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JK密花而已。有不少私设,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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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枕头的不来方夕莉对着半开的推门轻声说了一句打扰后,才扶上推门的边,让屋内暖色的光跳上她的指尖,直至全身都笼上一层偏暗的光。她的视线从正对的窗移到左侧,光源的桌灯静静立在书写桌上,房间的主人黑泽密花坐在桌边,摊开的古旧书籍在她腿上躺着,等待阅读者小心的翻阅。
应该叫吗?不来方夕莉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扰对方,毕竟,在今日早些时候,她就知晓黑泽密花专注于兴趣时,几乎不会对外界环境有什么反应。抱着无可奈何心情的她自觉躺进了床的里侧,将枕头和对方的枕头并排时,她不自觉将两个枕头靠拢,中间的空隙被消去后才面对黑泽密花的方向躺下。
“密花姐。”不来方夕莉还是象征性喊了一声,意料外的是,下一秒钟,黑泽密花就从书里抬起了头,侧头说了声抱歉就合上书关了灯,走至床边坐了下来。
不来方夕莉看着不打算睡觉的黑泽密花,抿抿唇问了一句,“一定要这样吗?”黑泽密花点头,给的答案仍是那句稍早些不来方夕莉听过的话,“如果真的梦魇了,你需要有人叫醒你的吧。”那柔和的语气让不来方夕莉无法提出抗议,况且,她深知黑泽密花坚持的东西是绝不会更改的,比如要保证她的安危。
黑泽密花的老宅就在日上山的山脚,即使夜泉事件也算是被处理妥当,也仍有一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会来光顾,加上黑泽密花所收的古董旧货,不全是没有问题的。
——有些后悔了。
本该为能探查古董旧货上的民俗故事而高兴的黑泽密花在整理店内需要晒霉的货物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想起的不来方夕莉也想说一句后悔,如果她没去碰那件旧物,她的监护人也不至于又神经紧绷地注意她的事。
明明不想这么麻烦密花姐的。不来方夕莉的头顶传来了温热的柔软,她抬眼去看,发现是黑泽密花在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适应黑暗后的眼睛,能模糊地看清黑泽密花,对方如此保护她的安心感驱散了白日生出的丑陋嫉妒。
明天问问密花姐吧,怜桑到底是......
睡意像没有征兆的海啸,瞬间淹没了不来方夕莉的意识,被她深记在心的画面在梦中展开,发出喧闹的声音。
即使黑泽密花在改造老宅时,做了许多防潮工作,也架不住近两个月的雨季所带来的“伤害”。终于迎来夏日难得的晴朗时,“骨董・吃茶 KUROSAWA”贴出了停止营业的告示,常来的老客纷纷表示要来帮忙,只想早些过来喝上黑泽密花泡的咖啡。不来方夕莉看见黑泽密花看了她一眼,然后拒绝了老客的好意,这让她有些愧疚。比起刚被黑泽密花监护时,现在的不来方夕莉对常来的老客早已没有抵触,甚至可以适应较少的人流。虽然她没有说出这件事,但黑泽密花一定早已感知到了她的改变。不来方夕莉笑着叹气,对那没有保留的关护而愉快。
“密花姐,店里要拿出来晒的东西很多吧。”当所有客人都离开时,不来方夕莉翻看了收购古董的记录本,希望对方能够重新考虑客人们的热心而开口,“还是接受几位客人的帮助吧?”
“不行啦。”黑泽密花有些无奈,她轻抚了夕莉的头,“我知道夕莉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有人会不舒服的。”
不来方夕莉听着黑泽密花的回答,思考了片刻,抓住了言语里的关键点,“有人?”
【我的秘密,以及我的伤痛,总有一天会被夕莉发现吧。】不来方夕莉想起夜泉事件发生时,她曾找到的黑泽密花的笔记。在事情结束后,黑泽密花就把“成海明”的事告诉了她,在她毫无保留地接受并给予安慰时,黑泽密花放松地靠着她的肩,轻声说了“谢谢”。
那本该是全部的秘密。不来方夕莉看着黑泽密花,她未注意到自己握紧了拳。黑泽密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着说道:“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夕莉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关于家庭的事。”
不来方夕莉松了一口气,视线向下就看见自己松开的手掌,这让她短暂地出了神。她将手藏到身后,抬头观察黑泽密花,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才有些小心地继续话题,“密花姐的家人要来拜访吗?”
“嗯。应该……算是家人吧。”黑泽密花的视线朝向上方,回忆着她与那位家人曾经的相处。之后,再次看向夕莉时,目光和嘴角都有着不似以往的温柔,不来方夕莉对这样的温柔很熟悉。
只有深信他人,并对其产生依赖才会露出的神情,至少不来方夕莉是这样。
“是——”不来方夕莉可以大胆问出是不是长辈,但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否定回答让她咽下了她最想知道的事,而那就代表她认为黑泽密花嘴边的家人是已定下誓言的恋人,“这样啊,那太好了。”
说到底,我也没有问过密花姐的情况。不来方夕莉想着,突然注意到的事让她意识到了往日没曾去想的情感和逐渐不同的占有欲。她被吓地冒出冷汗,脑里闪过的念头带着对未见之人的敌意。
“抱歉,是不是让你想起你的家人了?”黑泽密花的声音让不来方夕莉醒了过来。不来方夕莉摇摇头,安慰自己也安慰担心的黑泽密花而抱住了对方,“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惊讶。对不起,以前我一直以为密花姐和我一样……”
对于黑泽密花还活着的家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太过失礼了。
“嗯,其实现在的话,我的确可以算是和你一样。”黑泽密花拍了一下不来方夕莉的肩膀,她的语气很平静。但不来方夕莉还是带着后悔的神情松开了拥抱。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只要你想知道,我就会说。”黑泽密花看穿了不来方夕莉后悔里犹豫的事,继续问道:“你想知道吗?”
不来方夕莉沉默片刻,直视黑泽密花,诚实地点了头。
黑泽密花看着不来方夕莉诚实的样子轻笑出声,“带大我的是祖母,临近高中毕业时她去世了。”她看了一眼早已被她粉刷改造的墙壁,“那一段时间,一直是怜桑在关照我。后来读完大学,和她好好谈了一下老宅的事,才决定按我的喜好改造这个地方。另一个原因是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也没有特别为谁保留房间的必要。”
“我很高兴我选择回到这里。”黑泽密花望着不来方夕莉,似乎在用目光说着与对方相遇是多美好的事。这让意会到的少女感到脸颊发烫,她刻意转移话题地问道:“高中的密花姐也像现在这样吗?”
“高中的时候?”黑泽密花沉思了一会,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害羞地转移视线,“……和现在有些不同。好了——”她拿起古董的记录本,走向用作住宅的里屋,“和我一起去整理需要拿出去东西吧。”
密花姐害羞了。在不来方夕莉的印象里,黑泽密花从来不会有因为难以启齿而害羞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阅历,对方大多数时候都能用合乎逻辑和礼节的话去化解尴尬的时刻,那些被众人认为是示弱的表情也能掩饰得很好。
“夕莉?”
“嗯,来了。”不来方夕莉从吧台上的小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上扬的唇角,连忙在离开前调整了表情。她们在仓库和书柜上,拿出黑泽密花勾选货物清单的记录册,对比查看实物再决定是否真的需要晾晒。两小时的挑拣后,不来方夕莉就将货物从里屋的仓库搬到店内,以保证明天能更加方便地拿到外面。
当不来方夕莉想要回到里屋时,身后传来了物品和地面相碰的闷击声,显然是她搬出去的某件货物从桌上掉了下来。考虑到可能会有易碎的古董因为这样的小意外而摔落,她立刻转身查看情况,所幸吧台上其他的货物没有问题。她在吧台进出口的位置探头,看见了由皮革、线与羽毛组成的挂饰被木制的娃娃压在地上。
娃娃的头发缠上了由线织好的网上,如果想要分开它们,只能用剪刀剪断。不来方夕莉想了一会,把两件货物单独放到一边,打算告知黑泽密花后再处理。
当她回到放置监视屏幕的客厅时,就看见黑泽密花坐在地上,斜依着书架翻阅某本也许需要晾晒的书。那本书看着非常古旧,似乎一用力就会捏碎,黑泽密花显然知道这件事,在翻页的时候会用整个手掌托着下一页,缓慢小心地翻过去。对方脸上的笑容带着少有的兴奋和认真,在读到某一行时,黑泽密花突然摸了摸身边的地板,在没有拿到任何东西时才从书里抬头。
“密花姐,怎么看起书了?”不来方夕莉看她抬头才说话。黑泽密花如梦初醒地看向她,说了声抱歉,起身把自己看的书搁置在监视屏幕边,在记录册上画上最后的勾,“辛苦了,夕莉。晚饭想吃什么?”
“那本不需要拿出去吗?”不来方夕莉看了一眼监视屏幕旁的古旧书籍,上面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她猜应该是古日语。黑泽密花听见对方声音而看向监视屏幕,“嗯,那是我要看的。之前没看完就不见了,我还有点可惜呢。”
“这书讲什么?”
“是关于黑泽一族的事。”
不来方夕莉下意识应声,而后察觉不对地看着黑泽密花,“密花姐的家谱?”
黑泽密花轻笑,“不是,黑泽算是大姓了,很多同姓的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本书记录了各处黑泽的民俗祭祀。”她看着书本封面,眼里有对过往的怀念,“年轻的时候我还想去调查,结果,被阻止了。”她的话音刚落,通向里屋走廊的门无声打开了。
出现在另一边的是个女人,身形修长却过分消瘦,唯有一双眼透着人该有的精神,这足以阻止他人说出“看看医生”之类的关切话语。
“我在正门那边敲过门,但没有回应。”女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从另一个方向出来后,就环视了一楼客厅。她最后的目光聚焦在不来方夕莉身上好一会才走进来。
不来方夕莉疑惑着看向黑泽密花,对方从她身前略过,笑着向女人伸手,想要帮对方拿下那个能称为行李的双肩包。女人摇摇头,自己将包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黑泽密花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也不觉得女人从后门进来的行为很失礼,随意开口道,“你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怜桑。”
“我……抱歉。”被称为怜桑的女人没有辩解什么,“已经不在了吗?”
黑泽密花点点头,“有给我留下地址。我想,还是想要见面的吧。”她的话让女人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怜桑,你又有几天没睡了?”黑泽密花皱着眉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转头让不来方夕莉去看看一楼的房间需不需要打扫。
“啊?好。”不来方夕莉离开客厅,握住门把关门时,停顿了两秒时间,好让她能透过缝隙再看一眼房内那没有距离的两人。她沉默片刻,心里算起了黑泽密花今天提起“怜桑”的次数。
两次,不,应该有三次。不来方夕莉将那件阻止的事理所当然地算了进去,她在走廊里等了一会没有去看房间的打算,夜泉的事件结束后,她和黑泽密花一同将里宅打扫了一遍,现下要住人的房间没有打扫的必要。
算好走廊来回的时间,不来方夕莉点着客厅门的门把,直觉差不多了才急躁地打开门,没有任何铺垫地报告了房间的事。她的视线落在黑泽密花身上,对方的手臂对着“怜桑”的方向,稍稍弯曲的手指,像是要把对方搂进怀里。黑泽密花听到她的报告时立刻放下手,莫名焦急地走到她身边,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密、密花姐?”不来方夕莉有些紧张地向后退,但在能完全逃离对方的体温前又偷偷向前,让多出来的缝隙再次密合,“出什么事了?”她看向她们身后的“怜桑”,对方侧头看着桌上的某一处,夕莉猜想那面无表情的神情下,应该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黑泽密花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夕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背疼或者嗜睡?”不来方夕莉对这莫名的假设疑惑,想了一会才说出她自己都觉得不是黑泽密花想要的答案,“骑车的频率我有在控制的,密花姐。”
得到回答的监护人忍俊不禁,摸了摸不来方夕莉的头发,“没事就好。”
“需要我带走它吗?”被称为“怜桑”的女人手上的是织物挂饰和与之缠绕的木头娃娃,并在打算把它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不来方夕莉呆愣的瞬间,她的监护人已经快步至“怜桑”身边,皱着眉抓住了那只正要动作的手腕。
“怜桑,你知道我这里的古董不全是没问题的东西。”黑泽密花的目光有着担忧,被她注视的女人沉默片刻就把娃娃和挂饰又放回桌上,向让她放下东西的黑泽密花抛出问题,“如果不能碰的话,你打算怎么销毁它?而且,这个娃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黑泽密花松开了“怜桑”的手腕,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如果和你说得一样就再好不过了。以防万一,暂时我会拿盒子封好。等调查出结果,再考虑销毁吧。”
“那个——”不来方夕莉抓住了说话的空隙,“能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密花姐?”
“啊,抱歉。那个和捕梦网缠在一起的娃娃,怜桑曾经见过。十几年前她就解决了那件事,按理来说,我收的这个应该不是。”黑泽密花顿了顿,“但怜桑说是一样的娃娃,我就有些担心你和她。”
“怜桑?”
黑泽密花点头,然后突然想起的,向不来方夕莉说道:“我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黑泽怜,她和你都是灵力很强的人,容易被一些东西缠上。算是我历史以及民俗的启蒙老师吧。”最后的话里有半打趣的成分,黑泽怜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似乎很无奈。
不来方夕莉礼貌性回了话,要介绍自己的时候,黑泽怜先她一步开了口,“不来方对吗?密花和我说过你的事。”
黑泽怜对黑泽密花的称呼让不来方夕莉不免多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黑泽密花要她们去外面吃饭才收回目光,她乖巧地走向黑泽密花,但叫做“怜桑”的人摆摆手,并不打算和她们出去,她指了指那个娃娃,表示自己想要再研究一下。黑泽密花也没有阻止,只是从抽屉里拿出她常用的鉴定道具和手套,并开始说一些叮嘱的话。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不来方夕莉皱皱眉,先一步走至店铺的吧台前坐了下来,将自己理好的商品重新整理了一遍,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她需要做点什么将那些失礼的恶意赶出自己的脑子。
黑泽密花对黑泽怜的态度显然不是一天、一个月养成的亲昵,能被称为启蒙的存在,两人关系的开始大概要追溯到几年甚至十几年前。即使不来方夕莉知道黑泽密花将自己看得有多么重要,黑泽怜知晓黑泽密花几乎全部的人生这件事还是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挫败。
如果是亲戚就好了。不来方夕莉这样想着,但显然没有忘记黑泽密花给她介绍古书时说的话——同姓黑泽的人现在是没有什么血缘联系的。
“夕莉?可以走了哦。”黑泽密花叫了几声,机械地将吧台上的商品拿起又放下的不来方夕莉,等到对方停下动作注意到她时,才又提醒她出门吃饭的事。不来方夕莉回过神,应下黑泽密花的话,在往餐厅走的途中,她刻意比对方慢了一两步,害怕黑泽密花看出她的不对劲而开口询问原由。
不来方夕莉有预感,如果黑泽密花关心自己,她大概会做出一些让黑泽密花远离自己的举动,尽管她还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举动。
“今天晚上要和我睡吗,夕莉?”
黑泽密花突然转头,给了一个让不来方夕莉惊讶的提案,她压下“那怜桑呢?”的话,尽量正常地问其原因。
“那个娃娃。总之,还是以防万一。”黑泽密花担忧地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梦魇了,你需要有人叫醒你。”
“只是噩梦。”不来方夕莉因为黑泽密花的过度保护而不自觉扬起微笑,“我从地上捡起它们的时候,真的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密花姐不觉得麻烦的话,晚上……打扰了?”明明刚搬来时就和对方一起睡了很久,现在的回答却有些拘谨甚至是紧张。
黑泽密花看向不来方夕莉的眼里有着比平日还多的温柔,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蝉鸣在炎热的夏日格外吵闹,只有准时响起的钟声能盖过代表生命的鸣叫。热度和突来又立刻安静的声音让不来方夕莉睁开了眼。直射的晴光迫使她又眯起双眼,遮挡光线,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本该锁着的教学楼天台。在她脚下的教学楼墙壁上,嵌着的巨大壁钟和铃声相连,又一次发出缓慢悠长的下课钟声。
为什么会在学校?不来方夕莉没有起床步行至此的记忆,梦游这样的症状也不可能,因为黑泽密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的所有问题,并给予嘱咐和帮助,放任她梦游,甚至走出家门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我在梦里?”不来方夕莉放下遮挡光线的手,眯起的眼短暂地直视了一会太阳就因为刺激的不适感而低下头,真实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就是现实,哪怕她存在于这个地点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事。她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下来后的第一打算是离开天台,打探情报这样的事,怎么样也不可能在没有人的天台上进行。
楼顶防止坠落的铁丝网就在她转身时出现在她面前,本该四面都有的铁丝网因为某些意外而少了一边,和天空没有阻隔的楼顶边界被警示条和警告牌拦着,里面坐着一位不该出现在那的女学生。
女学生侧坐在安置铁丝网的地方,黑发时常被风吹起,她就只能一遍遍将头发撩到耳后。她的膝盖曲向胸口,如果不是有硬皮的书籍被搁在上面,就仿佛是在准备飞行的雏鸟。那近乎苍白的手翻阅开要读的下一页,半阖的双眼和没有表情的侧脸,透露出的淡漠会让与她对视的人感到被轻视而生气。
不来方夕莉注意到了少女嘴边浅浅的痣,太过熟悉的五官让她不由按往日习惯叫了一声,“密花姐?”
少女低着的头稍抬,过了一会才转过脸,凝视叫出亲昵称呼的不来方夕莉。她勾了一下唇角,头微微歪向腿的方向,看着和不来方夕莉熟悉的监护人更加的相似,“我没有妹妹。我们应该也没有见过面。”
仍未清楚现状的不来方夕莉能够确定的事只有——眼前的少女的确是黑泽密花。现实显然是不用在纳入考虑的空间,她能见到仍是学生的黑泽密花的地方只会是梦境。
“你还好吗?”
不来方夕莉从思绪里回神,她与黑泽密花的距离就隔着一条拉起的警戒线。对方询问她时,已弯腰从警戒线的中间跨了出来,抬起落下的脚上没有穿鞋。眼前的黑泽密花还未有不来方夕莉记忆里的高度,能够平视这点让还未习惯的不来方夕莉下意识看向下方。对方还未完全张开的身体被稍显宽松的制度遮盖着,带上了和肌肤一样让人觉得脆弱的单薄。
“......对不起,你和我认识的人太像了,一时间——”半刹过后,梦境过于真实的感觉而让不来方夕莉放弃了“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专属于此的特权,大概合乎礼貌的说辞脱口而出。
和认识的人太过相似的理由显然不能完全说服年少的黑泽密花。“名字也一样?”她笑着指出了不来方夕莉话中忽略的重要元素,成功让对方带着心虚地游移了视线。但在那之后,她没有继续寻找不来方夕莉话里的漏洞,而是转身穿上了自己的室内鞋,“那的确是有可能的。”
“诶?”
黑泽密花举了举手里的书籍,封面上是不来方夕莉不熟悉的古老文字,但整本书是她在现实的白天里见过的,“黑泽的后代有很多,但彼此间几乎不联系。和我长相相像,又因为不知道我而取了相同名字的可能的确存在。”她替不来方夕莉解除了尴尬,而后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衣服,“你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嗯?啊……”不来方夕莉想了想,“我毕业了,但是你不要紧吗?”
“那比我高二个年级。”黑泽密花说着,听到的不来方夕莉莫名认真地点了点头,样子有些好笑,以至于让她的嘴角又出现了笑意,之后大概觉得这是在笑话前辈便立刻忍住了,“只要保证出勤率和成绩就可以了。”她沉默片刻,有什么原因被她咽下,“我也有想做的事。”
“可以的话……能告诉你想做什么吗?”不来方夕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有机会亲身了解黑泽密花的诱惑战胜了她该和对方保持的距离。
不,又有什么必要和密花姐保持距离呢?不来方夕莉刻意忽视了眼前的黑泽密花和她熟悉的不一样,祈祷着这不会过于让对方困扰。
不来方夕莉的眼里闪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面对这样目光的黑泽密花不知在想什么,欲言又止地喊出“前辈”又立刻没了下文。认知里绝不可能在监护人嘴里出现的称呼让不来方夕莉愣了片刻,眼前人想要出口又克制的样子让她想起刚到黑泽密花家中的自己。
像是镜子的自省对视,担忧的心情油然而生。不来方夕莉体会到了现实中的黑泽密花注视自己时的感受,担心不愿意敞开心扉的自己会因为那些压抑在心里的事再次发生无法挽回的意外。
所有人都认为面对她们需要小心翼翼,那些不愿说的就不应该触碰,还期待着她们能从大家小心的行动里感受到爱意,主动倾诉。但很多时候——不来方夕莉在心里叹息,她仍旧希望有人能向她伸出立刻就能感到的双手,一双不会在拉她走出泥潭后就离开的手。
“有什么苦恼的事吗?”能够成为黑泽密花依靠的机会让不来方夕莉给出了一个契机,夜泉事件过后就能控制看取能力的不来方夕莉选择了黑泽密花对自己的帮助方式,毕竟拯救她的从来不是自己的能力。
眼前的黑泽密花显然不可能立刻就向她诉说,但出乎不来方意料的是,黑泽密花对是否对她敞开心扉的思考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梦里比她还小两岁的监护人指了指她的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地叹气,“很奇怪,我很难拒绝你。可能因为我在想失礼的事吧。”
黑泽密花是在对比不来方夕莉和学校同学望向自己的目光。学年排前的成绩以及出众的外貌总能吸引那些渴望了解她的眼神,之后因为她沉迷爱好而开始只保证出勤率开始,那些目光就在某个她看不见的时刻多了恶意。下流的谣言在她被人目睹和某位成年人站在一起时而开始流行,并在她为数不多在校的日子里,成了攻击她的武器。
黑泽密花的解释没人在意,“民俗学的单独授课”成了某些行为的遮羞布,她尊敬的人也成为了学生口里包养高中生的恶劣成年人。
“你怎么比我还难过?”黑泽密花哑然失笑地看着不来方夕莉快哭出来的神情,也许是想要安慰对方,她补了一句,“没关系的,我那时打过他们了。”
“啊?”不来方夕莉对这个补充讶然,不管是眼前的黑泽密花还是她熟识的那一位,都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但她转念想起对方会为了自己的安危,不顾后果独自上山的事,又觉得似乎是合理的。
密花姐似乎就是会维护她看重的人和事呢。“密花姐……啊不是,黑泽你有受伤吗?之后怎么样了?”
黑泽密花看着不来方夕莉好一会才摇摇头,“我没事。不来方桑,我不会问你的事,所以能麻烦你不要管我吗?”她笑着拒绝回答不来方夕莉全部的问题,对方的回应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对不起,我不会问了。不过,如果黑泽你想知道我的事,可以尽管问的。”虽然说出这是梦境之类的话,密花姐肯定会觉得我在撒谎或者是开玩笑吧。不来方夕莉心想。
黑泽密花沉默着看了一会儿不来方夕莉,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书,“我在研究各地民俗。”
“啊,是吗?”不来方夕莉扬起了笑,“才这么大就开始研究那么难的东西了。不愧是黑泽你啊。”黑泽密花的眼底出现了不来方夕莉真挚的笑,不免又开口继续,“不难的。小时候,奶奶教过我读法。你不会觉得很怪吗?”
“怪什么?”
“明明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好好读书,做一个普通学生的时候,我却在做这个。”黑泽密花指了指手里那本书。
“我倒是觉得密花……黑泽你比他人优秀,仅此而已。”深知被排挤的痛苦以及了解与他人不同并不算什么大事的不来方夕莉,在看见年少的黑泽密花因为她的话而露出安心的笑时,在心里无声念了一句“真是太好了”。
天台的风改了方向,不来方夕莉的刘海被吹向前方,她的眼睛因此被遮掩了视线。属于他人温热的指尖比她快一步的替她整理了刘海,黑泽密花稚嫩的脸上带着她熟悉的笑。
“前辈/夕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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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