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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优等生

七国集团 19658 2023-11-20 10:01

  阿莉雅伸出颤抖的双手,从校长手中接过那张洁白的学业优异证书。接着她转向同学们,将证书紧握在胸前。她听见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欢呼声和嘘声,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羡慕她能成为通过考核的一员。这让她有些紧张,手心的汗水浸湿了证书边缘;好在证书的纸足够结实,不至于因为这点汗水而打皱。等学生代表结束致辞,她和另外几名女生一同走下领奖台,回到学生中间。同学们纷纷凑近来瞧一瞧传说中的优异证书长什么样——这可是通往自由市的入场券,每年只有极少数几个学生能拿到。

   阿莉雅的前半生可谓波折不断:父母离婚后,她很不幸地跟了父亲,倒不是说父亲对她多么不好,而是战争夺走了父亲的生命;离婚后母亲对她不管不问,她成了事实上的孤儿。要不是邻里的照顾,恐怕她早已悄无声息地死去。可就算上天如此摈弃她,她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在学校里名列前茅——能得到今天的成就当然要感谢照顾过她的邻居,因此放学铃一响起,她就立刻冲出礼堂,跑向家的方向。

   我就要去自由市了!阿莉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不肯放慢脚步——这样的喜事怎么能拖延?她们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一进围楼,阿莉雅就大喊着,挥舞着手中的证书;女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向她。一个正在做饭、手上满是油腥的女人抢过她的证书塞在眼前阅读起来,可是还没读两行字便被阿莉雅抢回去:“别弄脏了!”话音未落,女人们已经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纷纷伸着手,想让她把证书给自己看一眼。阿莉雅将证书高高举过头顶——她高挑的身材保证了谁都无法从她那里拿走那张证书。

   “我们给你做一顿送别宴,你总能给咱看了吧”一个女人请求道。

   “别着急呀,我还没这么快走呢”阿莉雅说,“但你们要给我做一顿大餐我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女人们似乎默认了她会将证书展示给众人看,纷纷散开准备食材;几个已经开始做饭的女人很懊恼:她们选择了阿莉雅不常吃的菜式,恐怕这样并不能赢得她的喜欢;为了打消她们的疑虑,阿莉雅凑到她们耳边,告诉她们即使自己不喜欢也会尝试她们的饭菜,女人们这才重新开动,热火朝天地炒了起来。很快,围楼里便充满了各式菜品的香味,女人们使出浑身解数,力求将自己的拿手本事都展示出来。

   阿莉雅回到家中,将证书放在房间正中央,然后钻进杂物堆寻找一份旧礼物。那是多年前她的好朋友送给她的,那个好朋友的名字、样貌都已经模糊,她只记得那人退学后随母亲去了开明民治国。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听说自由市有去往开明民治国的定期航班,也许她们还有机会相见呢。

   终于找到了,这是一双舞蹈鞋,装在精致的礼品盒中,用于包装的丝带早已不知所踪。阿莉雅脱下鞋袜,试图将舞蹈鞋套上,可是她的脚已经长大了一圈,遍布着老茧和皴裂,根本无法穿上。她遗憾地抚摸着自己的双脚,恐怕她的舞蹈生涯早已经结束,只是自己还不相信——她遗憾地想到。那就带着这双舞蹈鞋去见她吧,顺便叙叙旧。阿莉雅想起那个多年不曾光顾的旧址,那也是她和好朋友见最后一面之地。可是好巧不巧,门外传来女人的吆喝声,敲门声随之响起,开饭了。

  

   即使远隔着十几米,阿莉雅也能清晰地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住地咕咕叫,口水也不断流淌。她手中的证书被抢走、在女人之间传阅,但她无心关注:女人们聚集在桌子边,留下一个座位给她,供她品尝各式菜品。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动:这个年代,想吃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没有理由拒绝。伴随着阿莉雅的狼吞虎咽,女人们纷纷把自己做的那份塞到她的碗里,同时七嘴八舌地向她提问:

   “等你发达了可别忘了阿姨我呀……”

   “你的不少东西都没法带走,不如让我帮你保管……”

   “听说自由市有不少大款,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一个……”

   “帮我找个人吧,他好多年没联系我了……”

   女人们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阿莉雅面前的饭碗则满到快要溢出来。那份证书也在女人们的手中变得愈发褶皱、沾满了油污。

   “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拿到了工资也分我一点吧……”一个女人说道。

   “哪有那么快工作?她还要上大学呢!”另一个女人挖苦她。

   “就是,大学学费不能便宜吧?这些钱谁来出?”

   “我供了她中学一年多,这个钱不能再由我来出了吧”

   “放屁!那钱不是我们一起凑的?你只不过是去交钱罢了”

   “要我说,她能拿到奖学金不是最好?”

   “对啊,阿莉雅这孩子这么聪明,一定能拿到奖学金”

   “别提奖学金了,问问她想报什么专业先”话音刚落,女人们的目光一齐集中到阿莉雅身上。

   阿莉雅感觉仿佛有舞台灯照射在自己身上,让她感觉浑身发烫;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几秒钟后小声说:“我……我还没想好”

   “学医!”一个女人大喊道,吓了周围的人一跳,“你得学医,以后进制药公司,那才能赚大钱呢!”

   “我记得你以前跳舞不错来着?”另一个女人补充道,“好好练,以后找个帅哥~”别的女人纷纷发出嘘声,显得很不屑的样子。此后,她们的纷争集中在哪种专业赚钱快上面,与她的关系反而不大了;但就算如此,女人们也不愿放开她的证书,好像拿着证书就能证明自己的话比别人正确一般。阿莉雅与她们磨叽了半天,才趁着女人不注意从她手中抽出证书;起初那人还不愿意,但其他女人更加激动,纷纷起身阻止她再次争抢,阿莉雅这才拿回自己的证书。

  

   由于学业紧张和治安环境恶化,阿莉雅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再次站在青少年活动中心门前,她感觉这里与过去大不相同:活动中心更加破败,反倒是街对面的红灯区更加红火。一些外国人在街边挑逗妓女,甚至对她们大打出手。阿莉雅回忆起自己多年前荒诞的想法:去当个妓女,至少衣食无忧;现在看来大错特错。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又有什么心思关心衣食呢?

   她艰难地拨开杂草走进废墟,衣襟被撕破也毫不在意:与朋友见面不能因这点小困难而退缩。深入活动中心后,她发现自己的印象是错误的:尽管经历风吹日晒,但这片废墟没多少变化,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一般。地上凌乱地散落着金属碎片和设备零件,她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前进,避免打破这份寂静。穿过熟悉的小巷走进体育馆,斑驳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场地,稍微照亮了这片空间。很难相信这里曾有多么热闹,那些呐喊、助威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目光转向舞台,可是欢乐的人群在哪里?翩翩起舞的少女在哪里?这些幻境在她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并很快逝去,只留下她一人呆立原地。她听到阴影里传来滴水声,循声望去,那是一束藏在阴影里的花朵。凭借所学知识,她能判断几个小时后阳光将掠过这束花朵。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光照,但也足够花朵盛放,不是吗?……

   阿莉雅沉浸在对过去的怀念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哟,这不是大学霸阿莉雅吗,怎么也来光顾我的基地了?”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阿莉雅赶紧转过身。几名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已经形成包围之势。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阿莉雅强装镇定,但无法控制冷汗从额头冒出。

   “你竟然不认识我,看来得好好教训你,让你长点记性……凭什么你能去自由市而我不行?”少女举起手,身边的人冲过来抓住阿莉雅的胳膊。她还想挣扎,但是很快便落败;她被迫跪在地上,被人揪住头发抬头看向不可一世的少女。

   “我是来帮你准备的”少女说着,用鞋尖轻踢阿莉雅的胸部。少女的胸是如此敏感,以至于轻微的接触就已经令她浑身酥麻。

   “准备什么?”阿莉雅躲闪着身体,颤抖地问道。

   “准备去死啊,你难道没听说过自由市有不止一种死刑方式吗?”

   听到“死刑”这个词,阿莉雅的心抽搐了一下。这群人该不会要杀死我吧?想到这里,阿莉雅绝望地挣扎起来。

   “当然不会真的弄死你,只是给你留个印象”

   少女戏谑地说着,阿莉雅被众人抬起走向舞台后。相比于开阔的运动场地,准备区显得狭小而阴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味。杂乱的金属支架横亘在地上,四周仍可见未被洗劫殆尽的聚光灯等设备。少女们跨过金属框架,来到一个奇怪的椅子前。

   这个椅子的椅背很高、很窄,在椅背中间有个枕头一样的东西,但是对于正常人来说或许太低了。阿莉雅有些出神地看着椅子,连挣扎都忘记了——直到她再次被摁得跪在地上。

   “好痛!……轻一点!”阿莉雅想要抗议,却发现少女正怪笑着看向自己。

   “你有没有听说过‘螺旋绞刑’?那是南方联盟的处刑方式,也是公认最痛苦的一种,你一定很想试试吧?”

   “怎么会!我才不想!”阿莉雅试图逃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双腿不住地打颤,膝盖在地上摩擦很快便刮破了皮;她的双手被架在身后,根本无法直起身子。见强硬不能取得进展,她又装作可怜的样子试图博取少女的同情。

   “对不起!我进来是想怀旧来着,真不知道这里有你们的秘密基地!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很遗憾,不行”少女摇摇头,挥手示意其他少女采取下一步行动。

   阿莉雅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提起来、放在椅子上。正当她疑惑这伙人怎么会善待自己时,她的手却被硬生生扭到背后;她疼得大喊大叫,但嘴巴很快便被塞住。就在短短几秒钟内,她的双手已经被捆在椅背上了;与此同时,一截皮带绕过她的脖颈一同固定在椅背上。

   阿莉雅的上半身几乎无法动弹,只能拼命踢蹬双腿,可是除了让椅子吱嘎作响以外并没有什么作用。她现在极度紧张,汗水如雨般流淌,迅速打湿了衣服,轻薄的布料下透露出皮肤的颜色。她的文胸被看得清清楚楚。

   几分钟过去,阿莉雅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她绝望地喘着气,等待少女们的发落。

   为首的少女嬉笑着解开她的衬衫、剥下她的文胸,接着脱下她的鞋袜和短裙,让她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她的内裤有些陈旧,脏兮兮的。阿莉雅羞耻极了,但她再也没有力气进行挣扎,只能看着自己任由这群人的羞辱。

   “你肯定不想让自己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吧?”少女说着拿出手机对着阿莉雅的裸体一通拍照。

   阿莉雅的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声,她悲愤地想要逃离,却连抬起大腿都费劲——刚才那番挣扎让她一点儿力气都不剩,现在的她只能听天由命……希望这群人不会真的杀了她。

   “来看看”少女将手机伸到她的面前,左右翻动,让一张张照片映入阿莉雅的眼睛。照片中,她做出奇怪的表情,不知是苦于疼痛还是为何;一条不甚明显的皮带绕过她的颈部,将她的身体抻直;双手则被绑在臀部后侧,手臂也绷得笔直;这样一来,她就不得不挺起胸脯,而且无法遮挡私处。

   “要是有个绑脚的地方就更好了,你看你老是把腿夹住做什么”少女说着还打算触摸她的内裤,但阿莉雅坚决夹紧双腿阻止了她。

   不等阿莉雅反应过来,一个黑色布袋套在她的脑袋上,并且打了个结。她惊恐地扭动脑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布袋甩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们要闷死自己,却发现布袋是透气的。

   “我们会把你在这里晾一晚,明天再来谈条件——不要逃跑哟,否则我们就把它发布在网上”四周响起脚步声,阿莉雅紧张到了极点——但是脚步掠过她的身体向后走去,还有个人恶作剧般地捏了一下她的乳头。娇嫩的乳头很快充血勃起,不过离开的少女并没有注意这一点。阿莉雅能勉强听到她们的交谈,似乎在讨论如何用这套裸照套取最高收益。

   在脑袋被蒙住的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四周的情况,也许有人留下来看守她呢?也许她们架设了一台摄像机,持续录制自己的丑态呢?但四周的安静给了她信心:她确信现在孤身一人。阿莉雅想要呼救,却因为嘴巴被堵住而无法发出声音;她感到下巴酸痛,口水滴落,却毫无办法。她努力试图挣脱双手,但是除了让手腕被勒痛以外毫无作用。她试着低下头,却感到颈部受到压迫——是那条皮带!阿莉雅猛地想起,这不就是绞刑架吗?只不过改成了坐姿……这真是最恶毒的刑具:只要她犯困、垂下头去,就会被活活勒死。

   阿莉雅几乎无法想起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一天的。夜幕降临,气温降低,阿莉雅冷的发抖,乳头也冻得坚挺。她用力掐自己的手指提醒自己不要睡着,直到手指都被抓破;她想要小便,却害怕丢脸而一直憋着,直到膀胱失去知觉;她的臀部和大腿因长时间保持坐姿而发麻,而双腿因激烈地挣扎而一直发酸,几乎无法移动……

   就在她即将崩溃之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立刻精神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先要引起来人的注意;可是她随即又想到万一来人不是那伙少女自己岂不是要遭殃?可是她后悔也晚了,脚步声愈发清晰,显然是有人发现了她。

   阿莉雅的脑中闪过自己的裸照:少女被绑在绞刑架上,无论如何不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死状:舌头被勒出来,赤裸的身体任人玩弄……

   脚步声停下,阿莉雅紧张到了极点,她在心里乞求那人不要操作绞索而是将她放走。可是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她绝望地感觉到颈部的绞索正在缓慢收紧。更加令人绝望的是,她的乳头被什么东西夹住,疼的要命。她试着将乳头上的东西甩掉,却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这难道是什么羞辱手段吗?!阿莉雅不敢再动弹,她静坐着,等待自己的结局。

   绞索慢慢收紧到足以影响她呼吸的水平,这让她更加绝望:恐怕自己真要以极其羞耻的姿态死去了。她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奋力踢蹬双腿试图逃脱,可是她被手铐和绞索勒住,重重摔回椅子上。紧张之中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小便失禁。随着她的挣扎,臀部拍打尿液发出噗噗声,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双腿流下、在脚底汇集。

   阿莉雅已经无力挣扎,她感受着窒息的痛苦,却无能为力。但她的身体还不愿放弃,胸部舒张、收缩、再舒张,带动乳夹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的头慢慢垂下,浸透了口水的破布从口腔里滑落。

  

   颈部的压力骤然消失,阿莉雅的身体往前坠了一下,随即再次被绞索所固定;头套也在同一时间被摘掉。感受到疼痛,她猛地醒了过来,大口喘息,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扭动,过了半天她才恢复意识,想起来自己还被赤身裸体地绑在绞刑架上。她看到面前站着几个昨天欺负过她的少女,毫无疑问,刚才那起未完成的绞刑是由她们策划的。紧接着她意识到更加尴尬的事情:自己尿失禁了。尿液散发着骚味,在她的屁股下变得冰凉,甚至有些粘稠。她试着挪动屁股,却发现尿液漫得到处都是,根本无法避开寻找一片干净的位置。

   “是不是很爽?”为首的少女坏笑着问她,还用手拉扯乳夹,疼得阿莉雅说不出话。她扭动身体试图躲避,却让对方变本加厉:她两只手各捏住一个乳头,牵拉、扭转,令阿莉雅痛不欲生。许久她才停止凌虐,阿莉雅的乳头乃至乳晕都因折磨而发红、肿胀着。

   “你的窘态我全都录下来了,要是不想让这些传扬出去,你就得给我们打钱……每个月。在自由市搞钱不算困难吧?”

   “你也可以不答应,那我现在就把你在这里勒死,相信我,没人会关心你的死活,也没人会来这里调查失踪女生;倒是有不少人喜欢看你这样的女生被活活勒死的视频,你能卖个好价格的”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安慰她,但阿莉雅却感到浑身冰凉。她只能选择屈辱地顺从,或者更加屈辱地死去;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已经经受过一次痛苦,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一次了。她流着泪选择了前者,少女满意地点头:“正确的选择”随即打开了她的手铐。阿莉雅的手腕被铁手铐勒出血痕,她向手掌轻轻吹气,试图缓解疼痛;此时,少女又将一件沾着恶臭淤泥的东西丢在她的身上。

   “这是你的衣服”不等她提问,少女抢答道:“你要么穿着这身回去,要么光着身子回去”她的随从大笑起来,显然,羞辱阿莉雅让她们感到愉悦无比。

   “顺便,昨天你问我我是谁?没认出本校校霸真是你的不幸——本来你不会吃这么多苦头的”说罢,少女们扬长而去,留下阿莉雅呆坐原地。

  

   阿莉雅最终选择了穿着散发着臭味的衣服回到家中。一路上,她承受着路人们投来厌恶的目光,就连邻居们也如此。她们不想关心阿莉雅受了什么欺负,只想关心她什么时候出发去自由市。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出发前夜,阿莉雅的精神濒临崩溃:每天都有无数女人登门拜访,提出自己的要求,理由是“养育她这么多年,就算石头也得变软了”。阿莉雅无精打采地答应她们,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在自由市挣钱;遗憾的是,她所能接触到的网络环境中完全没有在自由市挣钱的细则,这让她充满焦虑——她可不想自己的裸照被上传到网上。

   最后一遍检查行李,然后前往学校,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像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上学日。邻居们纷纷走出围楼与她道别,这才有点出远门的意思。阿莉雅心不在焉地挥着手道别,转身登上前往火车站的大巴。

   新火车站气派十足,是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新建筑。洁白的瓷砖仿佛闪着光,令没见过世面的同学不知所措。老师带领队伍与其他学校的毕业生汇合,她们将乘坐同一班列车前往自由市。

   阿莉雅上次乘坐火车还是在战前,但即使只剩模糊的印象,她也怀疑现在的学生数量是否太多、能不能挤进一个车厢。她向老师询问火车上是否有这么多座位,但老师没有给出回答;也许她也没坐过火车呢。倒是同队里一个女生一直喋喋不休,将她了解的火车知识讲给大家。

   “去自由市的铁路是新建的,沿途拆了不少老房子”女生说,“这条铁路途径中北制药公司的总部,也许我们能看见呢”

   “有人想去中北制药工作吗?”老师问。

   女生们几乎是齐刷刷地举起了手。所有人都知道药剂师是个多么风光的职业,只有一个女生忧心忡忡:“可是听说那里有人体实验,非法的那种”

   “怕什么,就算有那也不会轮到你头上”另一个女生很生气,似乎指出人体实验的存在毁了她们的兴致。其他女生纷纷附和,谴责起提出问题的女生去了。阿莉雅不屑于参加这种争论,她看向窗外,五颜六色的火车正停靠在站台上。

   “我给你讲讲火车相关知识吧”那个懂火车的女生坐在阿莉雅身边,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讲起来:“红色是高速列车,蓝色是普速;白色是外国人专列,听说整洁又舒适,还不用过检查站;当然,我们要坐的很可能是黑色,最差的那种”

   “为什么不坐红色和蓝色?”

   “学校哪里肯出那么多钱,有黑色车坐就不错了”

   “那红车和蓝车都是什么人坐呢?”

   “男的,‘指定幸存者’或者出的起钱的人;要我说,我们工作几年也能坐上那种车的!”

   “你有自信能被中北制药录取?听说那里的面试通过率特别低……”

   “被刷下来的话做一些政府工作也行,至少工作稳定”

   “政府工作有哪些呢?”

   “比如对制药公司的技术审查,或是在政府实验室里干一辈子,研究新药物之类的”接着她放低了音量,凑到阿莉雅耳边:“说个不吉利的,听说中北联邦处死犯人也是药剂师的工作”

   阿莉雅感到浑身战栗。好在她们所要乘坐的火车已经进站,阿莉雅这才从“不吉利”的话题中逃避出来。

   火车站台和候车室一样整洁,只有黑色列车十分扎眼。和其他流线型外观的列车不同,黑色列车的外观坑坑洼洼,简直不像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走近车厢,女生们已经开始抱怨:怎么连个座位都没有,难道叫我们站着去自由市吗?懂火车的女生简单计算了一下,这一趟路程要六个多小时。听说这长的离谱的时间,有的女生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早知道还不如不来呢。老师在一旁劝她们:这是你们人生的转折点,一定要好好珍惜……

   最终所有人都挤进黑漆漆的车厢,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由于空间所限,女生们约定轮流坐下休息,不过也有女生自愿放弃坐在地上,可能是觉得太脏了吧。

   火车晃得阿莉雅头昏脑胀,她从来没这么晕过。同行的女生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的早饭白吃,其他人则扶着墙,或者干脆仰着脑袋、捏着鼻子,用各种方法缓解晕车。

   “试试这样”懂火车的女生说着,随列车的摇晃左右摇摆身体。她碰到了别的女生,那人骂骂咧咧地向后退,给她腾出一点空间。女生继续摇摆,阿莉雅也不由自主地一并摇晃身体。这招果然有效,恶心感减弱了不少。“谢谢”她向女生说。

  

   转眼便过去了两个月,阿莉雅感觉自由市和她想象中“自由的大城市”天差地别。她们被安排在一处全封闭的校舍里上学,期间禁止外出,并且受到极其严苛的管理;更奇怪的是她们所学的完全是一些“仆人的礼仪”,而非她设想中的学术知识。她想提出疑问,可是当她见到因吵闹而受到惩罚的学生后又打消了念头。这里根本不是大学!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许学习了上流社会的礼仪后她们才能获准进入大学呢?阿莉雅满怀期待。

   这里倒是对手机和网络的管制没那么严格,她一有时间就拿起手机,通过屏幕在自由市的广阔天地里游览。时间一久,阿莉雅几乎忘了自己要给校霸少女交钱这回事。

   一天夜里,她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正是她的裸照。阿莉雅惊出一身冷汗,赶紧问对方有什么要求。对方不紧不慢地回复,阿莉雅的心则紧张到了极点。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的开价能低一些。

   “我还没有把照片发布出去哟~我可以等你几天,不过若到下个月我还没有收到你的汇款,你的隐私就会在整个网络上流传咯~”

   阿莉雅急得快要哭出来:她该去哪里找一份赚钱的工作?刚关闭对话窗,她就打开另一个网页,疯狂地搜索附近有什么兼职。自由市果然充满了机遇,不出几分钟,她就找到一个夜店服务员的职位。按照网页提供的信息所说,只需要几小时的培训就可以上岗,要求仅有长得漂亮、服从管教等几项。阿莉雅觉得自己学到的礼仪能派上用场,便将个人信息上传给了那家夜店。夜店的回复非常及时:下个星期她就可以去面试了。她异常兴奋:她还没去过夜店呢!她又打开了一个新网页搜索夜店相关信息,跳出来的都是些人群疯狂跳舞的场景。她想起了自己在火车上晃动身体对抗晕车的经历,也不过如此嘛……她在床上扭动身体,好像已经身处夜店的狂欢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阿莉雅经常走神,因而遭致不少惩罚。最令她感到羞耻的莫过于在众人面前脱下裙子挨鞭子打。鞭子抽打在她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甚至连坐下都会感到疼痛。夜里,她不得不趴着睡觉,否则会因为疼痛而难以入眠。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她的解脱终于来到:第二月结束时,秋假开始了。

   为期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学生们能自由出入学校,只不过要带上定位项圈。校方解释称这样是为了防止学生迷路,不过女生们纷纷认为它有更不可告人的目的。出于对自由的渴望,阿莉雅决定无视那些阴谋论,也领取了一份定位装置戴在脖子上,然后避开其他女生自行前往夜店。

   虽然是白天,但夜店里几乎完全是黑色,来自墙壁上的射线和光斑勉强照亮地面,她才免于在楼梯处摔倒;震耳的音乐和人群的体臭令她头晕,不过她觉得要是能挣到钱这些都无所谓。疯狂舞动的人群不断撞在她身上,她感觉有不止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想要抓住其中一个,却发现自己抓住了一个女人;女人对她抛了个媚眼,吓得她连连后退。她来到前台,自我介绍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化妆室。这里可真是拥挤:几个女郎挤在一个化妆镜前往自己的脸上涂抹脂粉,或是画眉、擦口红。她们的穿着是如此暴露,以至于阿莉雅看了都感到害羞。

   工作人员随手取了一条皮制超短裙叫她换上,可是她迟迟没有行动:她找不到更衣室。工作人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说:“你怎么要求这么多?”随即开始强扒她的衣服。一些正在休息的女郎凑过来看热闹,看到阿莉雅被剥得只剩下内衣裤,纷纷用口哨起哄。阿莉雅迅速套上露骨的短裙,这条短裙非常紧,令她感到呼吸困难。

   “你抽烟不?喝酒不?”工作人员一边在她的脸上打底粉一边问她。

   “我……不……”

   “那你只能去端茶送水”工作人员说。

   “那是什么概念啊”

   “就是最低档的工作,工资连这套衣服都买不下来”一名女郎凑近了补充道,并将一股二手烟吐在她的脸上。阿莉雅被呛得直咳嗽。

   “……有没有办法赚更多钱呢?”

   “只要你愿意逗客户开心就行,陪他们抽烟、喝酒、讲色情段子,以及最重要的:被摸的时候不能反抗”女郎说着又吸了一口烟,不过这次没有吐在阿莉雅脸上。

   “……给我也抽一口”阿莉雅向女郎伸出手。这一瞬间她是懵的,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竟能有这般接受堕落的能力。

   女郎一笑,将咬扁的烟头递给阿莉雅。她试着吸了一口,但被呛得不断咳嗽。女郎大笑起来:“小丫头,还得学着点!”

   阿莉雅被带出化妆室,来到吧台附近。她茫然地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但是因为震耳的音乐声,她一句都没听清。工作人员交待完事情便离开了,只剩她一人。她不知该四处走动还是留在原地,不过很快便有人找上来点酒。阿莉雅凭借出色的记忆力记住了酒的配方,但是回过身却发现那人早已离开吧台。她并不知道要送去哪里:舞厅里实在太乱,刚走几步就被撞得失衡,酒洒了一地。撞她的人十分嚣张想要打她,好在被身边的女郎及时拉住。

   第一天的工作是灾难性的:阿莉雅弄的自己浑身黏糊糊,还没赚到多少小费;到前台领工资,却因狼狈模样而遭到众人耻笑。打烊时已是凌晨,她垂头丧气地走出夜店,回到学校却发现大门紧闭。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信门不会在天亮以前打开后返回路边。她这身衣服完全没考虑到防御晚上的低温,只能缩在公交站台里瑟瑟发抖。自由市是一座不会睡着的城市,即使已经后半夜,街上仍有人流来往,大多是一些喝的烂醉的年轻人,大声叫嚷,钻进自己的跑车,在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中离开。引擎声消失后便是长久的寂静,她一度以为所有人都回家了。眼睑不住地打架,她躺在长椅上,想小憩一会儿。

   她听到一阵高跟鞋声,抬起头来发现是之前给过她香烟的女郎。女郎见她冷得发抖,便脱下外套递给她。阿莉雅再三推脱,但最终屈服于寒冷,将外套套在身上。女郎的外套有股烟味,她不由得皱起了鼻子。

   “你没地方睡觉吗?”女郎问。

   “学校关门了……”

   “我看也是,来,姐带你体验一下夜生活”

   阿莉雅还能去哪里呢?她跟着女郎行走在大街上,女郎火辣的身材招来不少寻求一夜情的年轻人,但女郎以泼辣的语言回击了他们,成功带领阿莉雅脱身。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的双腿都冻僵了,终于来到一处热闹的小巷。这里就像她家乡的傍晚一样充满生活的气息,男人、女人甚至孩子围坐在街边的小吃店门口吃东西,和老板大声交流。地上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阿莉雅蹦跳着越过污秽,被女郎打趣“还有力气跳,看来你也没多累嘛”

   女郎在一个小摊前坐下,说要请阿莉雅吃点东西。阿莉雅想拒绝,可是她实在无法违抗身体的意志:肚子持续地咕咕叫,提醒她一天没吃饭的事实。无奈之下,她点了最便宜的一样菜式,然后盯着老板手中翻炒的炊具。饭菜很快上齐,阿莉雅这才知道表面优雅的女郎吃起饭来也相当粗鲁,弄得嘴角、脸颊都是酱汁。女郎见阿莉雅很快吃完了她那份,便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她。阿莉雅接受了这份好意,但心里却忐忑不安:这人对我这么好,该不会图我什么吧?

   吃完饭,女郎带她来到一个出租屋。阿莉雅很难相信女郎竟然住在这样局促的空间里:完全没有窗户,照明全靠灯具;整间房只能容纳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私人物品杂乱地堆放其中,几乎不留下落脚处。空间狭窄到门都必须采用推拉式,而非常见的合页式。女郎表示若她不嫌弃可以在这里住一晚,然后就倒在床上没了动静。阿莉雅看着熟睡的女郎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简单清洁一下身体后睡在她旁边。

  

   床窄到她的胳膊紧贴着身体,醒来时浑身发麻。女郎已经开始扎辫子、穿衣穿鞋准备出门,她见阿莉雅也醒来,便问她是否还要去夜店。

   “不了……我想和同学一起活动”

   “这样啊,那就祝你好运;对了,还想来根烟不?”

   阿莉雅谢绝了她:抽烟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阿莉雅顺着导航返回学校,女生们正在讨论她去了哪里。阿莉雅自然不敢说自己当了一天夜店女郎,只能以模糊的“迷路”搪塞。女生们不想多追究,拉她入伙一同讨论该去何处玩耍;最终,她们选定一家大型商业中心。刚进入商业中心,女生们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注意力,她们穿梭在各个橱窗前,发出羡慕的尖叫声,可是它们的价格实在过于高昂,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消费得起。她们只能坐在商店外,看着本地居民在收银台结账,并幻想自己以后有钱了大买特买的潇洒样子。

   阿莉雅收到一条信息,刚打开就看见了一副自己的裸照。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借口上洗手间躲开众人。校霸威胁已经将她的一张裸照发送至公开场合,还发来一个相关网页链接。照片底下满是充斥着恶意的评论,尤其是发现这张裸照是在绞刑架上拍摄的以后。有人甚至写了数百字她被绞死的情节,引得留言纷纷叫好。

   “我又等了你一个月,可谓仁尽义至了”校霸说。

   “求求你再宽限几天吧……要不这样,我昨天打工挣了些钱,这些钱先给你好不好”

   “钱先拿来,照片发不发另说”

   阿莉雅猛然意识到自己的钱都是纸币,根本无法交给校霸。她急得发慌,问校霸怎么把纸币换成电子凭证。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另外,此后每天我都会放出一张你的裸照,直到我收到钱为止”

   阿莉雅心急如焚,但她突然想到一个出路,也许是唯一的出路。她正想走出洗手间,却看见女生们冲进来。一时间她以为自己的裸照被人发现了,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可是为首的女生直接冲向洗手池吐了出来,她才意识到她们的目标不是自己。

   “她怎么吐了?”

   “这也太恶心了,他们竟然公开杀人!”

   “怎么会这样?”

   “就是像杀畜生一样杀一个女孩,我不能说了,再说我也要吐……”女生捂着嘴巴作干呕状。

   公开杀人?!阿莉雅难以置信,但她此刻的要务是找到昨天那个女郎,只有她知道自由市的运作原理,只有她能帮到自己。

  

   “你想开个账户?我还没听说过七国国民在自由市开户,毕竟你们不都是……”女郎停顿了一下,“算了,要不这样,你把钱交给我,我帮你转给她——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阿莉雅确实有些不信任她,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她从口袋中掏出纸币,女郎清点几次后将相同的数目转给了校霸发来的指定邮箱。

   阿莉雅焦急地等待,每分每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终于,校霸回信了。

   “就这么点,糊弄鬼呢?是不是我的威胁不够?要不买明天多发几张?”

   阿莉雅慌忙解释她在“实习期”挣不了多少钱,校霸明显是被她的死缠烂打弄的不耐烦,这才放宽了一天的时间,但同时也提出了需要付款的规模——那是她工作十天的量。阿莉雅坐在化妆镜前感到浑身无力,她该怎么赚那么多钱?

   “主动亲近客人不就行了”女郎将烟吐在她的脸上,然后将烟屁股插进烟灰缸,拉起阿莉雅的手:“来,姐给你表演一个”

   阿莉雅看到了她难以置信的一幕:女郎走进舞池,主动脱去上衣,袒露双乳,双膝跪地,两腿叉开,做出极其色情而诱惑的动作。舞者因她而疯狂,钞票满天飞,就连阿莉雅也乘乱抢到了几张。

   为了尽可能多挣点钱,阿莉雅选择到打烊时才下班。她跟着女郎走回她的小房间,一路有说有笑。

   “今天你说‘算了’,是怎么回事?”阿莉雅问道。

   “本来都不想提起,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自由市招募七国国民可不是为了培养你们当科学家,而是为了把你们培养成奴隶和宠物,宠物当然不会开银行账户!”

   “怎么会……”

   “你们前两个月受的都是服从性训练吧?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就比方说你脖子上这个定位项圈,等你们回去就摘不掉了,以后还会加入爆炸功能,只要宠物想逃跑,直接炸断脖子”

   “那我现在……”阿莉雅试着拉开脖子上的项圈。

   “放心,已经摘不下了,当然暴力破拆是可行的,毕竟现在没有安装炸药,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成功拆下来过,不是掉了脑袋就是被炸得血肉模糊——你一定不想那样吧?”

   “我不想,但怎么能……”

   “宠物嘛,自然是没有人权的,即使杀了也只会受到道德谴责,法律是不会管的

   “还有更可怕的呢,因为主人会嫌弃你年老色衰,所以宠物到了一定年龄会被集中销毁。当然这一政策还很新,我还没听说哪个宠物被送去销毁过,所以要乐观:至少你还有几年活头……”

   阿莉雅感觉自己仿佛掉进冰窟窿,她的未来一片黑暗。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流下脸颊:难道她苦读多年,就为了来自由市当个任人宰割的奴隶?

   “别悲观嘛,这已经算好的了,你有没有听过人肉店铺?”

   “你是说那个公开杀人的?……”

   “就是那个杀人的。我给你讲讲?人要挑尽可能年轻的,这样肉质才嫩;宰杀前要倒吊起来确保放血放空;以及宰杀的时候自然不能穿衣服,你想想吧,赤身裸体地死去……”

   阿莉雅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女郎的腰,哭着问她自己有没有机会逃脱命运。

   “就我所知,没有”女郎斩钉截铁地说,“所有试图违抗这一秩序的都死了,公开或非公开,血腥或不知所踪”

   “可是……”

   “可是什么?在你看不见的地下还有成千上万人在臭不可闻的环境中累死累活呢!地面上的繁华又与她们有什么关系?你的人生已经很美好了,现在开始学会珍惜吧,不要等结束时才后悔,那样未免太难看了”

   阿莉雅许久没有说话。她带着颤抖问女郎:“那你的人生呢?”

   “我很幸运,避开了那波大征兵——你应该听说过吧?在镇压叛乱的时候用女人的身体去挡子弹——但幸运到此为止;我被开除,沦落到只能以这种方式谋生。你以为我想当脱衣舞娘吗?我只是不想饿死罢了。不过又能苟活几天呢?不是饿死,就是被暴虐的顾客虐杀,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惨死,死相还不如饿死呢……拜托,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阿莉雅被女郎的言论所震惊,似乎她们真的没有任何出路。女郎注意到她绝望的神情,赶紧安慰她:“别灰心小丫头,正是人生如此短暂而不可预料,我们才要充分享受人生的每一天啊。千万别做自杀那种傻事,只会让好事者拿去当反面教材;这也是他们的目的:只要摧毁了一个又一个人,他们最终会压垮整个民族的精神……”

   “你怎么懂这么多?你说的那些悲惨人生和大道理……你没有骗我吧?”阿莉雅问。

   “我倒是希望这些都是虚构的,这样我就可以用酒精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个人的不幸,而非施加在整个民族头上的灾难……可是我做不到。见过太多类似的苦难后,连麻醉剂都失效了,我只能像个清醒的疯子一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以前我可是哲学博士”女郎说,“别看我长得漂亮,有个聪明的脑子不是更加性感吗?”她高傲地仰起头,迈着豪迈的步伐,但很快便萎了下来,不住地叹气:“不过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学历了,因为根本没人认!我只能靠这张脸蛋和这对奶子挣钱咯”

   转眼间她们又回到女郎家中。女郎拿出一瓶酒,说要帮阿莉雅练习酒量。她拿出两个擦的很干净的玻璃杯,各倒上小半杯酒,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阿莉雅试着尝了尝酒精的味道,被呛得五官皱成一团;女郎嘲笑她,并告诉她酒精需要快速喝下才不会难喝。阿莉雅试着将半杯酒一口咽下,果然没那么苦涩;可是她的脸却热了起来,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她有些惊恐,毕竟被女人骗到家里侵犯并非没有可能发生。女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她惊恐的样子便解释道:她昨晚喝酒后耍了酒疯,脱得干干净净,将衣服当成风筝仍得满屋子都是,睡下了还不断踢自己,搞得自己都没睡好觉。至于脱下来的衣服——女郎指了指床头,她将衣服洗净、烘干,已经可以重新穿上了。

   再次穿上干燥而温暖的衣服,阿莉雅很是感激。可是要给校霸的钱还没凑齐,她还得跟女郎去夜店打工。

  

   今天的夜店有些奇怪。工作人员交给她的不是皮制短裙,而是一套披挂式长袍,有着相当繁琐的穿戴步骤;女郎们所化妆容也与以往有所不同。后来她了解到今天是“萨米莱日”,是因为有萨米莱大客户到访而临时安排的。

   “一切照旧;不过你要谨言慎行,这个大客户的脾气捉摸不定,千万别激怒他……”工作人员叮嘱到,然后离开她帮别人准备去了。

   劲爆的舞曲换成了舒缓的古典音乐,细听来十分优雅。几名女郎正随着音律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她们的工资会很高吧?阿莉雅多想加入舞者,她出神地驻足观看,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来打工的。

   “喂,说你呢!站在那里干什么!”一名黑衣男子说着走上前来粗暴地拉扯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这就离开……”阿莉雅害怕极了,不断向后退,撞翻了另一名女郎端着的盘子,小吃、酒水洒落一地,碗盘破碎发出巨大的噪声。

   阿莉雅的心都要凉了:闹出这么大乱子,她今天是一分钱也别想挣了。她不敢回头看被撞女郎的眼神,但想必她恨透了自己——因为自己的失误,她很可能损失一整天的辛苦钱。

   音乐声戛然而止,阿莉雅透过栏杆看去,舞台下一个肥胖的男人举起右手,显然是他下的命令。阿莉雅惊恐地后退,试图避开他的目光,但男人还是看见了她。

   黑衣男子捂住耳朵似乎在听什么命令,紧接着,他走上前抓住阿莉雅的胳膊,将她带下楼,送到男人面前。

   阿莉雅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甚至被摁得跪在地上也没有准备,膝盖重重落在地面上疼的要命,但她紧紧咬住嘴唇避免自己哭出声。男人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阿莉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断眨巴眼睛避免眼泪流出。

   “你几岁了?”

   “十……十八”

   “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第……第三天”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打断我听音乐的雅致?”

   “有……有”阿莉雅几乎要哭出来,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是她有种很不妙的预感:这个男人带来的惩罚会比学校的严重得多。

   “她是来这里念书的,大人您迁怒于她不好吧……”一个夜店的工作人员上来为她求情。

   “就算她死了那也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负责跟学校讲去”

   接着他又转向阿莉雅,坏笑着、用极其恶心的口吻问她:“小妹妹,你要怎么赔偿我呢?”

   阿莉雅没有回答。男人等得不耐烦,上手扒她的衣服。披挂式的衣服被轻易被剥离肩膀,露出内衣肩带;男人又抓住她的肩带向两侧撕扯;她拼命捂住胸部,可是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内衣被撕破,胸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少女柔嫩的乳头呈现出粉红色,男人一脚将她踹倒,踩在她的腹部,然后从随从手中接过一柄长刀。只听一阵金属摩擦声,利刃出鞘,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男人双手持刀,刀刃向下,对准阿莉雅的双乳之间。阿莉雅绝望地举起手,好像这样就能抵挡一样……

   “住手!!”一个身影吼叫着冲上观众席,但被其他男子拦住、摁在地上。男人和阿莉雅同时转过头去:是那名女郎。女郎的领子被扯开,露出丰满的乳沟,两颗乳房随着她的挣扎而不断晃动。男人显然对这个女人更感兴趣,便放过阿莉雅,转而走向女郎。

   “怕死的我见过不少,找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吧,你想怎么死?”

   女郎流着眼泪,以哀求的姿态问男人能不能放过阿莉雅。男人哈哈大笑,表示这得看她的表现:如果她能伺候好自己,阿莉雅就有机会活下去。

   “无论以何种方式,我都会尽我所能地伺候您的”女郎以异常冷静的态度说道,接着她看向阿莉雅:“一定要活下去,好吗?答应我!”

   男人踩在她的后脖颈上,将刀架在她的颈部:“你想怎么伺候我?和我上床?我才没那么傻!我现在只想看到你死。这就是我的要求:只要你能在我落刀后坚持一个小时不死,我就放过她”

   男人命令手下将女郎的上半身拉起来,并解开她的衣服。女郎的双臂被架在身后,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不得不说,她的身材真是漂亮,两颗圆润的乳房即使没有胸罩的支撑也相当挺拔,棕红色的乳头挺立着,随着她的呼吸而颤抖。刹那间,男人的刀刃贯穿她的肚子,女人痛得惊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涌出。男人将刀抽出,伴随着流出来的还有一股带血的内脏。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阿莉雅的鼻腔,将她从目睹杀戮的呆滞中拉回现实;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是何等暴虐之后,她干呕了几次,却因为空腹而没能吐出任何东西。

   女郎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血液不断从她的指缝中涌出,在她的身下形成一滩血泊,染湿了华丽的长袍。女郎的脸色变得苍白,嘴角也流出鲜血。她挣扎着向阿莉雅的方向爬了一小段距离,但最终因体力不支而停下;她无助地向阿莉雅伸出沾满血的手,嘴唇颤抖着向她求救。阿莉雅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郎在痛苦中缓慢流血至死却无能为力。她痛哭着,自己在自由市唯一的朋友马上要死去,可围观者却像观看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表演一般不动声色,甚至连个厌恶的表情也没有摆出,像是她本就该这样悲惨死去一般。

   剧痛和失血让女郎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子,她的四肢无法控制地抽搐,小便失禁,黄色的尿液很快融入血中。血泊仍在慢慢扩大,但血泊之上的身体已经不剩多少生命力了。随着血液的流失,她的身体正慢慢变凉。女郎最后挣扎了几下然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脸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她的手无力地垂下,肠子等器官一股脑儿地流了出来,在她的身前形成一滩不可名状的东西。黑衣男子将她的身体翻过来,将带血的长袍丢到一边,让她赤裸的尸体暴露在外。阿莉雅想起她描述人肉店铺的情形:那些“肉人”,也是这样一丝不挂的死掉……她决不要这样。

  

   可是男人会给她机会吗?男人踢了踢女郎的尸体,为了确保她死去,又将刀插进她的胸膛。阿莉雅仿佛感觉这刀仿佛扎在她的身上,令她痛不欲生;但女郎却没有动静,只在刀刃拔出的一瞬间抖动了一下。阿莉雅此刻无比希望她真的死掉了,这样她就不用承受更多的痛苦……可是女郎死了以后,恐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男人转向阿莉雅,坏笑着,手持利刃向她靠近。阿莉雅害怕极了,哀求男人不要杀死她,但男人并没有就此停下;就在她感到绝望时,男人突然提出要用她的身体当作“女体盛”的餐具,并称若她表现良好就饶她一命。

   阿莉雅甚至连“女体盛”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为了乞活,她还是答应下来。黑衣男子剥光她的衣服,从头到脚一丝不挂,甚至连发饰也摘下;不过男人并没有理会她脖子上的项圈。紧接着,她被抬到舞台中央一个准备好的桌子上仰面躺下。她被要求两手紧贴腰侧、双腿并拢,不许有任何动作。阿莉雅不敢多问,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黑衣人拿来一些冷食,在她的身上一字摆开,覆盖在她的乳头上、腹部甚至是阴部。冰凉的触感令她浑身难受,可是为了活下去,她强忍着不适和羞耻,尽管阴道已经开始分泌淫水,大腿内侧变得淫靡而粘稠,她也丝毫不敢动弹,毕竟沾血的屠刀随时有可能落下取她性命,只是她猜不到自己要经受多大痛苦才会彻底死去。

   摆盘完毕,客人们围在她的身边开始享用美食。他们的手指不断在自己的身上摩擦,阿莉雅感到十分羞耻。她的乳头勃起、膨胀、发硬,透露出粉嫩的颜色,吸引了食客的把玩。一想到自己像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弄,她就感到极度委屈,她费了这么大劲来到自由市,到头来却还是任人羞辱。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眨眨眼,想缓解因眼泪滴落带来的瘙痒。

   “警告一次”男人抚摸着她的小腹说。他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阿莉雅更加紧张,她绷直了身子,咬紧牙关,尽全身力气保持一动不动。可是这样实在太累了,她还没保持一分钟,四肢就已经酸痛得不行。但即使如此,她仍不敢放松肌肉,任由乳酸在体内堆积。

   有人开始把玩她的脚:手指轻挠脚心,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紧接着是用餐具扎脚趾,她仍能忍住疼痛。希望他们不要伤害我的脚……阿莉雅默默祈祷。

   “这么僵硬,是不是需要我帮你放松一下?”男人站在她身边,低着头问她。阿莉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如果自己开口会不会招致灭顶之灾?

   “有一种观点认为,尸僵的出现是因为血液没有排干净,我倒是很想验证一下这种说法是否属实”男人说着拿起那把闪亮的长刀:刀刃已经清洗过,血迹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银色反光。

   阿莉雅这才意识到她绝无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她举起手想要挡住劈下来的刀刃,可是除了让自己的手指头也被一并砍掉外什么也没挡住。伴随着刀刃落下的疾风,阿莉雅的头颅落在地上;动作是如此之迅速,以至于她还没感觉到手指被切断的疼痛就已经身首分离。

   也许是刀太快了,阿莉雅被斩首后的一秒甚至没有多少血流出,但紧接着,血液便如喷泉一般射出足有一米多远,溅射在围观者的脚边。一些胆小的围观者向后退去,他们的位置立刻被别人取代:不少人不愿错过少女被斩首的奇景。她的尸体像是活了一般挣扎起来,小便、淫水一股脑儿地泄出,宣泄着少女生命最后时刻积攒的性奋。黑衣男子想要摁住她的身体,却被男人阻止:尸体的挣扎和抽搐正是众人乐意看到的,绝不能破坏了这份兴致。阿莉雅两腿一蹬,滚下了桌子,并在地上又翻了个身,再次仰面朝天。她的双腿不住地踢蹬着,两臂狂乱地挥舞,被切断的手指将血液挥洒到看客身上,似乎在谴责他们的不作为。心脏强有力地泵出血液,她的身体很快便因失血过多而难以活动;双臂抽搐了几下后无力地落在身体两侧,两腿伸直放平、脚尖绷直像是在跳一支舞蹈;整个身体形成十字形,或者更准确地说,“T”字形——因为脑袋已经被砍下、滚到一边了。阿莉雅的身体十分光滑,体毛稀少,也难怪男人会看上她作为女体盛的容器。少女未经破处的阴部显得粉嫩无比,沾着些许尿液和淫水反而更加诱人。

   男人的刀法很精准,砍下阿莉雅头颅的同时避开了她的项圈。项圈完好无损地落在地上,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灯熄灭了。项圈终于从她的脖子上解下来,只不过代价是身首分离。

   阿莉雅的脸上还挂着她临死前的惊恐,她的嘴巴不住地开合,舌头在口腔里疯狂扭动,可是这无法阻止血液从断颈处流出。这颗头颅有着惊人的生命力,眼睑抽搐了好几分钟;但瞳孔却不可逆的放大,她再也无法看清世间万物。随着神经系统大面积缺氧,痛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临死的安魂曲,幻觉。她仿佛看到自己飞上天空,和女郎一起跳舞——不是低俗的脱衣舞,而是高雅的舞蹈,是她在战前练习多年,而后因战争不得不放弃的。她甚至看到了阔别多年的朋友,她大笑着,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向自己跑来。可是两人最终也没能相拥:她们不过是阿莉雅脑中的幻觉而已。

   她的双腿最后抽搐了一下便彻底不动了,同时还挤出身体的最后一股残尿。虽然尿了一桌子实在谈不上什么优雅,但观众还是鼓起掌,只不过这掌声是送给作为刽子手的男人,而非死去的阿莉雅。也许是为了感谢她配合自己的表演,男人在她的嘴巴里塞了一沓纸币,并戏谑地说她可以用任何方式花掉它。

  

   后记

   “你看你看,这不是阿莉雅吗?”女生指着一张不知从何处下载来的裸照说。裸照中的少女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她说出的名字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因为阿莉雅已经一个月没有现身,谁也不知道她去向何方。

   “还真是……她怎么会拍这种照片?我记得她是很纯洁的人呐”

   “为了钱呗,搞不好她连命都搭进去了”

   “你没有注意到这是绞刑椅吗?是南方国家用来处决犯人的!搞不好她已经死掉了嘻嘻!”

   “那真是太可笑了,她不会真的这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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