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迢递隔重洋
老板说出那人是谁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老板不知道这位很有来头的人物原来是我父亲。
只告诉是马来西亚来的大客户经过香港,指定要我去洽谈一笔大生意。
若不是老板吩咐我一定要见他,我绝不想再见到父亲。
在香港最有气派的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套间,和不见了十多年的父亲相见。
他第一句话就问我,为什么替别人打工,都不为爸爸做事?
我说,我想靠自己打出个天下来。
自我大学毕业以后,我再没拿过他一毛钱。
他说,我有志气,他就是喜欢有志气的人。
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叫他老怀安慰。
他说,他老了,家族的生意,有一天都会交给我的。
我说不稀罕!
父亲是个守旧头脑的人,他在外面辛苦经营了一生,目的是要把家产传给下一代,血脉相传。
当初,靠岳父之助起家,开展自已的事业,把家乡有老婆的事隐瞒住。
上天并没有太亏待我母亲,她生个儿子,而那个女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儿,就得了个病,不能再生育。
父亲富甲一方,成为南洋数一数二的富豪。
年纪也大了,有了本钱就和那个女人摊牌,要与唐山的儿子相认,接过去承继他的事业。
可是,我这个所谓“长子”,哪里会甘心被那边的后母和妹妹视为“野种”。
加上素来对父亲遗弃母亲的积怨,我没法留在南洋。
父亲说,他明白我对他的怨恨,这是上一辈的错。
希望有一天我会原谅他。
我不相信他会低声下气,说出这番话来。
令我心情稍为平服,才看清楚父亲的模样,满头华发,言语举止露出老态。
他告诉我,那个女人身体也不好,三个妹妹,两个小的嫁了。
最大的到美麻省理工念工商管理硕士,他的生意有多大……那些我没兴趣去听的事。
他忽然问︰“你妻子和儿女可好吗?”
我问他怎会知道我结了婚?
自我离开南洋以后,就没有和他联络。
结婚也不告诉他,证明我要跟他多么决绝。
他说,他想知道的事,都总有办法知道。他说,知道我很多的事。
我说︰“你知道些什么?你见过妈妈?是她告诉你的?”他这话叫我脸红耳热,一脸慌张的神色,好象给他揭发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说︰“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刚见过她,你来之前不久才离开。不必她说,我已知道你们的事。你替谁打工?在香港做些什么?你和妈妈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我们的事都不干你的事!”我激动的说。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的心砰然跳动,全身冒汗。
他说到我和妈妈的事的时候,眼前就现出我和母亲做爱时的情境,生理竟然有了反应,那话儿勃起来。
难道他连我们在床上做的事也知道?
没可能吧?
他说,母亲在我以前来过?
下意识往他的床看过去,都收拾整齐,盖好被单,看不出蛛丝马迹。
父亲这个年纪,他还能做爱吗?
母亲会和他做爱吗?
他和母亲有可能在这房间做过爱的想法,叫我心生妒恨。
我很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来?
和他说过什么?
他又知道我和妈妈的什么?
“请放过我们两个吧。你抛弃了母亲,伤她的心还嫌不够吗?不要再伤害她了。”我说。
他说︰“为什么这么冲动?我见她是没恶意的,我对不起她是事实,但她到底是我的老婆,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有时也会见一见。你不知道吗?来,来,来,心平气和的听我说几句话。你马上要回加拿大去了,而我也有其它事要办,先谈公事,私事以后有机会谈吧。”他直截了当的把他想我替他做事说了一遍。
我完全明白他的部署,香港经济起飞,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而大陆改革开放,处处商机。
马来西亚局势虽然稳定,但打算把部份资金调到香港和美加去。
替他办事,不用跑到南洋,在香港,也可以在加拿大。
以我现在的经验尚浅,应该继续多打几年工。
如果我肯的话,就交给我的公司代理他的业务,以后会在我和妈妈面前消失。
不会管我和妈妈的事。
父亲是个老练的人,阅历深。
和他一交手,就知道不是他的对手。
我心里想追问他知道我和妈妈些什么?
但很快就发觉,我愈为这事紧张,就愈占下风。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想了一会儿,说︰
“这算是什么?”
“算是一个交易。父子的一场交易,只要你肯认我做爸爸。”父亲说。
灵光一闪,一幅海阔天空的图画展现在我脑海里,彷佛在黑暗的尽头见到曙光。
我是个自认为做人有原则的人。
在太平洋的两岸,有两个属于我的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艾美。
两个我都一样的爱,任何一个我都不想伤她们的心。
虽然好象己经得到了母亲,她无私的付上她自己。
但是,我没法两个女人兼收并蓄,两个女人都不容我这样做,我只有放弃一个,而母亲永远是愿意牺牲自己的一个。
我忽然顿悟,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愿意付上任何代价,甚至做人的原则。
我坚持到现在要脱离父亲的原则,原来不是为了母亲吗?
为什么不能为了她而妥协?
有了父亲的钱,就可以像他一样,有两个女人。
我定睛看着父亲,他诚恳的也看着我,眼里闪出泪光。
“一言为定。”我对父亲说,语气变成坚定的。
我们父子第一次握手。
我踌躇满志,憧憬着未来,誓要实现我的理想,把母亲变成我的女人。
回到加拿大,生活有一阵子混乱,但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很快就安顿下来。
艾美看见我心情轻松,也安心了。
能和艾美和儿女们在加拿大生活,也很写意。
但我把公司这个计划告诉她时,她又疑虑了。
不过,我让她明白,到时我会经常北美亚洲两边走,但她不必带着孩子跟我搬家了。
事业是得意的,老板对我另眼相看,做成了这一单大生意,令我摇身一变,做了公司的大红人,要什么就有什么。
要成就一个跨国企业的鸿图,工作是繁重的,而且压力很大。
压力是自己给自己的,想向父亲显露我的才干。
但是,我好象有用完的精力和创意,只我我自己才明白,一切的动力来自一个女人,在太平洋彼岸的母亲。
有一天,我们能相亲相爱,像夫妻般生活在一起,尽我的本份孝顺她,体贴她,让她在床上和床下能享几年福……
挥不去母亲慈祥的面容,每当想起她时,她彷佛和我很亲近,就在我身旁。
我就想把她带到床上,脱去她的衣衫,和赤裸着的母亲做爱。
为什么我想要和母亲做爱?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因为她有一双令我神魂颤倒的小乳房。
她的小乳房像惊慌的小鸟的在我手里颤抖。
她裙子下有一对匀称的腿,我的手在她的膝盖,大腿间,和那最深之处,让出的一条温热和湿润的小径,那是我一切快乐的源头。
她有一张薄薄的小嘴,不会给我说半句情话,吻的时候也是生怯,犹疑,慢热。
把她带到性爱的巅峰时,舌头才会吐出来,让我卷进在嘴里,和我纠缠……
“你在想什么?”艾美把我从白日梦里,和母亲正在悱恻缠绵地做着的爱唤醒。
原来我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多少时候。
“噢,我在想我的计划书。”
“看你开心的样子,一切都顺利。”
“顺利。我希望能赶快完成。”
“做完之后,孩子们想你带他们去旅行。”
“我知道,你们都爱旅行。”
为了快一点实现我的梦想,我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工作。
夜阑人静,从办公室回家,孩子和艾美都睡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我的心又飞到重洋那边,去到钟情的母亲的身边。
夜己深,外面大雪纷飞,倍觉宁静,母亲的感觉像小苗在我胸臆中飘摇,渐渐旺盛,炽热。
她的气息就近我,彷佛吹在我颈窝,她的心跳也与我渐接近。
我伏在书桌上,提起笔来,将我的思念寄给太平洋那边。
在信笺上,如果想象力丰富的话,可以开拓一个辽阔的空间,意之所至,无入而不自得。
但那个空间只能属于你和你心爱的人,那是个最私隐的地方。
我伸出我的手,向着遥摇的彼岸,触摸母亲跃动的心,和她温暖的身体。
我告诉她,我拥抱着她,爱抚着她,与她亲吻,做爱。
我们不需要担心给谁看见,两个赤裸的身体毋须掩藏。
两个互相爱着,爱得够深的时候,心灵也有了默契。
穿了衣服也不能隐藏彼此的爱意。
如此的信,太露骨了吧?
我不能用含蓄的话,我必须我手写我心。
我后悔见面时没多说一些情话。
但愿我能在信里和母亲更亲热地做爱,并且,以吻,和为她而射出的精液,封住那封信,那封和她做爱的信,寄到越洋那边,我的情人的床上。
我说︰
“我的爱人︰
你就是我的爱人,我不能不如此承认。
重洋阻隔着我们,却感觉到与你愈来愈接近,我的计划己快完成了。
当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唯一的安慰,是我们分开是暂时的,但很快就可以回到你身边。
而我是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的。
你呢?
你是如何的想念着我。
我不会说,不用想念我。
我只会说,常常想念我,甚至,让我进入你的梦,你的身体,让我爱你。
你的感觉没有离开过我,此刻,夜深了,彷佛你在我身边。
和你重洋阻隔,我却可以看见你,独个儿睡的样子。
我回来之后,你就不用独枕独眠,有我,让你枕着,让你冷冻的脚丫,在我大腿间取暖。
今晚,你一定很寂寞了,你甚至比以前更觉孤单,因为我离开了你。
都是我的错。
但我回来的时候,会补赎我一切的过错,我将会完全的拥有你,你会永远属于我。
直至我们再见面,我只能在信上,在梦里爱你。
在你的梦里,我们做过什么事?
可以告诉我吗?
让我比较在我梦里和你做的是不是一样。
妈,我爱你,告诉我,你想我在你的梦里,怎样爱你。
今晚,睡前,我深深的吻你,吻遍你全身,吻你迷人的小乳房。
我将会进到你身体最神秘之处,带走你里面的空虚。
母亲的回信只是简单的几行字︰
她说︰“不要再写信给我了。我们之间早己完了。你回到加拿大和艾美那里就不需要我了,把握眼前所有的,把我忘记了吧。不过,我仍是你的妈妈。”
我的信一封接一封的寄出,都在信里和她做爱。
但,她不再回信。
我打电话给她,她初而冷淡的说些问候的话。
我告诉她,我无论如何都爱她。
她又是那一句︰“不要再说了。”
我说,我一定要说。
你不想听,因为你恐怕自己爱上我了,你逃避不了的。
她说,不要说下去,你再说我不知怎么办了。
然后,她在电话里,哭起来……我告诉她,别哭,我很快就回来了。
她抽抽噎噎的说,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一个晚上,和艾美做过爱,仍未能捺熄心里的火。
艾美累得倒头入睡,我却不能成眠。
起床伏案写信给母亲,不觉天将发白。
忽然听到窗外,一片聒噪。
抹去玻璃窗上的雾气,看见外面河岸,大雁北返归回。
春天来了,我记得,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我又要起程了。
在飞回亚洲的航班上,航空公司的杂志介绍日本的樱花季节,花开灿烂,令我神往。
在太平洋的上空,我挂了个电话找母亲。
“妈,是我。”
“近来好吗?”
“我很好,在信上都说了。我现在在太平洋的上空,向你那个方向飞行。”
“你回来做什么?”
“做生意,和找你。”
“艾美都回来了?”
“没有,艾美和孩子都不会来,以后我会两边跑。先不要说这些,我想你陪我去旅行。”
“什么?”
“去旅行。你和我两个。快收拾行李。几个小时后就会到香港,我使人去接你。”
“去哪里?”
“日本。”
“什么时候?”
“几个小时后,从香港出发。”
“我不想去。”
“妈,你一定要来。听到吗?”
“我没预备。”
“不用预备。关上门,带旅行证件就行。”
“我……”
“妈,我们母子从来没去过旅行,你一定要陪我去一趟。在飞机上打电话说话不方便,我们在旅途上再说吧。我在飞机场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喂,喂,喂……”
挂线了,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心里想,母亲一定会来。
我觉得,上天也帮助我,把我们撮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