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单调的滴水声。
意识终于恢复了,就连朦朦胧胧如被雾气笼罩的视线也开始逐渐清晰。喀秋莎看到的,是由暗青色的粗糙岩石筑成的天棚,不断有水滴从岩石间的缝隙滴落下来。滴答、滴答,单调而冷寂。
喀秋莎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亚麻被子,虽然她的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可是她还并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经历了什么她仍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已落入了布鲁姆那条肥虫的手中,必须要做点什么!
喀秋莎立即试着从地上坐起来。她吃力地支起上半身,霎时间感到全身酸疼,头痛欲裂,寒意顷刻扑面而来,令她不由抱紧双臂瑟瑟发抖,她羞耻地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赤身裸体,手脚也都被镣铐锁住。
少女咬牙强打精神徐徐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庞大的地牢内。
地牢潮湿阴暗,只有四角的油灯给这里带来一些光亮。
喀秋莎看到牢房内关押的全是女性,至少有四五十人之多。这些女人都很年轻,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三十五岁,最小的看上去恐怕只有十岁左右。她们全都一言不发,无精打采的满面愁容,连瞧也不朝喀秋莎瞧一眼。这些女人亦全部赤身裸体,那一具具或成熟或青涩的身体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但她们却并没有和喀秋莎一样戴着镣铐。
“啊,你醒过来了,感觉怎样?”
头脑胀痛的喀秋莎这才看到,原来有一个女孩子一直跪坐在自己旁边。只见这女孩子大约十六岁,容貌秀丽,楚楚动人,一头红色的披肩长发,双瞳也是红色的,看上去是个又乖巧又文静的姑娘,肌肤皎白如玉,乳房如玉桃般娇滴水灵。
喀秋莎紧张地看着那少女,见对方面带微笑,满脸尽是关切之色,并无恶意,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也对她微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我无大碍。话说回来,这里是……”
“是拉多城的地牢。大家都是布鲁姆大人的女奴。”少女难过地道。
“拉多……地牢……”喀秋莎下意识地喃喃重复。
那少女忽然又问道:“姐姐,你就是喀秋莎•杰露瑞塔吧?”
喀秋莎一怔,奇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少女露出微笑,说道:“我叫珍妮。因为刚才英格丽阿姨一见到你就激动地大喊你的名字,原来你就是她经常提起的女儿呀!”
喀秋莎一听到珍妮说“英格丽”,精神陡然一振,激动得气也喘不过来,一把抓住珍妮的双肩,急切地道:“我娘也在这里吗?她在哪里?为何我没有看到她??”
珍妮被她搞得不知所措,连忙道:“吓…姐、姐姐你冷静一下!英格丽阿姨去牢房的深处打水了,她让我暂时先照顾你,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喀秋莎……”
就在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霎时之间,喀秋莎不由得全身一颤,猛地转过身去。
果然是她的母亲英格丽!
全身赤裸的英格丽,双手提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水桶站在那里,热泪盈眶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只见英格丽面容憔悴了许多,肥硕的双乳,乳头被穿上了乳环,阴蒂也被穿上阴蒂环,显然这些天来受了不少折磨。
喀秋莎泪凝于眶,喉头似被塞了什么东西,道:“娘……”
哐啷一声,水桶掉在地上,英格丽不等喀秋莎从地上站起,就已快步走过去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她,泪水滚滚而下,哽咽道:“傻孩子,你不是逃掉了吗?怎地又被他们抓住了?”喀秋莎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也终于还是流下脸颊,说道:“娘……我……我……”
母女重逢,两人心中都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与悲伤,就连旁边的珍妮亦被这气氛所感染得眼眶湿润了。
英格丽擦拭了一把眼泪,心疼地道:“喀秋莎,让娘好好看看你。好孩子,你来到这儿,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喀秋莎摇了摇头,用力擦干了眼泪,坚强地道:“娘,你别害怕,也别担心,我是来这里救你的!”
英格丽奇道:“什么?你是来救娘的?!”
喀秋莎用力地点头道:“对的!娘你等着,我现在便救你出去!像这种东西,休想把我困住……”说罢试图挣脱手镣,可是却出乎意料地怎样也挣脱不开。喀秋莎心中愕然,要知道,她自从得到勇者的力量以后,体能已经达到了人体极限,寻常铁链只要她一用力便可拉断,却不知为何拉不断这银制的手镣脚镣。
“哈哈哈哈!没用的,你这胸大无脑的傻妞儿!”
不远处突然有人放声大笑。喀秋莎、英格丽和珍妮三人一惊,只见在牢房的铁栅栏外,已有几名全副武装的“掠夺者”士兵站在那里,他们全都讥笑地望着喀秋莎,为首一人冷笑道:“布鲁姆大人早就料到寻常的铁链是锁不住你的,所以才特意为你准备了这副秘银制的镣铐!就算你把手脚扯断,也休想扯得开!”
可恶!
喀秋莎不禁暗自恼怒,懊悔自己把布鲁姆想得太简单了,偏又真的无计可施,只能紧咬下唇,恨恨地瞪着那群嘲笑自己的喽啰。
这时那几个“掠夺者”士兵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走到喀秋莎面前,用手中长矛指着她,厉声道:“喂!给我站起来,布鲁姆大人要见你!”
英格丽急忙挡在喀秋莎面前,颤声道:“请…请问…布鲁姆大人想要…想要对她做什么……”
“操!没你的事!给老子死一边去!”
为首的士兵脸色一沉,把英格丽一脚踢倒在地。
“娘!”喀秋莎愤怒地瞪着那个士兵:“我跟你们走就是,不要伤害我娘!”
“哼!不然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为首的士兵不屑地冷笑。
喀秋莎站起来后,士兵为她套上了项圈。
“喀秋莎……”
“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喀秋莎对英格丽保证道。一个士兵用力一拉项圈上的铁链,喀秋莎痛苦地闷哼一声,不得不跟随他们离开了牢房。
喀秋莎如一头被猎人捉住的母鹿般由士兵牵着,走在阴冷潮湿的甬道内,光脚丫踩在湿腻冰凉的地面上,触感十分不舒服。
喀秋莎边走边四下张望,她看到原来甬道两侧都还有好几间牢房,不过牢内关押的全是男性。她很快就明白,这些人应该是被阉割的奴兵。
忽然一个全副武装的“掠夺者”士兵迎面走来。那名士兵身材高大,身上被皮甲包裹得密不通风,头上也带着头盔,完全看不出他长什么样子。
——咦?!
当那名士兵与他们擦肩而过,喀秋莎霎时间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熟悉之感,不禁扭头盯着那名士兵,不过那士兵根本看也没看他们就径自走掉了。
“快走!别他妈磨磨蹭蹭的!”
喀秋莎身后的士兵见她停了下来,用枪的尾端狠狠地朝她圆润诱人的屁股戳去。
“呀!”疼痛和羞耻感让喀秋莎涨红了脸,她瞪了那名脸上挂着猥琐笑容的士兵一眼,无奈地继续跟他们走。
喀秋莎被带出地牢来到了外面。一轮银月高悬在夜空中,她被士兵牵着穿过城堡错综复杂的回廊,最终被带入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中。
“吓,这里是……”
喀秋莎有些紧张地环顾着斗兽场。偌大的斗兽场,四周看台上的数百个座位皆空无一人,显得十分空旷冷寂,只有场中许多燃烧着火炭的三角支架火盆起到照明作用。除此之外,场地四角,每一角都设有一尊三头龙的石雕,不知何用。
在一座高台上,布鲁姆正舒适的坐在华丽的软塌上面。在他身后,侍立着十几名“掠夺者”士兵的精锐。
布鲁姆一见到喀秋莎走进来,就气呼呼地道:“哎~~~!真他娘的慢,本大爷都等得不耐烦了!”
“非、非常抱歉,布鲁姆大人!”
几名士兵连连道歉,为首的用力一推喀秋莎,将少女推上了斗兽场。
“布鲁姆,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之前被布鲁姆用阴招打败,令喀秋莎十分窝火,因此一上来她就咬牙切齿地瞪着布鲁姆。
布鲁姆嘿嘿冷笑:“当然是想好好地玩一玩儿你这浑身土腥味的倔强小妞儿啦!”粗肥的手指一指场地中央:“喂!钥匙就放在那儿,你难道不想过去把枷锁打开吗?”
喀秋莎秀眉紧蹙,搞不懂布鲁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道是祸躲不过,眼下也只有随机应变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场地中央,捡起钥匙打开了手镣脚铐。
不料就在此时,那置于四角的三头龙雕像陡然发出光芒,光芒迅速成网状凝聚汇合成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光罩,笼罩住整个场地,把喀秋莎困在其中。
喀秋莎又惊又怒,顺手抄起旁边兵器架上的一只长枪,朝离自己最近的光罩刺去,却只听“叮”的一响,火花四溅,竟宛如刺在铜墙铁壁之上。
布鲁姆得意的哈哈大笑:“省省吧,小丫头!卡恩大人的魔法岂是你能打破的?与其无谓挣扎,还不如把力气留下来卖力‘表演’,若能让本大爷看得高兴,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地放你一马!”
说罢打了个响指,场地外两名壮硕的阉奴开始拉动机关。场地内离喀秋莎很远的另一端,一道巨大的正方形暗门被开启,紧接着传来金属平台徐徐上升的嘎吱声,和越来越响的野兽咆哮。
喀秋莎心中立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待平台完全升上来以后,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长着山羊头的四臂巨人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只见那巨人身高接近四米,浑身强劲的肌肉,皮肤呈暗绿色,每只手都只长着三根手指。它不但长着一颗山羊的头,就连双脚也酷似羊蹄,还长有一根山羊的尾巴。巨人四条强壮的手臂都被秘银制的手镣锁住,现在的它显得无比暴躁,不停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不断用力撕拽锁链。
喀秋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额上刹那间留下冷汗,颤声道:“是…是山羊人巨怪!”
山羊人巨怪是拉斯伐瑞托大陆最强大的几种魔兽之一,脾气暴躁无常,浑身充满怪力。野史传说中,甚至有山羊人巨怪手撕巨龙的记载,总之实力异常强横!喀秋莎就算得到了勇者的力量,也不敢确定自己能打赢一只山羊人巨怪。
“不错!就是山羊人巨怪!小丫头,你不是很能打吗?那就跟我的宠物分个高下吧!”布鲁姆的神情颇为狂热和期待,“你不必担心战败后会被吃掉,本大爷每天都用人肉把它喂得饱饱的,它现在一点都不饿!不过……”表情随即变得十分猥琐,嘿嘿淫笑道:“这小家伙可是有好多好多天没碰过女人了,憋了那么久,到时铁定会把你操的死去活来,哇哈哈哈哈~~!!”
“嘁!”喀秋莎忍不住瞧了一眼山羊人巨怪胯下那像铁棒一样粗大坚硬的巨根,一下子涨红了脸,又羞又惧。
不可以……被那种东西插进来的话…我会死的……!
“哈哈哈!还他娘的等什么,赶快给本大爷开始!”
布鲁姆一声令下,锁住山羊人巨怪四臂的手镣应声脱落。重获自由的山羊人巨怪,早已被欲火烧得无比狂躁,顷刻间就把注意力全部投向前方唯一的女性喀秋莎。发情的公兽,已迫不及待的要去侵犯它眼中的配偶了!
※ ※ ※
阴冷潮湿的地牢内,喀秋莎被“掠夺者”带走以后,英格丽只有无能为力的独自垂泪。
“喀秋莎……苦命的孩子……为什么……从前,我和马尔科姆还有喀秋莎,我们一家三口明明生活得很幸福…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受这样的苦……”
一旁的珍妮见她伤心不已,只得安慰道:“英格丽阿姨,你不要难过了……喀秋莎……喀秋莎她会没事的……”但说得毫无底气,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喀秋莎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被捉来这里的女人,命运便已经注定了。
珍妮不禁又想到了自己,三天前才被捉来这里的她,虽然侥幸仍保有处子之身,可是相信再过不久,她的命运就将比喀秋莎还要悲惨吧?
就在这个时候,地牢的铁门被打开。
两名“掠夺者”士兵走了进来,为首的一名骂骂咧咧,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之前喀秋莎见过的那个全副武装看不清脸的士兵。
“母狗们!都给老子起来配种了!哈哈哈哈!”头领士兵淫笑不迭,挥舞手中的鞭子抽打着牢房中的女人们,接下来她们就将像母牛一样被带往“配种场”,与精挑细选出来的“公牛”交配,为“掠夺者”生下一批又一批的炮灰。
英格丽平日见了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就浑身发抖,可是此刻她心系喀秋莎,鼓起勇气忍不住跑到头目士兵的跟前,泣声道:“大人,请、请问我的女儿喀秋莎怎么样了?我、我好担心她啊!”
那头目士兵一脚将英格丽踢翻在地,怒骂道:“操你娘的贱母狗,少他妈的跟老子叽叽歪歪!”
珍妮吓得面无人色,忙过去扶英格丽。这时头目士兵又转向那个自打进来便始终没有行动的同伴,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的是猪吗?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给我赶快干活!”
他一说完,那名士兵果然就行动了。
只不过他是一剑斩下了头目士兵的人头!
人头落地,牢房内立时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声。
那士兵手持滴血的铁剑一步步走向英格丽和珍妮,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全身发抖,惊恐地瞪着他。哪知那士兵忽然风趣地笑了起来,并伸手摘掉了面罩。
“嘿嘿!好久不见了,伯母。”
英格丽见到那士兵的脸,神色陡然大变,失声道:“吓!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