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绫,是我不好。”
“嗯嗯呜呜呜,呜呜呜……”
“我向你道歉,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我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讨好的话语,绫的哭声反而像是在责备我一样地变大了。
为什么自己会干出这种事啊。我开始对自己神经的大条与愚笨感到自责。
本来仅仅只是打算开个小的玩笑而已。
早上我带着昨晚疯狂互动的余韵醒来,看着绫裸体躺在自己的身边,便起了色心。掀开被子悄悄地用绳子把绫的双手手腕捆在了床头,然后试图把绫的腿也捆住。
不是将双腿并排捆在一起,而是像昨晚那样分别将两边的小腿贴紧大腿束缚住。
因为上次绫和我一起睡时上半身就是束缚住的,所以我擅自让为在绫睡着时将她拘束起来也没什么关系,这应该是最大的败笔。
在我刚捆好右腿时绫就醒了,或者应该说直到我把右腿捆好才醒了过来。昨晚逼迫她在屋子的爬动,还让她强制绝顶了好几次,引起的疲劳使绫即使以裸体暴露在空气中的同时被我动手动脚也没能立刻醒来。
但意识模糊之中的手脚不自由似乎给绫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恐惧。刚睁开眼就不停地挣扎,并不是之前有过的那样小打小闹地测试拘束强度的挣扎,而是认真的试图逃离绳子束缚住的挣扎。
嘴里不停喊着“不要,不要。”
挣扎中左腿还踢到了我。
“冷静一点!绫!现在我就帮你解开!”
即使我这么说道绫还是听而不闻,在床上扭动挣扎。
我只好骑到她的身上,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拆开绳结。
双手自由后的绫立刻起身,看向了我,又看了看被我捆住的右腿,这时她才完全地掌握了情况。
然后眼眶立刻被泪水填满,扑向了我,将脸闷在了我的胸口,边喊着我的名字边哭泣。
“小唯!…小唯!呜呜呜哇哇哇哇……”
虽然我很想听到绫再次叫我的名字,但我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如此不安的声音。竟然让绫哭得这么厉害,自责之心完全停不下来啊……
虽然是意料之外,但却是情理之中……
不……也不能完全说是意料之外,我理应能够预想到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毕竟这情景和当时如出一辙,和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和我那给绫留下了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创伤的黑历史。
……
……
……
“真的是非常抱歉!!!”
我将头部猛烈地撞向地面发出了低沉的声响,五体投地以土下座的姿势向绫的母亲表达歉意。虽然我真正应该道歉的对象是现在还在病房中的绫,但我此时不这么做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对眼前的人。强大的冲击力刺激着麻醉刚刚失效的右额的伤口,但胸口的疼痛比其强烈数倍。
“唯君,绫香是自己失足摔下的吧,还连累了你,而且我听护士说了,你带着伤把绫香救护车开不上去的山顶背了下来,倒不如说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
这么说着绫的母亲试着扶我起来,但这理性而宽容的行为反而更加刺激了我的罪恶感。
或许是这样…
虽然只是结果论……
但是…
但是……
如果那时我有足够的力气把绫拉上来的话……
如果我在日出时多注意点绫的话……
如果我能更快地把绫带到山下的话……
如果我没有为了满足自己那自私的欲望把绫带到那种地方的话……
想到这里便无可救药地自我厌恶了起来。
“去看看绫香吗?”
“嗯。”
在ICU病房的边缘的病床上,绫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以一如继往的美色,就像睡美人一样。床边器械上的起伏心电图和供氧面罩上按一定频率规则浮现的雾气告诉我绫的心跳和呼吸现在还健在。
“医生是怎么说的?”
“说是脑挫伤,大脑皮质浅层出血。所幸没有严重到要进行外科处理,颅内压也正常,到时侯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反倒是唯君你被抬进了手术室。”
但我那只不过是外伤缝合,只要疗养得当可能连伤疤也不会留下,也没有像绫那样昏迷。为什么…明明这件事由我而起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却是绫呢……
“御華月小姐,有您的电话。”
“来了。”
在有众多精密的医疗器械的ICU病房里,不能携带通迅设备,我们把手机寄放在了柜台。
……
……
“唯(ゆい君),我有点事要回局里一趟,你过会也回病房休息吧。”
“好的。”
现在可是正月啊,连陪陪重伤的女儿的时间都没有吗?
不,要能够理解绫的母亲作为全年无休的公务员的苦衷,绫也脱离了危险期。
而且造成这一切的我也没有资格责备她,但这种时候却把绫一个人丢在病房里……
醒来后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的话一定会很不安吧……
“所以,作为代替,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吧。直到你醒来为止。”
我手肘撑着病床,双手握住绫的右手,闭上眼睛躬身将额头贴在手上。虽然护士说我也需要静养,但我还是选择在这里等待绫的消息。
“小唯?”
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意识变得有些模糊时,我听到了细弱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虽然戴着面罩声音有些浊重,但还是那熟悉的声线。
“绫…绫,绫!真的是…太好了,你没事……”
无以言状的安心感从心中涌起,蔓延至全身,身体瞬间脱力般放松下来,从眼眶中溢出的液体从脸颊流下顺势滴到了我和绫的手上。
“啊咧…?”
“怎么了,绫,身上哪里疼吗?”
“不…感觉…右手…好像…动不了。”
“诶?”
……
……
……
“冷静下来了吗?”
“嗯。”
“对不起…”
“我好害怕……害怕手脚又像那时候一样……”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所以…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说好了不会生气的。”
嗯?绫最后说了什么?
最后以蚊虫般细小的声音嘀咕的那后半句。
是我听错了吗?我没有绫之前有这么说过的印象,还是说只是我忘记了。有种齿轮无法很好地咬合般的违和感。不过我也没在绫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这时不解风情地说出这点。我就这么搂着绫,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安慰心智还不成熟的幼女一样。
果然还是很害怕啊,手脚失去知觉,手脚失去自由……
你被我拘束住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害怕?
既然感到害怕为什么还要和我干这种事,为什么要让我夺走你的自由?
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与你相处?
绫,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绫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也打断了我的思索。
“脖子疼…感觉脖子根部的脊椎有点疼。”
“不好意思(済みません)……”
应该是因为我强迫绫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才会变成这样……
“手脚疼…只是把肘关节和膝关节伸直肌肉就会有像是抽筋似的轻微疼痛。”
“抱歉(御免)……”
多半是因为长时间手脚被迫蜷缩无法放松才会变成这样……
“关节疼…胯关节和肩关节附近有些肌肉酸疼。”
“对不起(申し訳ありません)……”
肯定是因为被我牵着强行绕着房间爬了好几圈……
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这绝对是对我的暴行的不满与埋怨。果然还是在生气吗……
昨晚不是说玩得很开心吗?怎么事到如今才再提这些事啊?
虽然很想如此反驳,但从口中吐出的话全都因罪恶感变成了对绫的道歉,口吻也越来越卑微,最后甚至带上了颤音。
“我饿了。”
绫冷不丁地用撒娇般的语气向我说道。
也对,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昨天晚上那么地疯早上还没吃早餐,有空腹感也正常。
“虽然谈不上道歉…今天中午我请客吧,到街上找点你喜欢吃的…”
“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在我的经济能力范围之内的话……”
“谢谢学姐。”
如此对我说道的同时,绫露出了仿佛刚刚的委屈和不安都是是幻觉一般的笑容……
好黑(黑い)!这小妮子绝对是从一开始打算借此敲我一笔……我仿佛能看见那天使笑容背后长角恶魔的身影,有点怀疑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疼了。
或者应该说是好搞定(ちょろい)吗,只要有一顿饭就能让她毫不计较我昨晚的所做所为。
“那么,我们把衣服换上然后准备出门吧。”
“嗯。”
绫利索地把右腿的绳子拆开,下床走向衣橱。
没有感觉。
看着绫正背对着我的裸体我没有任何感觉,不,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有些许欲望,但是远不及绫在我眼前被拘束起来时那么兴奋。
我已经变态到了只能从践踏他人的行为中得到快感的地步了吗?
不,应该只是昨晚快活之后到了贤者时间而已。
如此说服自己后,我逃避似地将视线从绫身上移开,开始准备更衣。
把昨晚脱下后全部直接扔在地上的衣物捡起,穿上。
从上身开始,胸罩,衬衫,内裤……
我的内裤到哪去了?
环视四周浏览房间过后,我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那块白色布料。
用手指抓住角落拈起,三角形的布料顺着重力在我面前摊开,到处都是浸水后在没摊平的状态下自然干的褶皱。
啊…说起来昨晚把这个拿来当绫的堵嘴布来着……
“绫,能借我条内裤吗?我之后洗干净还给你。”
“呼……我不要。”
穿好上半身衣物的绫转身朝向我,像是为了壮胆般吸了口气然后如此对我说道。
“诶?”
“就这么真空出门怎么样?这是学姐你自作自受,谁让你趁我不注意把那种东西塞到我嘴里。”
是对我拿内裤堵嘴这件事怀恨在心吗……
偏偏这次我穿的是裙子……如果是裤子就算真空我也无所谓。
倒也不是嫌弃绫的唾液,昨晚也就塞进去了一会,刚拿出来时也没有被完全浸润,现在也都已经干了。
但这可是下体的贴身衣物,卫生方面感觉有点不妥。毕竟尿道是无菌的阴道生理上也比较脆弱……如果是袜子的话我就完全不介意了,下次拿袜子堵绫的嘴好了。
“拜托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没有那个我出不了门……”
我双手合十低下头向绫求情。虽然在心里想着相当腹黑的事,但行为上还是毕恭毕敬地请求她。
“那就别出去了吧,我会把学姐那份打包的,你只要报销费用就行了。”
难得的约会的机会,不是认真的对吧…只是在开玩笑对吧…绫…?
“上次学姐不也是为了不让我逃走,把我的衣服全都给毁了吗。”
那只是意外而已啊,而且最后不也都帮你洗干净了吗,用不着这么记仇吧。
“对不起…我道歉,请原谅我…所以…借我条内裤吧……”
虽然多少有些不满,但我还是老实地道歉了。因为论委屈和不满的话绫的肯定比我的多,毕竟我对绫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是事实,要是认真吵起架来的话肯定是我理亏。如果是她被拘束住的不平等立场还好说,但平时一旦被抓住这点我在她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不要,不管学姐怎么拜托我,我都不会答应的。”
能听出绫把重音刻意放在了“拜托”两字上。
……
难不成……
……
“那,…换个说法吧,……绫,拿条内裤给我。”
如果我的猜想是错的话,如果绫是认真地为难我,而我却用这种语气说话,她肯定会生气的吧。
虽然有些战战赫赫,但我还是尽量地以强势的态度说出了口,不是请求与劝诱,而是明显的命今语气。
听到我的声音后,绫的脸上立刻染上绯色,眼神飘忽,双手拉着衬衫的下摆,双脚在轻轻地踱步,看上去十分地困扰。
“绫,听我的话!”
我刻意压低了音调作出了像是有些生气的表情说道。
“是(はい)。”
难得从绫口中听到敬语,随后便顺从地从衣柜中取出条干净的内裤,低下头用双手捧着交给了我。只是稍微强势一点就对我不讲理的要求言听计从。
“乖孩子。”
我一手接过内裤一手抚摸着她的头表扬道。
如果能再坦率点就更好了。
在内心如此补充道。
虽然像这样带点傲娇味道的绫也很可爱,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能由绫自己说出来。以羞涩的表情口齿不清的羞耻话语,自发地舍弃尊严,向我请愿,向我恳求。然后我就可以对她……
……
……
我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的思考方式确实开始渐渐地变得偏激,变态。心境地向着施虐狂的方向变化。
束缚绫很开心,践踏绫很开心。
不过…
即使将绫拽在手确实能得到快感,但果然还是不能理解绫的那种主动抛弃自由与权力,涉身险境的行为。
风险……
不便……
无力……
不安……
绫到底在其中追求着什么?
恍如隔世的沉默与思索后……
“我明白了,绫执意要求的话我真空陪你出去也可以。”
虽然知道绫只是在和我开玩笑,但我心血来潮地顺着绫的话语走下去。
如果我也以身涉险,体验那种风险与不安是不是也能多少理解绫的想法。
“真的吗?…学姐?”
“但你也不要认为只有自己能轻松地在外面玩。”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