竟然衍生出这样的情感,特别在她不在的时刻,面对着她所有贴身的秘密,竟然没有了性的冲动与激情,在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份怜惜与伤痛;好像看到故人的物件,才蓦然想到斯人已去,一份离别的伤痛啃噬著我,我不禁流下泪来……
午夜里的收音机,不断的传来那首歌……will you still love me……tomorrow……
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南下嘉义去找她……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楞严经卷九在嘉义火车站下车,我又来到了久违好几年的故乡……往日熟悉的吴凤铜像已经被一个自由钟所取代,南台湾特有的烈日照耀的一切变得发亮而迷离,我的心中充满喜悦,因为我要去寻找我的爱。
我像一个满怀信心的战士,前途可能坎坷不平,敌人可能凶险狡诈,但因为我找到了真爱,我能不顾一切的为她奋战。
在理清了自己的心情以后,突然觉得很快乐,也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
或许是自己太年轻吧!
总是一厢情愿的编织美梦,认定地球是为我而转……只是当时的我,就是如此享受自以为是的理所当然与一帆风顺……这大概就是年轻的本钱吧,殊不知我在第一次押赌时,差一点输得血本无归……
跳上往兰潭的公车,我向她跨出了我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